第28章 离家出走第二八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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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格雷森双手『插』在口袋里, 也没坐电梯, 自己爬上楼。

他在门框叩了叩，有些懒散地倚着墙：“嗨，我找克拉克·肯特。”

“肯特在, 他的办公室在——”

“我知道在哪儿。”他冲坐在格子间最外面的姑娘微笑, 轻车熟路地迈进了办公室，往克拉克原来的位置瞥了一眼，径直走向了克拉克新的独立办公室。

他才刚要敲门，只听吱嘎一声，门被打开。

在门打开的瞬间，迪克就已经看到了倚在办公桌前的克拉克, 他松松领带, 冲迪克点头示意, 距离门口大概有个两三米的距离。

迪克站在门口没动, 视线微微下移, 和隔在他和克拉克中间，正仰头看向他的小朋友对上了眼睛。

那是个精致但是陌生的孩子，黑『色』的长发几乎要到腰际。他暖黄『色』的鸭舌帽歪了，蓝眼睛眨啊眨地，冲迪克绽开一个甜甜的笑，然后后退两步, 让开路。

迪克眨眨眼，在这一瞬间，被埃米尔不经意影响到的他竟然不受控制发起了呆。

迪克没动, 埃米尔就也不动，只是好奇地看着这位陌生人。

埃米尔正是对所有一切都好奇的时候。

眼前这位年轻人穿得随便，头发都没有打理，如果不是那张脸占便宜，他可能都会显得狼狈，偏偏这丝凌『乱』给他带来了别样的魅力；这个人和他、戴安娜、克拉克一样，黑发蓝眼，长相俊朗，本来就很容易得到小朋友的亲切感。他毕竟年轻，周身的气质优异，见人三分笑的，让埃米尔一瞬间就有一点点喜欢他。

和查尔斯的温柔，克拉克的阳光都不一样，迪克给人的感觉，更偏向活力的清新——可能是年纪轻比较占便宜吧，虽然现在的他其实在内心深处藏着一丝『迷』茫与不安。

迪克就站在克拉克的办公室门口晃神。从各种不知为什么又冒出的回忆中脱离之后，他脑袋里就开始刷过各种可能『性』与可『操』作『性』。

这个孩子是谁？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克拉克这里？难道是超人的亲眷？布鲁斯知道吗？他不是——

算了。

布鲁斯知不知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迪克在走神的这一瞬间忍不住这样想。

克拉克：“……迪克？”

迪克咳嗽一声，瞬间恢复理智，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他两步迈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可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已经煎熬两天的年轻人垮下了表情，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显得分外疲惫。

这时候才能从卸下伪装的他身上看到那些之前容易被忽视的细节。比如他眼下的青『色』，比如他垮下的肩膀，比如他疲惫的精神。

迪克『揉』了把脸，让自己不要显得太狼狈。

“我需要谈谈，克拉克，”他低声说，“你还不知道是吧，我被解雇了。”

克拉克是真的愣住了。

他的表情写满了不敢置信，音调都很有波动：

“解雇？谁能——布鲁斯！”

迪克耸耸肩，脸上扯出一个苦笑：“不然呢？”

克拉克：“他怎么可以，你们不是——”

看到埃米尔好奇的表情，克拉克及时止住了话语。他伸手摘掉埃米尔的帽子，帮他重新戴好，再去看迪克：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这句话埃米尔听明白了。

虽然惦记着『露』易丝说的好吃的，不过知道自己必须跟紧克拉克的埃米尔已经瞬间开始收拾他的“零食战利品”，没一分钟就背好了女侠双肩包。

他仰头，又扯扯帽子给视线开路，再双手抓着双肩包的背带，脸上写着“我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哦”。

克拉克：“……”

迪克：“……”

心下原本有些低落的迪克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突然觉得有些开心了。

他的视线从埃米尔身上扫过，在神奇女侠图案的双肩包上停留半秒，落在克拉克身上，最后又回埃米尔本人。

刚成年的大男孩儿瞬间对小朋友散发出善意。他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迪克，迪克·格雷森。叫我迪克就好，很高兴认识你。”

“埃米尔，我是埃米尔，”顿了顿，感觉不太对的埃米尔又补上下一句，“埃米尔·亚马逊。也很高兴见到你。”

亚马逊这个单词一出，迪克恍然大悟。

身为蝙蝠侠身边的罗宾——刚被解雇的——迪克虽然不是正义联盟的成员，但也差不了多少。他知道神奇女侠戴安娜·普林斯是天堂岛上，亚马逊人的公主。而面前的这个孩子，背着神奇女侠主题的包，名字是“亚马逊”。

……原来是一个亚马逊。

迪克的笑容更深了些，然后直接蹲了下来。

蹲着的前罗宾在马戏团长大，其实很会和孩子相处。他甚至继续一本正经地伸手，意思是要和跟埃米尔握个手以示尊重，和大人一样。

第一次得到这种待遇的埃米尔对迪克的好感瞬间又拔高一大截！

蹲下来的迪克甚至要微微仰脸才能和埃米尔对上视线，大大地满足了小孩子那一点点不可说的虚荣心。

何况，主动让小医生检查身体这样懂事的家伙上哪里找！

是的，握手礼埃米尔不懂，在他的观念里，简单粗暴，主动伸手就代表着“求医”。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这么懂事，这会让埃米尔少多少事儿？！

小朋友一本正经地板起脸，他松开握着背带的右手，再把手往裤子上使劲蹭一蹭，最后才伸出白白嫩嫩的小手，直接一把抓住迪克的手腕。

迪克：……？！

握手……是握手腕吗？！

还没等他想好要不要抽回手，埃米尔已经闭上了眼睛。

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房间里，照得人全身暖洋洋，差一点就要懒散下来。两个人肌肤相触的地方散发的淡淡光晕微不可见，埃米尔温暖的治愈力已经瞬间攀爬进对方的身体，在里面横冲直撞地探索起来。

总的来说，迪克的身体很还不错，身体素质好，底子好，不过有些近来没有愈合的小伤。最大的伤口是左上臂那道划伤，最多还有一点成年累月训练来的消耗以及常年熬夜带来的一点小问题。

埃米尔的治愈力摩拳擦掌以为自己要大干一场，浩浩『荡』『荡』地钻进去，结果那点小事儿都没有耗费点精力，就简单转一圈，意思意思地治疗一下，再懒懒散散地退出来。

埃米尔睁开眼，对上的就是蹲成一座雕像的迪克。

年轻人满眼震惊。

他都不需要去检查就知道自己隐隐作痛的伤口已经没有感觉了。同时，他只觉得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身体得到了充分的放松，他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充满力量的感觉了。

……如此令人沉『迷』。

可这不对啊！

亚马逊不是盛产战士吗？！

不管是公主戴安娜，还是因为魔法而成为半个亚马逊人的唐娜·特洛伊，她们每一个都是战斗力爆表的战士啊！

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是的，就算是前罗宾，在把埃米尔和亚马逊联系起来的一瞬间，也是默认埃米尔是个女孩子的。

埃米尔不知道迪克心里是怎样的震惊。

他干了大事儿一样收回手，还拍一拍：“好了没问题了。”

迪克：“你……”

又一次围观埃米尔大发神威的克拉克在心里发出一声感叹。纯物理系战士对治愈系法师充满惊奇。他一把按在迪克肩膀上，阻止他的追问，然后扯着他的兜帽把人拉直了。

超人微微一笑：“换个地方说话。”

迪克：“好，我知道有个地方。”

“……b在大都会也有安全屋？”

“有什么问题吗？”

想想蝙蝠侠的做风，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克拉克顿了顿，又问：

“你不是说被解雇了？”

迪克已经握上了办公室的门把手。

他回头，刚刚的颓废沮丧似乎全部都是错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向克拉克，『露』出有些搞怪的笑，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谁在乎？大不了从之前还没用的预算里扣！”

***

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令人仇富。不过蝙蝠侠的安全屋不是挂在他名下的。

从星球日报出来后，小短腿埃米尔就被克拉克抱了起来。他乖乖地窝在对方怀里，好奇地看着迪克和克拉克七拐八拐，拐到了奇奇怪怪的地方。在破破烂烂的陈旧楼房里，站在地下室的门前。

明明号称被蝙蝠侠解雇了，前罗宾却还是毫不迟疑地用瞳纹打开了锁。

迪克进到安全屋的时候明显有放松下来，甚至变得有些懒散，像是无法拔除的身体记忆，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他站在门口叹了口气，最后迈进了房间里。

屋里和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

屋里的发电机兢兢业业，空气净化器常年工作。

他一屁股坐上沙发，不知道在哪按了两下，拿出几瓶净化水，丢给克拉克，自己也开了一瓶，一口气喝到底。

埃米尔被克拉克放了下来。

出于对蝙蝠侠的信任，又因为有事要谈，迪克和克拉克对视一眼，在精神层面达成了共识。

埃米尔被也被发了一瓶纯净水。

克拉克：“我和迪克有事情要聊，你可以自己玩一会儿吗？”

迪克双手合十，简直像是埃米尔的同龄人：“拜托你了哦埃米尔。”

被委托重任的埃米尔点点头，他握着瓶装水，开启了新的探索。

众所周知，埃米尔只住过五个地方。

第一是他成长的天堂岛，吉祥物埃米尔除了禁地，哪里都能去，舒舒服服；

第二是他呆过几天的船，全是咸鱼的味道，狭小陈旧，被小朋友选择『性』遗忘；

第三是他喜欢的兄妹岛，埃米尔被忽悠得干劲满满，就是睡集装箱都心满意足；

第四是他习惯了的x学院，城堡一样的学校，古典风味十足，有自己一房间的埃米尔无比满足；

第五是克拉克的公寓，平淡温馨，也不错。

而现在，摆在埃米尔面前的，是和以前都不一样的一间安全屋，一间由布鲁斯·蝙蝠侠·韦恩设立的安全屋。

能够进入安全屋的，只有那几个被蝙蝠侠信任的人。

身为蝙蝠侠的罗宾，布鲁斯·韦恩的养子，迪克·格雷森是其中之一。可这间大都会的安全屋，他是第一次来。

这也导致……迪克没有料到一件事儿。

大都会是超人的地盘。

超人和蝙蝠侠是战友。

蝙蝠侠虽然不说，虽然也会提防魔抗低的氪星人发疯，但是他对他的信任也是毋庸置疑的。

如果……如果蝙蝠侠都要在大都会去到安全屋了，那形势会是怎样的严峻？

迪克不知道。

在他打开这间安全屋的瞬间，信号就已经传到远在哥谭的蝙蝠洞了。

此时此刻，布鲁斯·韦恩需要以他对外的身份参加公众活动，处理信号的，是他的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

对现代科技一无所知的埃米尔正在安全屋里一点点探索。

懵懂的小朋友看到了闪烁着红点的摄像头，靠近，认真盯着看，还伸手戳一戳。

为什么会亮呢？

摄像头那头的阿弗管家：“……”

他看着小脸红扑扑，满眼好奇，表情还带着点惊叹的埃米尔，一时之间恍然觉得自己见到了还没有陷入绝望的布鲁斯小少爷。

可那已经是好久好久前的故事了。

老管家在内心感叹，顺便回答通讯器里布鲁斯的问题：

“大都会1号安全屋开启了，是罗宾——好吧，是格雷森的瞳纹。不过……”

我那离家出走——好吧，是被暴躁老爷气走的理查德少爷呢？

这位小朋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