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探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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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区一个侍妾，哪里是敢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
要么是这太子府上下侍仆皆是如此，要么便是侍妾这副模样，乃是有人指点。
至于这指点之人，想来就是莫楚了。
温海棠冷笑一声，转身坐在太师椅上。
她给自己掌了一盏茶，随后便是仰头饮下。
这上好的翠竹花草茶，温海棠却像是当做了白开水一样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食之无味，乃是浪费了这上等配料好茶。
“你这品茶的功夫，倒是还要好好学习一番的。”莫楚淡淡道。
他似乎没将方才温海棠的话给放在心上，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茶，脸上的杀意与寒意竟是淡了一些。
温海棠瞧着莫楚的变化却是觉着有些奇怪的，他方才还一副气势汹汹，生生要吃了自己的样子。
可是眼下却是眉梢带着浅浅笑意，心情瞧着极好。
传闻里这位玄都太子，与花莲王温易一般模样。
似是断绝了七情欲，莫要说心情好，就是连面上有一点神色的起伏都是难以看见。
“你这面上也是，什么时候能够练练多有一些表情的功夫也是好事。”温海棠说道。
听到这话，莫楚大抵是觉
察到自己的表情出现了微动，轻轻咳嗽了一声，掩去了面上那微微变化的神色。
莫楚放下杯盏，缓缓抬起眸子看向温海棠，那目光平静如一滩死水，没有生气。
温海棠琢磨不出他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也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今日你前来，为的是鹿蜀吧？”莫楚最先开口道。
温海棠倒是没想到，莫楚会开口提起这件事的。
看来鹿蜀已经将自己前去拜访过的事情告诉给莫楚了，只是自己当日对鹿蜀说的那句，与我一起离开这里。
不知晓她是否也一起告诉给了莫楚。
万岁告诉过温海棠，鹿蜀之所以会一直留在太子府，想来并非全然是因为所谓的契约的原因。
恐怕还有鹿蜀的心在里头。
......
“鹿蜀的心？”温海棠不解地问道。
万岁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是呀，倘若真如鹿蜀所言，她只是为了偿还莫楚救自己的恩情，那么她早该是偿还够了。她身上的灵气已经被汲取的几乎要空了，若是继续留在太子府，她必死无疑。”
这一句必死无疑，万岁说的分外沉重，也满是可惜。
在温海棠的认知里
，神明和妖魔皆是脱离了死亡的存在。
他们不用去面对生与死的折磨，已经跳脱了这轮回的难题。
可是万岁却告诉温海棠，其实除了得道的仙人，其余无论是妖灵是魔，都是会面临死亡。
而且和凡人的死亡不一样，妖魔的死亡是会无法进入轮回。
他们将痛苦地承受黄泉十八层的炼狱，也将再无来世。
“再无来世？”温海棠听得有些诧异，不由得陷入沉思。
在后世，向来无人会提起来生这种说辞。
于后世眼中，人是没有来生的。
人死了便是死了，是不会有再来的机会。
“是呀，人死后会前去黄泉。黄泉有着审判的鬼差，寻常之人皆是会从鬼差的安排下进入轮回井，投入下一世。可是倘若是妖魔死了，他们便是无法再入轮回。”
“他们将在黄泉里接受非人的折磨，直至最后神思脱骨，他们才是可以散去魂魄，彻底解脱。”
......
温海棠倒是没想到莫楚会问的这般直接。
她没有回避莫楚的视线，直视着莫楚的双眸，正色道，“你囚禁着一个妖灵，难道就是为了你所谓的修炼？”
温海棠语气冰冷，眸
中泛出点点寒光。
她向来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那些东西，也是不大喜欢别人与自己七拐八拐。
与其跟莫楚在这边勾心斗角，倒是不如先将鹿蜀的事情给解决。
“鹿蜀快死了。”温海棠直截了当地说道。
莫楚并不为之惊讶，似乎早就明白此事。
他的手指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等着温海棠接下来的话。
“你莫不是当真要看着她死？”温海棠眉头微拧，面上有隐隐怒色。
她不信莫楚不知晓万岁说的那些事情，只是面前这人太过冷血无情，丝毫没有将鹿蜀的性命放在心上。
莫楚的手指倏地停下了敲击，他冷笑一声，“是她自己愿意的，并非是我强迫的。”
这个玄都人赞颂的太子，在温海棠的眼中不过是个只会利用旁人感情为自己牟利的小人罢了。
温海棠站起身来，并不打算继续与莫楚聊鹿蜀之事。
她假装自己怒火滔天地转过身，目光却是落在了不远处的里屋。
莫楚的主屋远比莫念的屋子要大，一间里屋几乎就是三间莫念的主屋的大小。
自己就算得了机会潜进去，想要一时间找到那只柜子，也并非易事。
更遑论莫楚必然是设下了机关来保护律令。
温海棠灵光一动，她骤然转身，眉头紧拧，面色铁青，俨然一派盛怒之色，“你道貌岸然，在百姓面前装成一副为民为天下的好太子模样。其实背地里利用女子修炼，乃是个龌龊小人。你这般之人，根本枉为太子。”
莫楚对温海棠的怒火并不在意，他的手指揉着自己脖子上的毛裘，似乎在等温海棠将这怒火给发完。
温海棠要的就是莫楚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猛地拔出腰间佩剑，直接指向莫楚。
剑鞘泛出刺眼的寒光，眨眼间，冷兵器相交发出刺耳的声响。
温海棠的长剑被一把小匕首挡住，莫楚手腕微微弯起，那把匕首看似小巧，可却将这把长剑挡的纹丝不动。
“五公主，刀剑无眼，你且小心。”莫楚身形微动，直接将长剑格挡住。
温海棠未承受住这一下，长剑脱手，跌落在地。
她自己亦是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有些吃痛地按住红肿的手腕。
“这里不是花莲国，倘若一个不小心，我伤了五公主，可是莫要再怪是我玄都待客不周到了。”莫楚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海棠，神色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