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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3章 妇唱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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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当然是恨不得举双手双脚同意这个英明神武的意见,那样,男主人至少不用那么累了。

据说男人用脑过度会变秃顶的,舒念转着眼珠子想了想邹寒屹顶着一颗寸草不生的脑袋穿梭在Y市大大小小的法院时的画面,忍不住一阵恶寒,实在是太惊悚太丧心病狂了。

邹律师打定了主意妇唱夫随,他将这个决定分别告知侯霁恒和朱昱丞,那俩老头子一个乐得见眉不见眼,一副我算准了,挖个坑给你挑你就得跳的老狐狸样,一个在那张皱纹纵横的脸上即兴表演了你特么逗我呢,不会是真的吗?卧槽,真的没骗我,不行,说什么都不行,邹寒屹生是经纬所的人,死也应该事经纬所的魂,决不能被侯霁恒那老混蛋挖了墙角各种高难度的表情。

最后演变成为两个老头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朱昱丞多少年来混迹半个官、场,本已经修炼的喜怒不形于色,举手投足间皆显示出道貌岸然的领导做派,这下装不下去了,两个老头子在侯霁恒家里吵得天翻地覆,你一言我一语,活像是更年期的妇女当街对骂。

舒念和欧阳钻在厨房里,她心不在焉的收拾,一会儿探出脑袋去望望风,看看邹寒屹有没有被战争双方波及到,老太太却比想象中淡定,和坐在沙发里喝茶的邹寒一样,好像特别稀罕这种振奋人心的场面似的,舒念感觉要是给他们一人一面小旗子,这俩人就敢各自站队摇旗呐喊去了。

这倒不怪舒念,她对侯霁恒和朱昱丞之间的交情不是特别的了解,哪里会知道这两个放在Y市法学界和法学实务界泰斗似的老头子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四十年前从学校开始吵,一直吵到毕业,再到工作,年纪大了才渐渐缓和下来,但遇到意见不合的时候照样一点就着,吵过就忘,见了面接着再吵。

邹寒屹和欧阳早就见怪不怪了。

如此吵吵嚷嚷了一个多星期,最后以朱昱丞的失败告终,从第二年开始邹寒屹退出律所大

部分业务,将大部分精力转移到教书育人培养下一代的工作中。没办法,谁让邹寒屹背后的小女人说话那么管用呢,邹寒屹铁了心的要妇唱夫随弃恶从善了。

反正就是个**契,钱多钱少的已经不重要了,卖给谁都一样。

舒念惊讶于邹寒屹这种豁然开朗的洒脱,交接工作的这几天她偶尔会陪邹寒屹去,所里面见了朱昱丞一次,老头子常年如一日宠辱不惊的面孔换上了某种后牙槽疼的便秘脸,难看极了,所里大大小小的律师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坐在格子间里各司其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师父...我怎么感觉主任好像要吃人。”

“看出来啦?”

“...那么明显,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好么。”

“恩,他现在最想连皮带肉吃了你。”

“...”

“谁让你一句话就把人家摇钱树给拔走了呢。”

“...”

邹寒屹背靠着初冬上午的阳光,他微微低着头,好歹养出点肉的脸颊隐在明明灭灭的光线中,嘴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眉梢眼角都是一别往常的生动,舒念愣了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给调、戏了,还调、戏的一本正经,振振有词。

特么的,这个臭不要脸的。

舒念在心里默默地念叨了一下,但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美滋滋的,还有些阴霾过后的释然。

至少又开始和人开玩笑了,不管今后赚钱多少,名气高低,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曾经那个邹寒屹一点一点开始复苏了。

而且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舒念,临近年底,所里面比较忙,所以,我打算恢复工作回律所帮忙。”

邹寒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哪个人学会的本事,现在能在严肃和跳脱之间转换的游刃有余了,刚刚臭不要脸的自夸完,舒念还没喘过气,他就又迅速换上了一本正经的口气。

“...”

舒念有些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足足看了他有十秒钟才调好频道。

“哦,那你别太累,按时上

下班,中午一定要休息,别忘了排出时间看医生。”

一直休息也不是办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该参与的人生还是要亲自参与。舒念也没打算一直让邹寒屹这么过生活,毕竟是太贫乏单调,时间一久怕是要和社会脱节了。

“有你在,忘了也不怕。”

邹寒屹眉梢眼角都挂着缱绻的温柔,细细碎碎的散开在深色的瞳仁中,看起来深情极了,舒念不由得咽了口唾沫星子,她发现自己有些心猿意马了,于是赶紧把自己的眼睛移开,顺便伪装似的干咳了两声。

“邹律师,你才待在学弟学妹们身边多久啊,这就学会甜言蜜语哄人开心这一套了?”

“从来都不用学啊,遇到喜欢到不行的人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了,和本能似的。”

邹寒屹的情话总是说得这么猝不及防,舒念习惯了他刻薄毒舌,习惯了他孤单寂寞,但好像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耳鬓厮磨的情话,脸都红到了耳后根,她不好意思的瞪了瞪始作俑者,然后开始收拾一些交接的案卷。

早就听说夫妻搭配干活不累,邹寒屹之前没机会体会,现在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件省时省力又赏心悦目的事情,只要舒念在身边晃一晃,他都不会担心生活是疾风骤雨还是润物无声了,因为她就是他的阳光,身旁一尺见方永远都是明媚灿烂和生机勃勃的。

邹寒屹过起了每天朝九晚五的生活,规律极了,临出门前舒念会把爱心午餐妥妥帖帖地打包好放在餐桌上,各种营养搭配她做得越来越好,现在开始研究花样,每天都不一样,看着就能令人食指大动。舒爸舒妈要是知道女儿这快一年来的变化如此之大,肯定都能把眼珠子惊得瞪出来不可,说不定还要黯然神伤一把,果然是女大不中留,为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男人心甘情愿地洗手作羹汤。

舒念终于不再心浮气躁了,再没逃过课,认认真真的做课堂笔记,一丝不苟的完成老师布置的课题任务,课程不忙的时候会见缝插针的跑去律所

查查岗,然后被师兄师姐们逗弄一番,邹寒屹那里舍得自己的小姑娘一直被这么嬉闹,豪爽的包了场子请这些虎狼之师搓了一顿,饭桌上有意无意地维护坐在他一旁脸红成猴屁、股的舒念。

师兄师姐们还是很有眼力见的,他们惹得起舒念可是惹不起邹律师这种刻薄起来丧心病狂的前辈,好歹是收敛了一些,舒念小鸟依人,满心欢喜,一抬眼看见不远处虽然强颜欢笑但仍挡不住郁郁寡欢的苏祎宸。

她坦然迎上他偷偷的注视,相信苏祎宸能够明白她心里的感恩和义无反顾。

任何阴霾和无奈都会随着时间的不断向前变淡变得不堪一击,他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拥有着与任何的不如意背水一战的勇气和魄力。

因为时光终究还是舍不得亏待大部分用心生活的人。

舒念与邹寒屹按部就班忙着各自的学习和工作,日子平平淡淡却快如流水,第一场冬雪覆盖了Y市没多久,阴冷背阳的雪还没化干净,腊八粥的香味就又裹着第二场雪迫不及待地来了。

满城市的人们又开始除旧迎新储备年货上街购物,呵出气都能结成白雾的街道上每天都是热热闹闹,舒念放假以后就又去了律所,与邹寒屹正式加入了夫妻搭配干活的行列中。

她没问邹寒屹的意见,偷偷地在网上订好了回家的车票,两个人的,打算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的话他肯定就不好意思了,到时候再搬出家里两尊大佛,邹寒屹就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得赶鸭子上架跟她回去。

所里年底的聚会只可能推后不可能往前,直到腊月二十五朱昱丞才开了金口玉言,臭不要脸的说是早放了将近一周的假期给他们,年轻小律师们敢怒不敢言,敢情之前一个月加班加点没有周末没有加班费的拼死工作就那么一笔勾销了啊。

舒念惊愕地接受了一个事实,姜还是老的辣,朱昱丞和侯霁恒暗地里被称为老狐狸确实是实至名归。

从聚会的酒店出来以后,邹寒屹开车载舒念回家

,他一晚上好像心情都不是很好,有些郁郁寡欢,眉间起了少许的褶皱。

舒念不明所以,找借口与他说了好几次话都被不咸不淡地搪塞回来,实在是莫名其妙,所以,她把头扭向了窗外,懒得说话了。

邹寒屹见小姑娘歪过头去不理他,心情更加不好了,可他又特别不愿意承认自己心里面的不舍和孤单寂寥,聚会完毕,舒念就要回家了,他这下真的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空房子有好几个,却只有他一个人的人气。

一想到这里邹寒屹就抓心挠肝的难受,大晚上把车开成了九曲十八弯的形态,亏的是太晚的缘故路上车辆少,否则非得出了事情不可,舒念捧着心口心惊胆战,终于又忍不住把头扭了回来。

“师父,你到底是怎么了?”

“...”

邹寒屹无言以对,他觉得太丢脸了,长这么大,觉得离开一个人一阵子会这么煎熬,还没分别就开始心慌意乱,这么儿女情长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曾经所向披靡的邹律师。

“你之前不是答应我有心事再不会藏着掖着了么?”

其实舒念多少是猜出这闷葫芦一些心思了,但她就是想听邹寒屹亲自说出口,于是不动声色地加了把火。

“我买了腊月二十八的车票回家。”

“...哦...”

邹寒屹顿了许久才从嗓子眼滑出一个低不可闻的哦字,双眼目视前方,神情一丝不苟,好像自己开的是坦克似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舒念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看,看的邹律师硬是踩了刹车把车停靠在了路边。

“怎么了?”

“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说?”

“说什么?”

“什么都行,只要是你说。”

“给爸爸妈妈买礼物了吗?要不明天我陪你去买?”

“...”

舒念继续甩出自己幽幽的眼神。

“到时候我送你。”

“送去哪里?”

“车站啊。”

“邹寒屹,你要气死我了!”

当初她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看上这种烂泥糊不上墙的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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