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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来不及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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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看第二眼的时候舒念就认出眼前的人是沈舒柠了,Z大校园的宣传栏上至今还贴着她的照片,与现在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她身上闪烁着满满的被众心捧月的光环,明亮耀眼,好像镶嵌着全世界歆羡的目光,走到哪里都可以光芒万丈。

眼前的沈舒柠和换了一个人似的,眼神里都没有了曾经的神采飞扬,甚至有种经历沧桑的迷茫和无助,但依然掩盖不了她犹存的知性和风韵。

这并不是一般美丽的女孩子会轻易拥有的,那是刻在一个女人骨子里的骄傲,只会随着岁月的沉淀越来越深邃。

舒念还没有反应过来,邹寒屹骤然开口,嘴里喃喃地叫了两个字她听得特别的清晰,和针刺似的。

“小舒...”

小舒,沈舒柠,舒念...所以,那个大雪天的晚上,在被消毒水包裹着的医院病房里面,在昏黄的灯光下面,邹寒屹烧得稀里糊涂,嘴里低声呓语喊着的那个人不是她。

是沈舒柠?

舒念紧紧握着门把手,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放空迷茫又迟钝的状态里,她的心慢跳了半拍,然后开始颤抖,砰砰地声音特别沉重,像是兵败如山倒的战场上沉重的鼓点,

她感觉自己头顶的天轰然坍塌了,孑孑一身却无路可逃。

多么滑稽!

这么说,之前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沈舒柠礼貌地和她问好,叫了声邹寒屹的名字,然后绕过她向里面走去,邹寒屹从办公桌后面站起身,因为太惊讶,脚下还被绊了一下,他差点就趴在办公桌上了,一点都没有平日里的不动声色,游刃有余。

那种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三年的时光,拼命地选择忘记,却在拼命的忘记中变得越来越放不下,渴望再遇见又不希望再见面,当那个人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会缴械投降,之前所有的伪装都已经溃不成军。

只是因为她就站在这里,与他面对面,就在一瞬间和曾经的怨愤与耿耿于怀化干戈为玉帛了。

“舒念,去洗个杯子,热点水。”

端茶倒水的工作一直都是舒念兼任的,邹寒屹习惯的下达指令,他看不见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孩子背对着他,眼底流动的怅然若失和深沉的悲伤。

舒念攥着门把手,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道,感觉似乎都要把那东西给揪下来了,她恨不得现在地上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不要出来,为什么会这样呢?她为什么会蠢得自作多情,为什么会傻乎乎地以为邹寒屹会喜欢一个乳臭未干还没跨出大学校门的小姑娘?

她有什么魅力能够超越沈舒柠这样优雅端庄的女人,有

什么独树一帜的地方会让邹寒屹在毫无防备之下默念她的名字。

她真的是有大脑没小脑,蠢到家了!

邹寒屹看见舒念依然站在门口没有动,像是自动屏蔽了他的声音似的,她背对着他,彼此看不见对方眼底的情绪,只能凭借声音来判断,舒念已经不会思考,脑子里都是“小舒”这两个特别滑稽的字眼。

他又等了半晌,见舒念还是没反应,面色有些不悦,于是沉声又叫了她一次。

“舒念,烧点热水过来,我要泡茶。”

这下舒念听见了,她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像是丢了魂一样去往茶水间,因为是放假期间,主动加班无私奉献的人没几个,办公室显得特别的冷清,空旷的楼里只能听见她的脚步声,沉重又荒谬。

舒念神思恍惚,心不在焉,洗杯子的时候接连摔碎了两个,碎玻璃片撒的到处都是,于是她又蹲下来捡玻璃渣,可是她的眼神是涣散的,眼前像是贴了一层薄薄的膜,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就那样凭借本能胡乱的摸索着捡。

然后,她感觉到左手的食指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不聚焦的眼稍微回了神,发现手指上被碎玻璃划了一道口子。

十指连心的痛一点点的蔓延开来,一路蜿蜒至她的心脏处,和被刀割裂了一样,委屈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山呼海啸着涌出来,她特别的想要哭,可却拼命地摇着嘴唇,最后还是忍住了。

好意思哭么?她做出了这么可笑的事情,好意思哭么!

舒念蹲在那里恍惚了一阵,然后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拧开水龙头冲洗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以后随意裹了两层卫生纸,随后,她拿笤帚把地上清理干净,壶里的水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响。

烧开了,和她的心被煮沸了一样。

沈舒柠坐在邹寒屹办公桌的对面,眼睫低低的垂着,目光一直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她从坐下就一直都处在沉默的状态,偶尔抿抿嘴唇却依旧没有贸然开口说话,似乎是在考虑应该如何措辞,说些什么,用什么样的情绪说。

邹寒屹时不时地往门口看,不过是烧个水,舒念竟然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他的心像是被猫从肉垫里面亮出来的爪子狠狠地抓了一下,说不清楚是心慌还是难受,最后连带着屁股都开始坐不住,就在他准备起身出去看一下的时候,舒念推开了门。

“师父,水热好了,泡什么茶?”

“休息室的柜子里有茉莉花茶,你去拿一罐出来。”

那是沈舒柠喜欢的,他一直都记得,每次有人提来茶叶的时候,他总是会把茉莉花茶单独挑出来放在一边,好像一直都准备着等喜欢

它的人回来一样,固执又执着。

这几年邹寒屹练就了情绪收放自如的本事,因此舒念并没有看见他刚刚望眼欲穿的等待和少许的不放心,自从沈舒柠进来以后,不,应该说是自从听到“小舒”这两个字以后,她好像就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看什么,做什么,听什么都是慢半拍的。

可是,邹寒屹休息室的柜子里保存了那么多的茶叶,包装不一,名称却都是一样的,都是茉莉花茶,之前她还好奇地问了一次,当时邹寒屹的脸就有些阴沉,那时候她搞不清为什么莫名其妙就会撞枪口上,现在她明白了。

那是沈舒柠喜欢的东西,他还一直保持着收藏她的喜好的习惯,他一直没忘记的是那个小舒,而不是整天被训得像是个二百五的她。

她觉得受伤的食指疼得越来越厉害,连眼泪都不由自主溢满了眼眶,憋都不好憋回去。

趁着舒念去拿茶叶的空档,沈舒柠好像终于停止了心里挣扎,她略微坐直了身子,紧绷的情绪稍微松散开来。

“你看起来瘦了许多。”

“还好...学年轻人保持身材么...”

邹寒屹有些不好意思,随意扯出来的谎实在是拙劣,不过沈舒柠像是心不在焉,并没有过于注重他的回答。

“别让小姑娘忙了,我喝白水就好。”

“没关系,这里面的东西她现在比我熟悉。”

他现在想要什么东西只需要张嘴叫一声舒念就可以,舒念俨然已经成为这间办公室最称职的主人,邹寒屹说这个的时候好像不自觉露出几分自豪,连嘴角都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小姑娘挺能干的。”

“呵呵...小舒,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

“我...”

“没关系,只要是我能帮到的地方一定尽力而为。”

当初她离开的时候,邹寒屹还曾经有过恶毒又小人的想法,希望她过得一点都不好,希望他们夫妻不够和睦,可是,好像再见的时候却发现那些想法真的太幼稚。

没有缘分就是没有缘分,今后的生活都不再与他有交集,喜怒哀乐也都是属于别人的,人家过得好与不好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徒增烦恼而已。

“我能单独和你谈么?”

舒念想要逃离开这样微妙的环境中,她还是不够厚脸皮不够坚强不够勇敢,就算装也装不出一副自然而然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看这一对曾经的情侣面对面坐着交谈,不管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什么,是私人的,还是业务往来。

她刚走出来就听见了沈舒柠的这句话,莫名其妙觉得松了口气,好像还特别感谢她一样,再多呆一秒她可能就真

的会疯掉崩溃掉了。

“师父,要不你们先聊,我出去转一转。”

舒念的说话的腔调是平铺直叙的,好像不带任何感情,又好像是在压抑着些什么,邹寒屹少许地皱了皱眉,他感觉出舒念的不对劲,但是又想不通是在哪里,于是耐心地与她说话。

“你先回学校吧,有事我通知你。”

邹寒屹一边收拾手边的资料,一边扭过头向舒念下达指令,他心都不知道飘在哪里,没能看见舒念裹着卫生纸的手指,更没看见上面晕染出来的红色。

“好。”

舒念低低地应和了一声,不知道是失落还是难过,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保存文档,关了电脑就可以。

这个时候她也希望自己尽快离开,不要再和一个没心没肺的二百五一样等着难堪,他们是否是互诉衷肠又或者是沈舒柠真的有求于人,她都不想关心,一点都不想关心。

现在,她只想离开,走得远远的。

她出门的时候还是礼貌周到地和那两个人道别,脸上挂着的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但是好像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注意到,邹寒屹情绪已经失控了,从沈舒柠走进来以后他就再没余出一丁点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舒念一步一步和在刀尖上行走一样走到电梯口,回头看见墙上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脸上已经泪水纵横。

“这是你的徒弟...还是?”

“徒弟,侯主任所托...Y大这一届的好苗子。”

“挺好的...”

“恩,不娇气,能吃苦,也挺上进,就是历练少了点。”

提到舒念的时候邹寒屹拧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他自己没发现,沈舒柠这次却看见了,她突然感觉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敛着眉眼抿了抿嘴唇,随后又变得沉默。

气氛有些冷场,邹寒屹没事找事,只好帮沈舒柠添茶水,然后艰难地切入正题。

“小舒,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应该是有些难以启齿,沈舒柠捧着杯子喝了好半晌才放下,邹寒屹等待的间隙不由自主的把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好像瘦了些,以前细皮**的,似乎变得粗糙了,头发的光泽不若之前,感觉很长时间没有细心打理...

邹寒屹有些心疼,或者是酸楚,他好像还是舍不得,看见他曾经视若珍宝的人从明媚无忧染上愁绪。

“寒屹,我要与陈远枫离婚。”

“...”

在他猝不及防之间,沈舒柠突然扔出了这样一个信息,邹寒屹诧异地直视着她的眼睛,只从那样的眸子里看见了一丝坚决,就和当初与他分手的时候一模一样。

上次孙牧归来的时候

提过一些她与陈远枫离婚未果的事情,最后不是撤诉了吗?这才过了多久,沈舒柠竟然亲自找上了门。

“离婚?”

“对,离婚...”

“小舒,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是不是一时冲动,你想好没有?”

这与当年恋爱分手不一样,现在他们是一个家庭,有家庭的责任,有夫妻之间对彼此的义务,甚至还有...对孩子的责任,不像他们当初一句话就可以说散就散。

各归天涯。

“我已经起诉到法院了。”

“...”

沈舒柠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前她觉得难以启齿,可是真的说出来以后反而感到压在身上的石块被挪开了一些,心里的压抑也减少了。

“去年的时候我就提过一次离婚,但是后来撤诉了。”

“...为什么?”

“开庭之前我发现我怀孕了。”

孙牧归提过他们离婚是在去年的八九月份,现在是五月,离婚之前怀孕,到现在是九个多月,沈舒柠穿着的衣服并非宽松型,她的小腹平坦...

邹寒屹有时候挺佩服自己的,听到这样的消息还可以镇定地去计算时间,思考哪些地方合理,哪些地方不合理。

“孩子是早产了吗?”

“...不是,流掉了。”

沈舒柠的声音逐渐放低,捧着杯子的手有些颤抖,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就算现在她都好像能够隐隐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流出时候的疼痛。

“是意外?”

“不是意外,是陈远枫,是他推的我!”

沈舒柠的情绪蓦然变得激动起来,她是有良好教养的女子,就算是情绪崩溃到极致也不会表现地太过明显,但是她会忍不住用右手的指甲抠左手,邹寒屹把目光移向桌面,果然看见她把手背都抠出了血痕。

“小舒,你平复一下心情慢慢说。”

邹寒屹重新把杯子放进沈舒柠的手里,迫使她停止那样的自残行为,可是他自己的心里却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陈远枫究竟是做了什么!他竟然混账到那样的地步!

“寒屹,我要和他离婚,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久,在邹寒屹面前,沈舒柠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她的无助仓皇,即使再勉强的压抑还是瞒不过邹寒屹的眼睛。

“我会帮你,你先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刚刚你说你已经起诉了,开庭日期定了吗?”

“我请了律师,起诉状也递交了,我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离婚...可是...可是陈远枫他不想离,他找人写了反诉状,说如果离婚的话要我与他承担夫妻共同债务,我不知道他拿你给我的工资卡去炒股,结果全都赔了,他去借了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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