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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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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妙彤自从前两日辞了素心斋,回到杏园,就怔怔地躺了两日,对外只道是身子不爽利。

    今日也是赶巧,她正半躺在临窗的矮榻上,忽然听到脚步声来,跟着便是莺歌儿那张圆圆的小脸。

    “表姑娘,你昨儿吩咐的百合莲子羹好了,婢子给端过来了。”莺歌儿十二岁的年纪,脸都还未长开,挺干净的模样,做事也伶俐,本来该是讨人喜欢的模样……

    可惜,却是东院遣过来的丫头!

    钟妙彤颔首让她端进来:“搁着吧,歇会儿我再用。”

    还记得刚到谢府的时候,其实也是不久之前,姑姑拉着她的手同娘说:“妙彤的心思我知道了,有我看着呢,定给妙彤挑个稳妥的亲事。”

    这话,不光娘亲,便是她听后也悄悄地松了口气……没人知道,自行她身上落了这么大的一块疤,别的不说,她自己却因这个很自卑一段时日,这些心思,到了近两年议亲的时候,愈发令她寝食难安了!

    随后,姑姑便同表嫂商议了,羞得她头都抬不起来了,可叹她当时还单纯地觉得这个表嫂是个好的,看着和气温柔,安置得处处妥当,哪料到那些不过表面的功夫!

    往日里她也打听了,知道阿衡哥哥同表嫂时常陪同姑姑用晚膳,可自从她随母亲来了谢府后,因着原本就寄人篱下,只好到姑姑跟前凑趣,陪她老人家用膳,只那会儿起,却再未见阿衡哥哥和表嫂出现在饭桌上了……

    娘还说,是表嫂将阿衡哥哥看得严……防着她们孤儿寡母呢!

    若非后来出了送到杏园里那烈性子的婢女的事,还有珠花的事,她还真差点儿真把表嫂当成了好性。

    可惜了阿衡哥哥,这般人物竟娶了那样的媳妇!

    钟妙彤想着谢衡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如微风扫过一般,虽然未留有痕迹,可却引人入胜。她转眼脑子里就惦记那对珠花的事了……恐怕依着表嫂那般性子,该是要在阿衡哥哥面前说许多她的不是了,只要想到那日在素心斋,表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落人,她心里就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惴惴然。

    她蓦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下一刻,便端起莺歌儿送来的百合莲子羹,搁到黄花梨木托盘里,一并携着出了杏园。

    这厢,屋外粉墙环护,高树繁花俯仰生姿,屋里却是雅致又静谧,淡淡的花香味透过窗棂飘了进来。

    程娇懒懒地听着玉梅愤恨地道:“表姑娘带了补汤去昭文居,老爷当然不肯见她了,哪料她竟掉了金豆子,惹了院子一干丫鬟小厮侧目,老爷只好让元月姐姐去问了,谁知表小姐竟是请罪去的,还说了是珠花的事情恐惹了夫人不快。”玉梅特意调着嗓子学钟妙彤的话说,但在此刻,非但没有一丝搞笑,反而是满满的讽刺:“老爷是什么人岂会听她一面之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钟妙彤去昭文居给她赔罪,怎么不来东院?

    意识到这些,程娇陡然升起了一丝小小的危机感,但这些,也不过是转瞬即逝。要钟妙彤有什么厉害的手段,她倒是该忧上一忧,可偏偏钟妙彤这般年纪,并没有太深沉的谋略。何况,这珠花一事,程娇也是同谢衡说过的,当时依着谢衡来看,应当也是瞧不上钟妙彤所为的,如今这么一招,不是徒惹谢衡增厌吗?

    程娇只猜测这个钟妙彤许是有自己的心思,虽然冯舅娘看上的是如今身在京畿掌着三品做着大官的谢徵,可要嫁人的是钟妙彤自己,她要是不情愿,冯舅娘最后还不是会依了她?!

    “那老爷可见她了?”程娇刚要在八仙桌边上落座下来,见玉梅捧着茶迎凑,忽然想起前日在这张桌上的风流账来,脸上微微闪过一丝不自然,连忙起身,转而坐到了罗汉榻上。

    这会儿罗汉榻上被谢衡抬到墙角的曲几已经搬了回来,玉梅一边给她奉了茶,一边回道:“没呢,老爷压根都没出书房一步,而书房又向来不许旁人进的。”

    “既然她都进不得,你又何必替她着急呢。”取笑了玉梅一句,见她急忙回道“婢子哪有”,就转而想起问到旁的来:“你说,是元月告诉你的?”

    一提起元月,玉梅也是一愣。

    她随夫人去昭文居不下十回了,无论是碰上清高一些的今宵,还是恭敬知礼一些的元月,她都谈不上好感,尤其同是丫鬟,这俩人因是老夫人遣到昭文居的,不论何时见到,都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叫她们这些其他丫鬟瞧了,好生不快。

    自从今宵的事过后,元月倒是消停了,寻常避着人,偶尔遇上了还客气几句。但到底成见已深,玉梅从未改观,直至今日。

    玉梅小心地回道:“我瞧元月姐姐人倒是挺好,往日里我还不大喜欢她,想是多有误会罢。”

    程娇见她面色不似作伪,是真心这么想的,便掩口笑了笑,才点了点她额头,让她出去了。

    元月倒挺谨慎,知道玉梅好哄,就诚心卖她这个好。将此事透过玉梅传给她,就是她知道元月是为了向她示好,却也不得不承她这个情。

    过午之后,程娇又去了素心斋。这回,冯舅娘仍在,还陪着笑同钟老夫人说话,见了程娇,还先一步招呼着:“阿衡媳妇来了?正好,我同小姑也是无事,不若我们再凑个一桌打牌?”

    程娇拿来的那一匣子麻将,自从教过那一回,过后冯舅娘心里还念着,这不,歇了一日就又凑上来了,自然惹得钟老夫人心中好笑又好气。

    钟老夫人出身好,嫁得也算如意,儿子又有出息,一辈子算不上风风雨雨,但一直以来也算是富贵安享了,心境不同,遇事的心态自然也有所不同了。前几次,这冯舅娘母女虽偶有叫她不快,不过些许小事,于她并没有太大的妨碍,便很快就放下了。

    “那自然是好,只好娘和冯舅娘都喜欢,我自无不应。”她将钟老夫人提到前头,果然叫冯舅娘的笑脸僵了僵,随即就吩咐起了四角方桌。

    吴妈妈也捧了一匣子麻将出来,立到了一边陪着坐下,刚好凑了四人。

    几人凑趣地说了几句,程娇一边洗牌,一边扫了眼冯舅娘,侧首同钟老夫人道:“娘,后来可有叫张媒婆来给妙彤表妹问问?”

    这张媒婆也是之前钟老夫人打听了以后寻来,给谢衡相看和提亲的,对她,钟老夫人自然是放心的。

    此时,钟老夫人听她一说,顿了顿,就看向冯舅娘,道:“先前我也替妙彤问了一回,只是这事却也急不得,不若,我明后日再给你打听打听?”

    人都住到府里来了,镇日都在眼前,钟老夫人就是想要忘了此事都不能,何况这个时候,程娇这般突然问起,她要不说两句,就显得她不上心了。

    可冯舅娘有自个儿心思,不怕钟老夫人忘记,就怕她时刻惦记着把她闺女给嫁出去。从前在润州的时候,她已经问遍了媒婆了,知道如她闺女这般破了相的,还是顶顶要紧的女儿家身上的位置,哪里有人家肯要?就是亲家不知情,成了婚都怕是要悔婚的,她万万不敢害了自家闺女!

    有谢府这棵大树可靠,虽也不惧人家悔婚,到底在她见识了谢府一家子的富贵气象后,无论如何也再瞧不上普通人家来,这主意,自然打到了谢府身上来了。而小姑子的两个儿子,如今在京城当官的那个长子谢徵,才是冯舅娘意属的对象!

    要是谢徵的媳妇没了,她才好开口让他纳了妙彤去,可惜,她那媳妇不但生了一子一女,还是个翰林的闺女,身份要紧,她们家如何都攀不上……但要是做妾,别人家她或许还不肯,但谢徵如今正三品的大官,前途不可限量,兼之表哥表妹的都自家亲戚,情分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她家妙彤年轻又轻又美貌,再过十几二十年是个什么光景,谁能料到?

    冯舅娘百般设想,俱都是往好处、往对自家有利的地方想,此时听钟老夫人这么一问,又怎么肯?可嘴上最得道:“劳小姑惦记了,这事儿不急,我啊……只盼着这么个唯一的闺女嫁到好人家。”

    见冯舅娘这般推脱,程娇意味深长地道:“冯舅娘就是心宽,可我跟娘却也不能不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冯舅娘且宽心,我定会给妙彤表妹精挑细选,选个好人家。”

    “娇娇说的是,你自个儿不急,可也不能拦着不让妙彤出嫁呀。”钟老夫人刚说了这句,见程家又喂了张三条,忙笑出声道:“吃!”

    这会儿,这么一通的说法,又有麻将声,生生又闹得冯舅娘头疼,可她先儿已是推了回牌,此刻哪里就能走人,只得敷衍地笑笑:“别的也算了,最要紧的是,得对妙彤好,当然了,是自家亲戚就更好了,只是这个却可遇不可求的。”

    这话,钟老夫人听过便算了,程娇却是入到了心里去了。

    她倒是想同自家婆婆好好合计合计,可冯舅娘也在,许多话便不好说出口了,心忖只得等上两日。

    这一等,直至十日多之后的江府赵老夫人的六十大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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