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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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事实
敲门走进休息室，爱尔莫已经穿好了礼服，正坐在椅子上等待婚宴开始。休息室里没有别人，就爱尔莫一个，显得有点冷清。
“恭喜。”进门后，乔晞对爱尔莫说道。无论爱尔莫愿不愿意，他都要说这句话，这是礼节。
“谢谢……”爱尔莫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僵硬。
路伽见爱尔莫的脸色不是太好，笑容也很勉强，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紧张。”爱尔莫如实说道。
乔晞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一摸他的手都是凉的，安抚道：“我结婚时候你全程都表现得都很好，也算是知道过程了，没什么好紧张的，正常来做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会出错。”爱尔莫抿抿嘴角。
乔晞其实挺能理解爱尔莫的紧张的，爱尔莫本来就是个内向的性子，人也单纯，没守过那么大的规矩。突然把他束缚在规矩里，还不让他出错，但凡是个人，都会觉得不安。
“没事的。你和塞恩一起进场？”乔晞问。
“嗯，他说一起。”爱尔莫没什么主意，流程都是塞恩和塞恩家里人定的，他只要照办就好。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有塞恩在，他会提醒你的。”乔晞说道。在他看来，塞恩是个细心的人，不会让爱尔莫出什么大错。
“乔晞说的对，相信塞恩就好。”路伽也安抚道。
乔晞环顾了一下休息室，问道：“怎么不让家里人来陪你？你的伴郎呢？有人陪你聊天会好一点。”
“他们在我会更紧张，还不如让我自己冷静一下。”爱尔莫捏着手指说道。
乔晞笑了笑，说道：“没事，我陪你，别紧张了。”
“嗯。”爱尔莫点点头。看到乔晞的确让他安心了不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场合，乔晞比他的家人更能让他放松。
路伽坐到他们对面的软凳上，微笑道：“其实出点小差错也没什么。我和雷纳德结婚的时候，我也特别紧张，在给他戴戒指的时候，手一抖，把戒指掉了。幸好雷纳德反应快，把戒指接住了。万一要是掉地上滚跑了，找起来肯定麻烦。”
“噗。”爱尔莫失笑，似乎一下轻松了不少。
乔晞也跟着笑了，没想到一向冷静有主意的路伽，居然也会犯这种错误。
“说结婚的确是人生的大事，但婚礼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以后如何相处。”路伽笑道。
作为一个过来人，路伽这番话的确非常有道理，而且让人安心，也找到了未来的方向。
“我知道了，谢谢您。我现在感觉好多了。”爱尔莫的笑意也自然许多。
为了让爱尔莫保持现在良好的状态，乔晞将话题扯开，三个人聊起了别的，以免总围绕在婚礼上，又把紧张感拉回来了。
宾客都到齐后，仪式的时间也到了。乔晞和路伽回到宴会厅，坐到了安排给他们的位子上。今天赫飒和薇拉都来了，但乔晞和赫天并没有坐到他们那一桌，而是坐到了路伽和雷纳德这边。这也是塞恩的安排，他觉得乔晞和路伽坐一起，两个人应该都能轻松一些。同样坐在他们这一桌的还有些机甲界的人士，这些人跟路伽都比较熟。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见过乔晞的，乔晞不傻，自然知道这是特地安排的。就包括在场的所有来宾，都没有乔晞学机甲时的熟人，圣尼亚恩的同学更是一个都没请。
塞恩和爱尔莫的婚礼仪式举行得很顺利，爱尔莫也没出错，爱尔莫找的伴郎是他的表弟，对方一看也是很单纯的孩子，而且比爱尔莫还紧张。不过因为没什么特别需要他做的事，倒也没出问题。
仪式结束后，正式开宴。塞恩和爱尔莫也去换了身衣服，开始逐桌答谢宾客。库珀家准备的菜色很不错，完全不比乔晞和赫天的婚宴差。也没有什么乔晞不喜欢的菜，所以他也没犯挑食的毛病。
席间，乔晞和路伽随意地聊着，因为在座的都是专业人士，路伽就没有和乔晞聊机甲方面的东西。偶尔有几个制造师会和路伽讨论机甲上的问题，乔晞就从旁听着，也能学到一些。
聊完一个学术性问题，路伽用尽量不让别人听到的声音，对赫天道：“乔晞这样一直在家待着也不是回事，让他到我的研究所来吧，我帮他安排别的工作。总在家里，会跟社会脱节的。”他知道这个地方并不适合谈这个问题，但又不知道下次见到赫天是什么时候了。无论出于私心还是对乔晞天赋的赏识，路伽都希望乔晞不要落下机甲制造这部分。他表面上可以给乔晞安排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等乔晞真过来了，要怎么安排就是他说的算了。
赫天看都没看乔晞一眼，直接对路伽道：“不了，他还是在家里比较好。如果实在无聊，让母亲帮他安排些事吧。”
赫天的拒绝让路伽一时不知道怎么往下接，雷纳德悄悄拍了拍路伽的腿，示意他到此为止。
乔晞也没说什么，沉默地吃着自己的东西。赫天的拒绝几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在听到路伽教授的寻问时，他还是抱了1%的希望，但现在看来，这1%实在太渺茫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正好这时塞恩和爱尔莫过来答谢，缓和了气氛。
塞恩向大家逐一表示感谢并敬酒，爱尔莫跟在他身边，一副十分谦和的态度，他不会喝酒，所以用的是果汁，不过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只要新人高兴就好。
到乔晞他们这边后，塞恩对他们道：“晚上我单独请你们，老师和教授别急着回去，乔晞也不准缺席。”
路伽微笑道：“婚宴结束不回家，还出来吃饭？”
“嗯，很久没看到您和乔晞了，请你们吃饭也是应该的。”塞恩微笑道，然后又拍了拍赫天的肩膀，说道：“你也来啊，不然我可不负责送乔晞回家。”
“嗯。”赫天应了一声，说道：“我晚一点到，要陪父亲去办些事。”
“行。”塞恩干脆地点头，只要赫天能来就行。
因为塞恩的邀请，宴席过后除了赫天外，三个人都没有回去。雷纳德带路伽和乔晞去了附近的咖啡店，等塞恩和爱尔莫将宾客送完后再来与他们汇合。
塞恩和爱尔莫忙完已经快到傍晚了，两个人都饿坏了，塞恩虽然也叫人准备了吃的，但他们实在没太多时间吃东西。所以为了照顾两个饿肚子的人，一行人早早地就去了塞恩订好的饭店。
塞恩要的是包间，大家说话也比较方便。菜已经提前预定了一些，到了就能吃上，乔晞他们想吃什么可以再点，并不耽误。
预定的饭菜先被送上来，塞恩给爱尔莫盛了汤，两人便低头吃起来。乔晞他们还不太饿，点了几道菜后，让厨房慢慢做。
肚子里有点底了，爱尔莫这才放慢了速度，大概是因为婚礼结束了，所以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乔晞，你不准备在学点什么吗？整天在家里很闷吧？”爱尔莫放下汤匙问道。最近他和乔晞联系很少，自从乔晞不上学了，他在学校也有点寂寞。
“我在考虑。”乔晞微笑道。其实他并不闷，只是摸不到真零件，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路伽叹了口气，眼神有些失望地说道：“我原本想让乔晞跟着我的，但赫天不同意。”
“教授，你别怪赫天。”塞恩放下筷子，也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原本这件事我不想多话，但乔晞也好，您也好，对赫天有误会，我如果不说，又觉得赫天的心意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什么？”路伽不解地看着塞恩。
乔晞也微微皱了下眉，等待下文。
塞恩喝了口茶，说道：“这件事其实雷纳德老师也只知道，只是赫天不让说，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这点教授不要生老师的气，您知道，老师一直不是个习惯说这些的人。”
“乔晞退学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如果他匹配的不是赫天，那倒没什么，退学也就算了。但因为是赫天，所以他的身份就瞒不住了。您和乔晞可能都不知道，军校有一项规定，会对每一个匹配成功的学生进行其匹配伴侣一方的信息登记，不会公开，只是为了留档。这是要拿匹配中心开具的匹配证明的，所以赫天根本不可能隐瞒得了乔晞的身份。学校也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赫天的匹配对象就是在学校学习的那个乔晞呢？”这中间的事恐怕没人比他了解得更清楚。
听到塞恩的话，乔晞有点蒙，他还真不知道学校有这么一项规定。
“如果乔晞的事掩盖不住，那么军方势必会介入，到时候乔晞就麻烦了。赫天没办法，只好把这件事告诉了亲王和王妃，最后是亲王亲自出面，跟赫天一起与学校协商。至于赫天是怎么跟亲王及王妃说的，我不太清楚。但商谈的结果是，赫天以圣尼亚恩学校学生的身份毕业，并在毕业后对外公开。乔晞不可以再接触机甲制造，也最好不要让人发现他用过假身份这件事。”塞恩说道：“所以赫天没让乔晞跟去米斐星，万一遇到同学被发现了什么，会很麻烦。把乔晞关在家里，也是希望他没有接触机甲的机会，否则被发现，谁也帮不了他。”
一般王室成员的毕业学校和他们的身份信息一样是保密的，如果赫天毕业后公开承认是圣尼亚恩的学生，那么就会让圣尼亚恩在军校中获得非常高的地位和声誉，毕竟他们培养出了赫天这么一位优秀的世子。学校与赫天做这个交换，绝对是有百利可图的。
此时，乔晞的心里想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赫天在他的欺骗背后，还是在护着他。他庆幸赫天把他关在家的时候他没有失去理智地冲赫天发火，否则他可能根本无法收拾这个残局。
“乔晞，”塞恩看向乔晞，说道：“对赫天好一点，他值得你信任。还有，虽然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但就我对赫天的认识，他最近跟你冷战，只是让自己不要心软而已，万一他心软了，让你学机甲或者去米斐星，你很可能因此遇上麻烦。所以不要怪他，他只是不擅于表达。”
乔晞低着头，闭了闭有些发热的眼睛，说道：“嗯，我明白。”
路伽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自责地说道：“是我误会赫天了。”
塞恩笑了笑，说道：“如果不是这件事他跟我商量过，我恐怕也会跟您一样，对他的一些做法感到很费解和不满。”
路伽微微点了下头，然后拍了拍乔晞的肩膀，也没有说什么。他相信乔晞能理解他的意思，如果乔晞和赫天能真心走到一起，肯定会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