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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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神耀吐了口血，有些无力地躺在驾驶舱内。她现在的记忆有些混乱，记得一些东西，却毫无逻辑顺序可言，头痛欲裂。虽然知道自己似乎强行做了什么，导致了这种状况，但是她怎么都想不出来前因后果。不过即使失去了大部分记忆，机甲的操作却深入骨髓，驾驶舱的一切事物，一旦碰到她就知道该如何用。
检查了半天，神耀确定这机甲应该是出了毛病，已经无法启动了。幸运的是，外视器倒让她勉强开了出来，她发现自己的机甲和另一架机甲交缠着停在一座废墟中，定位器的损坏使她无法得知自己的所在地。
总不好一直待在驾驶舱里不出去。
忍耐着浑身的疼痛，神耀找到了舱内配备的物资背包，小心翼翼打开舱门。防护盔上的模拟屏显示周围空气良好，她才摘下头盔。
记忆的混乱叫神耀判断不出另一架机甲是敌是友，不过瞧那机甲款式和自己的差不多，应该是伙伴吧？以机甲外在的损坏看来，似乎是遭遇了什么强烈冲击，在加速情况下导致次元移位……啊咧？加速？次元？移位？
神耀拍了拍脑袋，莫名其妙就跳出了一些她不理解的词，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头绪，如果记忆恢复了，也许能明白吧。
叹了口气，神耀很快找到了另一架机甲的手动闸门，费了点力气打开驾驶舱，里面果然有驾驶员在，她跳进舱内，拿下对方的防护盔，刚好对上他的双眼，这人竟然是醒着的。
似乎是撞击的缘故，这个驾驶员的头上正在流血，他的防护盔也有些裂痕，很明显他的机甲受到的冲击，比神耀的机甲来得严重。
“没事吧？”神耀摘下防护服的手套，试探性地伸手想要检查他的伤口，不过对方只是看着她，没有任何反应。当神耀的手碰上这个人的头时，他反射性退缩了一下，在感受到她手上的温度后，又歪了脑袋，将脸颊贴上了她的手心，灿烂一笑。
因为这个笑容太过天真纯净，让神耀也忍不住跟着弯了弯嘴唇，“可能是冲击的关系，导致我的记忆有缺失，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等了半晌，这个驾驶员只是对着她笑，却没有开口说话。神耀总算发现了不对劲，她收回手，指着自己道：“我叫神耀，你呢？”
这人看了看神耀的手，还是没有回答，表情似乎有些困惑。
好吧，能确定他撞坏脑子的程度比自己严重。
神耀有些怜悯地摸了摸这个“疑似同伴”的脑袋，翻找了一下他的驾驶舱，这里的设计大致都一样，就是没配备物资背包。她皱眉想了想，总觉得不可能，应该每个驾驶员都有才对呀，就是为了防止驾驶员在战斗中降落到什么无人星，得不到补给。
再次找了一遍，还是没有，这人就一直这么看着神耀翻他的驾驶舱，仍然毫无反应。
“哎。”死心的神耀叹了口气，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帮他擦了擦头上的血，然后上药绑绷带，“因为伤到了头，如果能找回我们自己的组织，还得进行精密检查才行。”虽然明知对方估计听不懂，她依旧忍不住唠叨了一下。
“不知道名字很不方便呢。”神耀嘟囔着，想看看驾驶舱内有没有什么识别身份的东西，不过依旧没有线索，系统也打开不了，倒是在这人的防护服上看到了“hel-00”的字样，她退而求其次地敲定道：“唔，容我暂时称呼你为零吧！我叫神耀，神——耀——。”
因为她重复了好几遍相同的音，这个“撞坏脑子”的驾驶员听得很认真，他学着神耀那样脱了自己的手套，好奇地轻轻碰了碰她的唇。照着她的嘴型，发了音，“森……要……”感觉他似乎第一次发声似的，音调有些怪，不过声音还挺好听的。
毕竟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同伴，她耐着性子又重复了几遍自己的名字，这人总算念准了：“神，耀。”
“对！就是这样！”奖励性地摸了摸他的头，神耀因为对方幼稚的反应，不自觉将他当成了小孩子般对待。“零，你是零，零。”
然后他又开始学着念“零”这个发音，指着神耀道：“零。”
“不对！不是我！是你！”神耀握着他的手，指向他自己：“零。”
看来这人领悟力还过得去，他很快就知道指着自己道：“零。”然后又指着神耀道：“神耀。”罗里吧嗦教了半天，算是懂互相的称呼了，叫他的时候，也知道给点反应。
连说话都这么疙疙瘩瘩，神耀已经不指望能从零这里得到什么有利情报了。她干脆带着零开始探索这周围的环境。
他们降落的星球气候不算坏，照理说应该有人居住才对，但是附近除了长着些奇怪的植物外，就只剩废墟。稍微扩大了些探索范围后，神耀确定这边的“曾住民”应该是迫于某种原因，放弃了居住地，迁徙他方了。
背包里的压缩饼干和水能让神耀撑一个月，但是两个人分就难说了。且就算撑过一个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救援。在缺失了大部分记忆的情况下，想要修理机甲都办不到……话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修理机甲的技能。
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神耀决定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找找看有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晚上睡觉，他们两人是待在各自机甲的驾驶舱内，神耀睡得很不安稳，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梦里一会儿自己是个整天玩游戏的死大学生，一会儿自己又成了个杀伐果决的帝国少将，场面纷杂毫无逻辑可言。
不过，一觉醒来，她就什么都忘了。
用水稍微漱了漱口，神耀去找零，打开对方驾驶舱的时候，发现零就这么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她瞧了半天，也不知道对方究竟睡没睡过。倒是零在见到神耀之后，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叫了她好几声，笑嘻嘻的，一副等夸奖的样子。
神耀摸了摸零的头，就领着他出来了。自从第一次的身体接触后，仿佛迷上肌肤相贴的温度般，零一旦见到神耀，就粘得特别紧。想到这人撞坏脑子成了“智障儿童”，神耀对他的容忍度就高了很多，也不是太在意对方粘自己。
物资背包中有准备轻便的镭射枪，晒晒太阳就能用的大杀器。看到这玩意儿的瞬间，神耀的脑海中便浮现了“价格不菲”这四个字。她有点自娱自乐地想到，说不定自己在组织里身份很高哦、白富美哦、重要领导哦……好吧，想着玩玩。
除了食水、镭射枪外，还有军用匕首、药品绷带、毛巾、质地不明的绳索、发信器……对滴！其中最让人期待的就是“发信器”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身处何地，与组织相隔多远，要是超出一定距离，这玩意儿可就没用了。
神耀姑且发出了信号，也不知道多久能得到回应。她另外有个通讯器，不过原因不明地损坏了，开机都办不到。
大概走了两三个小时，两人的脚程都很快，体力也好。神耀明明身上痛得很，却能忍耐得住这种疼痛前进，行动间丝毫没被影响到。她对于自己的这种韧性还挺自豪的。不过想到的时候，又觉得奇怪——“啊咧，我是这种坚韧不拔的人吗？”
失忆什么的果然很麻烦。
走着走着，神耀发现附近的植物开始密集起来，先头还都是些稀稀拉拉的矮丛，现在望过去尽是些高大的树木。周边的气氛也有了变化，多了好些动物的气息。
这是一种类似直觉的感受，神耀警惕起来。让她意外的是，看上去天真娇憨的零，也突然变得认真起来。可能说一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娇憨很奇怪，不过对方的表情确实很纯。当然，不是现在。
神耀打量了零好几眼，注意到他行动间毫无破绽，显然在格斗方面应该是个行家。暗自估算了对方的战斗力，她心里稍微安心了点。
万一零伤到脑子，真的只像个小婴孩般毫无抵抗力，神耀不能保证自己一定会保护他，说不定危机时刻将他扔了也有可能，她对自己的人品毫无信心。万幸对方和她一样，学过的技能如同融入血液，即使没有记忆，本领也还在。
注意到她的视线，零看了过来，露出灿烂纯洁的笑容，神耀惭愧地低下了头，捏了捏零的手道：“真是个好孩子。”
“神耀。”零也低头，靠近她蹭了蹭，“神耀。”他就这两个字念得最好。
这两人正在这里腻歪呢，远处就传来了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