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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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哈维喊道：“什么叫不见了？”
哈维的样子全然没了场上指挥若定，他呆呆地回答：“就是不见了, 醒来就看到不见了, 我发誓明明他比我睡得早多了。你知道赛斯一直很贪睡, 简直像头小猪, 他……”
卡西瞪着哈维：“不见了？你就完全没有听到他出去？”
比利亚朝后缩了缩。他之前还一直觉得伊戈尔脾气太温和呢，此刻他懊悔自己没有珍惜那个曾经温和好脾气的伊戈尔——队长的语气和神情太可怕了！
哈维炸毛, 他被卡西这种带着点儿指责的语气激怒, 带着点心虚：“我怎么知道！我睡着了啊，我只是队友, 又不是他妈妈！”
卡西不理他, 翻身下床, 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来走去：“你打电话他没接？”
“没接。”被卡西瞪了一通, 哈维反倒慢慢找回了理智。“可能是没电了？不知道他是一个人出去的，还是和队友……”不管是跟谁，这个时间出去，总是有些可疑的。
比利亚看着队内两个大佬担忧的表情, 把想说的话默默咽了下去。他想说小甜菜是很好很可爱很贴心, 但是赛斯都多大的人了, 他都快18岁了！半夜自己出去有什么好担心的啊？皇马的家伙们看赛斯跟看孩子似的也就算了，哈维这么为死敌家的担心是怎么回事？他开口安慰两个人：“教练组没说今天不能出去, 他想出去玩也没什么吧，不过附近好像也没有什么酒吧或者迪厅之类的。”
两双眼睛盯过来, 比利亚轻轻打了下自己的脸——瞧, 我怎么就管不住我这张嘴呢？
要说在异国他乡, 年轻的球员们好奇心重又爱玩，踢完球赛跑出去闹还挺常见，可放在赛斯身上就觉得不太可能。一来赛斯贪睡是整个国家队都知道的事情，二来队里根本没有和赛斯年龄差不多的玩伴，他平时也不是爱玩的性子，更不会大老远跑到阿根廷来嗨。不过……这只是理性分析，真说起来，在今晚之前，如果有人说赛斯会在晚上偷偷一个人跑出去？那也是打死他们都不会信的，可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要不要试着联系教练组，让工作人员去找一找？”比利亚提议。
哈维立刻反对：“万一真的去了什么不太妥当的地方，这样做就是自投罗网了。”
两个人说得都有道理，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卡西，等着队长拿主意。
卡西毫不犹豫地否定了哈维的说法，摇了摇头：“赛斯不会去乱七八糟的地方。”他回忆起几个小时前，球场上赛斯令人惊艳的表现，和赛后更衣室里赛斯反常的安静。“这小男孩……该不会是……”卡西自己都觉得这猜测说出来太像假的，可又越想越有可能，“我先出去找找，你们去睡吧。”
换上最不引人瞩目的衣服，卡西在前台询问了一下，慢慢走出球场，深夜的布宜诺斯艾利斯街头，一个人影也没有。除了——
刚刚毕业进入《太阳报》的戴里克缩在小小的汽车里打了个哈欠，他阴沉着脸打开电脑，在里面疯狂地写起来。深深觉得自己是个大傻子。尽管在一个小时之前，他还信心满满，认为自己将会挖到人生第一桶金。
当时，距离比赛结束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阿根廷的夜晚12点多，天早就黑了下来。同行们已经纷纷离去，他们中有不少人在比赛还没结束就已经把比赛报道写好发回了报社，等着明天刊发了。哪怕是工作不久的戴里克也知道内容会是什么——阿根廷的吹一吹自家四个进球、梅西的打破进球荒；西班牙自然还是要吹一吹自家心头宝赛斯，中立报纸，肯定也是要吹一波赛斯的。这种情况不吹不可能的，额，除非你是《世界体育报》或者《每日体育报》。
这还有什么意思？
我们可是《太阳报》！我们不能随波逐流！我们不能千篇一律！我们要有不一样的、劲爆的消息！
然而……你们西班牙球员这么乖的？比赛完这就直接睡了？看看我们三喵军团，球场上的表现先不说，球场下可从来不缺少新闻的！咳咳，适当的曝光度不是挺有助于提高名气嘛咳咳。戴里克在头脑里吐槽驱散困意，然后惊喜突然从天而降！
一个背着鼓鼓书包的人影从酒店里走了出来。
即使深夜，酒店大厅的灯光依旧非常明亮，明亮到戴里克在看到那个人影的第一瞬间，眼睛都被恍到了。他抖着双手拿起相机先猛拍了几张，这才猛地深吸一口气，平复疯狂跳动的心脏。
穿着简单的白t和短裤，背着大大的书包——哪怕只是个普通人，这一身在夜里也挺引人注目的，很明显，这个人不懂哪怕一丁点儿伪装的技巧，好在他还知道戴顶帽子遮住自己显眼的金发。戴里克的思维不受控制地飞舞着，上帝在上，他只是太激动了，哪怕在他最期待的八卦名单里，也没有想过会拍到单独跑出来的赛斯！
那可是赛斯啊！
皇马的小王子！西班牙的金童！
皇马和门德斯对他保护得实在是太好了，好到现在连个专访都没有，□□更是一丁点也无，他们《太阳报》除了一开始拿他和卡西调侃了一番（顺便一提他们的报道被人们狠狠嘲笑了一番），也是一点消息没弄到。球技好、忠诚、阳光、活泼，又一个大写的没有缺点的家伙。可是人怎么会没有缺点呢？才不到18岁，出了名之后就是接连的比赛，夏歇期都没时间休息，不是在国家队就是在俱乐部，天天被皇马的人加上门德斯盯着，想玩也玩不成而已。见多了球员的戴里克坚信，只有了不起的公关，没有完美的球员；只有不称职的狗仔，没有挖不到的八卦。
啧，这大晚上的，小伙子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一个人出来，还能是为了什么呢？酒吧？迪厅？还是更不可言说的某些地方？18岁，说起来也不小了呢。如果能拍到某些照片……嘿嘿嘿。戴里克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英镑向自己涌来。
赛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出酒店，紧张地拉了下书包的背带，戒备地朝四周看了看，又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心里又回忆了下怎么去往离这里最近的一处球场，这还真是多亏了阿根廷的足球文化，据说走着二十多分钟就能到了。他疾走几步，走到灯光不那么明亮的地方，开始小跑。速度越来越快，显然是打算把这段路程当成热身。
跑到球场，赛斯感觉身体只是微微有些发热，就在场上进行了些简单的拉伸。又从书包里拿出了三个足球，一次摆在球门前。
回忆到这里的戴里克又是一声冷哼。他把拍到的赛斯深夜外出的照片整理了一下，找出一张最难看的放在文档里。
他跟着这个赛斯跑了一路啊！对方是球员一点没见累，自己倒是累得靠在球场边的树上直喘气，汗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结果就就发现这个可恶的西班牙人竟然是跑出来练球的！什么鬼啊，你大半夜跑出来就是为了踢球吗？！你早说啊！你早说我就不追着你跑了啊！qaq
疯狂地敲击键盘，顺便把赛斯出去的事情掐头去尾，去掉前因后果，只留下偷偷摸摸外出的照片，戴里克在新闻里又加了一句：“对于年轻人来说，赛后的深夜里私自外出，必定会带来体力上的影响，不知道穆里尼奥看到后，还会不会让赛斯联赛出场。”
写完这句充满了愤怒和质疑的话，他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新闻放出去，至少能让赛斯头疼好几天，那他就开心了！关上电脑，伸个懒腰，打算打道回府，然后就看到——那是圣卡西吗？！
戴里克整个人一僵。不是吧……圣卡西你为什么非得这会儿出来，我本来都想睡了的。只好又一路尾随。
卡西越走越心急，虽然猜测赛斯只是去练球，到底心里担心得很，最后他干脆跑了起来。
满头大汗的戴里克：……
第二天，球迷们翻开报纸，想看看众多媒体如何吹嘘自家金童。
《号角报》：阿根廷取胜！西班牙小将精彩表现！
《卫报》：西阿友谊赛，赛斯疯狂上演惊世世界波帽子戏法！
《踢球者》：西阿友谊赛，梅西破球荒，赛斯轰入三粒世界波，风头无人能敌！
《米兰体育报》：未来？不，是现在！赛斯惊艳西阿友谊赛。
《阿斯》：还是他！
《马卡》：赛斯！赛斯！赛斯！
《太阳报》：再次幽会！爆板鸭赛后卡西赛斯偷偷溜出宾馆，目的竟然是……
球迷：……
球员：……
博斯克：……
穆里尼奥：？？？
球迷们揉揉眼睛，大惊失色地摊开报纸，赛斯和卡西在夜晚离开酒店的照片大大的出现在首页，配上记者义愤填膺、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语气，可谓有图有真相，声情并茂。匆忙读完整篇报道，发现——到底他们俩干嘛去了《太阳报》你敢不敢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