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番外三她是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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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三：
国家书画院就在京市, 毗邻一座高等学府，院门前车水马龙，各大媒体举着长.枪.短.炮, 准备对来参赛的画师进行采访。
三轮筛选下来，参加决赛的画师只剩十位。
通过前三轮的画师不论男女老少, 显然都有着真材料, 称得艺术家，关注画师大赛的人自然想见见这些艺术家的庐山真目。
对一些网友来说，见证一位名扬天下的画家诞生, 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一旦冠军这些画师中选出，被书画院的大佬们认可，意味着不久后就能够被冠以真的画家之名。
但并不是每位画师赛前都愿意被采访, 亲自送季昀过来的宋秋词发挥了他的才能，婉拒掉热情的媒体, 在书画院工作人员地带领下, “护送”季昀到指定房间。
书画院每位参赛画师提供独立房间, 房间里装直播仪器, 画师作画过程会通过直播同步传到网。
记者很是遗憾地望着季昀的背影。
有不想被采访的, 自然也有喜欢采访的, 记者想起到之前采访的那几位画师, 平均年龄五十左右，而刚才这位选，简直年轻得过分。
还有惊鸿一瞥的那张脸……
莫非并不是来参赛的选, 只是凑热闹的其他人？
转念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刚才那位年轻人胸前分明着代表决赛画师的名牌。
就是没看清名字，不是哪位。
不过记者很快收到内部消息，那位年轻好看的画师是季昀。
十位参加决赛的画师名字早在网传开, 感兴趣的还在网掀起一个冠军投票活动。
记者立刻跟级打报告，整个团队一致认为，即使季昀没有夺冠，就凭他的年纪和颜值，也是一个很好撰写新闻稿的噱。
总之就是：多关注季昀！
说来，关注过届画师大赛的网友在看到“季昀”这个名字时，莫名觉得有点耳熟。
有些记忆力比较好的，回忆一番就想起届画师大赛也有个叫季昀的通过前三轮闯到决赛，可惜是个冒牌货，最后不敢现身。
这一届出现一个叫季昀的，同名同姓，还挺有缘份。
于是乎，有部分网友对季昀多投入了几分注意。
不过画师大赛毕竟属于艺术圈，大多数人都不太懂，尤其对年轻人来说，哪有娱乐圈那些有关各种明星的八卦、竞技类新闻吸引人？那才是多数人喜欢关注的热闹。
所以网虽然有宣传，但热度算不高，热情讨论的也都是一些书画类爱好者。
然而吧，这年不论哪行哪业，总归都逃不了“看脸”。
好比拥挤的人群中，脸好看的总是能第一眼被看到。
随着书画院几位泰斗大佬们向十位画师公布决赛题目、画师开始作画，直播画同步传时，关注画师大赛的网友们看到了十位画师的真容。
一瞬间，百分之八十的目光都被季昀吸引过去了。
毫无疑问，十位画师里季昀是最年轻的，他身着简单的衬衣，袖口挽，『露』出一截细瘦的腕，他执笔的指皙修长，透着羊脂玉石般晶莹质地，连带着他握的那支笔似乎也变得高贵起来。
这样的一双对控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当即就有看直播的女生脱口一声“卧槽”。
……
郁唯一下了飞机打车直奔国家书画院，在车她用机打开书画院官网放出的直播，她没有急着立刻点进季昀的直播，而是挨个先看了下其他人的。
直播窗口十分安静，只能听到笔尖触在画纸发出的沙沙声音，弹幕倒是不少，无外乎加油好看之类。
等进了季昀的直播间，观看人数比其他画师多了三倍不止，而弹幕清一『色』都是“好帅”。
“……”
得，也不指望这些只看脸的小年轻欣赏画技了。
偶尔有一条认真评语的弹幕快速被淹没，却也被郁唯一眼尖地看到。
“基本功扎，想象力丰富，笔锋深浅有韵律，既有写的理智，也有写意的浪漫，很厉害（个人意见，非专业人士）”
郁唯一觉得这个人英雄所见略同，分外欣赏对方。
她一边看着直播，一边不甘寂寞地也发了几条弹幕，然后发现这个举动好傻，遂作罢了。
事画画是个枯燥的过程，尤其对进入直播间只是『舔』颜但对画画完全不懂的观众来说，看着画师一笔一笔画，刚开始还挺新奇，后就无聊了。
人虽然好看，但也不能当饭吃，很多人在看了会儿之后就退出了直播间。
没过多久，直播间在线观看的人数只剩下一点点，其他画师的直播间同样此。
郁唯一一大早起床赶飞机，盯着直播看了会儿，眼皮开始打架，司机忽然一个刹车，她一下子惊醒过来，听到司机抱歉兼心有余悸地说：“姑娘没事吧？刚刚有只狗横穿过去。”
“没事。”郁唯一『揉』了下眼睛，发现自己睡了半小时，顺口问司机还有多久到。
“有十多分钟就到了。”司机回。
郁唯一指腹触动屏幕，屏幕亮起，她一直在季昀的直播间里，也不是不是巧合，这会儿显示在线观看人数1人。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只有她陪着他。
她下意识截了图，刚截完就有人进入直播间。
啧。
幸好截了图。
郁唯一兀自乐起来，也不这有什么好乐的。
决赛一共要画三组画，由大佬们评分，最高分就是冠军，房间有洗漱休息的地方，画师直到画完才可以离开房间。
郁唯一到书画院外后，宋秋词打了个电，这才这个规则：季昀不画完是不可能出来的。
照这个情况，估『摸』着至少要三天。
她愣了下。
宋秋词说他们也是到了之后才的。
“你不是说不回来吗。”他在电里嘟囔。
“我家昀昀一个惊喜不可以啊。”
“……”宋秋词对天翻了个大眼。
现在好了，人几天出不来，她这回来当于跑一趟。
郁唯一站在一个避风处，思索着是立刻返回剧组，还是干脆等几天。
想着呢，机震动，是副导演她发来信息说一切顺利。
郁唯一想着这几个月她一天都没休息，就算常工作也有休假的时候。
遂做出决定，回复副导演，告诉他过天回来。
不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得她过天回的副导演瞬间兴奋了。
——她不的是，作为总导演的她在片场那么勤奋，副导演们哪敢懈怠？中途偷个懒都不好意思。
者戏即将杀青，拍摄任务不重，好这几天补拍之前一些缺失的镜，不需要郁唯一监督。
郁唯一宋秋词打电：“书画院会准备吃的吧？”
“废，”宋秋词说，“人家只是在房间里直播作画，不是关犯人，不对，就算关犯人也要吃的啊，你问的什么问题。”
郁唯一笑：“我想昀昀做饭送进去呀。”
“我觉得没必要，”宋秋词不承认自己羡慕嫉妒恨，怎么就没人他做饭投喂呢，“不用这么麻烦，人家书画院的伙食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郁唯一理直气壮：“人家做的哪有我做的好吃。”
……这倒是。
宋秋词回想郁唯一的艺，吸溜了下，转就去和书画院沟通。
没过多久，宋秋词告诉她书画院的食堂可以供她使用。
*
季昀感觉到腹中传来的饥饿，他搁下笔，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起身到一边的小几，不久前工作人员送过来了餐食。
三菜一汤。
普通的家常菜。
吃下去第一口时，季昀动作顿了顿。
片刻后垂睫抿唇轻笑了下。
这个时间段，她应该在片场导戏。
此时，郁唯一坐在书画院食堂二楼靠窗的一个位置，她身前摆放着同样的三菜一汤，对的宋秋词捧着大碗吃得那叫个嘛嘛香。
“哎呀看了，老季绝对不可能那是你做的，”宋秋词见她盯着直播看，含糊说，“你没在菜里冠你的属名。”
总不能老季那家伙能通过饭菜吃出“老婆的味”吧。
“……你想太多了。”郁唯一无言片刻，“我只是在欣赏我老公的盛世颜。”
不是拍偶像剧，她当然不会觉得季昀能吃出那是她做的菜。
书画院每位画师五天时间内完成三副画作，题目是《愿望》《破碎》《晨光》，听起来非常抽象，不像前三轮主题鲜明。
季昀保持一天一画的进度，速度不快不慢，转眼天过去。
书画院食堂的几位后厨已经和郁唯一很熟了，他们她和季昀的关系，其中一位姓李的阿姨十分热情，俨然成了季昀的一枚粉丝，她信誓旦旦地向郁唯一表示季昀肯定能夺冠。
还说等季昀夺冠了，让郁唯一帮她要个签名。
弄得郁唯一哭笑不得，这位李阿姨比她还坚信季昀能夺冠呢。
虽然她对自家老公有滤镜，但她看了其他画师这几天画出来的成果，感觉人家画得也不差。
郁唯一只好谦逊表示，一切等最后评定。
当然，谦逊归谦逊，悄眯眯发弹幕时她就嚣张多了，完全把自己表现得像一枚脑残粉。
【我家昀昀画的不是画，是神作！！！】
……
前幅季昀的画里没有出现人物，而今天画最后一幅时，当基本轮廓出来后，可以明显看到，他画的是位女『性』。
尽管只是一个简单轮廓，郁唯一视线扫过去，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某个念悄然浮现：小绵羊该不会要画我吧？
可是……
她本能皱起眉：画她的，和主题《晨光》有什么联系吗？
郁唯一心中升起焦虑。
画她什么时候都能画，回家脱光了让他画都可以！
要不是画师们的通讯设备暂时交，郁唯一都想季昀打电，让他赶紧画另外的。
晨光嘛，按照她的理解，必然是充满温暖和希望的，得往这方想。
郁唯一住在书画院附近一家酒店，此刻她窝在床，『舔』了『舔』略有干燥的嘴唇，视线紧紧锁定屏幕。
随着时间地推移，画纸已经可以看出人物的五官。
确是她。
郁唯一其在季昀的速写本见过自己的画像，不止一幅，但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季昀把速写本抢了去，然后被他藏到了不哪个地方。
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他就是不同意把速写本她看。
这让郁唯一怀疑，他肯定画了她丑丑的样子。
她出神地望着屏幕。
这是郁唯一第一次看到季昀把她画出来的过程，一笔一画，笔尖触落的每一下，似乎都落在了她的心尖。
他似乎根本不需要回忆细节，笔下没有丝毫停顿，嘴角噙着淡淡笑容，目光温柔得不可思议。
直播间的观众莫名大量涌入。
弹幕里都在猜他画的人是谁，画得这么真，简直和真人无异。
“一定是他喜欢的人。”
“这个人物细节的勾勒绝了。”
“只画了一半，我还以为是拍下来的照片。”
“画的这个人是真存在的人吗？还是想象出来的？”
“卧槽！牛批！衣服的质感，皮肤的纹里栩栩生，跟真的一样，难怪画了一天才画到一半。”
……
越来越多的人进入直播间，弹幕里一片叫好声，但也有人说：“他是不是傻？题目为《晨光》，结果他画一个人物出来，哪怕画得好，偏题了吧？你高考的时候作文偏题，就算写出了花不也一样不得分？”
还有人说季昀大概是想剑走偏锋，用这种另类的方式引起众人关注，就算最后没有夺冠，他也同样不会默默无闻。
原本和谐的弹幕莫名其妙吵了起来。
直到季昀花了差不多天时间画完人物，接着他开始画背景后，那些异样的声音消失了。
“我靠！还能这样？”
“666，是我们局限了。”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虽然但是，我好好奇画的那位姑娘和季昀啥关系。”
……
背景其很简单，画中的女孩沐浴在晨光中，笑容温暖甜，她伸出，似乎牵着什么。
季昀花了半天时间，满足了观众的好奇和期待。
他的画笔勾勒出明暗光影的交接，她的暗影处牵住了一只男人的。
她沐浴着温暖的晨光，绽放最甜的微笑，将他无边的黑暗中拉了出来。
弹幕：
“哭了。”
“为什么有种温暖想哭的感觉。”
“这幅画其是想表达，女孩是男人的光和希望吧。”
“第一次觉得，原来一幅画也有震撼心灵的效果。”
“虽然画里的男生只有一个侧影，脸也隐在阴暗处，但怎么看起来很像季昀自己啊？”
……
书画院的大礼堂内。
结束作画的画师们被领到这里，合作媒体早就严阵以待，几位书画院的大佬坐在前台主位，他们接下来将对画师们的画作进行评选打分。
大佬们先是和蔼可亲地和画师们寒暄几句，书画院的院长身着唐装，鬓斑，微微有些发福，他和季昀握了下，随口温和地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始画画的？”
季昀：“十年前。”
院长眼中掠过惊讶，大概没想到季昀才画了十年，一般来说画家都是小开始学画画，并在绘画展现极高天赋。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院长的惊讶来得快去得也快，拍了拍季昀的肩膀，没说什么。
院长是国内画坛中的领军人物，斩获无数奖项，能得他一句“长江后浪推前浪”，算是隐晦地肯定了季昀的力。
常来讲，被他夸赞的人多多少少总归有些小激动，而表现出不一样的神态。
季昀却淡定得过了。
这让旁边一位将刚才画收入眼中的中年人脸『色』阴沉，心中冷哼：“院长怕不是老糊涂了，什么长江后浪推前浪，不过一个『毛』小子，运气好进到决赛而已。”
他是一届画师大赛的冠军赵健飞，成为书画院的一员后，这几年里他也获过一些奖，积攒了名气，不少人会花重金请他作画。
这就是出名的好处。
不出名，画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人欣赏。
然而前段时间，赵健飞无意间听到院长和一位油画大师交谈，说起他时，语气里颇有些当初看走了眼的意思。
——届画师大赛，赵健飞和另一位画师旗鼓当，最后院长多了0.5他，让他成为冠军进入书画院。
这让赵健飞喉咙里宛梗了根刺。
什么叫当初看走了眼？
虽然论在画坛的影响力，他不他们，可要论谁挣得多，他们能和他比？
何况他不是没拿奖。
而院长对季昀说的，没有掩饰对他的欣赏，偏偏季昀还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这让赵健飞有种自己被侮辱的感觉。
他心里憋了口气。
书画院里共有五位大佬对画师们评鉴打分，原本赵健飞不在评审团，但不巧的是，有位大师年纪大了，忽然病倒，院长只好让他了。
当轮到点评季昀的三幅画作时，前幅每位大佬都指出了优缺点，轮到赵健飞，他敷衍地说了句，然后了个六分和六点五分。
其他三位大佬的八分左右，他没敢做得太明显。
但第三幅画时，院长直接了十分，并且只说了一句：“在我看来，这幅画没有缺点，我很喜欢。”
这个点评可以说非常高了。
接下来的三位大佬同样出十分，全部表达了对这幅画的喜爱，他们用专业的角度出这幅作品的优点。
赵健飞暗自咬紧牙关。
前四位一致好评，全十分，到他这里，果得太低，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明明画得像狗屎。
他认为前那三人了十分，是为了附和院长。
最终，赵建飞心不甘情不愿地了九分，还找了个有理有据扣除一分的理由：前四位得太满，免得被人说有内幕。
……
郁唯一在大礼堂靠后的位置。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看直播，所以，当季昀第三幅画放出来时，她旁边的人先是小声惊叹，叹着叹着，余光扫到郁唯一，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忽然转过，瞪向郁唯一，眼中满是震惊。
靠！这不就是画的那个女生吗！
郁唯一注意到落在身的视线，朝对方弯了弯眼睛。
“季昀画的就是你吧。”有些迟疑地压低声音。
郁唯一点，大方承认。
那人有些兴奋，忍不住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呀？”
这虽然问的有问题——能让一个男人画一个女人，还能什么关系？
但画师把人当模特画是常事，所以有此一问倒也并不突兀。
郁唯一没有发现赵健飞的阴暗，他打的分最低只能说代表他不喜欢季昀的作品。
没关系，虽然前幅有缺点，可找出缺点才能进步，不是吗？
何况第三幅画，看得出大家都很喜欢，不说惊艳所有人，至少惊艳了不少人。
夺不夺冠已经无所谓了。
听到这人问，郁唯一心中汹涌无限自豪，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台的季昀，一字一句地回答：“合法夫妻关系。”
这时，院长忽然饶有兴趣地问：“这幅画想好取什么名字了吗？”
季昀温润好听的声音响彻全场：“唯一。”
郁唯一有种他在喊自己的错觉。
“就叫《唯一》。”他微笑着说。
……
最终，季昀以0.5分之差与冠军失之交臂。
他看起来并没有丝毫遗憾，媒体一直把镜往他那儿杵，采访他没拿到冠军有什么想说的，还问他画里的姑娘是谁。
郁唯一远远看到他被围住，磨了磨牙，媒体也不去采访其他画师，逮着他一个人薅。
她撸起袖子去解救他。
没等她挤过去，她听到了他彬彬有礼的含蓄回答：
“能进到决赛见到各位大师，得到他们的点评我已经很满足了。”
然后，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轻柔：
“画里的姑娘是我妻子。”
记者：“画里的意思，表示她是你的光吗？”
季昀的目光无意识越过记者，似乎是在想怎么才能礼貌让记者结束问，下一秒，他瞳孔收缩了下。
“麻烦可以让一让吗，”季昀克制着收回目光，望向记者的眼睛，后者硬是被他看脸红了，“我的光在前等我。”
记者：？？？
喧闹的礼堂莫名静了下来。
“……”
人群分开，季昀走到郁唯一前。
郁唯一眨了眨眼睛，刚要开口，季昀忽然握住她的，拉着她跑出了礼堂。
人并没有跑太远，郁唯一被他拉到一个没人的拐角处。
“跑、跑这么快做什么……”她跑得气喘吁吁。
季昀看着她，声音有点哑。
“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先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