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斩噶贼,定北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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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爷与八阿哥并没有愣神几秒。
帐外的轰天炮火震地喊杀已须臾将他们的心魂拉回战场。雍正爷紧走几步摔开帐帘,与胤禩前后半步站在了后营所在的山脊之上。
目之所及,三军齐踊跃;千坪隘谷,猛虎斗貔貅。
将士熊罴,晚霞耀钢枪;征云腾升,长空荡赤裘。
硝烟战火之中,分明是身着金白与正蓝两色铠甲的勇士压倒局面。然而雍正爷与胤禩并立山脊,却眼见噶尔丹贼寇人数并不多减。他们方才确实使诈,诱敌深入之后,利用檑木滚石火油利箭冲散了第一波袭兵。只是毕竟这样旁门左法,时间一久被噶尔丹勘破端倪,恐怕就会绝地反攻。
“四哥,噶尔丹生性好勇恃强,你我还需快些定夺。”胤禩的声音卷在战火中,听起来缥缈里肃杀尽显。
雍正爷沉吟片刻:“阵前再加一列火器兵!”
胤禩心头一松,双目微阖,肩头却顿觉一沉,诧异地睁开眼睛,却正对上雍正爷沉沉双眸:“我同你一道,不予讨论!!”
谷中厮杀继续,大帐周匝护卫的300火器兵却仅留30余人,余下皆悄然随副官散至了隘谷各隐蔽射击位。接着,在数门铁炮云迷天日,仅有的两尊“神威无敌将军”也被推到了距离阵中最近的制高点。
于是乎,轰隆两声巨响,隘谷地动山晃。下方搏杀兵士,无不抬头遥望,怎见得:
白镶金,精纯烈焰;正蓝旗,云龙风鼓。
道道丝绦凰飞青碧,赫赫“清”名鸾翔凤翥。
两杆迎风鼓荡旌旗之下,齐刷刷整装厉兵秣马;中丛两匹傲悍神驹旁侧,赫然现把酒言欢弟兄。
年长一位银抹额镶白甲,唇角勾出睥睨冷笑,坐镇一方大石之上:“八弟,你且看那噶尔丹小贼还能苟且至何时?!”
坐于他对面的正是一宝蓝盔甲小将。颀长身量,秀眉清目。作势顺着兄长臂膀望去,乌溜溜鹤目便瞪住了百十米外贼寇。玉粳轻扣,机锋尽漏:“还需何时?要我看,今日便是这匹夫命丧之日!”
他笑得傲悍肆意,嘹亮清音,顺着崔巍山谷便盘旋而出,几乎一字不落地灌入了噶尔丹耳中。
噶尔丹是个逞强好狠的,一听之下立时双目赤红。
然胤禩却未准备放过他,卷住腕上牛皮酒囊倒了一口马奶酒,浓烈的奶香裹杂着酒气从喉头直窜上天灵,击掌笑道:“屡战屡败,伤兵过万,尸横遍野,甲丢戈残,还敢在此丢人现眼?!我若是你,坏天子朝纲,藐大清神威,致生灵涂炭,使民怨日生,早已已死明节,怕还能存下些最后体面!”
他言至此处,已飒飒立起,单腿蹬石。胤禩素日温润,雍正爷几乎从未见他如此面叱敌人。然这般模样,却似不知比前世最后记忆中的缩手畏脚好了不知凡几。少年亦额缠玉带,肩挂红氅,烈火征尘之中,仿若玉面通判,少了稚子的鲁莽,多了傲然的底气。这份底气,不知是否因由自己立于他身旁?雍正爷忍不住心头一动,只觉得这样的对手知己,才是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八贤王。
唇角忍不住便勾起了桀骜的笑容,雍正爷战靴一蹬,与胤禩骈立阵沿,将弟弟的场子撑到极致:
“噶尔丹,天可汗第四子爱新觉罗胤禛,第八子爱新觉罗胤禩,奉我大清天子敕令,鞑伐叛军。尔等反叛逆贼,罪不容诛。天命已定,还不引颈就戮?!”
他话音刚落,下方戴维便已长枪高举过首。
“逆贼受降——!”
崔巍怒吼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戴将军山呼号令,麾下兵士无不更从。一时之间“逆贼受降”之声宛若滔滔洪波淹没隘谷,噶尔丹众明明实力由在,却觉颓成定局。
噶尔丹不经怒发冲冠,虬髯乱颤。一声嘶吼,蒙语怒叱一声,便才摇刀直扑阵前——擒贼先擒王。他麾下的死忠虎狼早已屈从拍马,摇刀扑杀。
清军兵士士气猛增,噶寇们何尝又不是拼死一搏?!
胤禩计划中最显一着便已到了关口,就在虎狼之施疾奔趋近山脊之时,两杆大旗下的火器兵早已就位……
顷刻间,轰雷落豆般地枪药之声瞬时穿透隘谷。
早先埋伏在隘谷隐蔽处的火器兵业已伏击就位,杀人打马。于是噶尔丹便眼见着周匝弟兄如割草一般地倒下。枪枪见血,步步惊心,良驹倒毙,断足跪膝。
原来胤禩赌得不是别的,就是继第一部檑木滚石奇袭之后,能够再震噶尔丹。他们目今兵卒数目相近,若不想陷入苦战僵局,唯一的妙法就是乘着余晖掩盖,利用连珠统将敌人主将再扑杀一批。然二十八发连珠统是滑膛枪,精准射程不过区区三十余米。为了不误伤自己人,遂这才出现了方才雍正胤禩联手怒骂敌军,激将噶尔丹事宜。
要的就是从乱军中逼出敌寇,在其仗着骏马掣电扑袭主营的途中折损其兵。前有连珠统吓破敌胆,后再有激昂士气将士围城堵截。如此一来一回犹如猎豹捕鹿,前后驱赶,最后连根铲除。
只是这样,如同将自己与四哥放在了诱饵境地,稍有不慎,便会挂彩损命。
然而四哥,不仅允了他这放肆诡计,还同他说:我与你一起。
胤禩此时的底气,确实源于身侧的兄长。
只因血幕遮天,硝烟盖云。炮火之中,却原有这样一人愿意陪他一同面对。
◆ ◆ ◆ ◆
好在火器营的尖兵绝非素手。
蒙古刀砍刀过境如割草,火器营中将士先后倒地。然而一个倒下,另一个便补上。冷刀对热枪,北夷战天皇。眼瞅着噶尔丹众部逐渐逼近,火器营士兵与噶寇却谁也没能讨得着好。天昏地暗,尘土飞扬,雍正爷与胤禩皆是头一回这样直面死亡。
近了近了越来越近了……
终于,还是火器营的将士技高一筹,翻滚逃匿,不断寻找新的隐蔽。环绕隘谷之内,均匀影藏其中。三十米的击杀距离,由于胤禩先前四散的命令,让他们着力瞄准脱群而出的噶寇雄兵。在噶尔丹协主将扑将到近前五十米开外之时,打得协行副将们盔甲倒躅,马失前足。
待到逼至近前,噶尔丹才豁然发现,周匝伴随冲锋的,竟然只有残将十名,其余余杂卒早已陷入与身后清军苦战关口。
而说时迟那时快。雍正爷衣袖一挥,两门号称“神威无敌将军”的铜炮摇膛瞄准了噶尔丹的眉心。
黑黢黢的炮口,例无虚发的子弹。噶尔丹终究踟蹰了,悬崖勒马,青骢马噫吁一声,前蹄撩蹬。
于是乎——
长虹贯日,寒风飒起。
长虹贯日,山脊上兄弟断金。寒风飒起。隘谷中残兵游移。
淅淅萧萧,残骸征衣随风卷。嘹嘹呖呖,惨淡鹫鹰喜啄尸。
雍正爷禁不住扬起眉梢,猝然挥手下劈,炮兵得令,只听金石撞击,轰隆巨响,天门炮已然开火!时光仿佛在这一刹那停顿,定格在了噶尔丹窄小眯眼的瞳孔骤缩之间。却白驹过隙,镜轴瞬移。待到一声长嘶,噶尔丹已然调转马头,夺命回逃!
胤禩一惊,未曾料到噶尔丹如此诡谲。然他转瞬便看到噶尔丹率领主将玩命往他们屯粮的后方绕了过去——不好,定是料准己方兵力多在御敌,既然中了埋伏,便索性鱼死网破!
少年银牙暗咬,霸气陡增。眼前便是敌军将领,此刻不刃,更待何时?
瞬间,冲入脑海的便是良妃沉婉又期盼的面庞,与天阶云端皇父的高高在上。他焉能再耐得住?扯过缰绳,踩上马镫,猩红披风翻飞中,洗练白蹄乌便要冲下山脊!
好在弟弟的一切皆被雍正爷顾及眼底,心头一慌,身体在大脑之前便作出反应。不待胤禩只身涉险,镶白铠甲的青年已然纵身一跃,翻身硬挤上了白蹄乌之马鞍。胤禩窄腰猛然被一双牢固铁臂箍住,方寸一暖,不待另行多言,已踢马扬鞭。于是,负载着两位皇子的良驹,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杀了出去……
乱兵之中,噶尔丹与部下左右开弓,切菜瓜一般屠戮步兵走卒。而有了噶贼杂兵的开道,即便我军悍勇,一时竟也没能拦住噶尔丹向东狂奔。眼见皇子将军,双人一骑怒滚下山脊。三军激昂,悍不畏死再同噶贼兵卒撞于一处。
駜駜拨拨马蹄甩,轰轰烈烈战火鸣。
天幕已晚,红莲照长缨;灯影战马,王子擒逃兵。
眼瞅着主子杀出,护卫又岂能吃素?于是两军阵中,黑马拨尘追随飚出,但见:
弯弓射箭,利刃寒光冲霄汉;转背抡刀,马蹄践踏人头滚。
凶狼噬貔貅,满营炮火连天震;猛虎撕獬豸,拦阻贼寇化齑粉!
终于,胤禩与雍正面前,被活生生劈开一条血路。噶尔丹一众,却距离粮仓越冲越近。月下星前,噶尔丹枭悍地拉开长弓;背心空门,火焰利箭却直指粮库。前后二马终是距离不过二十余米……
胤禩再顾不得其他!
手头缰绳往后一扔,雍正爷本能抄住。便眼瞅弟弟要立于马镫,雍正爷双腿一蹬,展臂圈住胤禩腰身。一时间,前胸熨帖后背,发梢辫结夜风中交舞……
跨立鞍桥,手执火炮。心跳同位,呼吸相随。瞳孔骤缩的一瞬间……
“小八,功大不可压主。”
砰砰——
枪口青烟缭。
雍正爷一把兜住连开两枪被后坐力倒冲的幼弟。胤禩双颊殷红,喘息未平,然背靠着兄长,唇角却荡开一抹笑纹。“四哥,我省得!”
随后,仿佛一个缓慢的镜头,噶尔丹□烈马吃痛惊叫,前蹄高扬,致使他手中火灼利箭斜飞向天。他身体亦是巨震,手脱缰绳。于是战马跪地,人亦摔出。
叱咤草原数十载之枭雄,哀呼一声,终于乱发沾尘,落马倒躅……
一路追随雍正胤禩杀出的虎将立时扑将上去,很快将背心重创苟延残喘的噶尔丹,卸了下颚与四肢关节,彻底捆缚活捉。
主将被擒,敌军衰退,翁吉一仗,至此完胜!
打扫战场收拾残局诸事,不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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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命令系统快显示出小剧场!每次都要加字是闹哪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小八很帅,四哥很酷有没有?!同骑一匹马共擒贼寇,沙场上的生死与共~~~~撒花~~~~
下面请看小剧场(耽误了几个小时,实在抱歉)
《子难言》
人间的炊烟已缓缓升起,家家户户开始做饭。
小九蹲在房梁之上揉着灰毛肚子,撇着嘴儿:“八哥怎么还不来?”
小十十分紧张的蜷缩起了火红色的身子——他可不似老九一般有这重保护色。他舔了舔嘴唇问道:“你又饿了?”
小九没好气地翻他一眼:“人心人肝都让给你了,这起子到好意思来问哥哥饿不饿?”
小十被他训的没啥脾气呃,暗自腹诽不是你自个儿说人肝不好吃的么?那“人肫”我可是一口都没动。卫俄也不是好相与的,小鼻尖一怂,用肩膀拱了拱哥哥,故作可怜兮兮地道:“八哥……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这是小九儿的软肋,他登时竖起了毛茸茸的耳朵,耳朵在空中悉悉索索地颤抖着,大尾巴却故作镇定地左右摇晃了下,并且骄傲地昂起了双下巴:“不能,八哥这样爱我们!”随即他似乎福至心灵,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不对!若是八哥不要我们了,一定是你吃得太多了!!!”
吃太多的弟弟不好养啊!!
小十“吱——”了一声,飞快闪开,果不其然,下一秒一个圆滚滚地灰毛狐狸就飞身扑了上来,将他摁倒在了房梁之上,双爪齐亮,挠将上来!
“我让你天天喊饿,我让你天天吃那么多!!”
“吱——九哥你太重了,你压到我了……呜呜呜……”
一红一灰两只小狐彻底地纠缠在了一起,尾巴缠着尾巴,四爪不停对打。
而与此同时,芒砀山之中的猎户小屋之内。殷道士终于在毫无药物帮助之下,挺腰律动了整整一个时辰之后栽倒在了卫禩身上。
神思晕迷的卫禩早已无甚气力——他原先还想要硬挺,然挺了会儿发现被束手制脚无甚作用,那与其便宜被占到了最后还要被贯上个ng*货的名头,不如假扮个柔弱兴许能骗过身上憨货。然而他这一软下身子,狐狸的本性作乱,四桀慢慢温柔起来的抽动与爱抚让卫禩直接有些神魂摇曳,更别提那频频被爱抚的尾巴根儿,于是舒爽与前一晚上的疲惫裹在一起蜂拥而至。
结果,待到道士一个时辰之后当真鸣金收兵了,卫禩已经不知是累得还是舒爽的,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隽秀的面孔上晕着被狠狠爱过之后的晕红,脖颈上是食髓知味的道士留下的朵朵香梅,连腰间也被掐的愈发青紫,两腿修长的双腿险险挂在道士的腰上不能下来……
但是这并不妨碍狐狸下了床就不认人的毛病。
突然感觉到股间湿热之后,卫禩大脑一嗡,毛绒耳朵登时竖了起来:“谁允许你射在爷里面的?!”
殷禛同他厮混了一整晚,早没了先前的人妖种族洁癖,大喇喇地趴在了狐狸身上,还不忘继续攥紧卫禩的手腕:“爷昨晚射在里面的次数不胜枚举,这会儿到和我装上了秀女?!”嗯……真好摸……
九尾狐狸气的面色涨红,愈发映衬地嘴唇发白:“那哥哥试也试了,便宜也占了。可以……滚——出——去——了么?!!”
非人类终究是非人类,即便狡黠如狐,也终究没有人类的不讲信誉。
果不其然,选择相信黑道士压根就是一个错到底的选择!四姐哈哈一笑,伸手没羞没臊地在卫禩尾巴根上又摸了好几把,才乘着卫禩身体发酥时刻,抖出一道灵符拍在了他的手腕上。
“你!”
哈哈,原道狐狸的罩门就是被做出原形,然后抚摸尾巴根啊~这可算是道界几百年来也未曾揭露出来的秘辛。四桀得意勾起唇角,终于从卫禩体内退了出来,一面提裤子,一面大方地递了件外袍给腿已经难以并起的狐狸。
“贫道可没说要让你走,只是暂且正式了你这摸样不似久沾荤腥……”他挑着眉梢摸了摸下巴:“走吧,你不是要接弟弟么?贫道做的事一定负责到底,想来你现下也不方便,不如,哥哥扶你一遭?”
卫禩的眼睛阴森地眯了起来……
tbc
(这是道士要倒霉的前兆,噗噗,你以为500的狐狸精是那么好占便宜的么?!!)
这么长的小剧场,还有很难写的战争场景,求回帖表扬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