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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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见那明晃晃的匕首心中凉透,求生之本能让她用力挣扎,可是宋漫郡踩着她的手背力道甚大,让她无法动弹。
宋漫郡蹲□,压着春水的力道更甚。
春水胸口剧痛,感觉胸腔在咯咯作响,几乎要窒息。
难道就要死在这里吗?春水不甘心……完全不甘心!她还没有见到漫贞,还没探听到漫贞的下落,怎么能就死在这里?
“不过……”宋漫郡将匕首贴在春水的脸庞上,把她的脸架起,“你这张脸的确很有意思,之前在市集瞧见过你一次,的确好看,难怪漫贞也会被你迷惑。既然你都是要死,让我玩过之后再死也不迟。”
春水想到方才瞧见被束在床上的季岑那副惨状,心下凄凄,憋红了脸骂道:“要杀便杀,少做这些不要脸皮之事!”
“不要脸皮?小妓-女,你来跟我谈论脸皮的事会不会荒唐了一些?难道你在春江夜这么许久,对这些事情还没习惯吗?勾栏女子想当烈女,也真是头一次听说。还是说,漫贞让你舒服透了,其他人你都不惦记了?不应该啊,你这种人应当天性放浪才对。”
春水听宋漫郡一字一句都在贬低她,心中羞恼,却又不从反驳。想到那小珍到现在也未归,想必是中了她的圈套。叹这世间人人都是一副假皮囊,春水不爱笑,但却是真性情,那些看似亲近的笑容之后说不定藏着一把害人匕首。春水不能去怪别人,只怪自己总是多管闲事,以至于被人钻了空子。若是来世再为人,春水定要做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宋漫郡道。
春水的汗水顺着脸颊的弧度往下滴,匕首的白光映照着她惨白的脸更显憔悴,但说出的话确实铿锵有力:“我和漫贞的事情何须告诉你。”
宋漫郡的眼角抽动,望着春水的目光更加可怖:“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美丽好看的事物,无论是人还是物,都令我不耐。什么晨曦雨露,绿春金秋,这些东西统统都很讨厌。而你,春水,正是让我最烦的那种人。我可是非常没有耐心,比较喜欢小兔子一般屈服在我怀里的感觉。你也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那姑娘了吧?若是她好好顺从了我,何苦遭这罪呢?”宋漫郡掐着春水的脖子把她身子翻过来,匕首插入她脖子边上的木地板之内,刀身一歪,尖刃卡在春水的脖子上,仿佛再用力一些就能把她娇嫩的脖子给切断,“就像你,若是不激怒我,说不定我可以教你死个痛快。可惜,你现在没这个机会了。我决定要你恐惧又痛苦地去死……”
匕首已经压在春水的脖子上,春水用力挺身想要推开宋漫郡,但她的气力素来比平常人小,只要是被对方制住从来都是春水吃亏——可是!若是死在这个地方!
刀刃划开了春水的皮肤,血从春水的脖子上缓缓流下……
漫贞!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屋外有人在用力撞门。
“春水!春水!”居然有人在这里叫春水的名字。
宋漫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问道:“是谁?柳大人?”
“是我!开门!”确是柳语堂的声音,但那声音少了一份平日的儒雅淡然,反而是急促无礼,带着浓浓的睡意,“你的丫鬟说了,春水在这里,开门!”
宋漫郡拧紧眉头,见春水正要发声,手指屈起,指关节在春水的太阳穴上重重一压,春水眼球立刻充血,面庞急剧僵凝,瞬间动弹不得。宋漫郡站起身,把匕首藏回腰间,走到屋门口,打开门只露出一条缝隙。
屋外站的人的确是柳语堂,他双颊发红,一只胳膊横起架在门边,眼神有些飘忽,酒气冲天。
“春水,在这里,对不对?我要见她。”柳语堂道。
宋漫郡笑道:“春水是谁?柳大人怎么会找到我的后舍来?我这里没有春水,夜深了,孤男寡女的实在不好,柳大人请回。”
“春水真的不在这里?”柳语堂疑道。
宋漫郡挺直脊背昂起下巴定定地看着柳语堂:“柳大人喝多了,早些去歇息吧。”
柳语堂不语,踌躇了一下道:“抱歉……”
正当他要转身,忽地屋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呻-吟:“救命……谁来救救我……”
柳语堂双目一亮便要抢门而入,宋漫郡早有防备,心下一横已经摸到腰间的匕首——不如就在此杀了柳语堂!
宋漫郡身子一横扯住柳语堂的胳膊往屋内拽去,柳语堂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被她这一拽脚下失衡,跌入了屋中。
宋漫郡反腿一踢门正要合上,那门分明撞向门框却被弹回,宋漫郡回身一蹬,见柳语堂的贴身侍卫正在门外。
“宋大小姐。”侍卫双眼如炬,杀气横生,唤她的这四个字铿锵有力字字聚气,像是蓄势待发马上就要动手。
宋漫郡和他这一对视便明白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已经握在手中的匕首又藏了回去,杀气满溢之容也软了回去,换上笑容道:“柳大人喝多了,我没扶住他,你带他回去吧。”
侍卫应承了一句就把柳语堂扶了起来,柳语堂这一跤摔得不轻,脑袋低垂,喉咙里发出一些声音,似乎意识已经远离。
侍卫带着柳语堂离开,宋漫郡回到屋内,春水依旧倒在地上维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球中的红血丝退去一些,但看上去依旧可怖。
宋漫郡琢磨着这件事,很明显柳语堂对春水很不一般。柳语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先前想要杀他是因为他一直都不和宋漫郡站在同一阵营,而现在若是有春水牵制他的话,那就非常有利。
宋漫郡走到春水身边把她抱起来丢到床上,季岑看了眼不动的春水,眼中含泪。
“你真是幸运,小春水。你这条小命暂且留在你这里,没想到你还有这等价值,很好。”
春水能听见宋漫郡的声音,但那声音却是从异常遥远之处传来,她感觉脑中嗡嗡直响,想要坐起来身体却丝毫不受控制,浑身瘫软得像是烂泥。她能闻到房内的香味,身体亦有变化,但她宁愿让自己快些昏迷,好让眼前的一切快点结束。
不知昏睡了多久春水才在阵阵禁脔中惊醒,她猛然坐起,惊到了坐在一边的眸辰。
“春儿!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眸辰一边擦眼泪一边扶着春水,“你还好吧?给我看看你眼里的血丝都褪去没有?”
春水还在茫然之中,眸辰来翻她眼睛她也未做反抗。
“太好了,虽然眼珠子里还有些发黄,但是看起来也不这么吓人了。春儿……”眸辰拉着春水的手来回晃动,“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一大早娟姐姐看你昏倒在小寒斋门口一动也不动,翻你眼睛一看都是血,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幸好还有鼻息,睡一觉没事了啊!你到底怎么了?大晚上还跑出去半天不回来,你遇见什么事了?”
眸辰这一大串的疑问砸过来,春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太阳穴还是痛得她脑袋一阵阵发紧。回忆起昨晚的事情,记忆停留在柳大人突然闯入时的片段上。为什么之后宋漫郡会放过她?春水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是现在头疼难忍,什么话也不想说。
之后小娟也来看她,见春水憔悴的样子也不好再问什么,只让她今日就在小寒斋好好休息不用去干活儿了。春水谢过小娟,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已经日落,疼痛感少了许多,可以下床自己倒水喝。水喝了一半眸辰来敲门,说大小姐带话,让春水今晚去迎春阁用膳。
春水心中疑惑,不知宋漫郡想要做什么,但既然已经来了宋府就没有什么好忌惮的,去就去,一条命昨夜已经丢了一次,再送一次也未尝不可,有何畏惧?
春水收拾了一番便去赴约。小娟随她一起来到迎春阁,春水走入迎春阁会客大堂,见大堂里大摆筵席,宽敞的室内金桌美食陈得满当,摆在屋内两排甚是豪气。丫鬟仆人正在忙碌上菜,菜香味扑鼻,春水这会儿肚子开始咕咕叫,想到从昨日起她就一口食物都未吃。
“来,春儿,坐这里来。”宋漫郡锦衣华服翩翩而来,身后的丫鬟帮她抬着裙摆,一出现便让春水心中升起一丝无惧之感。
宋漫郡坐到正中的主人席间,让春水坐到她的右侧,这时柳语堂也到了。
柳语堂一进屋就看见了春水,面上一红,坐到了春水对面。
“今日柳大人身子可好?”宋漫郡问道。
柳语堂腼腆道:“昨夜柳某喝多了,多有冒犯,希望夫人见谅。”
“无妨无妨,定是宋府的酒水太合柳大人的胃口,这是好事。但是酒多伤身,柳大人还是少喝为妙。”
柳语堂笑着点头,忆起昨夜揪着一个路过的丫鬟就拼命追问春水的下落,然后冲去宋漫郡的房内无礼要人,柳语堂就觉得自己可以一死谢罪了。他平日相当内敛,一向自律,没想到醉酒之后能做出这等荒唐事,只盼宋漫郡不要当着春水的面提及,否则他日后该用什么脸面面对春水?只是他没想到他随意扯来的丫鬟正是骗春水去宋漫贞房内的小珍,小珍本就胆小,被醉醺醺的柳语堂这一吓吓得说出实话,柳语堂这才找到小珍口中的“旧院”实则是宋漫郡的“别院”去了。
幸好宋漫郡没在追述这件事:“看这时辰,中承也沐浴完毕了,等他一来晚宴便可开始。”
“不急。”柳语堂道。
春水坐在一边倒是一声不吭,她不知道她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明显眼前的豪宴是为了柳语堂和尉中承而设,她一个下人居然还坐在了主宾席上,说起来谁都会感到困惑。但是春水却是不想去猜想宋漫郡到底想要做什么,看此情形宋漫郡并不会再伤害她,反而有拉拢她的意思。不管宋漫郡想要做什么,春水不想理会,若是宋漫郡想要靠近她那是最好,这样春水便能更方便地打听到宋漫贞的下落。
宋漫郡和柳语堂在说话,说的什么春水也一个字没听进,一直低着头看那不能吃的菜肴,当然她也没发现柳语堂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直到尉中承现身宴席才正式开始,春水抬头看了一眼尉中承,一表人才器宇轩昂,和宋漫郡站在一起很是相衬。尉中承坐在宋漫郡的身边,时不时叫丫鬟端来宋漫郡爱吃的菜夹给她吃,一副宠爱夫人的模样。春水心中冷笑——这御史大人也不知道是真爱妻子还是在做样子,只盼他是在逢场作戏,否则要是知道他心爱的妻子其实已有杀他之心,估计不用杀都能气得抑郁而终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看同学们都想着漫贞快些出来,但坐者还是需要铺一些梗让剧情不太突兀……所以,宋漫贞大概会在三章之内出现,想要跳过中间情节的可以先不看,等到她出现的时候我会在章节内容提要上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