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痛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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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兰舟城处处花香鸟语,逐渐褪去严寒之意,集市也热闹了起来。
沈倾容和几位官差正在巡街,听着同僚在说宋府如今沦为鬼宅,当地人谁也不敢靠近之事。据说因为夜鬼哭一事宋府已经不做兰舟城内的生意,但生意却是越做越大,赚的银子也是越来越多。
“大概宋三小姐在天之灵保佑宋府吧……”
“听说宋三小姐面相极美,可惜没能见上一面。”
“不碍事,今夜说不定宋三小姐就去你窗前与你彻夜欢谈。”
话说至此,沈倾容便听见同僚的笑骂之声。沈倾容算是对这些人没了脾气,口无遮拦到这个地步,若是被城内的百姓听了去,恐怕是能吓得众人夜不能寐——如何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托付给这等轻浮之众?
沈倾容本是与他们并肩而行,心中烦意起,就撤了两步落与众人之后,也懒得再去听这些男子的疯言疯语。
大概是乱了步伐,没瞧见有两个小孩手持糖葫芦一路嬉闹而来,这一撤步就和小孩撞了个正着。
小孩的糖葫芦被这一撞掉落在了地上,沈倾容眼看着小孩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别哭。”沈倾容本是想要哄那小孩,结果一说出口声调却是比平日还要高,惊得小孩立即大哭出声。
同僚们大笑起来,沈倾容红了脸,拉过小孩往她掌心里拍了几枚铜板,生硬地说:“不许哭,再去买一只不就好了。”
不说就罢,这一说小孩更是大哭起来,路上的行人都停下脚步观赏官爷吓哭小孩童的趣事。
沈倾容面皮薄,若是刀光剑影她倒是不在话下,可是被小孩这一折腾她的确是毫无办法。哄了几句小孩也没搭理她继续在大哭,沈倾容只好拉着小孩走到一边僻静的巷子内。
“究竟有什么好哭的,不都说了再给你买糖葫芦了吗?”沈倾容显得有些不耐烦,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你这样凶神恶煞的脸当然会让小孩儿害怕。”
沈倾容转身,见乾沐青抱着双臂站在她身后正对着她笑。
“乾老板真是悠闲得很,在哪儿都能遇见你。”沈倾容也没了耐心再去哄小孩,从小孩身边绕过。
乾沐青也没拦她,倒是把小孩儿拉到面前,蹲下对她轻声细语道:“不用理会那个凶神恶煞的阿姨,我来带你去买糖葫芦好不好?”
沈倾容听见乾沐青如此说,心中甚是不爽——谁是阿姨啊,我才没有和你一样到了阿姨的年纪吧!
心中尚在对乾沐青埋怨,突然一股浓重的杀气冲身后扑来,沈倾容立刻落身而下,头顶一阵疾风而过,乌丝被斩下几缕,在空中飞舞。
沈倾容挺身拔剑向身上偷袭她的人刺去,眼看剑直夺那人面门,那人双掌一合,一招空手接白刃便把沈倾容最得意的杀招给化解了。沈倾容定睛一看,偷袭她的人竟然是方才还在为了一串糖葫芦而哭鼻子的小男孩。还未来得及惊讶,小孩儿双臂一沉,沈倾容只感觉虎口一痛,手中的宝剑竟应声折断!沈倾容难以置信于对方的力道,对方嘴角含笑,眼前一闪,被折断的剑刃飞折而回,沈倾容咬牙原地快速旋转,剑刃擦着她的身子掠过,划破了她的衣衫。
“你是何人?为何袭击我?”沈倾容站定,眼前这个小孩儿明显是来者不善,看他老陈又锋利的眼神和他幼稚的年纪完全不相称。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沈官爷,对不住了。”小孩儿从袖子中抽出两排飞刀向沈倾容掷来,那飞刀看似只有八把,向沈倾容飞来之时却像是变戏法一般变幻出无数飞刀,如暴雨来袭。
沈倾容提剑要挡,心中暗叫不妙,或是挡不住这狂暴一袭。突然眼前一蓝,蓝色的布衫在她面前急速旋转,飞刀被布衫全数弹开,纷纷插-入巷子两边的墙砖里。
站在沈倾容身前的乾沐青把自己的披肩收好,转头对沈倾容笑:“这下还嫌弃我整天到处乱晃了吗?”
“小心!”
沈倾容见那孩童飞身而上手持利刃往乾沐青的胸口扎来,乾沐青面不改色,就在孩童已贴身那刀刃马上就要夺去她的性命之时,忽地一道黑光闪过,锋利无比的黑凤已扎入对方的身体。那孩童双目正圆停止了动作,待乾沐青将黑凤抽出,孩童跌落在地,没了动响。
乾沐青踹了踹地上的尸体,把他翻个面,蹲下瞧他的脸。
“此人定是练了返老还童的童子功,可惜功夫尙未练到家便出来行走江湖,伤人不成还送了自己的性命。”
沈倾容也走上前,细细端详着孩童面庞,似自言自语道:“若我没记错,此人应是江湖上神出鬼没的阴阳不老神中的一位。这阴阳不老神总是成对出击,武功甚高手段下格,我朝许多好官都死在他们手里。他们毫无是非观只看重钱财,只要有人出钱无论是好人或者坏人他们都能杀人不眨眼……”
乾沐青道:“沈官爷不得了,居然有人出重金出动了这等高手来索你性命。”
沈倾容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这时候你还有心思消遣我。”
乾沐青摸下巴:“如果这阴阳不老神真的如你所说武功极高,怎么又会死在我一招之内?看来江湖上所谓高手传说也不尽然,虚得很。”
沈倾容也觉得此事有玄机,思绪正到此处,便见同僚们出现在巷子口。
“倾容,你没事吧?”虽是碎嘴同僚,但他们还是十分担忧沈倾容的安危。沈倾容正要开口,忽见血光大盛,转瞬之间五位同僚竟死于血泊之中!
“早就说不要在这个时候接活儿,你偏偏不听。死老头,这回又麻烦了吧。”说话之人便是一招斩杀五位官差方才和那已经毙命的小童一起嬉闹的小姑娘——阴阳不老神的另外一位。
沈倾容感觉到面前的小姑娘身上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杀气邪气,不禁心中颤抖。乾沐青站到她身边,执过她的手,不吭声,却让她心中安定了不少。
阴阳不老神往前走来,沈倾容和乾沐青往后退去,见那阴阳不老神蹲到尸体边,尖锐的指甲剖开尸体的肌肤,竟把他的心脏掏出,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沈倾容见此幕甚为恶心,乾沐青在她耳边轻语:“趁她还在用午膳我们快些逃走吧。”
沈倾容几乎都要被她这句话逗笑,但当阴阳不老神将那颗心全数吃下之后,方才的邪气杀气铺天盖地地袭来,仿若换了一个人。
乾沐青道:“原来吃饱饭气力会变得如此之大。”
沈倾容拽着乾沐青喊道:“你这人心思也太轻浮!这当口还不快跑!”
“想跑?也太小看我了!”阴阳不老神双臂往前一震,沈倾容暗叫不好,身子一转挡在了乾沐青的身前。乾沐青感到身后劲风阵阵,沈倾容失去平衡摔倒在她身上。
乾沐青爬起,见沈倾容的后背上全是血。
“你快走。”沈倾容呼了一口气,却站不起来。
乾沐青甚至懒得跟她废话,把她抱起,踏在墙上往墙头轻逸飘行。阴阳不老神追上去,却发现乾沐青的轻功甚高,在抱着一个人的情况下脚下神风竟然追她不上。一时间有些后悔当初总是自诩自己的武功高深能在十招之内就将对手毙命,觉得没有苦练轻功的必要,现在一想,不禁心烦意乱,脚下步伐更加紊乱,竟让乾沐青又抢了数步。
直至入夜,乾沐青抱着沈倾容逃入了山中,利用复杂的山形躲入了一个洞穴之内才将阴阳不老神甩出了视线。乾沐青把沈倾容放平在地面上,借着月光发现她后背已经被血染湿。
乾沐青离开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片大树叶,树叶里盛着清水,她将树叶窝进两块大石头之间,稳住了水的平衡,再坐到沈倾容的身边。
沈倾容趴着轻微地咳嗽,已无法动弹,乾沐青缓了口气便去撕她的衣服。
“作甚……”沈倾容挣扎,语气惊恐。
“当然是看你的伤势,你以为我想作甚?”乾沐青没搭理她的反抗,继续脱她的衣服。
“不用你管,别碰我,你……”
乾沐青哪里管她,将她后背的衣衫撕开一个口去瞧她的伤口,见她的右肩和腰处有两处很深的伤口,乾沐青舔了一下沈倾容的血,吐掉:“这阴阳不老神也够狠毒,内劲推出暗器,暗器上还染了毒。沈官爷,我要将那暗器取出,还要将毒吸出,你得忍忍,冒犯了。”
“我,我会自己处理……”
“别倔了,我也不想碰你,可是这种时候不及时逼毒的话你性命恐有危险。况且,你什么我没瞧过?”
“你!”沈倾容面庞充血红成一片,恨不得一剑杀了这口无遮拦的无耻之徒,苦于四肢酸麻没有一丝气力,只能任由其摆布。
乾沐青用水洗去沈倾容后背上的血,拿出黑凤用水清洗:“我要取暗器了,忍着点。”
“少罗嗦,要来……便快来……”
当黑凤刺入沈倾容的伤口,挑出如铜钱般大小的铁质暗器时,沈倾容只觉得疼痛刺骨,气也无法运气,那疼痛感森森地存在,让她想要尖叫。她明白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叫的,便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臂好把声音吞回口中。
乾沐青把暗器取出,再用水清洗沈倾容的伤口。清洗过后见沈倾容瘦削的身体颤抖不止,白皙的肌肤上那两个红色的伤口相当明显,伤口四周的肌肤泛出显眼的粉红色。乾沐青的指腹贴在沈倾容的肌肤之上,沈倾容咬着牙不吭声,但当乾沐青的唇贴上她的伤口,将毒血吸出之时,那痛痒之感却另沈倾容难以忍受,蝴蝶谷耸起,腰部难以控制地抬高,又被疼痛感刺激地沉下,手臂被咬出血,呻-吟之声还是难以克制地逸出。
乾沐青的俯□,手臂绕到沈倾容的面前,将她已经受伤的手臂扯掉,将自己的手臂放到了她的嘴边。
“如果疼就咬我吧,我皮厚,不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