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黑庭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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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道里慢慢浮现出两个人影，一胖一瘦。
瘦的人问道：“他走了吗？”
“刚才蹲了我们一会儿，就走了。”胖子喘着粗气，他身上的肥肉让他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有些吃力。
胖子的破围裙上沾满了凝固结块的血迹，他手里提着一把屠刀，刀上的锋刃还在向下滴血，血的周围甚至有些白色的雾气，看起来热腾腾的，似乎是刚宰完牲口不久。
“蛇落的使用者，还拥有了神话白狼古洛斯的血脉，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发展，我快要被吓死了。”瘦的人正是尤安，他的腰部被针线密密的缝合收拢，被姜秦砍成两截的上下半身松松垮垮的连接在一起，但看起来随时都要折断。
胖子是屠夫，他那双快要被肥肉淹没绿豆大小的眼睛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他蹲下检查了黑主教被横刀刺穿的胸膛，闷声说道：“没能料到，我们最迫切要解决的两个敌人，阿希娅·古洛斯和蛇落继承者姜秦竟然碰巧联合在一起了。我们现在的力量甚至不能将他们逐个击破，更不能把他们两个一网打尽。”
毕竟一个是活了两千年以上的神话物种，红月上的巨狼。一个是蛇落的使用者，那个女人的养子，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纵使现在阿希娅虽然处于衰弱期，姜秦还没彻底解封蛇落，但二人一旦被激怒发起疯来，黑教会的体量或许可以扛得住，但一定会被拔掉半数的教堂。
最终双方都会元气大伤，让白庭和异类们捡了便宜。
这也是尤安和屠夫在暗杀失败后，无比克制的原因。
因为阿希娅来的太巧了，就在尤安和屠夫已经制定好详细的计划要抹杀姜秦的时候，她在计划的前夜就出现在了姜秦的家中，使得他们不得不再做打算。
阿希娅就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救了姜秦一命。
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姜秦的养母还活着的时候，阿希娅就屡屡破坏他们摧毁蛇落的计划，现在也是如此。
“再做打算吧。”尤安叹了口气，“收拢所有的人手，不必再在他们两个身上浪费人力，毕竟我们与他们的矛盾，还远远没有到需要激化的那一步。”
尤安有些犹豫，明明作为救世主，被选定的那一刻就拥有了不得了的力量，还获得了黑教会的支持，做什么都顺风顺水，却在这个魔法贫瘠的边陲市磕磕绊绊。
“该死，他怎么会那么可怕？该死的【蛇落】。”尤安气得跺了跺脚，腰部的缝合线因为震动而断裂，他的上半身“噗通”栽倒在地上，然后被屠夫重新拼了回去。
“若是单纯不看位格高低，单看实力的话，姜秦确实是您一时半会难以解决的敌人。”屠夫拽起了黑主教尸体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尤安的上半身，向教堂深处走去，并安慰道，“但您拥有无限的成长性，救世主大人。主角都是从弱变强的，只有恶徒反派们是一蹴而再无晋升的可能，比如姜秦。”
主教的伤口一直在向外渗血，被拖拽着在黑黢黢的地面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等他们彻底走进教堂的时候，眼前的景色或许会令所有黑白教会的信徒们崩溃腐化。
一个血池！
由人血填满的血池！
一个巨人跪在血池里！
那是黑庭之主！
的雕像。
“杀了多少人才抽出这么一个血池的？”尤安皱着眉头，捂住口鼻，这样腥臭的气味没几个人能忍受。
屠夫平静地说道：“不多，两百多人，都是边陲市本地人。”
“可怜。”尤安怜悯地看着血池，圣洁的说道，“你们为人类做出牺牲了，足以感到自豪。”
“没必要如此虚伪。”屠夫把主教丢进了血池，沉没其中，“做给死人的礼仪是给活人看的，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需要。”
“你这个刽子手不懂，我是做给我自己看的。怜悯过后，我就不再背负罪过。”尤安轻松地笑了笑，他的罪过在刚才已经洗刷干净了。
“对了，为何还要救活这个主教呢？他这样的弱。”尤安又问道。
“但他足够虔诚，虔诚之人会为我们提供更大的收益。”
屠夫看着血池里跪着的黑庭之主雕像，他浑身被锁链缠绕，粘稠恶臭的鲜血像浓痰一样依附在他光洁的石头外皮上，并顺着所有的孔窍慢慢向内慎入。
尤安脱下外衣，沉入血池，他的腰部开始滋滋作响，皮肉又紧密纠缠，过了一小会儿就恢复如初。
“那东西怎么样了？”屠夫问道。
“已经烘烤完成，作为序列第二十七死亡美食家做出来的食物，就算是神灵也无法控制自己的食欲。”尤安指了指放在他衣服上的披萨盒，得意地笑了笑。
黑庭之主的雕像似乎在震动，他好像快要活过来了。
原本坚硬光滑的肌肤慢慢柔软真实，散乱的长发柔顺成丝，贴合在了背部。眼球中的光彩越来越多，几乎与活人无异，他陌生且茫然的扭动他僵硬的脖子环顾四周。
鼻尖也慢慢有了呼吸声，胸膛开始起伏。
他真的活过来了。
若是普通的信徒看到这一幕，一定会以为这是黑庭之主的真身降临凡尘来拯救他们。
干涩的嗓音从他嘴里传出，他疑惑不解地看向了自己身上的锁链，以及深深钉在腹部的那根巨大石钉。
“很好，一个愚蠢的新生儿。”尤安愉快地说道。
“一个畜生。”屠夫提起了菜刀，砍断了黑庭之主身上的锁链，并把披萨盒放到他的面前，轻蔑地说道：“来吧畜生，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披萨，永远也不会吃完！”
黑庭之主听从屠夫的指令，拿起了对他来说有些小的披萨盒，机械地把披萨放在了嘴里。
披萨盒里拥有吃不完的披萨，足够填满黑庭之主的胃。
在他呆滞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可察觉的愤怒和渴望，他看向了门口，那是姜秦离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