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几番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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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凡脸色已经从铁青变为了惨白。
瞳孔中原本的骄傲全数褪去，如同瞬间枯萎的植物一般，失去所有的色彩。
岳飞待宣读完毕之后才再度开口：“谨遵陛下旨意。”
语气中依旧没那么多的情绪，好似彻底拿下了赢凡这个地头蛇于他而言还不值得高兴。
反倒是身旁跪着的几人更能让岳飞觉得糟心。
赢凡咬着牙，手已经摸上了腰间佩剑。
忽而“叮”的一声破空之响！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见赢凡已然痛苦的倒地，嘴里不住地发出哀嚎。
便是岳飞都忍不住侧目，唯有那名西厂厂卫面不改色。
动手的人是谁一看便知。
“督公有令，西厂敕下，若有违者可先行处置。”
依旧是淡漠的语气，对照着赢凡那多了一个血洞的手背却显得愈发诡异。
“嬴大人不要让我等难做。”
丢下最后一句忠告，灰衣人略微颔首，只见不知从何处忽而又冒出来几名同样打扮的厂卫，唯有领口标识有些许差别，其余竟无二致！
灰衣人对岳飞再度拱手：“岳将军，此人我们便带走了。”
岳飞抬手：“请——”
西厂行事诡异莫名，但有一条绝对的标准，那边是会谨遵命令。
既然是陛下有令，那么便是他也拦不住，更何况岳飞本来就没想给谁说情。
这些不遵军法，欺君罔上，强取豪夺民众者，若让岳飞处置，那绝对也是脱层皮才能罢休的。
而今陛下愿亲自发落，替他撑腰，岳飞自然感激这份心意。
悠悠山水甲天下。
咸阳城居于万里之遥，却好似预料到了这份景象。
狄相站在君王身旁，京静待嬴政的吩咐。
而嬴政只是云淡风轻的喝着茶。
狄仁杰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赢凡一事，若是氏族有意见……”
“咚”的一声，小巧玲珑的玉骨杯被放置在桌案上，其中茶水因得此番动作洒落了少许，而主人却浑然不在意。
“一切按大秦律令行事罢了，谁若不服，皆可上奏。”
嬴政又翻了一页竹简，揉了揉手腕，神色自若。
“寡人记得狄相说过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寡人深以为然。”
秦律严苛，然却是最为讲究，若无错处，便是平民百姓也可请命面圣，畅所欲言对诸事的看法。
若有错，别说只是一个王室的旁系了，再近，譬如赵姬一流，为嬴政生母又如何？
枉顾法纪，去追寻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便该有如今的下场。
想来是想起了赵姬的事，狄相多了几分释然。
“狄相可是想问寡人是否要对那些平日光领俸禄不做事的名门望族出手了？”嬴政抬眸，分明是看穿了他想说的。
狄仁杰颔首。
确实。
赢凡此事，说严重，实则还达不到押解回京处置的地步，但是如果说可以，则有多轻也不至于，毕竟赢凡麾下的那些党羽已然害了诸多平民百姓的性命。
嬴政回头笑了笑：“还不至于。”
狄相明了，再不提起此事。
而凑巧从万界商城退出来，过来瞧瞧的李慕白倒是看了个正着。
“一段时日不见，嬴政如今越来越有上位者的尊贵之势了！”
他远远看过去，不得不承认嬴政即使没有他的帮助，也能成为那传说中的千古一地，确实不是没有道理。
毕竟天分摆在那儿，且嬴政更是当世最勤奋的人之一，想不出名都难。
而他和狄仁杰所说一事李慕白虽一开始还不怎么清楚，但很快便以神通了解到了数万里之外的情景。
赢凡这两个字实在陌生，想来便是历史上那些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炮灰角色，李慕白也懒得关注。
不过氏族一事，他倒是还记得些许。
嬴政对氏族一脉的确称得上容忍了。
毕竟以往惹了他的，后来都是举国覆灭的下场，而嬴氏族人却只是被夺权，并未伤其性命，甚至许多氏族大夫连爵位也未曾剥夺。
以往李慕白只当那是冰冷的一段文字从未想过用心钻研，如今亲眼所见嬴政的态度，倒是明白了几分。
以往，武关山高水远，实在鞭长莫及，嬴政有吕不韦和嫪毐这两个大敌，对还算相安无事的武关不怎么关注，也说的过去。
李慕白转身，斜靠在栏杆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着渭水中的鱼。
——用他自制的钓鱼竿。
而今白帝神殿香火鼎盛，虽已经建成一段时日，但每日前来上香叩拜者依旧络绎不绝。
李慕白作为祖神大人，免不了要多听几句唠叨。
譬如成品多年还未育有孩子拉，亦或者是他家的鸡莫名其妙丢了拉，或者自己尝试考入竹贤居失败等等等等。
李慕白好想在外挂个牌子。
他这里是神殿，不是
树洞。
然而就算他已然隔绝了部分碎碎念，也抵挡不住百姓如潮的热情。
惹得他在商城里的时候心里都还记着某某官员家的妾室和某某大臣勾搭上了之类的八卦。
还好嬴政尚未娶妻。
李慕白长叹一声，不由得庆幸。
目光触及不时揉揉手腕的狄仁杰，李慕白忽而发现自己好像遗漏了点什么。
狄相身强体壮，虽比不过雨化田这种登峰造极者，也不至于短短一炷香的功夫便重复这个动作四次。
显然嬴政也发现了。
“……狄相近日可是身体不适？”
这便问到点子上了。
狄仁杰轻咳一声：“陛下，倒也不算不适，只是……臣还未适应竹简。”
大唐早已有了宣纸，更有名扬天下的徽墨，哪像如今还得用这厚重的竹简。
几个月操劳下来，这手腕确实快撑不住了。
嬴政了然：“寡人这便让太医令前来替狄相诊脉。”
手腕因这厚重的竹简酸疼的滋味儿没人比嬴政更懂了。
修习御神决之前，嬴政早就有这毛病，而今却是身心健康，半点不适应也无。
一看狄仁杰这般动作便不由得回忆起了当初的酸疼，目光中都多了几分同情。
“寡人这还有当初搜罗来的几副方子，狄相尽可拿回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