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不愧是交际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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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小粘人精魏夕瑶，陆云谦感觉自己浑身都舒坦了，转身回到日化车间，与几名新招进来的技术员实习生进行产品的最后定调。
生产线一端，众人围着一张简易办公台而站。
新招进来的这批大四毕业实习生，初入社会，第一次进入单位工作，但是他们一见到车间内香香的产品，和繁忙而有序的生产画面，就是让他们每天加班，也是愿意的。
负责记录产品功效等文字的实习生，抱着文件夹，时刻等待做记录。
桌上，摆着一些瓶瓶罐罐，分别是对应的洗发水膏体与相应的包装瓶。
陆云谦拿起每一小罐膏体闻了闻，确定了与之相对应的产品包装瓶，说道：
“由于时间仓促，第一批只做了三款功效的产品，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三款颜色不同，很容易区分的瓶装洗发水。另外，后续会生产一些小包装的袋装洗发水，便于那些消费能力低的人群，以单包购买。”
陆云谦说着，还拿起桌上一份文件，把小包装袋的彩图给大家看。
实习生们也是见过小袋包装的，还觉得当初陆云谦决定做这种小分量的有些不合市场规律，现在是完全理解了他的产品销售理念。
陆云谦指着桌上的洗发水膏体，说道：“它们分别代表三种不同的功效。”
随后，陆云谦对照中英文备注，一一解释道：
绿瓶装的滋润去屑控油清爽型，分别对应男士女士洗发水两种小类别。
金黄瓶这款，洗护套装精油润养柔顺洗发水，用了更加滋润顺滑有光泽。
最后一款是淡金底色印上映山红花片，这是唯一的一款添加了法国香水的香氛炼制而成的飘柔香氛洗发水，含有甜美花漾，用过之后柔顺带香。持久留香，带香一整天。润养不油腻，柔顺不打结。
“现在，我们要把这三种不同功效的洗发水，进行香氛定调，并以文字的形式，以一句话的方式介绍，印制在瓶身外面，便于消费者购买时做参考。”
负责做记录的实习生赶忙写下。
“相应的，也要在拍广告的时候，在广告片中写上同样的宣传语。你们都是名校高材生，都发挥一下你们这颗小脑袋的奇奇怪怪思维，为它们分别想一句最为贴切的广告词。”
实习生们一个个表情精彩，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叽叽喳喳讨论开了。
…………
恒舒公司，公司行政部以及其他一些部门的员工都在上班。
方茉莉见到匆匆而来的魏夕瑶大小姐，知道陆云谦放手让魏夕瑶来负责这次洗发水广告片拍摄，也是想锻炼她这个年轻的老师。
这姑娘还是冯爷的亲侄女，方茉莉不敢有丝毫怠慢，态度热情的将客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魏小姐请用茶。”
行政部文员端着茶水进来，方茉莉赶忙恭请道。
魏夕瑶端坐在椅子上，环顾了一会办公室和公司里面井然有序的办公环境，端着茶杯，斯文的啜了一口，直奔主题，道：“我今天过来，是想了解给咱们公司拍广告片的那家公司接洽的一些事情……”
“听说这次的洗发水广告片由魏小姐来操刀？”
“没错！陆先生已经将这件事委托给我了，但是我毕竟还没有接触过广告公司那边，需要从你这里了解一下，上海电视台专门负责广告这块的接洽。”
方茉莉起身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公司对外接洽方面，本就是我们行政部的责任，这一点，魏小姐不用担心，我会亲自与广告公司接洽，请他们安排时间为我们拍广告。”
“……”
魏夕瑶眸子微微一愣，心想，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帮陆云谦做事。
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既然方茉莉说这是行政部的工作，那就干脆让她继续上一次的工作流程，而她则是负责拍片前、以及拍片的节奏把控。
如此思量之后，魏夕瑶微微点头，“也好，那你今天就联系广告公司吧，请他们安排时间，越快越好。”
“好的。”
“行，那接洽广告公司那边，就你负责了！等一会，我还得去跟这次广告片出镜的女主角谈一谈……”
魏夕瑶一副商业谈判人士的口吻。
方茉莉笑道：“这次洗发水广告，定的是哪位出镜？”
“出镜的女主角啊？”魏夕瑶讪笑，扭头朝办公室门口飞快的瞥了一眼，回头道：“你应该也听说过，百乐门交际皇后巴宝莉。”
“啊？陆总定的吗？”很显然，方茉莉听到这个消息都吃了一惊。
毕竟，在80年代中期这个时代，像百乐门这种娱乐场所，里面的舞女薪水再高，再怎样受男人欢迎，可她们的工作性质毕竟是受人诟病，若是请娱乐场所的舞女来拍广告片，不知道是不是抬举了她们。
方茉莉这番吃惊表情，毫无保留的落在魏夕瑶眼底。
但魏夕瑶也感到无能为力，定女主角一事，哪怕是她小叔冯正宗都做不了主。
而且他坚持说，只有巴宝莉那等世间尤物才能将飘柔洗发水广告完美演绎出来，其他人，即使有一头长发，姿色不及巴宝莉，也不满足广告片女主的要求。
恒舒这间公司，除了陆云谦之外，其他人都是跑腿的角色。
魏夕瑶这辈子从没想过，原来自己竟可以如此廉价的当个跑腿。
这对魏夕瑶而言是完全新奇的体验，从没人敢对她指手画脚，甚至从没人敢直言说她不配当广告片女主角，然而抛去陆云谦的态度，她也不禁对百乐门里面的头牌交际皇后巴宝莉，存有强烈的急于与对方见面的急迫。
方茉莉：“预祝咱们第二支广告顺利拍出来，为洗发水做最好的推广。”
“嗯，”魏夕瑶微微眨眼，“我借用一下你们公司的电话。”
“没问题。”
魏夕瑶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办公桌前，眼睛扫了一眼办公桌上横七竖八的文件，抓起话筒，拨通了卫红家的电话，直接请小叔接电话。
“小叔，你现在能出来一趟吗？”
冯正宗知道侄女儿跟着陆云谦去了厂子，听到这话，笑着问道：“你怎么去了公司？”
“我到你们公司是有事情找方茉莉小姐谈，现在已经谈好啦！我想着下午你待在表姐那儿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对吧？”
“你想做什么？”
“你现在出来，咱们一块儿去百乐门拜访巴宝莉小姐吧。”
“巴宝莉？拜访她……做什么？”
魏夕瑶便将自己得到了陆云谦允许，要在他身边当一个特别秘书，这不，就获得了第一个工作任务，全程负责拍摄洗发水广告片。
听完侄女的解释，冯正宗眉头不禁蹙起。
这似乎不是个好消息。
身旁有众多亲友谈笑着，他不便多说什么，当即便一口答应，并在电话中约定时间一起去百乐门。
魏夕瑶挂了电话，跟方茉莉交代了，让她立刻与电视台广告公司进行对接拍摄一事，便是兴冲冲的离开恒舒公司，直接去百乐门。
她自己招了一辆车到达百乐门的时候，就看到小叔冯正宗早已等候在百乐门正门外。
“小叔！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冯正宗一手拄着手杖，笑眯眯的朝侄女挥手。
见小女孩跑到跟前，冯正宗才笑道：“你学校工作不是挺忙的吗，怎么会想起到公司来帮我们做事？”
冯正宗故意将“我们”这个词说得重一点。
故意曲解这丫头是冲着陆云谦去的。
魏夕瑶一副大人的懂事模样，摆了摆手，道：
“我吧，其实学校的工作也是按部就班，没什么压力，小叔你也知道，我本身英语就学得好，每天在课堂上教的那些知识还不是一遍又一遍的简单重复？太没竞争力啦。这不，我看你们最近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陆先生他这种大老板，还有小叔你这样大派头的老板都亲自去车间做事，我一个晚辈，哪里好意思下班了就逍遥自在嘛。”
冯正宗只能对侄女聊表敬意。
“看来还是奶奶说得对，咱们夕瑶长大了，懂事啦。”
“没事啦，小叔你不用放在心上，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锻炼嘛。”魏夕瑶很受用的接受小叔的赞美，指着百乐门里面的大厅说道：“他们是不是还没开始营业？”
冯正宗转过身，“百乐门下午四点正式开门营业，不过今天，我们过来找巴宝莉有正事，是等不到下午四点的，没事，我已经跟经理打过招呼，请她唤巴宝莉出来……”
魏夕瑶当即对小叔竖起了大拇指。
跟在小叔身边，像极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一块儿走进一楼大厅，这也是她第一次走进百乐门这种娱乐场所，虽然她是上海人，可是以前真的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着小叔走进这道大门。
闻名全国的娱乐场所，自有它的一套令人骄傲的地方，比如装潢、陈设，还有里面的灵魂人物，舞女们……
吴经理早已走下楼梯，出来迎接贵客。
在冯正宗介绍了身边侄女之后，吴经理热情的招呼魏夕瑶，并领着他们上了二楼，将冯爷带到他每次来的老地方卡座。
吴经理恭敬道：“冯爷，上回您还有存的酒，那今天我让吧台就先上您存的酒？”
“行。”
“请冯爷稍等两分钟，我这就吩咐下去，另外，巴宝莉小姐很快就会出来，请冯爷稍候……”吴经理知道冯爷过来，无论是否有应酬，都只会叫巴宝莉作陪。
他说完便转身吩咐服务生去为冯爷取酒。
服务生动作麻溜的为他们送来酒水和一些点心水果。
知道冯爷喜欢坐在卡座听舞台上的歌声，吴经理安排了当晚登台的歌女，提前登台演唱，把百乐门内场的热闹气氛搞起来。
在内场服务生们忙碌身影中，为冯爷表演一首经典的上海滩风情的歌曲。
魏夕瑶喝着果汁，还真是佩服自个儿小叔，这么会享受。
就在他们将目光投向舞台上的歌女时，吴经理在冯正宗身旁低声道：“冯爷，巴宝莉小姐来了……”
听到“巴宝莉”这三个字，魏夕瑶倏地回头，就见一道身影款款朝他们而来。
风姿绰约的交际皇后巴宝莉，穿着一身藕荷色夏装旗袍，服帖的旗袍勾勒出那凹凸有致的曲线，在魏夕瑶的翘首期盼中姗姗而来。
巴宝莉走到卡座前，娇笑道：“冯爷今天来的早呢。”
冯正宗回头，一脸笑容的看向巴宝莉，朝她招手并示意她过来身旁坐下，“是啊！今天我带了个人与你见面，过来坐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的女儿魏夕瑶。”
“冯爷的大侄女？”
巴宝莉眼神微微一愣，看向了坐在冯爷对面沙发上的姑娘。
“我们魏家就两个女孩子，不过夕瑶比我家闺女要大几岁，留学回来，在外国语中学当英文老师呢……”
“原来她是个英文老师！真是可敬啊。”巴宝莉莞尔一笑。
魏夕瑶礼貌的冲巴宝莉点了点头。
心里有些郁闷，为什么这种场合，小叔要点名说她比冯婉大几岁的事情嘛。
巴宝莉端着婀娜傲人的仙姿，从冯正宗面前走进去，坐在了冯爷身旁，在灯光映照下，肌肤莹白，如羊脂玉雕琢而成，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风华绝代，气质超尘的女子！
难怪陆云谦都觉得，此女方可胜任广告片女主一角。
坐定之后，冯爷早已拿起红酒，为佳人斟酒，然后笑道：“吴经理跟你说了吧？”
“说了，好令我受宠若惊呢。”
巴宝莉笑容妩媚，纤细漂亮的手指噙着高脚杯，一双清澈如秋水的瞳孔不由得望向对面好奇看着他们的姑娘，颇有风情的啜了一口红酒，抿着红唇道：“陆先生还真是没当我是个混娱乐场所的姑娘。”
“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嘛！你这边若是没问题，我们就准备拍摄了。”
“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问题？”巴宝莉笑了笑，媚眼如丝，“那……广告片的男主角定的是哪位？”
“男主角呀？这个么，我还没想到。”
冯正宗看向对面目瞪口呆的侄女，轻咳一声，“夕瑶，你到底与云谦是怎么说的？”
魏夕瑶好容易从对面小鸟依人靠着自己小叔，一副风情万种的巴宝莉脸上回过神，正色道：“男主角还没定，不过，可以看看你们百乐门是否有与巴宝莉小姐相匹配的男子。”
“啊？我以为是陆先生自己上阵呢。”
“你……”
都是女人，魏夕瑶顿时就明白了巴宝莉眼里一闪而过的失望。
她故意指着在大厅里面忙碌的男侍应生们，“既然咱们今天过来就是谈广告拍摄的事情，那不妨在你们这里先挑一挑，兴许也能找出合适的男主角人选。”
巴宝莉意兴阑珊，“既然夕瑶小姐如此看好百乐门的男人，那就让吴经理来安排吧。”
冯爷似乎嗅到了一股火药味。
听到二女这个谈话，吴经理暗暗在心里震惊了两分钟。
不过他在百乐门工作了二十年，什么样的稀奇古怪没见过？
他确定巴宝莉没开玩笑，赶忙跟冯爷正式请示，得到了正面回复，赶忙招呼各楼层的男侍应生们都下来排队，让魏夕瑶挑选。
不出五分钟，二楼宽阔的厅里便是聚集了百乐门所有男侍应生。
连吧台酒保都被吴经理拎过来，跟选秀似的，站成三排，一排一排的到前边让主子挑选。
二十分钟后，魏夕瑶走马观花似的将百乐门的一众男子看了个遍，摇着头道：“这里面没有一个男子，能与巴宝莉小姐相匹配。”
巴宝莉勾着冯爷的手臂，笑靥如花，道：“这世上哪有一个年轻的男子，气质能比得上陆先生嘛。”
魏夕瑶心里郁闷！
她哪里看不出来，恐怕这个女人早就盯上了陆云谦！
冯爷略作思忖，“让云谦出镜应该没问题，不过，拍摄场地，云谦觉得也要在你们百乐门，如果广告公司那边明天能加个班，依我看，就明天下午到这边来拍吧。”
“冯爷您说怎样，就怎样，我全听您的。”巴宝莉轻轻靠在冯爷肩头媚声道。
冯爷笑眯眯的轻拍了一下佳人的手背。
看得魏夕瑶两条胳膊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由于百乐门的营业时间：每天下午四点到凌晨，魏夕瑶从百乐门出来，坐着小叔的车匆匆去厂子找陆云谦，并把拍摄时间定在次日下午营业开始之前。
不过，陆云谦又突发奇想。
“我觉得，如果要拍出上海滩最美的女子与帅哥的双人舞，以及受到周围观众惊艳的掌声，那就一定要有面孔各异的客人一同出镜！不妨将拍摄定在即将营业的时间，这样一来，咱们可以利用客人们的热情，来完成这支真实感百分百的广告片。”
魏夕瑶也说不出反驳的理由，便是如此商定。
第二天午后一点，方茉莉和上海卫视台下属广告公司销售经理一块儿，乘车来到百乐门。
并且，百乐门被恒舒公司选定广告片拍摄场所这一消息，很快就在上海滩另外几家娱乐场所传了个遍。
不少同行老板好奇的跑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