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准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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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年底，整个西州就开始热闹起来，各方修士从大陆各处汇聚到天灵城。
有的关心海潮魁首会花落谁家，有的期待来瀚海阁测试的各方天才少年。更有许多人，摩拳擦掌准备了大把灵石，想要在拍卖会上大显身手。
而本该集中在这些事情上的墨家人，最近却在满世界的寻找五阶灵兽。墨家的金丹弟子，也都陷入了一种暗搓搓的狂喜。
也不知道家主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同时请动了好几位契约师，帮他们家的金丹修士契约灵兽。现在，只要是家族中排的上号的金丹，几乎人手一只五阶灵兽。
要不是家族再三强调必须保密，他们恨不得能让全大陆都知道他们墨家如今的实力。
而莫雪灵也一直都没有闲下来，每天忙忙碌碌。不是在帮墨家的金丹契约灵兽，就是在帮助大哥练习如何控制小青蛇的火灵力。墨家的各位长辈更是每天变着花样的对她好，让她又体验了一把小时候被宠上天的感觉。
可随着瀚海阁拍卖会越来越近，师父和师娘却仍没有半分消息。还没有等到师父，她却先等到了自家大伯。
这天莫雪灵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的高大男人。莫万锋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威严的样子。和她大哥站在一起，不用介绍就能看出是父子俩，但两个人的气质，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看到莫雪灵也明显一愣：“墨儿都长这么大了，这要是在别处遇见，恐怕大伯都不敢认你。”
上次见到侄女，她还一团孩子气，会扒在他大腿上撒娇耍赖。如今几年没见，莫雪灵也已经长成了婷婷少女，曾经无法修炼的小姑娘，现在也是筑基期的实力了。
莫雪灵见到亲人自然很高兴：“大伯您可算来了，怎么就您自己啊，其他莫家的哥哥姐姐们呢。对了，我们在海潮秘境里捉到了赤火九纹雕，我给您契约了好不好。”
莫万锋顺手捏捏她的小脸：“你大舅舅已经派人告诉我了，我这次先悄悄进城，就是准备契约赤火九纹雕。随后墨家会放出消息，已经把灵兽给交易了出去。之后我会再带着莫家的大部队进城，也好打乱其他家族的视线。”
如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墨家和瀚海阁身上，盯着这三只赤火九纹雕的动向。他们家族虽然这几年一直都在暗中发展势力，但还是不要太显眼才好。还好有墨伯成的安排和掩护，为他们安平城省了不少麻烦。
这时候，莫金风也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他手上缠着小青蛇，看上去十分高兴：“墨儿你快看，玉露今天能把火苗坚持五个呼吸了……”
他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己父亲，不自觉地收回了脸上的笑意。他们两个也已经很久没见，明明是亲父子，却看着比他们叔侄还要尴尬一些。
莫万峰做了许多年家主，不管说什么话都习惯带着威严：“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这次和妹妹一起去海潮秘境了？”
莫金风低着头也不看他：“是。”
莫万锋其实也很想儿子，可张嘴还是忍不住地数落：“你看看墨儿，还不到十四岁就已经和你修为一样了，你要是好好在家修炼，也不会就这么一直在筑基期晃荡着。”
莫金风摆弄着手上的小蛇，不反驳也不接话，好像并没有任何情绪。
莫雪灵怕他们吵起来，赶紧打圆场：“大伯您别生气，大哥他可厉害了，熟识各种灵药的药性，只靠着简单的方法，就能鞣制出效果不错的药剂，连我师父都说他在这一道上天赋很好呢。还有，这次海潮秘境要是没有大哥，我们的计划也没办法完成，也就没有这只赤火九纹雕了。”
莫万锋仍是对儿子不满意：“还不就是不务正业，不好好修炼，整天去做不切实际的梦。炼丹师的确是受人追捧，可他一个水木灵根，就算是把天下灵药都认全了那又怎样，还不是一个小小的医师，白白耽误了修行。”
莫雪灵刚想替大哥解释，就听莫金风低低地出了声：“不是不切实际，墨儿已经帮我找到了成为炼丹师的办法，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我救不了娘，总可以救别人，我不想像你那样到处求爷爷告奶奶，最终却还是无能为力。”
莫万锋从没有问过儿子为什么非要学炼丹，听了这话却忍不住沉默了下来。当年他为了救妻子几乎拜访了整片大陆的炼丹师，却到最后仍是没留住她的性命。没想到当时只有四岁的儿子，居然会记到现在。
他沉默了许久，难得放柔了语气：“好，你也大了，想必做什么心里都是有数的，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吧。只是不要自己在外面跑了，回到安平城去，也一样能学炼丹。”
见他们终于不再剑拔弩张，莫雪灵也松了口气。虽然这父子俩看起来还是有些别扭，但气氛总算是好了很多。
莫万锋没再和儿子多说什么，而是把一封信交到了莫雪灵手里：“这是你奶奶给你爹的信，她老人家说你父亲和天衍大陆有些渊源，如今应该安全无虞。等你到了天衍，见到他把这信交给他就行。”
他深深叹了口气，径直离开了小院，准备去找墨伯成商讨接下来的安排。而莫雪灵听到自己父亲的消息，也终于可以不再那么担心。
接下来的几天，莫雪灵悄悄帮莫万锋契约了赤火九纹雕。又在莫家的大部队到来之后，再次暗中帮他们契约灵兽。
可眼见开船的日子越来越近，却仍是没等到师父和师娘。直到拍卖会开始的前一天，才有下人来报，她师父和师娘来了，如今就在她院子里。
莫雪灵和师哥兴冲冲地跑了回去，一进大门，她却猛地停住了。身后的景轩躲闪不及，直接撞在了她身上。
景轩揉揉磕疼了的下巴：“怎么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停下呀。”他看了看师妹惊讶的表情：“你这嘴张得，见鬼了吗？”他顺着师妹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两人。然后眼睛慢慢睁大，嘴巴也不自觉张了起来，表情和莫雪灵如出一辙。
林绮低头轻笑：“怎么，连师父师娘都不认识了？”
莫雪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漂亮师娘她当然是认识的，可院子里这个穿着崭新青袍的中年人是谁？她师父吗？
风虎现在也很尴尬，他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感觉好像没穿衣服一样。这还是第一次在徒弟面前收拾齐整，别说他们，就连他自己都还有些不习惯。
如今的风虎把脸上乱糟糟的胡子全都剃掉了，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用一个青色的玉冠固定在头顶。平时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换成了崭新的青色长袍，腰间那一长串小葫芦也都收了起来，只留下一个在外面。
现在这搭眼看上去，就是个高大英武的中年修士，居然还有几分儒雅和不凡。
风景轩终于合上了自己的下巴：“师娘，虽然我师父他长得难看又邋遢，你们好歹也是多年的夫妻了，您怎么说换人就换人了呢？”
风虎本来还抬头挺胸维持着自己的风范，一听这傻徒弟的话瞬间就绷不住了。他顺手脱下一只靴子，朝着景轩就砸了过去：“你个狗崽子，三天没打你了是吧，骨头又痒了是吧？还难看又邋遢？我今天不把你揍得难看又邋遢，我就回五行谷反过来拜你为师！”
说话间，他就逮住景轩一顿猛揍，伴随着景轩抑扬顿挫的惨叫，院子里噼噼啪啪响成一团。
莫雪灵像是没看见一样，转身挽住林绮的胳膊，带着人往屋里走：“师娘您总算来了，这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再晚一些，咱们就赶不上今年的青龙舟了呢。”
她给师娘倒了一杯茶，悄悄向屋外怒了努嘴：“我师父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林绮轻轻一笑，漂亮的眼睛里漾着柔光：“也没有，其实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的。上次你昏迷他送你上雪山，我还诧异了半天他的打扮呢。”
她看向院子里还在教训徒弟的风虎，眼里是化不开的爱意：“你师父怕我嫌弃他，在我面前总装着儒雅又体面的模样。可我们好歹也是夫妻，他什么本性我哪儿能不知道，也就由着他开心罢了。”
风虎虽然人有些邋遢，人也总是没个正形。可些年的不离不弃，她全部都看在眼里。
他是天衍的大宗门弟子，却为了自己甘愿被困在青龙大陆这么多年。即使他没有说过一句，她也知道他为了自己付出了多少。如今她身上的火毒解了，两人之间多年的疙瘩也说开了。她现在只想好好陪着他，不管他在哪里，她就去哪里。
风虎终于出了气，连身上别扭的衣服都舒适了三分：“你们先聊，我这就去瀚海阁，把今年的青龙舟名额订下来。”
莫雪灵也赶紧点头：“对对对，师父您赶紧去，明天就是拍卖会，再不去就得等明年。本来我还想让师哥去夺一个海潮魁首回来呢，这样我们就又能省下一张船票钱了。”
景轩疼得龇牙咧嘴，本来收拾得很利落的小伙子，这会儿也完全没了形象。他揉着自己肿起来的屁股，还不忘纠正师妹：“你是不是猪啊，我跟你说过的，只要用他们瀚海阁免费的名额，就要当做他们东域的苗子。到时候你别再被什么凤宗啊、什么门的给挑走了。”
风虎抬手又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有你说师妹是猪的吗？”
他现在心情十分不错：“墨儿不用想着给师父省钱，几百万灵石而已，你师父我还出得起。没得让他们东域的宗门看低了去，好像我们要占他们便宜似的。”
离开了宗门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要去了，他也有些豪气冲天的意思：“你们就在这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一个分阁的拍卖会而已，也没什么好东西。等回了天衍，师父带你们去参加真正的瀚海阁拍卖会，那才是真的重宝云集。”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院子，去准备离开的事宜。而直到这个时候莫雪灵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要离开青龙大陆了。
想起那片在每个人口中，遍布危险又遍布机遇的神秘大地，她也不由得期待。
天衍大陆，五行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