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学园篇[02]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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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磨骗了我, 在鬼舞辻无惨身边可以称得上特例的女孩明明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我果然不该相信他。
而现在最大的问题则是，看着花光了这个月的零花钱买回来的照片, 我落下了贫穷的泪水。
大抵是我的表情实在太难过了, 原本打算课就回家的恋雪，也在座位上多留了几分钟。
“睦月，你……没事吧？”
我抬起了脸, 看到她面上的担忧, 本来是有点感动地想把脑袋靠到她怀里平复心情, 然而目光却穿过她的肩头看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男生。
啊……“猗窝座”来了。
动声『色』地把摆在桌面上的照片收回课桌里, 我别过了脸：“我没事……”
就是觉得有点沮丧。
毕竟我拿到的照片里的这两种女孩，都和我没有半分共同点——当然，她们之间也完全没有半分共同点。
无惨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呢？我完全看出来。
恋雪不愧是恋雪，就算男朋友都跑到教室里来找她了，她也还是惦记着我，“可是你看起来好像……”
然而为了让狛治又在心里记我的仇, 我打断了恋雪的担忧，对她说：“没事的，待会儿童磨会来接我, ”我瞥了瞥站在她身旁的狛治，对她说：“你们先走吧。”
毕竟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次狛治看到童磨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都是那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果然童磨不受熟人的待见是有原的。
——*——
童磨过来找我的时候, 教室里只剩下我个人了, 我托着巴看着窗外，忽然发现从这个角度竟然能看到我第一次见到鬼舞辻无惨的那条走廊。
“我本来还以为睦月你先回家了呢~”童磨笑意盎然地把手放在我的头顶：“是特意在等我吗？我好感动~”
我歪了歪脑袋，从他的手掌躲了出来。侧过脸问他：“都觉得我已经回家了, 怎么还要过来？”
闻言童磨『露』出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这个嘛，要问我的想法的，就算睦月你已经回家了，也妨碍我像平时那样来教室里找你呀，毕竟这是我的事情，就像我喜欢你样。”
我平静地“哦”了声。
这个人开始了，明明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连我口中的“见钟情”是什么都无法理解，但说起暧/昧不清的来，却总是可以套套的。
我叹了口气，“所以今天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听到这的童磨笑着伸出了手指，副要和我分享小秘密的样子：“为无惨大人有事找我。”
如果是在我收到照片之前，我定会很振奋地问他是什么事情，但现在只要想到能让鬼舞辻无惨特殊对待的女孩和我没有半分共同点，我就发自内心地颓丧起来。
所以最后也只是憋出来一个：“哦。”
“嗯？”童磨显然对此很疑『惑』：“你想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或许之前是想的吧，但现在不太想了。
原本还想把照片甩童磨面前问问这两个女孩的情况，现在似乎也太想了。
于是我沉默地和童磨走了段路，在快要到家的时候，我停了脚步把书包扔给他：“你先回去吧，我去道场一趟。”
每到了心情好的时候，我都会很庆幸当初自己为了要和在幼儿园认识的小伙伴继国缘起玩，所以缠着家里去附近的剑术道场报名了。
而事实也证明，我的决定果然没有出错。
虽然在学校里没有参加剑道社团，然而在剑术道场里，我现在也已经有资格在面对上门踢馆的剑士时作为最得意的两名门徒，也就是踢馆的人若想挑战道场主，必须要先战胜的两名“师范代”应战了。
我所在的剑术道馆名为岩本道场，岩本师父曾无数次在练习的空隙中同我们讲述其家族辉煌的过去，他们的先祖，也就是创建了“岩本虎眼流”这剑术流派的岩本虎眼，其一刀斩下四颗人头的事迹曾被记载在《剑术流祖录》中。
每到了这种时候，缘总是一言发地坐在一旁擦拭着他的木刀，专心致志的样子实在让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师父说。
虽然但是，当年的“岩本虎眼流”无论再怎么厉害，也和现如今没什么关系了。
——毕竟师父的岩本道场可是一度面临关门危机，直到缘拜入了他的门下，才慢慢吸引了些人来这里学习剑术。
除非有其他必须要做的事情，然缘每天下午放学之后都要来道场待几个小时，直到太阳落山之后才会回家。
所以我果然在进门之后就看到了他正在给眼生的新人纠正姿势。
我远远地朝他挥了挥手，在走近之后用手背拍了拍他的手臂，对他说：“陪我练几分钟。”
缘愣了，面无表情地看了我眼，什么也没说地点了点头。
我去后面的休息室换完衣服出来，原本他正在指导了新人已经换了个人指导，缘则是坐在不远处，守着那块空位置等我。
缘和普通人有些样——这点从很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
最明显的是从他的额角往蔓延的火焰状红『色』斑纹，他的双兄长继国严胜就没有这东西。
而没那么明显的，就是需要相处段时间才能察觉出来的『性』格。
比起不熟悉的人眼中那个高傲冷漠的缘，在我看来，他只是不怎么懂得和人来往而已——就像我前段时间认识的个低几个年级的学弟，明明是个很希望和别人好好相处的男孩，却总是因为掌握不好语言的艺术而沦为童磨那样惹人嫌弃的存在。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也被缘的木刀架住了脖。
他安静地注视了我片刻，才开口道：“你没有专心。”
连续的剧烈挥刀而导致有些紊『乱』的呼吸在停动作之后格外清晰，努力平复呼吸的同时，似乎心情也随着吐出的气息与流的汗水而轻松了许多。
“有这么明显吗？”我问缘，“也就是稍微走神了小会儿……”
“什么叫稍微走神了小会儿？”师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抬起手敲着我的脑袋，顿时让我觉得自己的脑门都在邦邦响。
然而师父的恐怖之处绝仅在此，他要开始念叨以前以前了。
“你这种要是放在以前，连怎么死在别的剑士手里都不知道……”
我捂着脑袋无可恋地看了眼缘，发现他似乎也在看我——或者说在看我和我那把在被师父敲脑门的时候就已经扔的竹刀。
我小声地反驳了句：“木刀没法杀人……真剑比武就算是在以前也是被禁止的……”
本以为这样说就能让师父生气到话都说出来，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又开始举例了。当年的岩本虎眼道场可是把几乎所有上门踢馆的剑士都打得非死即残，所谓武艺比试中向来都需要遵循的规矩，岩本虎眼流的人可是从来都没有遵守过。
我管怎么想都觉得这种放在当时来说都很人道的行径，拿到现在来说就更加残忍了，但师父却说得脸骄傲的样子，实在很让人怀疑在他心目中岩本虎眼流剑术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最后还是缘拯救了我。
看着被他几句话就摆平走远的师父，我深刻地明白了第一和第二之间的区别。
缘他是那种般的第一，他就是很特别的那种，除了刚拜入道场时被指导过几天，后来都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稳居道场第。
比起师父的指导，其实我的剑术更多还是在模仿缘。
“遇到什么问题了吗？”缘手里知何时已经多了瓶水，他递到我面前，稍稍侧过脸来问我：“你般不会在需要上课的日子里来道场。”
这也是师父平日里总在念叨我的原，毕竟在他眼里，比我有天赋比我努力的缘，简直比我更顺眼一万倍。
——明明实际上整个道场里能偶尔和缘持平的人也只有我。
“啊……”虽然其他人都说缘总是独来独往，也和任何人有太多交流，但事实上，缘往往都是能最先看出我心情变化的人。
于是我对他说：“想要和喜欢的人谈恋爱，果然是很困难的事情啊。”
闻言缘微微睁大了眼睛，本是面无表情的脸，似乎也这样的神『色』变化而多了几分动的感觉。
“你……有喜欢的人了吗？”他似是有些犹豫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掌托着自己的脸颊侧过脑袋对他说：“有了哦，而且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闻言缘『露』出了沉思的神『色』，说起来也有些奇妙，分明他的眼睛也是红『色』的，但和无惨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样。
缘的红眼睛里，从来都不会有像无惨那样……稠丽而冶艳的光泽。
逐渐平缓了呼吸之后，安静逐渐在我们之间扩散，我的视线随意落在周围正在练剑的道场弟们身上，有些看过去新人的笨拙，正打算上前去帮他纠正一挥刀的姿势时，身侧忽然传来了缘的声音。
他问我：“那个人……是谁？”
我叹了口气，太好意思把自己尚未开始就好像已经结束的暗恋对象告诉他，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反正就是一个很好看的人啦。”
然而很久之后我才想起来，缘其实也经常被人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