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女尊国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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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颜轻,心思真不是一般狡诈。
不过烟雨山庄就烟雨山庄吧,就目前来看,是龙潭虎穴她也得闯啊,挺多壮志未酬已身先死罢了,反正小公主凤冷本来就死了。
骑着骏马出城,她一身红衣劲装,无比骚包惹眼,街道上无数男女纷纷朝她行注目礼,认识的都跟她打个招呼,她也含笑回礼,惹得一干童男老汉纷纷羞红了脸,捂着绢帕各种电眼。
也不清楚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呆在凤国,知道莫暖下落也料定颜轻不会轻举妄动,她就一点也不心急,慢悠悠地赶路,顺便逛逛凤国的都城。身为五大强国之一,即使在战乱时刻,凤都的百姓还是很会过日子,市集照开不误,街道上商铺林立,货品琳琅,人声熙攘,依旧热闹。
等她来到烟雨山庄的时候,已经是未时末了,日渐西斜,山庄掩印在茂盛的林木间,颇有几分凉飕飕的阴森感。里面很安静,她敲了半天门,门没开,她就自己推,岂料那门一推就开。
整个山庄死一般寂静,没有人,偶尔的几声鸦叫更是徒添凄冷荒凉,使得人后背脊梁骨都布满汗珠。
刘水压抑内心的不适,一直在山庄里探路,机关暗器遇到不少,却都有惊无险。半个时辰后,她在后山的丛林里发现被头下脚上吊在一棵大树上的莫暖。她迈步过去,还差五十米时候,系统忍不住冒泡:“警惕!警惕!五十米处的挂人树有陷阱,请宿主小心!”
刘水眼睛一亮。“系统,终于肯搭理我了?”前段时间她用三千积分换取瓶装颗状瞬间僵化剂,系统认定她利用系统作弊害人方法不值得提倡,于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挺尸潜水。
系统:“……”它还是不想理她!
刘水摸摸鼻子,看莫暖挂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也没有逗它的心思。“知道是什么陷阱吗?”
系统:“……”反正死不了人。
刘水小心翼翼行走,三十米处停下来,从腰间摸出一柄飞刀,朝莫暖脚上的那根绳子飞过去。
“刷——”飞刀破空而去,斜斜插在莫暖小腿上,莫暖发出一声沉闷的鼻哼,僵硬挺尸的身体动了动,似乎醒过来了,嘴里呢喃道:“殿下?”
刘水弯下腰,看见他正睁着一双黑若点漆的眼眸看着她,随即声音带上了焦急恐慌。“殿下别过来,颜轻在下面挖了陷阱,一踩到便会掉下去!”
挺着这张脸,莫暖倒是颠覆了她的认知,于是她抱肩而笑:“你被挂上去多久了?”
“三、三四个时辰了。”莫暖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好长时间没有休息过似的,“殿下,莫暖死不足惜,您还是赶去皇宫吧,颜轻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他此刻应该身在皇宫,密谋劫持女皇陛下!”
可惜啊可惜,为什么偏偏是这样忠君爱国的人,让她都不忍心弃他不顾了。“莫大公子,你何必这般焦虑,实话跟你说,女皇陛下可不会被颜轻劫持,挺多是被获救,因为本宫把她囚禁起来了。”
莫暖沉默,呼吸颇有急促,想来情绪甚是激动。
“没料到是这回事?我以为你的脑子并不笨,早该想到了。”刘水扬唇,笑得肆意邪恶,“怎样,可有后悔帮助我这个囚禁亲母试图杀君夺位的小人?”
莫暖安静一会儿,方道:“这天下能者居之,囚母弑君固然不孝不忠,为天下百姓而为,却也是大德,莫暖不悔。”
她好像在这小子身上看到神圣的圣母光芒了。“这么说,你也认为我是对的?”
“您是一国储君,我等无权干涉您的决定,您认为对的,就是对的。”
太油嘴滑舌了,一点也不招人喜欢。“可惜,我这一国储君就要废了,你继续倒着别动,我想法子把你拉过来。”
临行时候她带了绳子,这时候长长的绳子就派上用场了,她打成一个绳套朝莫暖丢过去,尽管技术并不怎么好,试了几次好歹把莫暖也套住了,然后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拉过来。
可谁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那棵倒挂着莫暖的大树旁边忽然蹦出一个壮汉,他一个猛力就顺着绳子把刘水朝莫暖的方向拉了过去,也不知道按了什么机关,树下平坦的地面忽然拉开一个大洞,刘水和莫暖就那样掉落下去。
壮汉低头朝洞口望去,但见下方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到,脸上浮现冷笑,按了某个机关,两块大石一左一右相迎而上,眨眼便把那洞口遮住了。他满意点头,一转身如来时一般消失了。
凤国皇宫
颜轻简直气得抓狂,好不容易用调虎离山计把凤冷调到烟雨山庄,那里的机关就算不把凤冷折腾个半死,也会把她困在莫暖下面的地宫里。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就算凤冷人不在皇宫,她离开前还是对皇宫的守护做了很多防范,才仅仅过去一个时辰,他带来的人死伤无数,除了他和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所剩无几。
“该死的,待回去了,看本王不把那死女人扒下一层皮来!”皇宫里戒备森严,因为他的闯入此刻已形成天罗地网,到处都是抓刺客的脚步声,如果再找不到凤阑,他也别想完整地出去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好歹在凤国呆了五年多,对皇宫的地势熟悉得就跟自己家一样,多转几个地方,终于找到囚禁凤阑的地方,那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女皇寝宫。
寝宫里安静异常,除了照顾凤阑起居的两个宫女,没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凤阑笔挺挺躺在床上,一双幽邃漆黑的眸子不时转动,时而欢喜时而惋惜时而悲伤时而懊悔时而痛苦,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内力灌注双耳,仔细倾听半天,实在没感受到他人气息,才敏捷地从窗口跳进去,宝剑一挥,利落砍下两个宫女的头颅,奔到凤阑床前,表情似惊还喜,极为激动。“陛下,颜轻来救你了,这些日子,您受苦了!”
许久未见,这张朝思暮想的脸比起以前更加光彩夺目了,那周身的气势也变了许多……变得强势利落,邪魅狂狷得如同璀璨夺目的明珠,摄人心魂。凤国男子都是温顺乖巧的,而这种气势落到颜轻身上,却没有任何的不适,仿佛他天生就该是这样的人物。凤阑抬了抬手,抚上身侧男子的面颊,目光有瞬间的恍惚。“你,还好吗?”
一问这话,骄傲的男人顿时瘪了嘴,身上的万道光芒眨眼弱下来,可怜兮兮道:“陛下,太女试图谋权篡位,囚禁了您不说,还要把轻儿砍首示众,若不是轻儿跑得快,这会儿您看到的只是一具尸首了!陛下,凤冷其心可诛,您一定要重重惩治才行啊!”
他把头埋在凤阑怀里撒娇,故而没有看到凤阑眼里快速掠过的阴霾。凤阑扫一眼躺在地上身首异处的宫女,神情似笑非笑。“朕此刻被囚于此,对任何事情都无能无力了,你这样冒失闯进来,若被人抓到,当如何是好?”
颜轻抬起脑袋,俊美非凡的面容上一片坚毅。“陛下被囚,轻儿岂能无动于衷,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必须要闯。轻儿从踏进皇宫那一步起,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只要陛下安然无恙,轻儿虽死无憾!”
凤阑轻笑,声音轻若罔闻。“说得这么好听,你们威国的男人都这么会哄女人吗?”
“啊?”颜轻没反应过来,眨巴眨巴眼,好一会儿笑道,“因为对象是陛下您,轻儿才会哄,别的女人轻儿看都不会看一眼。”凤阑今日是怎么了,他总觉得不对劲,未免夜长梦多,他将她扶起来,“陛下,轻儿背您出去。”
原来因为她是陛下啊。趴在颜轻背上,凤阑困怠垂下眉眼。“颜轻,如果我不是女皇,只是一介平民,你可还会爱我,依然对我如此好?”
颜轻步子一顿,咧嘴笑道。“陛下莫开玩笑了,您就是陛下,这点永远不会改变。”开什么玩笑,他如今二十岁,血气方刚,在威国正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时候,要不是母族背景不够,怎会被和亲到凤国?这么倒霉的事情落到身上,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含血吞了,毕竟父皇已经答应他打败凤国后得到的好处。
可是,这女人居然问他如果摒弃身份,他会不会爱她?这还用说吗?凤阑比她母妃的年纪还大好不!而且重女轻男思想严重,平日里只把男子当玩物,根本不会平等尊重……他怎可能会爱上这种人!要不是她,如今他早该娶妻生子娇妻美妾成群了!
凤阑眼中星点光芒一下黯淡下来,唇上血色尽褪,低低笑着,仿若哭泣。“朕竟然不知你会如此厌恶我呢,怎么办,轻儿,朕其实很爱你,若倾国之力换你笑颜,朕也愿意。”
这他当然知道,否则怎敢孤注一掷,拼死闯入危机重重的皇宫!
只是,凤阑这话……他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忙安慰道:“陛下,轻儿不讨厌你,真的不讨厌。”
“不讨厌么?”凤阑的声音还是低低的,令人不安。
“不讨厌!”你烦不烦!颜轻正想转头说话,却倏忽发现身子骨一软,紧接着着不住力倒在地上。凤阑压在他身上,养尊处优的身子颇有重量,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被她压断了。
但这不应该是目前要想的问题。
“陛下?”他惊讶地望着凤阑,似乎对她这一行为很不理解。
屋子里没有其他人,能令他不防备就出手的人,也只有凤阑了。可是,凤阑没道理这么做。
她不是爱着他么?她不该是恨着凤冷么?就算是他来意有些不纯粹,却真的是在救她。
凤阑从地面上站起来,昔日温情脉脉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了如结冰的寒冷,她那样安静望着他,目光却似乎要把他千刀万剐。“冷儿说的朕还不信,可看样子,却容不得不信。颜轻,你到底还是来了,你太令朕失望了!”
凤阑原本是不期望他来救她么?还有,凤冷到底对她说了什么?!颜轻似乎悟到什么,急忙解释道。“陛下,您误会什么了,轻儿是担心您的安危才来救您的。凤冷狼子野心,大逆不道,且一直对轻儿有异议,您可不要被她迷惑了视听。”
“朕是老了,却还没糊涂到那一地步。”凤阑冷笑,捏起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冷儿虽胡闹意气用事,大事理上还是分得清的,尽管可能会弑君夺位,却无论如何都不会卖国求荣!颜轻,你确定是来救朕,而不是把朕带到威国,意欲挟天子以令诸侯?”
被凤冷关了那么多天,从一开始的气愤到无奈,再到后来的顿悟,她算把所有事情前前后后都理了一遍,人总是在危险中才会冷静下来,她也才发现了那么多该发现的不该发现的细节枝末。
四国兵压仓城,竟是她养虎为患!她该是多么庆幸,凤冷活了过来,莫柳没死,仓城没破!
纵然大逆不道不可原谅,却不能否认,凤冷说得没错,她不配为人君!若凤国灭,她纵是死上一千遍一万遍,也都对不起凤族的祖祖辈辈以及百万黎民!
“陛下……”颜轻嗫嚅,他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凤阑,可怕得叫人不敢直视,也让人心慌得不可抑制。为什么,事情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范围了?
凤阑轻轻合上眼睛,遮住眸中的波澜起伏,转过身,负手背对于他。
良久,声音幽幽的,不带一丝情绪。“凤冷在哪里?”
“啊……”不应该的,不应该是这样,凤阑问的,不应该是这个问题,难道他听错了?
凤阑的声音再次传来,缓缓的,却冷得他骨头都冰了。“告诉朕,冷儿被你关在哪里,是死是活,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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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大公子,你往日里就不能少吃点么,看你重的,能把一头大象压死!”幽暗的地道里,刘水背着一人蹒跚而行,满脸疲惫气喘吁吁。路一直没有尽头,有时绕来绕去还在原地,她都快走不动了,偏偏还要带上这么个累赘。
莫暖往日话少,跟她在一起时候,话却多了起来。虽然大多时候都是被她气的,可相对她的不耐与冷脸,一路上他心情却一直保持很好的程度。“殿下,臣平日不挑肥不拣瘦,纵然胃口极佳,身材在凤都男子里还算标准的。”想讽刺他胖,门都没有!
“本宫说你重你就重。重成这样子,看以后谁敢娶你!”刘水看见他那张脸就来气,不知怎的总没有好话,本来她以为自己的心理素质能够克服这一问题,无奈她是高看了自己。前几个任务中,这张脸给她的印象太负面了,无论想怎么告诉自己莫暖是个好人,每当看到莫暖那张脸,又觉得所有的好感全都是错觉。
也许潜意识里,她只是讨厌这张频繁刷存在感的脸,与对象无关,与人品无关。
听得这话,莫暖身子一颤,一脸受伤和诧然。“莫非殿下不打算负责?”
“负责?”刘水拧眉,有些郁闷。她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要负责?
“殿下与暖孤女寡男相处一天一夜,又有了肌肤之亲,暖的声名已败坏,肯定是嫁不出去了,难道殿下不想负责吗?”莫暖说着,声音都委屈了起来,压抑的抽噎,让人莫名地心疼。
这什么跟什么!刘水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别胡说,什么肌肤之亲,要不是你腿瘸了,我才不背!而且若非你这倒霉蛋,本宫也不至于落魄如斯,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地宫都不知道。”该死,忘记这里是凤国,凤国的风俗传统可是与传统古代完全是倒过来,古代的女子被男子碰一下衣袖都没人要,她这背着他走了这么久,在凤国人眼里,他要是不嫁她会不会被浸猪笼?
说起来颜轻那厮还真能干,竟然在天子脚下建了座满机关暗器的山庄,建了山庄不打紧,竟然还在山庄下面挖了个地宫,她都走了一天一夜还没走出去!
别问她地宫里那么昏暗是怎么计算出时间的,这是莫暖统计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逻辑。
莫暖声音低低的,在昏暗的地道里听起来极为失落。“暖的腿不是被殿下弄伤的么?”
刘水:“……”这也怪她技不到家,无言以对。
“殿下,”沉默了一会儿,莫暖才说道,“其实暖很喜欢殿下,从八岁那年被匪徒劫走得您相救时起,暖就一直暗暗地心仪殿下,期待着有一天能做殿下的夫君,这份喜欢,暖保存了八年。您一直那么优秀,从来不缺男子的喜欢,暖于您自然是不值一顾的尘埃,暖也不奢求您的喜欢,这份心意暖明白就好了。被颜轻劫持,您能来相救暖很开心,如若您那么厌恶暖,暖以后不缠着您便是。离开了这地宫便分开走,就谁也不知道我们曾经在一起呆过了。”
这是表白,还是威胁?特意让凤冷心里难受的吧?
暗恋这种事情,关被喜欢者什么事,又不是有人喜欢就必须要回报过去,而且凤冷都死了,还道德绑架,过分!
“别的先不扯,能出去再说。”
“殿下……”
“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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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阑命人挖了三天三夜地道,又对烟雨山庄展开地毯式搜索,才在某个山脚下发现相拥在一起的男女。
凤冷和莫暖凭着毅力逃离了地宫范围,可是却败给了饥饿与疲惫,所以昏死在地宫出口处不远的山脚……滚下去的。
被救回来后,两人各回各家,刘水足足睡了三天才醒过来,凤阑差点痛失骨肉,什么账也不算了,只盼她早日好起来。
她发了狠,颜轻被宗人府带走,严刑拷打五个日夜,吐出一堆信息,包括四国在凤国的暗桩和被买通的官员商贾,以及四国留在凤国的情报哨点,刑部兵部顺藤摸瓜,斩除了四国留在凤国的爪牙,还逮到四国的消息投递者……
情报失误必然损失惨重,女皇御驾亲征,带领五千精骑八百亲卫和莫柳的三十万大军会合,凤国士气大振,百姓也自动组织爱**帮忙,四国联军步步沦陷,被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最终狼狈逃回各国。凤帝雌威大作,新研发的武器纷纷上阵,杀伤力震破苍穹轰动天下,打得四国边关不得安宁,半年后,四国派出使者朝凤,各割让五城,赔偿十万担粮饷万匹绢布万盅珠宝以及各国相应特产,约定十年互不侵犯。一时间,凤国风光无限,跻身五大强国之首。
只是颜轻在宗人府熬不过酷刑,半年后趁人不注意自刎身亡,女帝心冷念残,五国和书定下后,大力整治朝纲,不久让位太女,一人逍遥游于天地间,不知所向。
刘水站在凤国高高的城池上,望着天上流云,感想莫名。
“陛下,”身侧的莫柳说道,“我儿自从烟雨山庄那事后一直消沉躺于病床上,您什么时候去探望他?”
“再让王御医张太医去看看。”
“心病还须心药医,陛下,臣觉得,您还是亲自去看看为好。纵然您不愿娶小儿,好歹我儿一片情深,看一眼也不为过的。”
去他的不为过,下次就是逼亲了吧?“这个……”
“陛下,请。”
系统,快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任务什么时候完成?她才不要娶那张脸!
“滴,任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