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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别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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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时间, 正文一个小时后见。

    人和人是不同的,学习好的和学习好的是不同的,家境好的和家境不好的是不同的, 漂亮的和不漂亮的是不同的, 有些人学习好, 有些人家境好,有些人漂亮,那些人总算来说还有优点,有优点的人才会被青睐。——学习好的被老师青睐,家境好的被生活青睐,漂亮的被爱慕的人青睐……

    而有些人学习不好, 家境一般,长得也不漂亮,如果再加上有一些懦弱和自卑,那大概就是所有人都会忽视的存在吧!

    这样的人,如果加上赵钰涵的名字,就更糟糕了。

    活得像是个透明人, 坏的不够彻底,好的不够纯碎,就那样半上不下的悬在半空,提心吊胆, 毫无归属感。

    “你没事吧?”这是知夏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她刚听完陈淮对知夏说的话, 然后不敢再上楼去, 就坐在了楼梯上。

    疑惑陈淮怎么会和知夏有联系。

    而且觉得陈淮和她以为的不太一样——说话的语气, 还有说话的内容。

    听起来太傲慢了。

    他们在高一下班学期就已经进行了分班,虽然陈淮因为成绩太差分在理科最后一个班,但是听别人说是个很温文尔雅的少年,礼貌又绅士,像电视上那些大家庭里熏陶出来的有教养的孩子,跟他们这些市井小巷里没人管的野孩子是有本质不同的。

    很多女孩子把他当做白马王子,他是穿白衬衫、有阳光一样笑脸的男孩子,情窦初开的少女,谁会不喜欢?

    她坐在走廊上思考,不知道该不该问一问知夏是什么情况。

    打扫完卫生出来的知夏看见了满面愁容的她,于是俯身问了她一句,“你没事吧?”

    她慌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低着头说,“我没事!”

    那时候看着知夏,就觉得这样漂亮又学习好的姑娘似乎带着光环。

    如果家庭再好一点,那可真的是小公主了。

    “我认得你,涵涵,是这样叫吧?不过不知道大名。”知夏侧着头看她,介绍自己,“我叫陆知夏!知晓的知,夏天的夏。”

    她没想到自己这样毫无特点的人竟然会被她记住,激动地有些结巴,“赵……赵钰涵,金字旁的钰,涵养的涵。”她跟着知夏一起走,觉得身边的姑娘温和的让人想要亲近,于是心里也放松胆大了许多,“那个……我刚刚好像……听见了陈淮的声音?”她支支吾吾的,但还是问出了口。

    “嗯。”知夏有些不自在,“我周末有在帮他复习功课。”

    “你不想去吗?”

    知夏轻轻摇摇头,“也不是,就是……觉得自己不太适合。我妈妈收了人家的钱,所以必须要去。”

    “你太善良了,帮助人是好事,但有时候也要学会拒绝的。”赵钰涵皱着眉头,想起知夏的母亲在皇庭俱乐部当清洁工,“会很累吧?在那样的家庭……”

    说完才觉得自己或许失言,不该讨论这么隐秘的话题。

    不知道是不是触了心事,知夏别过头,装作不经意地擦了一把眼泪。

    “其实也还好,我爸爸脾气不太好,但是也没有对我动过手。我妈妈她,对我要求严了些,但是我至少没有饿着冻着啊!”知夏笑了笑,“毕竟人无完人,我自己也有很多的缺点,这样想就能释然了。”

    话虽然这样说,可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心酸和无奈。

    赵钰涵再不敢多说什么,过了会儿换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聊着。

    到宿舍门口,因为在不同的楼层,所以互相道别。

    知夏冲她笑,“谢谢你啊,你也很善良,多笑一笑就更好了,你笑起来很好看,虎牙很漂亮。”她冲赵钰涵比划,“尖尖的,很可爱。”

    赵钰涵觉得不好意思,被知夏这样优秀的人夸奖,头顶浓重的黑暗似乎都撕开了一道口子,光从缝隙里透出来,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不是那样糟糕。

    “你更棒,再见!”她说。

    赵钰涵的记忆就到这里,然后一周后知夏就请假了,她想着去家里拜访的,然而临近期末考试,她犹豫后决定放弃这个计划。

    暑假的时候她去了外地找爸妈,只听说陆家那个媳妇儿和女儿吵架吵的很厉害,当然,只是陆母一个人单方面闹,知夏默默忍受。

    她在心里暗暗为知夏难过,想要打电话慰问一下,又害怕自己说错话惹得人家更难过,于是选择了沉默。

    一次又一次犹豫,一次又一次畏缩,到最后人死了她也没能问一句: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因为陈淮,还是因为陆母?还是因为别的?

    总之不会是自杀。

    如果她知道,警察来问的时候,她就可以说出来。

    而不是让警察听陆母一面之词,就认定这是自杀。

    她哭够了,擦了擦眼泪,起身往教室去。

    上楼的时候,迎面撞上陈淮,或许是因为刚刚才回想过他,这会儿猛地看见,吓得连连后退了三步。

    “我有这么可怕吗?”陈淮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一只手蜷着,轻轻敲打着裤缝,脸上是一种惯常的笑意,三分温和,七分礼貌,带着平易近人的高贵感。

    赵钰涵下意识摇头,然后想起了什么,又点头,看着陈淮,鼓了很久的勇气,终于问出口,“你知道知夏是怎么死的吗?我听说她上学期期末的时候有找你复习功课,你有没有看到她那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陈淮的目光渐渐冷下来,“谁告诉你的?”

    赵钰涵紧张地有些喘不过来气,“是……是知夏……知夏她讲的。”

    陈淮脸上的笑意渐渐又浮现,“那你估计是听错了,她没有帮我复习过功课,但是她的确是来过皇庭。”他上前了两步,看着赵钰涵,“不过我劝你如果为陆知夏好的话,就不要告诉别人,因为不太光彩啊!”

    赵钰涵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你骗人!”

    “人不可貌相知道吗?”陈淮宠溺地笑,“真是个傻瓜。”

    -

    春和站在连廊上,看着对面的闫东和周奇,“请问吧!”

    “为什么转学?”闫东看着她,“你在滨海那边读的好好的,跑回来做什么。”

    “抓坏蛋啊,我要看看是谁害了我妹妹,我好叫他偿命!”

    闫东的表情一下子沉下来,“别胡闹!”

    然后春和就笑了,“开个玩笑,别紧张。”

    闫东的脸色却并没有缓和多少,只严肃地看着她,“你还小,很多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别冲动,警察会帮你解决的,我也会帮你。你若是再出事,我们这些人怎么对你死去的父亲交代?”

    “我爸死了十一年了,他在712抢劫案中被歹徒杀死,而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我妹妹今年还不到十七岁,她从小乖巧懂事,最后却惨死,就算是自杀也是有人逼的她,而那些逼她的人,依旧活得冠冕堂皇毫无悔意。我不服!”她红着眼,压抑着嘶吼的冲动,“法律算什么,都是狗屁,那些条条框框,只能困得住遵纪守法的人。”

    闫东没有说话,任她发泄着,过了好一会儿,等她情绪平复了些,才开口说:“所以才有警察存在,为了正义和和平,为了大多数遵纪守法的人,我们甘愿流血牺牲,就是死,也死的光荣。”

    春和扭过头去,不说话。

    “我知道你都明白,说的这些都是气话。有时候的确是有不公平的地方存在,会有不合理让人无奈,但是还是要尊重法律,尊重道德。这些才是这个社会存在的根基,是你死去的爸爸誓死保卫的东西。”他拍了拍春和的肩膀,“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去上课吧!哪天有空了再谈。”

    春和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用了,就现在吧!有什么你们尽管问,如果不是自杀,希望你们能尽快找到凶手。”

    “那好。——你和陆知夏经常联系吗?”

    “不经常,因为陆家的手机知夏不会接触,所以我们只能书信联系,一周大概一次,有时候遇到期末或者忙碌的时候,会一个月一封书信。”

    “书信都还在吗?”

    “她写给我的都还在,不过在我养父母那边,如果需要我可以让寄过来。”

    “好,尽量快一点。”

    ……

    “嘁,还不是领导一句嘴,下属跑断腿!”

    闫警官把烟掐了,用舌头把牙齿数了一遍才开口,“没人逼你穿这身警服,既然穿上了,总得像个警察的样子,把你那一肚子牢骚收一收。”

    小年轻皱了皱眉头,看了闫东这个市里刑侦队下来协助办案的男人一眼,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

    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看起来装模作样的。

    三个人往七号楼去,那地方位于学校西北角,原本是要盖艺术大楼的,只是学校没钱,拖欠工资,工程队罢工不干了,后来就废弃在那里,有些年头了。

    整栋楼只完成了一半,未粉刷的灰色墙体泛着白,蛛网已经遮了所有的房角,废弃的钢材和木板就随意的堆着,放假的时候还会有附近的村民趁着学校没人来偷钢材,学校原本合计着干脆把废料卖了换成钱的,只是换成钱也塞不到自己口袋里,就没有人愿意揽这破事了。

    “铁网是案发前还是案发后有的?”

    “案发前就有,昭阳中学是寄宿制,高一一周回去一次,高二两周回去一次,高三三周回去一次,时间有冲突,一些捣蛋鬼会趁着其它年级离校的时候偷偷溜出教学区,学生们胆子大,这边儿是西北角,翻墙出去的好去处,有些溜不出去的就会从这儿走,所以学校发现后就给围起来了。”

    那铁网把上千平的艺术大楼围了一整圈,高达两米五,没人愿意去处理废材,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人愿意来围铁网了。

    “把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闫东走在前面,从铁网南面人为撕开的口子里钻进去的时候,吩咐了一句。

    小年轻撇撇嘴,拿笔记本的男人敲了小年轻一下,无声警告了他一眼要他收敛点儿,然后才上前了一步,利索地钻进去,和闫东肩并肩,“八月十七日下午发现了尸体,当时软组织已经液化,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一个月以上,后来在上衣口袋里发现了购物小票,还有其它一些物品,推断出死亡时间为七月六日上午十点到晚上十二点之间,具体情况要等尸检,但是父母拒绝了。”

    “理由?”

    “陆知夏的母亲说六月底的时候她们吵了一架,因为这个认定女儿为自杀。”

    “吵架原因呢?”

    “不知道,她母亲哭的很厉害,只说都是些小事,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男人摸了摸鼻子,“我们问过邻居还有陆知夏母亲工作的地方,可以排除她的嫌疑,不过听说她们母女关系不是很好,虽然也没有大的矛盾,但是不是很亲近。陆知夏是收养来的,后来怀孕几率很小的养母给她生了个弟弟,有了亲生的,收养的就更疏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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