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电卷星飞(三)陆珩姜让他有种就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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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姜看神经病似:“陆医生, 这是重点吗?”
陆行云说着掏出手机,便打开微信边念叨:“『操』蛋,昨儿个朋友夜场开业, 我看那钢管不错顺口夸句,被几个傻『逼』撺掇上去试试手感, 我这不得告诉他们我宝刀未老?几个傻『逼』拍照片, 我看照片不错发个朋友圈,记得屏蔽啊, 背影也认得出来?”
陆珩姜:“……是外公有没有认出吧。”
陆行云颤抖着手打开朋友圈, 长舒口气:“好,只忘屏蔽,我『操』?连顾晖那个傻『逼』也忘屏蔽!”
陆珩姜:“……他应该不看微信。”
陆行云火速删照片, 也相信对方这种眼里只知道打打杀杀哨兵不会看这种无聊东西,放下心又忽然想起一件事。
“刚刚说是宁星意向导是什么意思?俩……那个?”
陆珩姜沉默片刻把两人确认关系事情说。
陆行云拍拍外甥肩膀:“承认?当时我说只是普通同学, 哪个普通同学会为对方耗尽精神力?哎对,安抚他有一个月吧,发/情期怎么过?”
陆珩姜别开他手:“钢管舞艺术家麻烦正视一下我年龄和份,我是个十八岁高中生。”
陆行云可惜啧啧两声。
陆珩姜嗤声转出,到口时候听见陆行云略带严肃道:“妈妈那边……别怕,出事儿舅舅给兜着, 说我撺掇。”
陆珩姜微顿:“我会想办法处理。”
宁星意是他唯一能够拥有东西, 绝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陆行云叹口气,按照秦和平下场,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处理啊, 陆蔚然掌控欲已经严重到他不能接受步。
也不知陆珩姜这么多年怎么熬过来。
陆珩姜刚一出被一个小孩儿撞下。
小孩儿穿有点破,衣服上翻来覆去打着许多补丁,上掉一个残破奥特曼玩具, 掉一只胳膊,陆珩姜弯下腰将它捡起来递给小孩儿。
“谢谢哥哥。”小朋友乖乖抱着奥特曼,熟练将它另一只胳膊塞回去,看出很宝贝这个破玩具。
陆珩姜伸手『摸』『摸』他脑袋:“不客气,好好走路别再摔。”
小孩儿怯生生点头,两只大眼睛黑葡萄似,整个人瘦有点脱相,脸上脖子上有着不自然紫绀『色』,是长久生病迹象。
陆珩姜莫名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接着一道嗓音让他呆立当场。
“小雨。”男人快步跑来,弯腰紧张把孩子抱起来,感激抬头跟陆珩姜道谢:“谢谢啊,小雨没……珩姜?”
陆珩姜与他目相对,恍然为什么觉得这小孩儿眼熟,有点像他小时候。
“来医院干什么?是生病吗?要不要紧?”
陆珩姜眸『色』淡淡没有任何感触,转准备走,被一只手抓住袖子然后很快松手,局促说:“不认得我吗?我是……”
秦和平到底没说出那两个字,双眸微颤眨眨,很快红。
陆珩姜淡淡盯着面前这个面黄肌瘦肩背隐约佝偻男人,他脸上皮肤泛着常年日照黑红,双眼眼窝深陷,皱纹凌『乱』如沟壑,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意气风发清隽风流。
陆珩姜记得,印象里秦和平眉眼俊美清冷,那双手骨节修长漂亮,穿着浆洗笔挺西装,大衣搭在肩上时,连衣角透着禁欲冷感。
十几年不见,往日俊美全然不复,连气质溃散殆尽。
他穿着磨掉皮棉夹克,袖口领子上有着洗不去污痕,牙齿也被常年抽烟染得焦黄,浑上下透着困苦潦倒。
陆珩姜:“秦先生,有事吗?”
秦先生。
他连一声爸爸不愿意叫吗?
也是,他根本不配。
秦和平干两声,脸上难堪几乎要化眼泪滴落,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忍回去,勉强:“也是,别说见过我,不然妈妈会不开心,我先走。”
秦和平弯腰抱起孩子,那小孩儿什么不懂,为他是陌生、给予他善意好心哥哥,冲他挥挥手展开一点什么不懂:“漂亮哥哥再见,要早点好呀,下次不要生病啦,打针好痛。”
陆珩姜略有厌恶,转回病房。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秦和平在他心里已经激不起任何风浪。
当年秦和平意气风发,跟向导陆蔚然两情相悦很快相互标记为终伴侣,婚后也算是琴瑟和鸣,很快有陆珩姜。
那时候他们夫妻恩爱,陆珩姜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所有人掌上珍宝,说想学空手道,陆蔚然立刻带他去定做空手道服。
他那时候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小朋友,唯一梦想是站上空手道比赛巅峰,拿到冠军时候先感谢爸爸妈妈。
可后来有一天,陆蔚然回到家把他空手道服撕得稀烂,摔毁所有照片,连婚纱照烧得一干二净,往日温柔瞬间化冰冷恨意。
他那时候小,也不懂为什么陆蔚然那么恨他,只知道一个劲儿讨好,让高兴,结果陆蔚然更生气,把他关在黑漆漆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跟他说话。
陆珩姜扒着想出去,陆蔚然索『性』拿着锁链把他捆在椅子上鞭打,说着彼时他听不懂话,只知道求饶,让妈妈别打他,鞭子打人好痛。
后来长大才知道秦和平出轨。
他只是一个骗子,利用陆蔚然上位后却跟秘搞到一起,在陆蔚然眼皮子底下和暗度陈仓。
陆蔚然质他为什么这样对自己,秦和平说自己受不掌控欲与极端『性』格,在面前自己根本不像个哨兵甚至不像个男人,他只有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才觉得自己像个人。
不仅如此,他已经精神标记那个女人。
陆蔚然打他一耳光,然后决绝做九死一生五感切断手术跟秦和平离婚。
秦和平为事情到这里算结束,大约是因为哨兵与向导精神联结,残留爱意让他歉疚跟陆蔚然保证自己后会补偿,结果他没有享受到新家庭幸福,厄运接踵至。
公司涉嫌违法经营,借着是长达三年官司缠,公司倒闭,他求职碰壁,同时因为这些压力之下,出生孩子有先天病需要大量医『药』费。
他在家酗酒,与新妻子吵架,哭声埋怨声充斥耳膜,秦和平回想和陆蔚然在一起时意气风发,看着自己仅有十平“家”和苟延残喘孩子。
他向现实屈服,用苦力换取微薄薪酬,省吃俭用给孩子看病。
陆蔚然一步步将他人生踩进泥里,打入深渊永世不能翻。
然后把肖似秦和平陆珩姜当泄愤渠道,囚禁他、灌输不要有欲望这样极端想法,只要他表现出对任何事情有欲望,陆蔚然会极端毁掉它。
那时候陆珩姜太无助,给秦和平打电话哀求他带自己走。
秦和平话历历在耳。
“爸爸有新家庭,没有办法带走,新妈妈……可能不会喜欢,跟在妈妈边不是很好吗?那么疼,别任『性』。”
每个人不要他。
他出生是一个骗局,离婚后又是陆蔚然发泄恨意渠道,他骨子里打上秦和平印记,在陆蔚然眼里,他下贱又肮脏。
陆蔚然拿他当做耻辱,秦和平拿他当避之不及洪水猛兽,他有一段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有什么价值,没有人需要他,也没有人愿意看他一眼。
他尝试过死。
高一那年入学,他一个人到慧宇报道,遇到几个喝醉酒哨兵,本是抢劫,后来看他不反抗为他是向导便要占便宜,掐着他脖子用刀威胁他脱衣服。
陆珩姜自然是不肯,让他有种杀自己。
哨兵经不起激,再加上他们喝酒更没有理智,举着刀要往他脖子上抹,陆珩姜当时没有半点害怕,甚至有点兴奋。
他要结束这条命,肮脏人生在这种肮脏人手上结束,明天早上会有人发现他尸体,也许不用明天早上,待会可能有人发现。
高中生中多刀横死街头。
也许会上新闻,会有很多人看到,知道他名字和份,会有人注视他一眼,多看看他。
也许会有营销号各种目拿他做文章博眼球,这也算是某种被需要吧,能给他们换一点热度,赚一些钱。
只是不知道陆蔚然会不会看到,看到会不会有一瞬间心疼?
不会。
不会。
陆珩姜轻轻闭上眼,下,没有人会对他死亡有任何触动,像月光不会照不进淤泥,很快他会被遗忘在时间罅隙。
“啊!”
一声惨叫,预期疼痛没有传来,那个哨兵手被砸疼,匕首掉在上,冲着巷口怒目视:“哪来小子!不要命敢惹爷爷!”
“这种废物配当爷爷呢,来我教教怎么做爷爷。”男生嗓音清亮带着一股骄矜阳光气息,那是陆珩姜听见过最好听声音。
他叉着腰站在巷口,逆着光有些看不清脸,能瞧出肩宽腿长。
几个哨兵冲着他扑去,被三下五除二撂翻在上,于是不甘示弱释放精神力压制,结果因为喝酒不太灵光又被踩在上。
其中两个趁着他不防备,火速逃跑,另一个被踩在脚底人连连求饶喊爷爷,少年扬起意:“现在学会喊爷爷?这乖嘛,后不要出来学人出来抢劫知道吗宝贝儿,不是人人跟我一样好心呢。”
男人连连求饶,少年松开脚冲他屁股踹下:“滚。”
男人连滚带爬跑,陆珩姜盯着巷口少年久久没有动,直到一声响亮呼唤:“宁星意人呢!”拉回他思绪。
少年急忙走,隔会儿又折返回来,扬声说:“那个,我叫宁星意,住在不远秀水路,他们几个是附近流氓我认识,如果需要报警话我可配合。”
宁星意。
陆珩姜不知道他样子,却觉得那样耀眼人应该会被很多人需要吧,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他,因为连自己这样人看着他,听着他声音。
不想死。
陆珩姜理理袖子,走出巷子。
他没有想到,这个耀眼少年跟他同一个学校,入学仪式那天他穿着件白『色』短t,勾着另一个男生脖子眯眯喊“宝贝儿”,然后被很多人团团围住。
他站在人群中央,眼睛微弯如星辰,挨个儿逗逗人,像群星环绕太阳,那样光芒『射』又遥不可及。
仿佛只要远远看上一眼,会被他热力融化。
陆珩姜低下头,看见自己影子,黑『色』,即便阳光照在他上,也只能留下这样不堪阴暗。
可是那颗星星,是愿意照亮他。
陆珩姜仰头轻吸口气将思绪收敛,调整好心情与表情轻敲下。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