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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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遂风卷残云般的攻势在阿阳城外的羊肠小道里戛然而止，就连他自己也险些被擒，在狼山里躲藏了好几天才侥幸逃脱。
众人都以为韩遂必然会再次发兵雪耻，但韩遂却出人意料地领兵返回姑臧休整，这场凉州两大豪强之间的决战远没有大家想像的那样精彩。
马腾毕竟不是吃素的，见马超突然之间用兵如神，立刻便想到他是得到了高人相助。那么接下来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这个人一定就是与马超关系亲密的汉阳公刘靖儿！
为此，他特意举办了一场宴席，邀请刘靖儿前来赴宴。
刘靖儿也猜到了马腾的心思，事先想了些交易筹码，但当他到了马腾的宅邸，见到厢房里只有马腾一人时，手心还是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哎呀呀，汉阳公请入座！”马腾从未像今天这么热情过，“老夫身居边疆，吃穿用度无法与京师相比，还请汉阳公恕老夫招待不周之醉！”
刘靖儿笑道：“马将军这是哪里话，今日咱们只论年龄，不论官位，我就叫你一声伯父如何？”
“哈哈哈哈！”马腾见刘靖儿甚是懂事，不禁乐开了花，“那老夫就得罪了，贤侄快入座！”
他一挥手，侍女们就鱼贯而入，两人面前的食案瞬间被摆得满满当当。
刘靖儿笑道：“伯父如果有事，派人通传一声就是了，何须如此费心准备酒宴呢？”
马腾饮下一杯酒，也笑道：“老夫要先和贤侄赔罪，自从贤侄到来，老夫因为军务繁忙，竟然无暇与贤侄把酒深谈，深以为憾！如今韩遂刚刚败退，我料定一定是贤侄的功劳，特意设宴答谢。”
“都是孟起的功劳，与我何干？”刘靖儿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越是沉得住气，马腾反而越是会高看自己，所以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开口。
马腾见他言行举止淡然自若，有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看穿一切的气质，内心果然更加笃定他身怀大才，便不再浪费时间，招呼手下的仆人抬进来一个大箱子，放在了他面前。
“孟起的本事我心里有数，他是想不出这些计策来的。”马腾来到刘靖儿面前，伸手打开箱盖，一整箱的金银珠宝就呈现在了刘靖儿面前，“老夫是个有话直说的人，贤侄如果肯帮我收复武威，这箱财宝就是你的！”
刘靖儿自从来到凉州以后，还不曾见过这么多珠宝，但他心里想到的最轻的筹码，都比这个重得多，便假意推辞道：“孟起是伯父的儿子，我帮助孟起，不就是帮助伯父么？伯父怎么如此见外呢？”
“贤侄这就说错了。”马腾摇头道，“孟起有勇无谋，难堪大用，收复领土的事，老夫不能全然指望他。以贤侄的才能，也不必栖身在他营中，你说我说的对吗？”
刘靖儿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他，说道：“武威是凉州大郡，面积比汉阳和陇西二郡加在一起都大。伯父要能重新夺回武威，所得之利益必然是这箱珠宝的千倍万倍，确实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啊……”
以马腾的阅历，立马就明白了刘靖儿愿意答应他的条件，只是嫌报酬太少，便笑呵呵地问道：“贤侄想要什么开口便是，只要老夫有的，一定不会吝惜。”
刘靖儿拱手谢过马腾，毫不犹豫地开口说道：“既然伯父诚心相邀，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虽名为朝廷钦封的汉阳郡公，但汉阳郡已经在伯父您的治下，我自然不敢鸠占鹊巢。但长久以来，我都没有封邑来养活自己，生活困顿，就连老母都三餐不继，我……我实在是……”
说到这里，他以手扶额，留下两行泪水，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之中。
马腾见他如此有孝心，自己也不禁动容，但又怕他狮子大开口，就试探性地问道：“那么，贤侄从今以后就以平襄为食邑如何？”
“不可，不可！”出乎马腾的意料，刘靖儿连连拒绝，“平襄是汉阳重地，我怎能如此不知好歹，向伯父索要这么大的食邑？若是伯父肯割爱，把北地郡的泥阳城赐予我，靖儿就感激不尽了。”
北地郡地处凉州最北边，再往北就是鲜卑人的势力范围了。那里一向人烟稀少，还常常被鲜卑劫掠，不安生得很，马腾自然是顾不上管的。现在，他见刘靖儿索要这里的城池，不禁暗暗欣喜：形同鸡肋的地方，拿来借花献佛，有何不可？
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了刘靖儿的请求：“只有泥城怕是不够，我连泥城西南的弋居也一起送给你！”
“如此，就多谢伯父了，靖儿满饮此杯，以示感激之情！”刘靖儿端起面前的耳杯，一口气灌了下去，直辣得自己耳朵都红了。
“你还有什么条件？”马腾又问道。
刘靖儿说道：“我孤身一人来到凉州，身边没有卫兵，因此常常担心自己的安危。我听说伯父麾下的西凉铁骑所向无敌，可否拨给我五百人充做卫队？”
马腾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犯了难。他手下的西凉铁骑，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勇士，一共也只有三千人而已，现在刘靖儿一句话就想要走六分之一，他怎么能不心疼？
刘靖儿紧紧地盯着他，看到他的眉头皱起又放下了无数次。不知过了多久，马腾终于开口了：“给你也行。但是我把人和地都给你了，日后你要是反悔，老夫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天呐，他居然答应了？
刘靖儿心里乐开了花，却仍旧郑重地回答道：“我毕竟是孝灵皇帝之子，怎么会说话不算话？还请伯父不要多心。”
但马腾明显不甘心白白把西凉铁骑交出去，便说道：“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刘靖儿追问道。
“迎娶我的女儿，马仙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