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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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马超只有二十一岁。
但是他的名声，在凉州已经是无人不晓了。随着边章、王国、马腾、韩遂这一辈枭雄的渐渐老去，马超已经成为了冉冉升起的后起之星里最为耀眼的那一颗。
所以，面对一个这样的人，梁兴手下的士兵怎么能不瑟瑟发抖？他们不约而同地小步后退，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房屋门口。
“他们都跑了，这里不就只剩下我挨刀了么？”梁兴心里暗暗叫苦，“我得想法子把他们骗回来！”
想到这儿，他眼珠一转，扯开嗓子大叫道：“敢上的，每人赏金十饼！谁能割下他们俩的人头，赏五十！”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仍推不动，只能说明钱还是不够多。方才鸦雀无声的众人，此刻见主帅下了血本，立即想起了“富贵险中求”的道理。霎时间，已经有四五名甲士齐声大吼，乌泱泱地扑向了马超。
说时迟，那时快，两道剑影迅疾如飞，在他们面前掠过，冲在最前头的两名士兵几乎同时发出哀嚎，滚倒在地。他们都拿双手捂住面孔，像蛆虫一样扭动不止！
梁兴这才留意到，一身赤裸的马超双手各持一柄长逾四尺的利剑，正皱起眉头瞪着自己。这两柄剑通体透亮，寒光闪闪，一看便知是罕见的宝物，更让他在意的是，它们都只有剑尖上带血。
“难道……”梁兴心里一惊，他用力扒开其中一双捂住眼睛的双手，发现他们的双眼都已经被戳瞎了！
梁兴苍白的嘴唇不住颤抖，喃喃地道：“出手法……竟然是出手法！”
“出手法？”一听到这个名字，刘靖儿也大为震撼。他曾经听徐庶提起过，凉州之地多纵横江湖的侠士，也多神鬼莫测的剑术，其中就以双手剑法《出手法》最为拔群。现在看来，出手法正是出自马超之手！
“可惜啊，可惜……”刘靖儿不禁暗自感叹，“可惜他已经恢复记忆了，不然要是能把他收归帐下……”
“都他娘的给我上！”梁兴的一声大叫把刘靖儿从胡思乱想里拉回了现实，“你们以为逃有用吗？咱们已经和马超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了，他恨不能把咱们碎尸万段！不趁着他现在重伤未愈要他的命，你们是要等他痊愈了以后，把咱们的父母妻儿都杀干净吗？”
士兵们本来已经全无斗志，现在听他这么说，知道自己可能没有退路可走，又开始动摇，一时不知道该前进，还是该后退了。
梁兴又说道：“更何况，韩将军有令，我要是死了，你们都要陪葬。我可准备上了，你们随意！”
他一边说着，一边抽出刀来，假意做出向前冲的姿态。手下的甲士们果然上当，一齐卷土重来，冲向马超！
马超一咬牙，双剑当胸划出，剑锋在凌厉气流的催动下，劈头盖脸地向士兵们的脸面刺去。好在士兵们早有防备，纷纷用刀面格挡，在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叮叮当当声过后，士兵们都被逼退了好几步。
几回合试探之后，马超已经血脉喷张，杀气毕露，出招也更加狠辣起来。《出手法》作为双手剑法，攻守兼备，轻灵飘忽，有如四两拨千斤，让士兵们刀刀都像砍在了棉花上，但在反击的时候，却刀刀致命。刘靖儿目瞪口呆地望着马超唰唰唰舞出几片刀光，专砍士兵们的咽喉和手腕，可比自己平时耍着玩要赏心悦目多了。
看着身前的士兵们一个个倒下，梁兴的脸已经面如死灰，他恨自己一时见色起意，不然马超是断然不会带着一身伤与他们搏命的。但祸已经闯下了，马超现在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事已至此，梁兴反而生出些胆气，决心以身犯险，舍命博出一线生机来。他心一横，“啊”地一声长啸，举剑便往马超身后刺去！
马超稍稍闪身，剑锋贴着他的皮肤滑了过去。他手腕一抖，挑出一个剑花，与梁兴有来有回地打了起来。
其实，单论武艺的话，梁兴不仅远远不如马超，恐怕与刘靖儿孰高孰低，都很难说。他之所以能成为一郡太守，拿手绝活还是媚上欺下，没有底线地跪舔韩遂。这时，他抱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赌徒心态，招招都是顾头不顾腚的拼命剑法，竟也在马超手下走了二三十个回合。
随着时间日久，积蓄的豪气消耗殆尽，他的剑法渐渐散乱起来。眼花缭乱之际，他眼前青锋晃动，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仿佛幻化出无数条青蛇，吐着信子来摄他的魂魄。
他的额头冒出冷汗，挥剑四面乱砍，想要斩了这些青蛇，但却无济于事。这些青蛇灵巧地在他的剑上爬行，绕上了他的双腿，刀背，右手，继而张开血盆大口，向他的眼睛咬来！
“啊！”
梁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眼前的幻象烟消云散，只剩下缠绕他手腕一整圈的鲜艳伤口。
他像看怪物似地，大睁着牛眼盯着面前的马超：他的脸上大汗淋漓，原先涂上去的脂粉都已经花了，肌肤因为激烈的打斗而泛起血色，显得白里透红。刚结痂还没几天的伤口也迸裂开来，流下一道一道的血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格外可怖。
“鬼……鬼啊！”他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去，踩着同伴们的尸体夺路而逃。
“孟起，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刘靖儿提醒道，“他回去报信就糟了！”
但马超却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是没有听到他说话。突然，他呕出一大口鲜血，歪歪扭扭地瘫在了地上。
“主公……”马超歉疚地说道，“抱歉，我撑到现在，已经尽力了。”
刘靖儿心里一酸，赶紧拿来被褥披在他身上，动情地说道：“孟起，是我该谢你才对！要不是有你，我早都死了！”
他们正在为劫后余生而感到庆幸，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像是梁兴发出的。
“可能是郝昭他们回来了！”刘靖儿扶着墙站了起来，兴冲冲地往外跑，“孟起，我出去看看情况，你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