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庆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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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和？”刘靖儿惊讶地说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贾诩一勒缰绳，说道：“有些话，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应该告诉殿下，不然可能会对殿下不利。”
刘靖儿见贾诩去而复返，又一脸严肃，便知他要说的事不会小，当即一拱手：“请文和赐教。”
“我听殿下刚才的话，似乎有打算返回并州之意，对吗？”贾诩问道。
刘靖儿点点头，说道：“没错，我来洛阳也好久了，也该回去见见师父他们了。”
“问题就在这里。”贾诩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殿下先是诛杀了董卓，后来又打退了李傕、郭汜对洛阳的围攻，已经立下不世之功。如果想要再进一步，这是最好的机会。”
刘靖儿心里一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顾虑：“但洛阳城刚刚经历战火，民生凋敝，而且朝中百官因为我免除奴隶奴籍的事，大都对我不满……此事似乎还需时日才行。”
贾诩笑道：“殿下想做的事，是成者王，败者寇的大事，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应当施以雷霆手段。现在城中人心归附殿下，守城将领也都是殿下的心腹，只要领兵入宫，请陛下禅位，则大业可成！”
“这……”刘靖儿虽然做梦都想着登基称帝，一统九州，但他所想的都是在争取朝中各方势力的支持以后再顺理成章地登上帝位。对于带兵直接逼宫这种事，他一来拉不下脸面，二来又觉得技术含量太低，所以陷入了犹豫。
贾诩看穿了他的心思，也就不再多劝他，辞别乘马而去。只留下刘靖儿呆呆地站在原地，像一尊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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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洛阳城，所有人都沉浸在大难不死的巨大喜悦之中。他们歌颂着刘靖儿、郝昭与胡车儿等人的名字，把他们的画像放在家里，日日焚香祈福。
刘靖儿因为守城有功，被授予九锡，但他没有接受。
郝昭因为斩杀李傕、郭汜，立下奇功，被加封为振威中郎将。
胡车儿因为及时赶到，解了城破之危，被加封为典军中郎将。
刘备因为护驾有功，而且是汉室宗亲，被加封为辅国将军。
其余众人，也各有封赏。
轻衣行舞明光殿，筵上红烛醉不休。
李傕、郭汜身死，部众溃退，洛阳城里的达官贵人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皇帝刘协也久违地露了面，亲自在明光殿举办酒宴，为刘靖儿等人庆功。
王允似乎因为忧心过度而患病，需要在家静养，因此没有前来。
刘靖儿一踏进明光殿，各位官员就向他投来谄媚的目光，仿佛前些日子的冲突并没有发生过，这让他百感交集。
他看着自皇帝以下各位高官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觉得他们有些没心没肺。
正在这时，宫女们徐徐上殿，各个手里都托着一碟烤肉，依次摆在客人们面前。
刘靖儿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只觉得肉质细腻松脆，口感香酥，是自己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肉？”
宫女答道：“回禀殿下，这是取自刚满月的小牛犊的牛心肉。传说牛犊刚满月之时，心脏最是纯净，拿来炙烤，不用额外加什么佐料，味道就已经很好了。”
“牛心肉……”刘靖儿愕然道，“那么做这道菜，要用多少头牛犊？”
宫女想了想，答道：“回禀殿下，大概需要两百多头牛犊。”
刘靖儿听到这个数字，不禁脸色一变。洛阳刚刚摆脱长达十余日的围困，存粮已经不多，正是需要用耕牛发展农业生产的时候。可这一个菜，竟然用掉了两百头牛，难道上到皇帝，下到京中官吏，竟然没有一人舍不得吗？
想到这里，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三……三弟……”刘协因为紧张，说话有些哆嗦，“这一次多亏了有你在，洛阳才能保全，为兄敬你一杯！”
他咕嘟咕嘟地把一满杯酒一口喝干，涨得满脸通红。
不知怎地，见他如此豪饮，刘靖儿突然想起了在刺杀董卓当天，他也是如此窘迫，不由得涌起几分怜悯之情。
“此次能守下洛阳，全赖陛下圣德感召天地，在下又岂敢贪天之功呢？”刘靖儿也赶紧饮下一杯，谦虚地道。
刘协可能因为平时不太有机会主持这么大排场的宴会，显得甚是紧张。他又端起酒杯，自顾自地饮了下去，却被呛得咳嗽不止，磕磕绊绊地说道：“我……有一项……咳咳……重要的决定……要……要……宣布！”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纷纷猜测究竟是什么大事。
“上党王刘靖儿，为我大汉立下不世之功，我想封他为仁安王！”
？？？
这三个字在刘靖儿心里，无异于一张催命符。他赶紧起身推辞，但声音却淹没在了百官的祝贺阿谀之词当中。
刘协高叫道：“来人啊，为仁安王倒酒！”
他话音一落，一列衣着打扮贵气无比的年轻姑娘们缓缓走上殿来。为首的那名女子更是面如桃花，浑身萦绕在浓郁的香气里。
“请殿下品尝今年新酿的百花酒。”女子娇滴滴地说道。
刘靖儿觉得她虽然美丽，但是太过妖艳，不禁回想起前年冬天，伍清音在董卓府中为他斟酒的画面，顿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索然无味。
“要是清音在这里就好了。”他心里暗想。
但这毕竟是皇帝赐的酒，没有不喝的道理。他急忙端起酒，在躬身一拜以后，一饮而尽。
“殿下，得罪了……”他似乎听到面前的女子在小声呢喃。
得罪？她这话什么意思？
刘靖儿正在恍惚，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袭来，从他的腹部渐渐蔓延到全身。几乎就在一瞬之间，他的身体已经麻木，捂着肚子跌坐在地。
咚！
面前的食案被他撞翻，壶、杯、盘、匙撒了一地。
“殿下！”坐在不远处的胡车儿发出一声怪叫，一巴掌把这名宫女打翻在地。他情急之下使上了十成气力，女刺客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呻吟，就命丧当场。
随着血液不断从腹腔里喷涌而出，刘靖儿感到自己的头脑明显地混沌起来，眼睛也看不清了。在他合上眼睛之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数不清的甲士自殿外鱼贯而入，将自己团团围住！
“反贼张靖儿冒充皇子，意图篡逆，将他的同党一并拿下！”这声音是……是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