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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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凉军到来以前的短暂时间里，刘靖儿对守城这件事进行了深刻的思考。
事实上，他从没有依靠这么少的兵力守过城，所以他只能凭借脑子里的知识，加上徐庶的从旁指点，完善城里的城防。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兵力问题。
“军师，我想免去所有奴隶的奴籍，把他们充做兵源，你以为如何？”刘靖儿问到。
“依属下之见，不可。”徐庶摇摇头，“如果赦免奴隶，必然招致官宦世家的强烈反对，可能会导致城里发生变乱。不如先从官奴中赦免一部分，再释放一些罪行比较轻的囚徒，应该能再补充四五千人，官宦世家家里的私奴就先不要碰了。”
“就先这样吧。”刘靖儿觉得有些遗憾，“那加上这些人，咱们大概能凑到六千人。”
徐庶忧虑地道：“但他们都没有经过训练，战斗力怕是够呛。”
这确实是个问题，该怎么办才好呢？
刘靖儿翻来覆去地回忆着自己脑子里上下五千年的知识，想从中挑出些有用的，终于想到了戚继光和他的鸳鸯阵。
所谓鸳鸯阵，是戚继光设计出的战斗队形。每队十一人分别持盾牌和长、短武器，作战时各司其职，往往能达到以一当十的效果。
按照眼下的情形，自然是没法把这些啥都不懂的奴隶、囚徒编排成十多个人一组的序列了，不然每一刀下去都可能捅到自己人，但是这种团结协作的战术思想是值得学习的，不如就以两人为一组，协同作战。
他把这个想法跟徐庶讲了，徐庶也觉得可行，向他挑起了大拇指。
受到表扬的刘靖儿思维更加开阔，取材自现代生活经验的建议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涌出：
“洛阳南、北门都靠近河流，东、西门则无险可守。不如把东、西、北诸城门都封死，让敌人不得不从队列难以铺开的南门进攻！”
“咱们可以在城墙的垛口上再糊一层泥，趁还没有干的时候插一些箭头或者针上去，叫敌军就算爬上来也无处落手！”
“咱们发动百姓开凿的护城河里少灌些水，把收集来的桐油浇上去，方便咱们用火攻！”
“你看我画的这张图，图里的东西叫弩车。只要转动这里的把手拉紧绳子，弓弦就会绷紧，能射好几百步远呢！”
“对了，对了，贾诩诡计多端，咱们要在四面的城墙里挖掘出堑沟，严防敌人挖地道偷袭。”
徐庶手拿草图，瞠目结舌地看着唾沫横飞的刘靖儿，心里充满了疑惑，他究竟是何方高人，怎么脑子里会有这么多神奇的想法？
得益于刘靖儿的灵光“亿”现，两人很快就商量出了详细的部署。
弓箭手四百人分为四曲[1]，分别镇守四处城门。而每处的一百人又以两人为一组，隐蔽在垛口之后，听号令轮流自射孔中齐射。
四百名重甲步兵也分别在城上待命，以两人为一组，一人执皮盾、铁锤在前，另一人持长戟在后，等到敌兵攀上城来便上前迎战。
奴隶和囚犯们也依照此例，在城里待命，分批轮换城上的兵士下来休息，再额外做些投掷滚木、礌石的活。
城里的工匠们日夜赶工，按照刘靖儿的草图制作弩车。
至于老弱妇孺，就帮忙做些搬运桐油、煮水做饭之类的活计吧！
因为刘靖儿得到了假黄钺的封赏，又有往日在诸侯联军里的威望加持，外加董卓的西凉军素有屠戮百姓的恶名，因而全城百姓都愿意听他号令，誓死保卫洛阳。
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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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出发之前，曾找来个术士替自己解梦。
近来他常常梦到，自己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可不论自己如何呼喝甚至鞭打，这匹马都一动不动。
术士听了他的话，一掐手指，摇头晃脑地说道：“有马如龙，有事如风；速来速往，大事可成。将军，这是大大的吉兆啊！”
若他当时便知道这两句口诀还有下半句——“有马不行，诸事宜停”，恐怕就连半文钱也不会给那个江湖骗子。
结果，他刚走到半路就得到消息，轘辕关被巨石牢牢堵死，马没法过去。他们被迫绕了个大圈，从伊阙关向洛阳进发，耽误了大半天才到。
“准备攻南门！”他拔出剑来，大叫道。
“将军，不可！”贾诩在身旁提醒他，“我看守城将士，眼神像磐石一样坚硬，一定已经做好充足准备，不可贸然进攻。”
李傕哈哈大笑，转身大呼道：“众将士听令，城破之日起，准许汝等掠夺三日，所得之钱财器物，皆归己有！”
众将士听了这话，情绪纷纷高昂起来，一齐以长杆拄地，高呼号子，颇有些气吞山河的气势。
见重赏之下，士兵皆成勇夫，李傕得意地瞥了一眼贾诩，把剑锋向前一挥：“后曲弓手牵制，中、左、右部前曲攻城！”
三部前曲各两千人是李傕麾下的精锐，他们一听到号令，立刻向城下杀去。
面对眼前三丈长的护城河，他们先以盾牌结阵，继而抬来木板搭成了一道道简易的壕桥。
待到壕桥铺好，他们便各自高举铁盾，肩扛云梯，迅速通过护城河，向城墙下集结。没花费多少时间，打头的数百人距离城下就已近在咫尺！
正在这时，城头一阵稀松的梆子响起，“唰唰唰”地射下几十支火箭来。
冲锋在前的重装士兵们自然不会畏惧这种雕虫小技，依旧高举盾牌，肆无忌惮地向前跑。可他们没过多久便发现了问题：这些火箭，并不是冲他们而来。
好奇心这种东西一旦产生，短时间里的威力可能更甚于金钱的诱惑，这就是人性难以讲清的地方。总有那么几个兵士忍不住回头去看火箭的落处，发现其中的一小部分叮叮当当地打在了盾牌上，但是更多的箭则直接落在了护城河里。
几乎就在李傕心里“咯噔”一下的同时，护城河里燃起了通天的大火！
这火光自南门外而起，迅速蔓延到北门、西门、东门，瞬间在洛阳城周围筑起了一道烈火屏障。正在渡河的重步兵们猝不及防，或被烧死，或跌入深逾两丈的河水里，在一身重甲的拖累下无力攀爬，竟被沸水煮熟了。
已经涌到城下的兵士们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还没有来得及架上梯子，归路就被阻断，城墙上的滚木、礌石、沸水又铺天盖般落下，悉数在绝望中死去。
李傕耳听得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声被火焰吃干抹净，心如刀绞一般。经此一役，洛阳守军可以说是毫发无伤，可自己手下的精锐步兵却伤亡数千。
这时，率兵攻打东门、西门、北门的军侯也差人回来禀报，其余三门本来守备较弱，没费什么劲就攻到了城门下，可城门却死沉沉地撞不开，而守军已经在瓮城上绕到他们背后发动攻击。他们无奈之下只得撤军，但也是突然遇上大火，伤亡颇重。
“将军，撤吧！”贾诩说道。
李傕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承认他的话是对的，只得咬紧牙关，大声喊道：“撤退！”
[1]军队编制单位，三国时期一曲约五百人。但根据诸侯兵力的多寡，实际无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