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一苇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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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诸侯联军屯驻敖山以来，董卓无一日不忧心忡忡。
这不只因为敖山险要的地理位置，更因为敖山之上的敖仓里囤着堆积如山的军粮。
在李儒的建议下，董卓急忙派遣中郎将徐荣领精兵一万自荥阳出发，进逼敖仓！
他的女婿牛辅也率兵一万赶往荥阳，作为后援。
“两万人是不是太少了？”董卓问道，“听说刘靖儿在搞什么积分排名，联军的积极性大大提高啊！”
“不足为虑，”李儒一捋胡子，胸有成竹地说道，“积分排名是一时之计，不足以谋一世。刘靖儿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联军的烂摊子，他是收拾不了的！”
不得不说，李儒的眼光还是很毒辣的，一眼就看出了积分制度的破绽。
积分制度利用的是各路诸侯好面子的心理，他们以前没见过这种花样，所以一时之间听信了刘靖儿的话，踊跃地立功表现，带动着联军的士气高涨了一阵子。
但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就回过味来了，找到了一条投机取巧的法子。
那就是——躺平。
现在除了袁术、曹操和袁绍，其他人都积一分，那么只要保持现状，不就好了？
正所谓法不责众，让势力大的那几个人争去吧！我们作为势单力孤的小诸侯，表表态就好了。
所以，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有八路人马的积分一直是一分。
这么一来，位列前三名的袁术、曹操和袁绍也都没什么进取心了，联军又恢复到了混吃等死的原始状态。
万恶的人性啊！
联军内部悄然发生的变化，刘靖儿自然是看在眼里，而今徐荣的重兵又已经逼近，计将安出？
这一天清晨，一名荥阳城郊叶家村的年轻农妇，照旧来到汴水边上浣洗衣物，却突然惊讶地发现，向来一望无际的水面上，竟然在一夜之间，长出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芦苇杆！
更令她感到害怕的是，这些芦苇杆竟然在水面上缓缓移动！她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立马丢下衣服逃跑了。
过了不一会儿，本来静悄悄的村子沸腾起来，村民们拿着叉子、锄头，纷纷来到河边，查看农妇口中所说的怪物。
但风平浪静的水面波光粼粼，哪里还有一根芦苇杆？
村民们悻悻而归，出了洋相的农妇怔怔地站在河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我眼花看错哩？”
其实，她没有看花眼，但那里却不只有芦苇杆，还有一千名潜藏在水下的精锐士兵！
刘靖儿、刘备和郝昭腰配短刀，身穿青色紧身短衣，嘴里含着用来换气的空心芦苇杆，一起在最前面引路。
这已经是他们在水里度过的第三天了。
面对徐荣陈兵敖山之南的现状，刘靖儿对着河内的地形图研究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想出了这条走水路直插徐荣身后的计策。
事不宜迟，他当即从军中挑选了一千名水性好的士兵，轻装简从地出发了。
他们一路上都小心谨慎，白天潜水，晚上上岸，倒也顺风顺水，没有被哪怕一个敌军士兵发现。
就在这天早上，他们经过叶家村，在树木茂密的山中休息了半天，于当天夜里迅速渡河，抵达了徐荣军营的背后！
“徐荣，我这就送你一份大礼！”刘靖儿站在河沿上，凝望着前方平原上高高悬挂着“徐”字大旗的营帐，心里暗暗振奋。
徐荣面对着驻扎在敖山下的联军，也没什么办法。他们兵多粮广，又铁了心坚守不出，可董卓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徐荣也渐渐生出了一种进退失据的感觉。
在这种情形下，他根本不可能想到，竟然有一支部队，已经在他背后磨刀霍霍多时了。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部署，刘靖儿将一千人的部队分为三队：刘备带领一百人在军营里点火，烧毁粮草和营帐，制造混乱；郝昭带领四百人迅速控制岗哨，占领制高点，一见火起就冲出砍杀；而剩下的五百人，会在刘靖儿的带领下，直奔中军大帐，活捉徐荣！
刘靖儿一挥手，刘备就带着一小队士兵悄悄地摸了上去。
他们从门卫的身后猛地跳出，一手捂嘴，一手抹脖子，两个门卫没有发出一声叫喊，当场就见了阎王。
望楼上的哨兵困得七荤八素的，好像听到脚底下有动静，刚想探出头去看，郝昭却已经攀上高台，轻舒猿臂，“咔嚓”一声折断了他的脖子。
“确实是好功夫！”刘靖儿称赞道。
正在这时，营地西北角冒出冲天的火光，将天边映得通红！
刘靖儿大叫道：“得徐荣首级者，封中郎将！大伙儿跟我冲！”
他迈开步子向前冲去，最终却因为腿短被随行士兵们远远甩在了身后。
“该死！”刘靖儿遗憾地道，“我何时才能长大！”
再看郝昭，他摘下背在身后的翠竹长弓，啪啪啪连发三箭，面前三名敌兵应弦而倒！
但郝昭却没有丝毫停留，他像极了一只身手矫健的猿猴，在屋顶上、草垛里不停翻腾，手中弓弦铮鸣之声不绝，转眼间就射死了几十人。
同行的士兵们被他这身精湛的弓术惊呆了，士气更加高涨，手中的匕首也舞成片片银光，逼得敌兵节节败退！
徐荣所在的中军大帐位于军营腹地，等到嘈杂之声传入他的耳中，局势已然失控了。
他赶紧披甲上马，大声呵斥，发布命令，却被如潮水般涌来的败兵推向一边，直至滚落马下！
正在他心急如焚之时，他又望见一长串火把如火龙吐珠般自敖山下涌出，已经冲进了营门，是敌方的援兵到了。
为首一人虎背熊腰，手中丈八蛇矛寒光逼人，正呼喝着向他奔来。
“完了……完了……”徐荣面色苍白地道，“全都完了……”
他一咬牙，被迫舍弃了与自己同生共死的部下们，拨马往小路跑去。他一口气跑出了十里地，正想喘口气，胯下的战马却突然发出一声悲鸣，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徐荣猝不及防，被甩了出去，连打了五六个滚才停下。
这下，才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