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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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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晨从周安晏的书房走出来,脸还是臭臭的,周致恒抱着一架will,怯生生的抬起头看他,“季晨哥哥,你被东叔叔骂了?”

    他摸摸小孩儿的头,“没有,就是今晚有事,恐怕不能陪你吃饭了。”

    “没关系。”周致恒特别理解,“爸爸也经常不能陪我吃饭。”

    听到小孩儿这么说,季晨感觉更不舒服了,周安晏就是王八蛋,鬼知道他陪什么人吃饭去了。丢下这么可爱的儿子不去理会,真是罪过。

    季晨完全忘记了出席晚宴是作为一个商人必要的应酬,他只记得刚才周安晏在他办公桌后面对他露出的那个表情,那时候周安晏皱着眉,一副对不甚满意的样子。聪明如他,肯定会想到这是东明的安排。季晨绷紧了肩膀,他做好了等待对方发落的心理准备,不过周安晏仅是沉默了一会,最后道,“既然如此,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放屁的好心,全世界都爱苏文谦。

    他心想,苏文谦是不是故意打这个电话给周安晏的,不是他恶意揣测他人,但让苏文谦能有今天的成就,肯定不是因为他的天真善良醇厚朴实,在此之前,他曾询问过东明苏文谦知不知道他们这个访谈是瞒着周安晏进行的,东明说为了不露陷,他拜托苏文谦别要说出去,苏文谦答应了……但如果是周安晏自己发现,就另当别论了,只会让人觉得是巧合,因为苏文谦是一个好人,他怎么可能拒绝公司看中的后辈和最佳经纪人的请求呢,也只有喜欢他的周安晏才会为他惋惜,认为他不值得这样做。这样苏文谦两头都不得罪,一次性解决所有麻烦。

    ——也许苏文谦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因为季晨和苏文谦是周安晏唯二关照过的两个人。

    你就安慰自己吧。季晨一边心想,一边指导周致恒发射泡泡球把其他的泡泡消除,如果他今天没有心血来潮跑到他的书房来,如果他昨晚没有勾引周安晏,如果他没有跟着周安晏回家,他根本不会知道苏文谦还会打电话约周安晏用餐,等周安晏来接对方之后发现季晨也在那里,周安晏就会认为连累了他公司的顶梁柱,季晨就是喜欢闯祸,是个麻烦鬼,而苏文谦是关心后辈,热忱善良,是完美的典范。perfect!

    “说了这么多,也就是你的想象而已。”等他把这件事告诉东明,东明哀嚎了一声,把头抵在方向盘上。此刻他们正在前往c电视台的道路上,东明惨兮兮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老板真的知道了?”

    季晨毫不留情的戳破他想要逃避的企图,“是的,他发现了,你死定了。”

    东明又是一声惨叫,车子在马路上生生成扭曲了一个s形。

    “周安晏明天肯定会找我谈话。”他嘀咕,“都是你害的,季晨,你如果安分守己一点,没去招惹人家小女生,就不会上报纸,我也不要欠苏文谦这个大人情,更不会被周安晏发现。你真是大麻烦。”

    季晨一只手撑着头,“我都已经说了,你说也没有用。”

    “你就是不知悔改对吧。”东明很无奈,看了一眼旁边那个明显不把他说教放在心上的人,东明就知道他又在钻牛角尖了。

    “我说了,苏文谦从没有做错什么,是你自己有把柄送到他手上的,在他没有神经病到亲口承认不喜欢你,就算是事实,也只能是你的想象。在别人眼里,苏文谦始终帮助了你。你要懂得知恩图报,懂吗?”

    “我就是心肠恶毒,就是恩将仇报这么样?”季晨恼羞成怒,“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他们差一点在访谈中迟到,季晨急匆匆的从电视台的特殊通道溜进工作后台,留东明一个人在后面处理善后。等他走进化妆室,苏文谦早就到了,正在和他的助理聊天,一边的化妆师替他打理发型。季晨深呼吸一口,脸上露出准备许久的微笑,“苏师兄。”

    苏文谦没办法回头,只对着镜子笑着招呼,“你好啊,季晨。”

    季晨点了点,找了个位置坐下,这个招呼就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他实在无法谈笑自若的和苏文谦说话,未料苏文谦倒是分外和气,主动和他解释,“抱歉要让你等下一个化妆,今天我的化妆师请假,我又忘记要安排带其他人,还好有安姐在,不然我就只好素颜出镜了。”他说着就冲面前的女子一笑,那位化妆师脸色一红,有点不好意思又带着骄傲的说,“哪里,分明是苏先生生的好,即使素颜,也会让那些男男女女看丢了魂。”

    苏文谦温和的笑起来,“安姐,你就别取笑我。”他轻轻瞥了一眼季晨,“我到觉得季晨师弟才是长得好,和小王子似的,让一个王子多等,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季晨面色一僵,“没事,是我自己迟到。”

    苏文谦又弯起嘴角,“这倒和我差不多,我年轻的时候,也总是记不住时间,安晏为此说了我好几次,他那么忙,还要费心我的事,我觉得过意不去,就一口气给自己买了好多个闹钟,免得要他整天打电话催我。”

    这句话过后,房间里的气氛徒然古怪起来,那个叫安姐的电视台化妆师听到苏文谦这样叫盛世公司老总的名字,面色扭曲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苏文谦却好不觉得自己失言,拨弄了两下领口,“这衣服有点皱,小王你过来帮我拉一下。”

    他的助理立刻上前帮他抚平褶皱,季晨看着他们的举动,面无表情的道,“苏师兄倒是和周安晏很熟。”

    苏文谦眼睛还盯着衣服,嘴里轻描淡写,“我们算是老朋友了,安晏这个人心很细,很会为他人考虑,我有时候都觉得我有点离不开他。”

    季晨立刻浮现出一丝笑容,“我哥也常这么说,周安晏就是个完美主义的控制狂,作为朋友,他时常受益匪浅。”朋友那两个字,被季晨特意加了重音。

    不过此时的他,却莫名其妙想起两天前那个晚上,周安晏和他在小房间里面主演的那场动作戏。那场性/爱全程由对方主导,每个节奏每个细节都被掠夺干净,周安晏不曾让他有丝毫回归神智的机会,一开始没有,后来就更没有。那是季晨第一次这样被完全的掌握,此前他从未屈居人下,也从未依附他人,他没想到这个感觉是如此的食髓知味。

    当然了,周安晏不仅是控制狂,还有奇怪的道德标准,朋友弟弟什么的……越是矛盾就越是吸引人,季晨忍不住又舔舔嘴角。

    看着心不在焉的季晨,苏文谦的眼神一暗,终究还是没再说话。他等了两秒,直到节目主持人通知他准备进场,他才站起来,“季晨师弟,那我们待会见了。”

    季晨撇撇嘴,“嗯。再见。”他心里却想,哪个要和你再见,我们最好不见!

    不急不急,季晨安慰自己。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肯定是要死在沙滩上的。

    电视台的那位安姓化妆师直到苏文谦走后才显示出自己的存在感,作为电视台老人的她刚刚发觉两人之间有一丝不对付,就立马做起了壁上观。苏文谦是奋斗多年的影帝,季晨的脾气又是出了名的坏,两个她都得罪不起,现在苏文谦走了,她才小心翼翼走上前来的,“季先生,我给你化妆?”

    季晨漫不经心的坐在化妆镜前,“麻烦你了,安姐。”

    等简单的描了下轮廓,季晨摸摸自己的脸蛋,“我可真是帅啊。”

    门口传出一声嗤笑,东明走进来,“少自恋了。”他把两页纸丢在了季晨面前,“快点看一下,免得等会儿和苏影帝对不上台词。”

    安姐收拾好化妆用品把空间留给两人,季晨心不甘情不愿的背起了情敌的资料,从这个地方侧耳倾听,还可以听到外面传来的阵阵笑声,似乎苏文谦说了什么幽默的话,把观众逗得哈哈大笑。

    他背了一会儿,又突兀的抬起头,“东明,苏文谦真的不喜欢我。”

    东明没什么意外,“你是公司的重点培养对象,这对他当然是个威胁,公司要捧你,好广告好资源都对你有优先权,你以为你今年那么多的代言从哪里来,也许其中就有人家看中的广告,被你抢了先。”

    季晨恬不知耻,“我这么优秀,安晏当然看中我啦。”

    东明呸了一声,如果是周安晏来安排,能给你一个渣渣就不错了,还不是靠他这个经纪人的努力。可是他又不敢说出来让季晨不高兴,只能哼哼的把话题岔开。

    实际上,苏文谦是人气高的影帝不假,但面对季晨却未必会安枕无忧,当初周安晏太亲力亲为,给他的经纪人不过是个摆设,以前还不觉得哪里不好,现在这这一项的弊端就显现出来。好的经纪人会安排档期,会安排最优方案,舍弃掉无用冗长的计划。而花瓶经纪人就只能座山吃空,毫无作用。苏文谦这两年的出场频率是很高,可虽然高,却很少用到点子上,若不是他自己优秀的演技和盛世的拂照,他很有可能会更晚一些才拿到影帝这个额身份。

    当然这点周安晏也有责任,他总是随苏文谦的喜欢接电影,苏文谦喜欢小众的文艺电影,虽然他也拍一些商业片来保持人气,但终究还是差了一招,东明暗自算了算,如果是他来安排,苏文谦绝对会比现在更为风光。

    好在现在有了个季晨,东明稍觉欣慰,他迟早也会是盛世一个大招牌,甚至如今的一哥苏文谦,也不会站在他这个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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