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理念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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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秋承认，自己刚才的确有过一瞬间的心动。
但冷静下来后，不管是远去合众，还是相信神秘的n，都令他这个刚出门不久的旅行者感到魔幻。
这感觉就像是，住在家里附近那个经常抓虫子的小孩儿，突然有一天说，自己是某某地区的天王级人物，吹了几句话后，就要拉着刚见过两面的路秋回他老家进行开发建设一样。
如果仅仅只是过家家，那路秋倒是不介意陪他玩一玩儿。
可真当把船票机票快龙拉普拉斯都给掏出来以后，这场过家家就多少开始有些令人头皮发麻了。
先不提其中的条理性。
正如路秋所认知的，他手下只有个不大适合战斗的向尾喵，怎么看都够不到去做n描述的那般大事的重量。
连道馆的大门都没进过，直接把目标放在踢翻联盟身上，是不是显得稍微有些过火了？
就算是以自己的知识储备去辅助所谓的等离子团。
可天知道会不会哪天冒出来个戴帽子的无口青年把自己给单刷了。
为了变强才会选择旅行，自身实力不够的话，到哪都只能去听别人的意愿。
路秋觉得，自己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思绪一通，眼前瞬间明亮。
“我说你啊”
对于脸上一下犹豫一下警惕的路秋，n显然是从他的表情中读懂了其内心所想。
这让没怎么动过情绪的他有些无奈。
于是便也不再掩饰自己，脸上挂着几分嘲弄，不客气的说道：“这么说也许很奇怪，但我很讨厌人类，像是讨厌下水道里的泥垢那般讨厌，仅仅是和你说话的这会儿功夫，我已经第三次忍不住想要吐出来了对不起，这么说可能有些过分，但这的确是事实。”
“”
路秋看着眼神中依旧冷漠的n。
有点懵。
强装出来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关于对方的奇妙发言，路秋也是一时缓不过神。
脑子里刚理清头尾的思绪，便又被看不清章法的套路给轰乱，他看着捂着鼻子做干呕状的绿发青年，忽然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般名叫“想打人”的冲动，似乎从来就没在路秋温润的内心里浮现过。
良久，在不满地盯视下，n平复了心情，那对灰白的瞳孔也渐渐恢复至了暗淡无光，“但是啊，就算讨厌人类，我还是想得到你的帮助和支持，与我一样，能理解到宝可梦的你，肯定不会同那些只配去死的家伙
一般，所以”
隔着桌子，n起身将手伸至路秋面前，他拉低了身高，微微躬身下，刚好将视线放至与路秋平齐：“请给我一次相信，我们一起去改变这个世界，拜托了。”
不自主的，路秋这边伸手握了上去。
看着脸若冰霜的n，还有那股升起的异样感消散，路秋心里忽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原来他眼睛里也是会有期待的。’
“我不同意。”
就在路秋和n手指搭在一起的瞬间。
向尾喵忽然甩起尾巴将两人拍散。
舔了舔嘴巴，让自己在失礼的用餐后重新高贵。
它转头看向路秋：
“喵！”
路秋怔怔地注视起自己搭档眼里的坚定。
没忍住噗嗤一笑。
笑过之后，便是低头对n表示歉意。
这个绿发青年很可怕，一个不注意下，自己竟完全被带着走。
这让路秋收起了轻视的态度。
从这一刻开始，n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等同于祐树那群怪物。
“今天这样的冰淇淋，以后每天我都会送给你”n看着向尾喵淡淡道：“不限量，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所以，请帮我劝劝你的朋友。”
“什？！”
软肋被人拿捏，高贵的坚持有所动摇。
“向尾喵。”路秋叫住自己的搭档。
同时捏了捏它的尾巴。
铃音作响，向尾喵一直挺立的耳朵也垂落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
向尾喵冲着难以抵抗的诱惑怒吼：“最可恶的家伙二号说得没错，凡是不说人话也不说宝可梦话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n歪头疑惑。
一号是谁？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同时，他也更有了想将路秋拉到身边的念头。
刚才被阻拦那一瞬间，面前的这只宝可梦，真切流露出了对自己的攻击欲望。
虽然最后又收敛了回去，可n能察觉到，那是因为它不想伤到路秋。
而不是自己。
这对仅靠言语便能从别人手里“救回”宝可梦的n来说，是很难想象的事情。
这么说或许有些自大，但n确实天生就被宝可梦所爱，即使是性格最为暴躁的野生宝可梦，也会在第一眼见到时，给予他自己内心所能容忍的最大包容。
哪怕不至于在看过后就会选择跟他走
，可主动发起攻击的情况，却是根本不会发生在n的身上。
理解宝可梦、深爱宝可梦，这就是n，一个属于宝可梦们的奇迹之人。
“很抱歉，虽然你的话里有吸引我的地方，但我觉得你的做法有些太极端了。”这次，路秋抱着向尾喵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而对于路秋的拒绝，n没有表露出什么不满。
或者说，从见时开始，这个人就像是一滩没有生气的湖水，即使被风吹起了波纹，能飘出去的水花也是很小很小。
“你想给宝可梦们的生活带来改变，关于这点肯定毋庸置疑，否则的话，世界不会选择让我们在此刻相遇。”
n玄而又玄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他看向亲昵蹭在路秋手下的向尾喵，接着道：“如果没有其它意外，可以和我说说你想怎样去改变这个世界吗？”
路秋深呼口气。
他有些不理解，这个神秘却又明言讨厌人类的古怪青年，为什么会对自己有着这样的耐心。
假如n之前所说的话全部属实，那在合众地区，他肯定不会像自己这般，仅仅只是个身份简单的普通训练家。
‘如果是真的’
心中将最后的警惕暂时放下，涉及到自己的理念与梦想，路秋不希望在谎言中与人交谈。
况且，对于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他而言，恰好也需要一个理念大体相同的聆听者。
“我认为在能力抵达之前，一切遥远的目标都仅是个空想，为了实现帮助到宝可梦，我会先成长自己，等到有了与想法相匹配的实力后，再借用自身和联盟的影响力，去打击偷猎、遗弃、虐待等不法现象。”路秋低头看向桌面，同时两只手在向尾喵头顶不安地搅动着：
“完善关于野生宝可梦的捕捉法，依据种群间的行动范围建立保护区，就此成立观光景区的话，有了利益上的获取，联盟肯定会考虑实行这些方案。”
“那对于违背定下的规矩，依然我行我素的人呢？”n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的听着路秋的见解。
“那自然会有联盟给出处罚。”路秋应声道：“这就是设立相关约束法的意义。”
“可宝可梦们受到的伤害却没办法挽回，只要有人继续这么做，你的努力就都是毫无意义的。”n嘲弄着说道：“况且利益会带给人私欲，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
路秋摇了摇头道：“那你说该怎样？”
“当然是把他们全都干掉，让伤害宝可梦的人体会一下被伤害的滋味。”
n用手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在路秋讶异的表情下，摊了摊手，接着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说是这么说，但我可没真杀过人或许采用放逐的方法会更好些，比如把伤害过宝可梦的人集中到一起，扔到没人看管的岛屿上自生自灭什么的。”
他的话语间很是自然。
而这也让路秋明白了，如果不能改变n的想法，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从始至终，n就没有站在人类的角度为其考虑过。
见识过那个毫无生机的世界后，路秋真正所爱的，是眼中带着明亮色彩的生命，无论是宝可梦，还是带着信念奋发而上的训练家，都令他打心底里的想要守护。
为了宝可梦而伤害人类，已经脱离了路秋的目的。
“对不起n。”路秋起身对着面前的青年微微致意，“我没办法做到你说的那样，不管是人类还是宝可梦，凌驾于另外一方之上总是错误的，我想要的是寻求两者间的一个平衡把这当做玩笑忘掉吧，一个新人满脸正经地说出这种大话，想想还怪可笑的。”
再度向n给出的信任表示了歉意，路秋清理了自己一侧的桌面，之后带着向尾喵，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他担心继续交谈下去的话，自己真的会被这个人给影响。
道别过后，趴在路秋身上的向尾喵顿了片刻，满不在乎地叫道：“喵（刚才，很抱歉)”
“别在意。”
n没有去看路秋留下的背影，在那片死寂的湖水下，还无人能触及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这一次短暂相邀，不过是他此生所活的意义中，前路未明的一个小插曲罢了。
正如父亲所说，他天生要做的是王，然后带领等离子团，去实现自己渴望塑造的理想世界。
“既然提前相遇了，那就让我领悟下你所坚持的”
静默了两三秒，坐在原处久久未动的绿发青年，脑中忽然冒出了个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啊，忘记问他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