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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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竹当下已经完全笑不出来了。
她哑然的看着陆政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一会之后，才结结巴巴的说：“你，你都知道了？”
陆政慎点头。
她还想问，但陆政慎显然并不准备说太多，他收回了手，神色又变回了温和的模样，笑说：“温暖一个人在房间里我不放心，您也别胡思乱想了，我先回去了。”
姜婉竹下意识的侧开身，陆政慎走到门前，停下来，转头看向她，说：“自然一点，你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生，以前怎样，现在还是怎样。更何况，我回来了，你应该更开心，不是么？”
她一愣，等回过神来时，陆政慎已经出了房门。
她这会才骤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两个究竟什么时候换的，又为什么要换。她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
呆立了一会，她立刻拿了手机，又给姜腾打电话。
可这一回，姜腾却没有接，连着打了三个都没接，只好作罢。
她坐在沙上，回想着当初的事儿。
不管是一个陆政慎还是两个，都不是她亲自生的。
她身子不适合怀孕，也生不了孩子。陆白霆倒是觉得无所谓，可她哪里会不知道，要想真正的留在他身边，孩子是必须要有的。不然，不知道到了哪一天，陆白霆不爱她了，她就会被彻底抛弃。
那时候她魔怔了一样，费尽心思想要生孩子，所有的医院都跑遍了，一点办法也没有。身体损伤是不可逆的，医学再怎么达，都没有办法。
每个医院的结果都是不行。
最后，她在朋友圈子里了解到了代孕这个事儿。
便找了姜腾来商量。
当时的陆白霆对她的感情也是真的，将她捧在掌心里疼着，所以她想做什么，自然全部包容。
她这么想要孩子，自然也要成全她。
三个人秘密做了这件事，物色了一个女孩子，给了一大笔钱，让其代孕。
一对同卵双胞胎成功植入女孩身体后，由姜腾亲自照顾，一直到生产。而她在外面，也假装怀孕的样子。
当时媒体一直有报道她怀孕的消息。那会陆白霆名气很大，出了名的的豪门贵公子，绯闻满天飞。所以，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全在狗仔队的监控之下。
所以，她从怀孕到生产，足足演满了十个月的戏。
为了事情不被曝光，他们专程去国外做的试管。孩子也在国外生的。
孩子出生那天，是姜腾告诉她，另一个孩子夭折。
她回忆起来，当时姜腾跟她说这个事儿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有些惋惜，但很快被喜悦占据。她终于有孩子了，可以一辈子待在陆白霆的身边的。
可惜好景不长，她进入陆家没多久，陆白霆就被爆出跟当初刚蹿红的温玖容在一起了。
她设想的一辈子，也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
诚如陆政慎所说，两个孩子都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弄清楚了又怎样？
真实情况是，这两个孩子与她，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连陆白霆都不知道。
那位代孕母亲，不但提供了子宫，还提供了自己的卵子。
她也是没有办法。
谁不想自己生孩子，谁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长长的吐了口气，开始反复给姜腾打电话。
陆政慎回到房间，林温暖正在呆。
他一进去，她便迅速回神，视线往下，落在棋盘上。
“如何？想明白了么？”
林温暖看他一眼，摇摇头，“没有，还是死局，想不出来办法，路都给你堵死了，你根本没给我留活路啊，还让我怎么想？”
他坐下来，拿了她的棋子，在最叫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落下，明着看她确实要输，但其实还能存一口气。
他说：“有一种，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温暖看着他，笑说：“你脑子不累么？”
他摆弄着棋子，闻言，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嗯？”
“一边想法子要堵死我的路，一边还要盘算着给我留一条活路，你说你累不累？”
陆政慎笑，“这样才好玩，不然几分钟就结束了，多无聊。你输的人无聊，我赢的人也觉得没意思。”
“可你这样就不无聊了？感觉像是在耍人。”
“那还要不要玩了？”
“不玩了，费脑子，我有点累。”
“那就不玩了。”
他把棋子全收了起来。
林温暖也确实不太想玩了。
她靠在沙上，安静盯着他看了许久，倏地伸手，手指还未碰到他，就被他一下拦住。
动作很快，反应能力也很强。
他回头，不动声色将她的手握住，轻轻放下来。
林温暖也不挣扎，只微笑着看着他，说：“头好像短了一些，理了？”
“嗯。”他笑了笑，说：“你倒是观察的很仔细。”
“是啊，我每天都无所事事，就只有观察你为乐了。你要小心一点哦，就算身上缠上一根头丝，我都能现。”
他淡淡的笑，不置可否。
“对了，你去医院复诊了么，医生怎么说？”
“恢复的还不错，不用太过担心。”
林温暖点头，没有再细问。
……
姜婉竹因为这事儿，整个人状态有点不太对头，奇怪的是，她都联系不上姜腾了。
老爷子寿宴的策划差不多敲定，接下去就是执行，魏美婕各自分配了任务。姜婉竹也因此忙碌起来，时间一天天逼近，没有多余时间去想其他有的没的。
陆政慎开始慢慢正常上班。
他受伤的这段时间，公司由姚福生和魏江越打理着。
他回去后，两人自动让了位置。
魏江越邀了两人中午吃饭，饭桌上，魏江越以茶代酒，敬了陆政慎一杯，“绑架那件事儿，我作为魏家的人，还是要跟你说声抱歉的。”
“不过，我也真是没有想到，你会那么勇猛。以前一点小伤小痛，都能让你叫唤几天。所以，是真爱了？”
陆政慎不置可否，拿了茶杯，随意的与他碰了下杯子，“怀着孩子呢。”
姚福生想起来，“嫂子快要生了吧？”
“快了。”他点头。
姚福生笑嘻嘻的，“这孩子一出生，几个亿就到手了，这孩子生的值当！我要是阿政，也拼死要去救了。”
陆政慎余光瞥了他一眼，姚福生扬了扬眉毛，笑的开心。
他轻笑一声，同样不置可否。
三人吃饭，他话不多。姚福生说了一些梁淳在部队的事儿，他去云南之后，反倒是姚福生跟他联系最多。
他刚到那边那会，完全不适应，头一天晚上集合的时候，他没到，被教官罚了一百圈。
跑完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重获新生了一样。
一百圈啊，部队记录，不跑完不能停。他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当他跑过一百圈的时候，他觉得这世上没有不可能。
只有自己不想做。
他瘫倒在地上，看着天，想着自己过去那些荒唐的日子，他觉得他到底是来对了。
即便不能很快跟上进度，可是每一天，他都在咬牙坚持，努力前进，努力改变。
一天一天，身体变得结实，信念变得更强，甚至变得自律。该做的做，做到一百分，不该做的绝对不做，打死也不做。
日复一日，他从一个萎靡不振的少爷，变成了一个精精神神的小伙。
但他在部队里，依旧是个菜鸟，还需要继续努力。
姚福生对陆政慎说：“他特别想你，结果你连电话都不给他打一个，他很伤心。准备那天放假回来的时候，要揍你一顿。”
陆政慎笑着，茶杯在手心里慢慢的转，垂着眼，瞧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魏江越默了一会，提议，“要不然，等你老婆生完孩子，咱们一块去一趟云南，看看他，怎么样？”
姚福生说：“这是个好主意，只怕是没时间。”
“时间嘛，挤一挤就有了，就看你愿不愿意挤了。”
陆政慎抬眼，稍稍侧头看了过去，对上了魏江越的目光，他没有避开，两人对视片刻，陆政慎笑了笑，说：“到时候再说，说不定他先回来看我们。”
三个人相谈甚欢，这一顿饭，吃的十分和谐。
出了餐厅，三人就散了。
回到公司，姚福生跟着，魏江越则回了魏氏。
陆政慎刚进办公室，姚福生便敲门进去。
他坐在大班椅上，“有事？”
姚福生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来，一脸认真严肃的看着他，说：“我现一件事。“
“什么？”
姚福生回头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起身走到他的身侧，附身凑到他的耳边，道：“董瑞卿似乎是给魏江越替罪呢。”
陆政慎挑眉，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前几天看到董瑞卿身边的老保姆，一直在纠缠魏江越，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对话。”
“不会是听错的吧？”
“不会，我听的很清楚。”
陆政慎脸上的神色平静，没有半点意外，反倒是姚福生的表情，比他意外的多，他笑了笑，手上把玩着钢笔，而：“然后呢？”
姚福生看着他平淡的表情，不由皱了眉，“你不觉得惊讶么？你也不生气么？高星蕾那事儿，最开始可是针对的你。”
“嗯。”他点点头，反应还是不大。
这让姚福生有些诧异，他原以为这是一件非常劲爆的事儿，可当下看起来，陆政慎好像知道。
他觉得有些失落。
陆政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说：“我知道你的好意了，安心做事去吧。”
姚福生此举，是在表明立场。
他最终选择的是陆政慎。
当然，他原本是誓要跟陆政慎势不两立，毕竟在他眼里，就是陆政慎害得他落的如今的下场。可林景晴却执意要让他站在陆政慎这边，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陆政慎各方面更厉害一些。
再者，两个人相比较起来，陆政慎这边会更好说话一点，毕竟林温暖是她的姐姐呀。
总是比魏江越好一点。
而后，在得知董瑞卿是魏江越替罪羊之后，就更是坚定了立场。
姚福生出了办公室。
陆政慎从抽屉里拿了包烟出来，点上，慢慢抽了起来。
这时，抽屉里的另一只手机响起来，他拉开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句号。
他把打火机放下，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如何？”
“搞定了。”
陆政慎：“嗯。”
……
陆江长的寿宴如期而至。
寿宴的场地安排在姚福生家的酒店里，姚自鸣亲自坐镇。
那天，每个人都穿的很正式，林温暖大着肚子，陆政慎专门给她定制了一套衣服。姜婉竹早早到场，去安排座位，然后做最后的检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疏忽或者纰漏的地方。
陆白霆也提前过来看了看，宴会厅布置的很温馨，奢而不华，还有点像家的感觉。
他站在魏美婕的身边，欣慰的笑了笑，侧头看向她说：“你辛苦了。”
他的语气是由衷的，充满了诚意的。
魏美婕腰杆挺得笔直，侧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应该的。”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你今天很美。”
魏美婕愣了愣，抿着唇，只淡淡的回了一句，“谢谢。”
陆白霆说：“离婚协议，你就当做没有收到过。剩下的事儿交给别人做，你跟我一块去接老爷子。”
魏美婕没有想到他会说这句话，眼里是诧异，是惊讶，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
“你，你说什么？”
“走吧。”陆白霆没有再说一遍，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带着她往宴会厅外面走。
魏美婕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顺着与他一块走。
姜婉竹和温玖容都看到了这一幕，谁也没有上前说什么。
姜婉竹当下心里藏着事儿，哪里还有心思去争风吃醋。
温玖容对此一贯的淡然，自然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她走到姜婉竹的身边，说：“看样子大姐跟白霆要和好了，还是爸厉害，一招就让两人关系缓和了，家里都总算可以过安稳日子了。”
姜婉竹心思不在这边，她的话只听进去了一半，敷衍的点了点头。
宴会场里都检查的差不多了，温玖容便拉着姜婉竹去做脸弄头。
陆江长的寿宴办的比较隆重，请的人不多，但请来的基本都是达官显贵。凭邀请卡入内。
在这些人当中，林弘毅一家就显得格格不入。
林家与时家安排在一桌，毕竟是亲家，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晚上六点半，宾客陆陆续续的来。
陆白霆和魏美婕站在宴厅门口迎客。
陆政慎将林温暖安顿在主人席后，也过去帮忙招呼客人。
主人席上，就她一个人坐着，显得有点孤单。
’
林温馨来时，便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她与主人家寒暄过后，便走了过去，“幸福的小女人。”她从后面，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网上关于他们两个跨年夜的视频，林温馨也全部都看过了，对于陆政慎的做法，她还是挺满意的。
如此，她觉得，林温暖跟着陆政慎还是不错的，起码可以看出来陆政慎是全心全意的在保护她的。
当下大家都在互相打招呼寒暄，林温馨趁着空档，在她身边坐下来，陪她说说话。
看着她硕大的肚子，林温馨都替她累得慌，“准备什么时候生啊？”
“下个月中旬就生。”
“很累吧？”
她点点头，“晚上不怎么睡得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当妈是真的辛苦。”
林温暖笑，“但也挺幸福。”
“看出来啦，知道你有多幸福。”林温馨啧了一声，转而，又敛了调笑，说：“不过看到陆政慎能够这样对你，我就放心了。那个视频出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们，感觉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想不到陆政慎来这么一出，你两那视频拍的，是在演偶像剧吧？就是多了两个小电灯泡，如果是在怀孕之前，那可真是要羡慕死人了。”
“我当时都不知道他拍了那些视频，我本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约会。”
林温馨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伸手捏捏她的下巴，“孕妇都喜欢多想，还多愁善感。”
“可能吧。”林温暖转头往后看了看，问：“时文悦他们来了么？林景程出院了吧？”
“出院了，一周前出的院。今天应该是会过来，今天这种场合，就算是断了腿都是要咬着牙过来参加的。你瞧林弘毅那样子，笑的都合不拢嘴了，他可能这辈子也没有参加过这么上等的宴会。若不是沾着你的光，按照林家的资产值，还有圈内的地位，根本边都摸不到。便宜他了。”
林温馨哼了声，“他原本还打算放弃你，对外公布你不是亲生女儿呢，结果收到陆家的邀请卡之后，立刻就没声了。”
两人聊了一会之后，林温馨就被方珩淅叫了过去。
正好，沈嫚露端着酒杯，回来休息。
她看了林温暖一眼，想了想，说：“这种宴会很无聊吧？”
“还好，我就是有点饿了，急着想开饭。”她笑着打趣。
沈嫚露：“那边可以拿小点，你要么？我去帮你拿一点。”
林温暖看了她一眼，而后，笑着点了下头。
沈嫚露提了裙子，越过人群，去给她拿了点心，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就什么都给她拿了一点，如此就拿了许多，两只手端不下，就叫了服务生，端着过去。
中间，遇上熟人，她停下来，与人寒暄，就把手里的点心全部交给了服务生。
统共拿了五盘，其实也没多少，每一盘就几个，种类繁多。
林温暖觉得，自己把这些吃完，也差不多饱了。
但也不好浪费人的心意，就拿了筷子先吃一点。
“饿了？”
她刚吃了一口，陆政慎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迅速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并擦了擦嘴角，说：“有点饿。”
“拿那么多？”
“大嫂给我拿的。”
陆政慎了然的样子，一只手自然的搭在她的椅背上。
林温暖扫了眼，宾客差不多都到齐了，“爷爷还没来？”
“来了，已经到楼下了，马上就到。”
他也跟着往宴会厅的门口看过去，两人的动作同步，林温暖余光看他一眼，他今天的样子格外的好看，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的气质，还有自信。
只是，她觉得，他的身上好似多了一分凉薄之气。
也许，他本就是这样，只是她看多了他温柔的样子，所以有些不习惯他在人前的模样。
“走吧，我们去门口接老爷子。”
他先起身，拉开椅子，伸手拉住她的手。
在众人瞩目之下，两人走到宴厅门口，其他人也都过来了。姜婉竹站在两人的前面，旁边是卓玉琪和陆政淅，再过去就是沈嫚露和陆政洵，而魏美婕则站在他们之前，如此按照顺序，等在门口。
陆江长由老孙照顾着，坐了电梯上来。
电梯就正对着宴会厅。
电梯门开，陆江长就能看到自己一家人站在门口，笑着迎接他的场景。
不管他们这些人脸上的笑容有几分的真，这一刻，陆江长心里是开心的，舒服的。他办这个寿宴的初衷，就是这个。
陆白霆转身招呼了魏美婕过去，老孙让到旁边，两人扶着老爷子缓慢过来。
走到近处，大家齐齐的叫了他一声。
“爷爷。”
“爸。”
陆江长笑着点头，“宾客都到了？”
“到了。”魏美婕说道。
“那就快进去吧，别人大家等着。”
当陆江长跨入宴厅的那一刻，宴会厅的灯光变得柔和，响起了温馨的音乐声，宴厅四周围的LED屏幕，开始一张张的播放他们的照片。
正中间的大屏，播放着半卡通的小故事。
从陆江长出生那年开始，一天天长大，有了儿子，又有了孙子。
这个小视频，做的可谓花了大心思。
所有的背景都是陆家的实景，特别有代入感，也令人能够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
陆江长红了眼眶，他紧握着魏美婕的手，侧头看她，说：“费心了。”
当下，连陆白霆都有些感动，看向魏美婕的眼神有了变化。
连魏美婕自己都感动了，好似真的融入了这个贤妻良母的角色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您开心，我就开心。”
一行人先落座，视频还在继续。
再往下，就是每一个人单独的个人视频，每个人对陆江长说的一句话。
基本都是一句祝福，还有对往事的回忆。
陆江长满目欣慰，最后视频以一张全家照结束。
紧接着，就响起了掌声，近乎持续了一分钟。
随后，老孙扶着陆江长上了舞台，在宴会开始之前，说几句话。
“谢谢各位，来参加我陆某人的寿宴，这也应该是我人生最后一场寿宴了。”
宴会场很安静，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着台上的陆江长。
陆江长这一生，做了很多慈善，获得不少成就，同时也获得了很多人的敬重。
他虽生了重病，但修养过后，倒也看不出来，他是个癌症晚期的人。他向来体面，生的时候体面，等走了，也要体面。
他说了一些场面话，“人生活到我这个岁数，也没什么遗憾了。我是幸运的，出生在这样和睦的家庭里，父慈子孝，我的这些个子孙，一个个也优秀能干。而且，很快，我的小曾孙就要出生了，四代同堂，人生无憾。希望各位也能有我这一份幸运，到人生最后的时候，没有遗憾。”
“谢谢大家，我今天很开心，希望大家也能吃的开心，谢谢。”
结束，筵席开始。
服务生开始上菜。
等菜陆续上齐，这时，音乐声突然停住，紧接着一个声音响起，“你为什么要让我儿子去代替陆政慎？！要是陆政慎已经不在了，是不是要让阿镜当一辈子的陆政慎？！”
“不是！他们都不是陆家的孩子！根本跟姜婉竹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来说去，你也是想要抢陆家的财产。姜腾，说到底你就是想帮你妹妹转正，想要荣华富贵！你把他们两个孩子当做是棋子，一个没保护好，就利用第二个！也亏得阿镜这么相信你！我真是疯了，才会相信你！”
这段录音断断续续，但音量足够让人听清楚内容。
宴会厅变得格外安静，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这劲爆的内容。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主家席上的陆政慎。
录音里的女人开始哭，“我要去看阿镜！姜腾，阿镜要是有什么意外，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陆江长倒是挺冷静，招呼了老孙，让他去弄清楚，然后把声音关掉。
饭桌上，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陆政慎的身上，陆政慎倒是很冷静，慢吞吞的夹菜吃，顺手给林温暖夹了一点，说：“这个还不错，你吃吃看。”
姜婉竹当下一张脸惨白，头皮都要炸开了，她抿着唇，只想先离开这里。
录音没再响起，老孙拿了U盘回来，凑到老爷子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然后将U盘拿给了他。
音乐声重新响起，陆江长坦然的说了这是个恶作剧，没有说太多，宴席继续。
但气氛显然是不一样了。
不管是宾客，还是陆家，都无法淡然的继续这顿饭。
每个人看向陆政慎的目光，都充满了探究。
大家都在想，他到底是谁？是那个女人嘴里的阿镜么？
姜腾，姜腾可是姜婉竹的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