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师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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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从寒烟那里出来，就马不停蹄的飞奔向他师父—皇城司指挥史凌徐清的府邸。

一路上他边策马狂奔，边思考对策。

今日之事只有自己的两个随从知道，他们俩应该不会走漏风声，可是霹雳堂的宴席上人员众多，很难确认是否有人已将消息传出，更不知道是否有师父安插的其他眼线。

所以想要隐瞒今天重遇寒烟一事恐怕不太可能。

与其这般，不如先发制人，直接跟师父坦白自己在霹雳堂险遭人所害，而之后虽然去他们下榻的客栈去探听了消息，但因为不确认敌方到底有几人而未敢轻易出手。

凌风深知如果自己今天不能把事情讲清楚并且不让凌徐清怀疑自己，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当年凤栖山庄被大火所毁，自己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因舍不得寒烟而在她床头多坐了一会，这才看到了火光，才有机会将寒烟一家救出。

在见到凌徐清后，隐忍了那么多年的自己终于爆发，质问他为何要赶尽杀绝。

他想拦住那场大火，他想阻止凌徐清，他大声呼号着。

结果被凌徐清兜头一鞭子抽了下来，幸好自己反应快偏了一下头，至今锁骨到胸口处还留着鞭痕。

随后凌徐清让人把他绑了回去，之后，自己更是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勉强修补好和凌徐清的关系。

自己最近得以加入了皇城司，并且从兵额做到了官额。若要想做到副指挥史，必须有凌徐清的提携才行，只有做到指挥史，自己才有资格跟朝廷中的达官显贵接触，才能有权有势，呼风唤雨。

凌风这边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付凌徐清的盘问，凌徐清那边也没闲着。

今晚不是他当值，所以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自己的府中休息，刚刚用过晚餐，让下人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凌徐清边品着茶，边想着自己的小徒弟凌风。

这么多年自己也收了不少徒弟，但没有一个可以及得上凌风：资质好，人聪明，练功刻苦，做事努力，可惜因为体内余毒未清，武功总是不能升至八重天。

凌徐清成亲后育有一女，但一直未带在身边，也未教武功，而是让自己的夫人带到了乡下。

妻女对于凌徐清来讲就是累赘，他对她们也没有特别深的感情。

也许是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凌徐清觉得对自己最重要的仍是官场中的得失。

可是他最近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皇城司的人做事不得力，自己又没有儿子可以培养，只有凌风。

唉，一想到凌风，凌徐清就禁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对这徒弟是既爱又恨，从凌风八岁时从外面捡回他开始，他就开始拿凌风试毒，本想死了就死了，不过就是街上的一个流浪儿而已。

可凌风没有死，不仅没死，还偷偷的跟着凌徐清的其它徒弟们学习武功，而且因为悟性高，反倒是比别人进步的还快。

凌徐清虽说一阵惊喜，可是也觉得这孩子身上有股子劲有点让人畏惧。

犹豫再三，还是教了他武功。

凌风果然也很给他长脸，很快就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而自己能够加入皇城司，居然也是得益于凌风。

因为无忧门一事，凌徐清曾经有阵子一蹶不振，不受重用，可是因为凌风在比武中无意中结识了当朝参知政事的儿子和女儿，他才有机会攀上了参知。

参知的女儿几次叫凌风去府上玩，他也终于有机会向参知表明心迹，进而得到了机会加入皇城司。

所以他有时也觉得，凌风有点像是自己的幸运符一样。

凌风十三岁那年，凌徐清的手下秘密探得了秦漫雪的藏身之处。

他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本想干脆带人杀将进去，但毕竟人在朝廷，而且刚刚才得了机会向上爬，担心自己这一举动会影响到自己的仕途。

正想着有什么好办法杀了仇人然后把无忧门的秘籍弄到手，凌风给他支了一招，说不如找人偷偷进去，获得他们的信任，取得秘籍，其它的事等到秘籍到手后再做商议也不迟。

凌徐清也觉得这办法不错，可是又担心凌风就此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于是再次给凌风下了新毒，解药需每年服下一次，否则发作时痛不欲生，功力全失。

凌风果然不辱使命，拿到了秘籍，虽然跑了江名赫一家人，但也算是让凌徐清报了仇。

凌风这么多年从没逆过凌徐清的意，可是火烧凤栖山庄那晚，凌风居然声嘶力竭的质问自己，还跟自己动了手，虽然之后凌风又对自己百依百顺，但这件事在凌徐清心里一直都有个结。

最近几年凌徐清渐渐感觉到自己年纪大了，凌风也越来越争气，不仅在皇城司中颇有些位置，霹雳堂主的女儿和参知政事的女儿似乎都对他有些意思。

这点让凌徐清觉得，将来自己老了，如果能笼络住凌风，那无论他娶的是哪家的女儿，都可以让自己晚年有依靠。

这么想来，自己是不是该给他彻底解了毒呢？

否则，一旦他有了新的靠山，必会恨自己多年以毒控制他一事，并会伺机报复。

倒不如自己先做个好人，假意多年研制出了解毒之法，恩威并施，说不定可以更好的笼络住他。正想着，门外已有人来报说凌风到了。

凌风一进门就跪倒在地，请求凌徐清原谅自己办事不利。

凌徐清当然知道所为何事，只装作不知的问道，“哦？你有何办事不利之处？”凌徐清不冷不热的问道。

“徒儿今日在霹雳堂竟然遇见了师父的仇人江名赫之女！”

“什么？”凌徐清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凌风看到他师父夸张的举止和表情，心想他应该已经知道了。

“那后来呢？”凌徐清问道。

“后来我派人跟踪她，找到了她下榻的客栈，并且在霹雳堂宴会结束后去探听了一下，因不知他们这次到底有多少人，所以并未敢直接动手。”

“不过徒儿已经得知，他们现在就暂住在慕容山庄，但这次只见到了小的，不知道江名赫夫妇是否也在。”

“那你可知他们和慕容山庄是什么关系？”

“恕徒儿无能，暂时不知。”

“你派出的几名慕容山庄的探子，可还能用？”

“目前看除了之前给我们报知慕容仇行踪的那个，其他人都暂时拿不到机密消息。”

凌徐清沉吟了一会，凌风果然没有隐瞒半分，希望明天能收到好消息。

当下话锋一转，“风儿，你可曾吃了晚饭？”

凌风一愣，仔细一想，今天一大早上忙着霹雳堂的贺礼，到了霹雳堂又遇到了寒烟，好像还真是粒米未进，于是摇了摇头。

“快起来。”凌徐清扶起了凌风，冲门外喊道，“准备几个小菜，再把我珍藏的陈酿拿来一壶！”转身笑着对凌风说“徒儿最近辛苦了，来，为师陪你喝点，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