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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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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强吻到的高澄气急败坏第猛力一个推搡,高洋就被他推开了,还不由自主地一连后退了五六步,这才稳住了身形。

    虽然对高澄的反应有点沮丧,但是好在有心理准备,所以也不是很意外。令高洋觉得有趣的是,每次被他强吻,高澄都会愣怔那么个五六秒钟,这时间虽然不过是转瞬之间,但也足够他品尝到那嘴唇的柔软和口中的甘美了。

    他抬起手背,将自己嘴巴上刚刚沾上的液体抹了抹,又不怀好意地笑着,故意伸出舌头,用舌尖对着手背慢慢舔过,作出了一个肆无忌惮的挑衅。

    其实他倒是挺想被恼羞成怒的大哥再揍一顿了。因为先前在半山腰里的那顿鞭子抽得他浑身舒泰,甚至让他怀疑自己只要闲着就会皮子发痒,需要大哥用各种粗暴方式来搔痒的。

    尤其是想到高澄因为生气而变得通红的脸颊,就像娇艳欲滴的花朵儿;瞪起来的眼睛,也像武侠小说里动不动就圆睁杏目的女子一样,满是骄娇之气,泼辣之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风流。

    被这样的人打了骂了,更像是一种享受,可以极大地满足他的犯&贱找虐之心。

    可是,这一次高澄并没有满足他的期待,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直接扑到台阶下的树丛里,很快就发现了那架相机,抓在手里就出来了。

    “这是什么,嗯?”高澄将那只安装了长焦镜头的黑色相机举到了高洋的眼前,拿着相机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了。

    高洋也没想到他会气成这样,可既然作案工具被缴获,且高澄必然是听到了连拍时候的声音才会发现的,所以他也无话可说,只得结结巴巴地解释着:“我和你闹着玩的,你有时候睡觉打呼噜,我也会用录音机录下来,当笑话闹的。”

    “你就是这样拿无知当有趣的吗,你知道不知道,这种照片一旦被第三个人发现,被曝光出来,会是什么结果?都是拿了身份证的人了,脑子怎么还跟六岁一样,你是不是六岁之后就只会长个子不会长脑子了?”

    高澄气得抖抖簌簌的,一面骂,一面匆匆忙忙地去拆卸后面安装胶卷的小门,想要将里面的胶卷抠出来。高洋好不容易才偷拍到这样极具纪念意义,可供日后回忆的照片,怎么能任由他将它毁掉,于是急忙上前抢夺。

    虽然是抢,但嘴巴上还不忘说谎撇清:“别急,这种相机的后壳子不好拆,我来拆。”

    可高澄又不是没玩过相机了,片刻之间就将小门掰开,将里面的那只胶卷抠了出来。奈何他忘记摘下手套,所以根本没拿稳,再加上高洋的抢夺,一来二去的,胶卷在两人手上颠簸了几下,就飞了出去,落入台阶下的枞树林中,滚了下去。

    高洋心中一喜,这真是运气啊。表面上还继续保持焦急状:“大哥别急别气,我这就去捡回来。”

    说罢,也不等高澄点头,就下了台阶冲到了雪坡上,低头在树下雪窠子里寻找起来。胶卷虽小,却并不难找,因为这里的积雪很厚,它滚落下去的地方恰好是没人涉足过的,积雪上自然而然地保留了它一路滑下去的浅浅痕迹。

    在一个树根处,找到满是浮雪的胶卷之后,高洋趁着背后的树枝遮掩,一把塞入自己的口袋里。同时从挎包里取出一只备用胶卷,抓了一把雪抹上去,就握着它折返回去了。

    回到高澄面前,他还装出躲躲闪闪状,握着胶卷朝身后一背,一副不情不愿的别扭样子。

    高澄的声音格外严厉,手也向他伸出,掌心朝上摊开,活像小学班主任老师在逼令他交出在课堂上摆弄的玩具,“交出来!”

    高洋低着头,磨磨蹭蹭地将胶卷递交到了高澄的手里。

    随后,他用眼角余光瞧瞧关注着那个胶卷,生怕高澄会谨慎入微到将里面的菲林扯出来察看。

    好在,高澄并不是小心和多疑到了这个地步的人,只是将胶卷拿到手,连看都没看,就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只古董打火机,“啪”地一声悦耳脆响,淡黄色的火焰就燃起了。因为山顶有些北风,这种火焰是不能防风的,所以高澄用手掌遮挡笼罩着,这才保持火焰不灭。

    “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胶卷抻开,没见我两只手都占着呢吗?”

    高洋只得将胶卷接过,将里面的深茶色菲林一下子拉出很长,然后凑到打火机的火焰上。这菲林一点就着,高洋不等高澄注意到上面有没有图像,就假装要被烧到手一样,赶忙双手一松,将它扔在了地上。

    一股塑料的焦臭味在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也不出一分钟功夫,整卷菲林都熔化在火舌之下,变作了一小滩粘胶。

    高澄看着拍下了两人拥吻动作的胶卷在他眼前被毁尸灭迹了,再无后患,这才松了口气。也不理睬这个屡次冒犯他的弟弟,径自朝城堡里走去。

    高洋脸皮厚习惯了,当然不会在意他的冷落。且真正拍下东西的胶卷被他悄悄保留下来,心中还有些窃喜,所以心情很好,看周围的景致自然也觉得什么都好了。

    这座宫殿的内部装饰,倒也不像法国那些宫殿或者苏联的冬宫那样的富丽堂皇,到处都是金灿灿的黄金和各种雕塑喷泉和琉璃吊灯。厚重的木头地板,富有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的油画和壁画,色调偏暗的桌椅家具,古朴的壁炉,深红色的帷幔,厚重而典雅,是个呆久了也不会感到视觉疲倦的地方,很适合休憩和度假。

    城堡虽然不小,但是开放了的宫殿房间也不过是几十间,两人逛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就基本看完了。

    高澄在一间庞大的会客室里停下脚步,仰头看着这座城堡曾经的主人,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二世的巨幅油画像。画像中,身材瘦削的国王一身藏蓝色的军装,白裤,长靴,显得苍白而斯文,但细细看来,五官轮廓还是颇为俊美的。

    高洋看完了画像里的国王,视线转移到了正仰头凝神间的哥哥。高澄身上的骑马装,同样的紧身白裤和黑色长靴,倒是和国王的装束酷似。而比较面孔,显然高澄要更胜一筹。虽然是黄种人的轮廓,不像白种人那么分明和深邃,但黄种人特有的细腻和柔和,却是另一个优点。

    更要紧的是,画中的国王神态忧郁,眼神有些恹恹之态,像西沉的残月;而此时的哥哥,目光锐利,神采飞扬,则像中天的日头,叫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充满了希望和激情。

    “你看我干什么,看画。”高澄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没有转头。

    “大哥比这画像里的人帅,我看他还不如看大哥。”高洋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如果不是怕高澄被他气走,他早就从后面搂住哥哥的腰身,好好缱绻一番了。

    “贫嘴,”高澄哼了一声,嘲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也会嘴上抹蜜的。老实说,又想什么坏主意呢?”

    “别再看这画像了,这国王一辈子过得不顺心,也没遇到过真爱,又年纪轻轻就莫名其妙死在了湖里,说不定是被杀的。看久了,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别以为西方就没有鬼屋凶宅了,咱们到阳台上去吧,这里没太阳,有点阴森森的。”

    高澄继续仰头凝望着油画像里那位苍白脆弱的英俊青年,眼神渐渐有些恍惚。他并没有理会高洋的建议,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刚才的话,恰好和我先前的一种直觉相合了,我说为什么看到这画像,心里头就怪怪的,脑子里也混沌得很,却挪不开视线。”

    “然后呢?”高洋本来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大哥还真有点被魔靥着了的迹象,这在平日里一贯自信张扬的大哥身上真是罕见,既然这样告诉他了,那就肯定不是说谎,而是真正这样感受了的。

    高澄闭上眼睛,想了很久很久。脸色有点发白,微微卷翘的睫毛耷了下来,将眼底遮出了一小片阴影,高洋看得心痒痒,很想在这种情况下趁他不备再亲他几口,可刚刚绕到他对面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

    高澄并没有觉察到高洋的不轨之举,因为他走神太厉害了,漆黑的眸子也不像平时那么光芒锐利,目光略略有些涣散。

    “……刚才你说国王的那番话,我一下子想起来我为什么会冒出那些奇怪的想象了,好像很多小片段一直散落着,乱糟糟的,被你那句话一下子都穿起来了。”

    高洋更加疑惑:“我的话?我说他一辈子没有心爱之人,过的不顺心,死的也早,似乎是被人谋杀的。”

    “我‘看’到一个长得很像我的男人,穿着古装,其他地方都和我一样,只有眼睛是蓝色的,有点像胡人,又不全是。”

    他听了高澄的这句话,眼前顿时浮现了高澄所描述的这个影像——这,这不就是他以前做梦梦见,和幻觉时候看到的,那个在古代出现的大哥吗,那个大哥就是这个模样的,且唤他为“侯尼于”。他怀疑这是他在上一世的名字,上一世里他和哥哥可能是个不知名部族的胡人,又是权势显赫之人。

    他为此还去图书馆翻了二十四史,可史籍实在浩渺如烟,他一个人精力有限根本没法翻完,他去了十多次,也不过才翻了几本而已,并没有发现一个叫侯尼于的古人。

    高澄继续述说着:“好像做了一场乱七八糟匪夷所思的梦,我竟然附在他身上,一会儿出现在战场上,督军杀敌,漫天箭雨;一会儿坐在厅堂,看着很多峨冠博带的文人在清谈,我还对其中一人说‘聪明人多不老寿’;一会儿又出现在朝堂上,恶狠狠地和皇帝说话,皇帝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样子;一会儿又看见我和皇帝在喝酒,喝着喝着我的心里就好难受的感觉,抱着酒壶哭得满脸泪……”

    高洋听得发愣,却竖着耳朵听,生怕漏下了一星半点,因为他怀疑这也是哥哥的前世,虽然只剩下一些片段的残余记忆,但却是很重要的信息。

    高澄吁了口气,略显踌躇,但还是接着讲下去了:“后来,你也冒出来了,就和我以前那个梦里一样的,满身是血,眼睛通红地瞪着我。我想爬起来,怎么也动不了,眼睛睁着也没法说话。你摸着我的脸问我,这辈子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我哪里能回答?”

    “然后你又替我回答,自言自语说,大哥这辈子玩了这么多男人女人,竟一个都没喜欢过的吗,没有真正爱过就死了,真是白活一世。我听了这些,气坏了,想挣扎着反驳你。可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我爱过什么人,真是憋气。更可气的是,你还把我衣服给扒光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一样,腾地一下子满眼怒火,一把揪住了高洋的衣领,骂道:“他妈&的,我现在想起来了,我就是被你杀的,你丫捅刀子捅得那么利索,过后又对一个死人装好心,装给谁看?!”

    高洋哪里会在意高澄的愤怒和指责,他只一听到大哥说扒光衣服这四个字,就觉得浑身一热,两眼冒出狼一样的光芒,哪怕自己的脖子被衣领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还是从喉咙里费劲儿地挤出了一字一顿的询问:“扒-了-衣-服,然后呢,然后我干什么了?”

    自己上一世有没有得到过大哥的**,这个问题他非常关注。在他以前的梦境和幻觉中,是没有得到过的,哪怕一点油也没有揩到,真叫人遗憾呢。

    现在他关心的是,扒光衣服的时候,高澄究竟是濒死状态,还是已经死透了。如果是后者可一点也不好玩,正常人谁愿意搞一个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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