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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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这一下险些没把魂给惊飞了。他的反应异常敏捷,噌地一下就从座位上跳起,将手里的日记本一合,飞快跑去壁炉后面的保险柜,开始拧钥匙,对密码。
他现在无比地痛恨自己为什么要顺手把保险柜的柜门关上。又不是小偷进主人家偷东西,要顺手把房门从里面反锁,以免被主人直接开门撞见抓住。等到主人拧锁芯转钥匙地折腾时,好趁机从窗户遁逃。如果他要是没把保险柜门顺手关闭,他现在早就把日记放回去锁好了。
果然,院子里传来了狗叫声,高欢养在门卫那里的两条德国牧羊犬不是白养的,随着警报声的响起,它们一齐狂吠,咆哮之声在夜里格外响亮,睡得再死的人也要吵醒了。与此同时,楼下的门被打开了,还有急促的奔跑声,院子里亮起了探照灯,映亮了厚厚的窗帘。
高洋急得满头大汗,捏着钥匙的手里也是黏黏腻腻的,直打滑,一手拧着钥匙一手输密码。好在他的记忆力和对数字的敏感还是不错的,倒背自己的生日数字也不是难事。输错了两次之后,他终于在第三次输对了。
打开保险箱门之后,他已经听到门外的楼梯上传来了大量脚步声,还有楼下逐一的踹门声。整栋小楼,只有高澄的卧室和书房是亮灯的,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有人半夜里潜入了这两个地方。只不过也许不轨之徒还有同伙潜藏在暗处,所以闻声赶来的卫士们连楼下的所有房间都没有放过,开始逐一检查。
高洋知道,自己这次是绝对逃不掉了,就算从阳台那里原路返回也会被楼下的人逮个正着,会显得更加居心叵测。因此,他在将保险柜门合上的同时,也顾不得将拔下的钥匙放回卧室的床头柜,就直接扔到了壁炉里。
在钥匙刚刚落入壁炉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了,门把手砸到墙壁上,震得山响。一名卫士持枪保持战斗姿势,先是略一侦查室内,随即一个跳跃就冲了进来。后面的人也跟着他的动作,一个接一个地冲进室内。这些人都是从越南身经百战后回来,经过精挑细选上来的,自然是身手不凡。
高洋仍然站在壁炉后面,闻声转头,直起身来。同时,为了避免误伤,他举起了空空的双手。“是我不小心碰到了警报,误会。”
他在保持镇定之色的同时,也适时地让自己的眼睛流露出一点惊讶和歉意,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众人点点头:“虚惊一场,对不住大家。”
尽管如此,可恪尽职守的卫士们不敢有半点松懈,也不敢私自放了高洋,毕竟半夜里这么大的警报声,必然惊动了这里的所有人,不把高洋交出去,是无法对高欢交代的。
所以他们在略略检查了室内,看看的确没有隐藏其他人或者隐藏什么武器之后,这才对高洋比较客气地说明了情况,然后半强迫性地叫高洋和他们一起下去。
高洋很配合,被他们在后面监视着,自动自觉地从书房里出去。等到了大院里,他发现家里的好多人都出来了,从家人到工作人员,几乎全部出现在这里。当然,出国访问了几天,昨天刚刚回来的高欢,也铁青着脸站在主楼的楼门口,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手枪,显然之前也以为出现了匪徒要做什么大事了。
当然,比起被外国敌对&势力的间谍潜伏进来窃取资料,或者政敌派人潜入来栽赃陷害,高欢更怕的是被政敌派人准备从**上直接消灭。因为再过半年,就是新一届领导班子来接受这个政权的时候,尽管高欢已经确定是下一任主席了,可总有人暗中不满,想要取而代之的。
像他的老司令尔朱荣,掌握军政大权,带着自己手下的军*集团,将国j主席元子攸架空成了个摆设,呼风唤雨,为z国的实际第一人。后来还不是被元子攸设计骗入了圈套,在前去大会堂浙江厅谈事情时,被元子攸的人包围。因为反抗和意图劫持元子攸,被事先藏手枪在身上的元子攸直接一枪打死了。
因此,高欢每次出去,都要带至少一个小队的警卫员,自己也是枪不离身的。比起身边的保护人员,他更信任自己那只握枪的手。
等看到被抓到押送出来的匪徒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儿子高洋时,高欢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脸上的怒容依旧没有收敛,反而更盛了。
“没有别人了?”他冷冰冰地问道。
“没有了,我们搜遍了小楼,只有他一个。”接着,又有人上前向高欢小声汇报着发现高洋的过程,还有高洋对他们的解释。
高欢对高洋招了招手,一句话没有说。
高洋知道自己要倒霉了,但是父亲的命令根本无法抗拒,他只得硬着头皮走到父亲面前,低了头,正想着借着检讨的机会琢磨如何编造谎言来骗过父亲时,一记耳光落在他的脸颊上,差点被把他的耳朵打聋。饶是如此,他的身子也偏了一下,还是身后有人及时扶住,这才没有跌倒。
脑子里懵了片刻,清醒过来时,嘴巴里已经满是腥味了。他想着,原来爸爸打人下手这么重,哥哥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竟然没死也没残,简直是个奇迹了。
当然,他也在庆幸,庆幸那个日记本被他抢在卫士进来之前锁在了保险柜里,那些人肯定没有胆量去检查高澄的保险柜的。若是被父亲看到了日记的内容,发现两个儿子居然在搞同性恋,肯定七窍生烟。到时候痛打自己不要紧,万一迁怒了哥哥,说不定要把哥哥打死的。
这时候,母亲出现在父亲身边,轻声细语地和父亲说了几句,大意是可能真的是误会,高洋才十六岁,平日里除了学校和家,多余的地方都不会去一次的,也不见和什么人说话,更别提被坏人利用了。
高欢对她的劝说不置一词,只是用凶狠暴躁的目光盯着高洋,骂道:“小畜生,你半夜三更不睡觉,爬去老大的楼里做什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给我说出来!敢有半句谎话,看我不把你打出尿来!”
“我,我……”高洋其实从被抓到到现在,一直在暗暗琢磨着如何说谎骗过父亲,如果说实话肯定会害死自己,顺便也害死哥哥的,他当然不会那么笨。
“你什么你,是不是又想着说谎?瞧你这瘪瘪哧哧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去,把我的鞭子拿过来,我看平时打老二打得少了,他还真是敢上房揭瓦了,再不教育,真是要当孙猴子大闹天宫了!”
旁边的卫士答应着,慢腾腾地去了。不过就算故意磨蹭,如果高欢没有气消,执意要打,谁也是拦不住,也是不敢拦的。
正踌躇着不知道如何解释好,怕的愁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时,高洋突然看到搜查小楼的人员陆续撤出来了,其中一人手里拎了个袋子,来到高欢面前,对高欢小声禀报说,这是从卧室连通着的洗手间里,洗手台子上发现的。
高洋因为紧张加恐惧,早已忘记了他将高澄的贴身短裤遗忘在台子上的这一茬了。正疑惑间,只见高欢伸手进袋子里,刚一摸到,就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就用拇指和食指捏着,一脸嫌恶地将一条黑色的短裤从袋子里拎了出来。
当然,原本是黑色的,现在它里里外外都沾染了高洋的精华液体,斑斑的白渍半干涸了,凝固在黑色的短裤上,格外明显。
高欢身边的娄昭君最先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且距离太近,那股子男人特有的气味自然也直扑鼻子,她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下意识地捂住鼻子,偏了脸躲避着。而几个已婚已育的保姆自然也在随后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虽然没有闻到气味,但是看到娄昭君的表情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了。她们不约而同地“哦”了一声,又心照不宣地一起噤声,低头不语了。
高洋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炸开了。
这一瞬间,他真后悔自己来到这个世上,干出了这样的蠢事,还被这么多人抓了个正着,然后把他的**,或者说他对大哥龌龊不堪的爱慕和意淫全部暴露出来,好像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剥光了最后一条遮羞布,然后拉到世人面前展示一样。他甚至可以想象,那几个保姆此时在心中对他的想法和更深一步揣测了。
高欢也从妻子和保姆们的反应里看出了什么。当然,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也想不明白大儿子出国几个月了,卧室洗手间的台子上怎么会有没有收去清洗的短裤。而且他家里的孩子们从小都被严格教育,早已习惯了生活方面的自律,不会作出将脏衣服,尤其是贴身的衣物堂而皇之扔在洗手台上这样的不文明举动的。
这时候,负责给高澄收拾房间的那个保姆在被高欢疑问的目光扫到之后,自动自觉地站出来,对高欢说,“老大的房间,我每天都早晚各打扫一遍的。他出国时也是我给他收拾的行李,脏衣服在当晚都收去清洗了。他走后第二天,我还去彻底打扫了一遍,那时候把东西都归置好了,不可能落下。”
“那这脏玩意是他的吗?”高欢将那条短裤朝保姆一扔。保姆伸手接到了,低头看了看,细细辨认。
“是的,是老大的,这倒是没错。可我记得,我在他走了第二天明明已经把这条短裤晾干,收到了柜子里,也不知道它怎么自己长了腿,跑到台子上的,还弄脏了……”保姆说到这里时,手指无意间碰到了上面的一块污渍,立即被粘稠的触感吓到了,手一抖竟然将它扔在了地上。
高欢似乎什么都明白了,只不过并没有如高洋想象的那样立即雷霆震怒,而是阴沉着脸,继续问:“你怕什么?”
保姆战战兢兢的小声回答:“怎么上面的脏东西还是黏糊糊的,好像是刚沾上去的,还没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