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依旧没上成课,因为要发书和本子。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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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都丢了，最后弄得连个媳妇儿都没娶上，慢慢的在村里人缘也变得不怎么好了，听三婶说，村里人对他都挺不待见的，说是人品不好，再加上三十好几的人了，却还是光棍一条，所以就都不大爱跟他来往了。
可是季涛却一直都不相信，甚至后来门市开起来之后还问过他要不要到自己门市上干活，不过却被他拒绝了，后来慢慢的，就没再联系了。
决定跟方明华合作开厂的时候，季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他想如果让季详去自己厂里领班，说不定以后就不会再碰到那个断他手指头的人，那么他以后的人生可能也就不会那么惨了，还有一点就是，前些天看见他的时候，季涛在他身上看见了黄色的光芒，虽然没方明华跟白皓身上的那么夸张，但也不算浅。
听说这两天他刚好也休假在家，季涛回到家胡乱的吃过午饭就去找他了，去的时候他家也是刚刚吃过饭。
“小涛啊，有事吗？”说话的是季详的叔叔，现在季详还在跟着他住。
“哦，季伯，我找季详。”季涛笑着说道。
“找我？”季详闻言一愣，他们两由于年龄差的挺多，所以一直都没什么交集的。
“嗯。”季涛点了点头，“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可以到你屋里说吗？”
季详点了点头，就领着季涛回屋了。
因为现在村民们大部分都还不富裕，所以大部分人家都是三间瓦房，再好的一点就是多两间带过道的房间。
所以要做到一个人一间屋其实上不太可能，大多都是几个兄弟住一间屋，就像是季详，他就是跟他堂弟住一间。
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之外基本没有什么活动空间，所以房间里连张凳子都没放。
“你也坐床上吧。”在床边坐下之后，季详对季涛说道，之后就点了一根烟叼嘴里慢慢吸着。
说句话，季涛并不太喜欢吸烟的男人，烟雾缭绕的不说还呛人的很，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吸起烟来却特别的好看，连姿势都特别的优雅，季涛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说起来，这个季详还是季涛上辈子的初恋呢，虽然季涛至始至终都没对他说过自己的感情。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季涛还没确定自己的性向，那个时候季涛正在他三叔家玩，这个人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衫，下身是浅白色的裤子就走进了他三叔家，嘴里也叼着一根烟，半眯着眼睛吸着。
那个时候季涛就在心里想，怎么会有男人吸起烟来这么好看呢，所以他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就发现他长得很白净秀气，跟个大学生似的。
从那儿以后，季涛就像是迷了心窍似的，总忍不住想多看他几眼，所以那段时间他往他三叔家跑的就特别的勤快。
那时，季涛还不知道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只知道每次看到他心里就挺开心的，目光就像是粘在他身上似的，怎么都转不开。
再然后，就是他哥跟刘楠要结婚，他一气之下拿着他三婶给的几百块钱出去，然后就好几年没回来过。
等到他知道自己的性向，明白自己对季详的感情的时候，季详的右手手指已经断了，自己想帮他一把，让他到自己门市上班，帮忙管管帐，看看门市之类的，可是季详却不肯。
再然后，自己就遇到了陈明。
现在再看见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还没有像后来那么狼狈，一身衣服干净整齐，姿态优雅的抽着烟，季涛突然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被季涛这样看着，季详也不恼，继续抽着烟，等快抽完的时候才问了一句：“要抽一根吗？”
季涛摇了摇头：“不用，其实我今天来找季详哥是想问一下，季详哥有兴趣领班吗？”
季详听了把烟从嘴里拿出来，弹了一下烟头才出声道：“领班？”
“嗯。”季涛点了点头，“咱村东头开的那家起重厂马上就要开业了，可是还没找到领班，所以我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季详闻言挑了挑眉：“你能做主，那厂子不是方林的吗？”
“你认识小舅？”季涛有些意外，而且为什么他感觉季详说到方林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很怪异呢。
“算是认识吧。”吐了一口烟圈，季详说道，“现在说说那个厂子的事吧，你能做主吗？招领班这么重要的事情。”
“能，说实话，那个厂里有我的一些股份。”
“有你的股份？”季详说着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了踩，“你还在上学，哪来的钱去开厂。”
听到季详的话，季涛就挑着说了一些，不过他也没说全，比如说跑业务的时候他只是说跟着方林去玩，结果阴差阳错的就救了那边一个厂长的孩子，而刚好他们厂里想装行车，所以他就趁机把订单拿了下来。
当然，他只是说跟白厂长签了合同，其他的都是方林负责的，所以钱他也只拿了一半差不多有一百来万。
然后方林要开厂，再加上自己跟他外甥是同学，所以自己就把钱投里面了。
听完之后，季详看了季涛半天，然后说了一句：“真是走了狗屎运。”
不过他也只是有些羡慕而已，他很明白，有些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都是命定的，强求不来。
季涛听也不恼，只是笑了笑，可不是走了狗屎运，重生这么好的事落到他身不说，还多了可以看见机遇，看见一个人的人品这么逆天的功能。
“那你去吗？”季涛笑着问。
季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去，为什么不去。”
听到季详答应，季涛立马就高兴起来：“对了，季详哥，刚好小舅，也就方林这两天在家，你们不是认识吗，要不明天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吧。”
听到季涛的话，季详明显愣了一下，连烟头上的烟灰掉了也没发现，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看到他这样，季涛心里虽然挺奇怪的，却也没多问，只是说：“烟抽多了不好。”
没想到季涛会这么说，季详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就把才吸了小半截的烟给掐灭了。
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季详真的就把烟给掐灭了，季涛心立马就飘忽了起来，回到家他就打电话给方林约定了时间，不过他没有说季详的名字，只是说他请到了一个对行车很熟悉的老师儿做领班，想一起吃个饭，当然，他也没忘了说要顺便带上方明华。
方林那头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本来还说要开车过来接他们的，不过季涛没让来，他记得季详家里是有摩托车的，到时候他们俩骑着摩托车去镇上，然后再搭车就行了。
好吧，其实是他也有私心的，虽然他还也没指望能跟上辈子的初恋发生些什么，但是还不能让人家跟他来个零距离接触啥的吗，两个人共骑一辆摩托车什么，想想就……嘿嘿！
还好这个时候季涛身边没人，要不然还不得被吓一跳啊，一脸的荡漾什么的~
59
因为跟方林约定的是中午十二点，所以早上起来吃过饭季涛看时间还早就去了他三婶家,去的时候耿丽刚刷完锅正准备出去,看见季涛热情的说道：“小涛，过来了啊。”
“嗯，婶我找你说点事,等会儿再出去玩呗。”边往堂屋走,季涛边笑着开口。
“行啊。”耿丽说着就转身也回了堂屋,给季涛搬了个板凳说道,“有啥事尽管跟婶说。”
接过板凳坐下来,季涛才说道：“婶，你知道咱村东头开得那个起重厂吗。”
“知道啊。”耿丽笑着接道，“那不是跟你关系很好的方林开的吗，还是明华他爸建的呢，这两天你三叔也在那上班呢。”
“其实不瞒婶说，那个厂也有我的份。”
听到季涛的话，耿丽一下子就愣住了，过了好半晌才有些不相信的问道：“厂也有你的份？”
“嗯。”点了点头，季涛笑着说道，“前些日子放暑假的时候我不是出去了吗，其实我就是想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成事，结果真的就谈下了一大笔订单，十来台行车呢，不过因为我后来要上学没时间，所以就让明华也就是我哥的小舅帮忙安装的，算是我们合作的吧，不过就是这些我也挣到了不少的钱，然后就跟我哥还有方林一起开了这个厂。”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可是想到季涛这几年以来，又是帮他哥跟季周找工作，又是给村里电动葫芦厂拉订单拿回扣的，所以慢慢的也就相信了，只是在心里感叹他们季家也终于出了一个有本事的人。
“怪不得那个厂起的厂名叫季华起重呢，原来我只是以为因为厂子是建在我们季庄的原因，现在才明白，这个名字是你跟明华你们两个人的意思吧。”从耿丽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她很为季涛感到高兴。
季涛闻言有些不好意思：“嗯，我本来是不同意起这个名字的，可是我哥他非要这么起，说是包含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这样一来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我们两人合作开的厂。”
“早就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不过这样明华他小舅不会不高兴吧，厂子不是还有他的份吗？”耿丽有些担心。
“不会。”季涛摇了摇头，示意耿丽不用担心，“这个名字小舅也是知道的，他也并没有表示什么。”
听到季涛这样说，耿丽总算是放心了，不过，“开厂到时候肯定很忙吧，会不会耽误你上学啊？”
虽然季涛这么小就开了厂，但是她还是打心眼里希望他能继续上学，在她的观念里还是觉得大学生前途大一些，也更体面一些。
“放心，不会，我还想考上个大学让爸跟三婶脸上争光呢，厂里有方林看着呢，而且我跟我哥还打算招个厂长，平时有事的话也有电话联系呢，而且我们学校两个星期不是还放一次假吗，应该能顾得过来。”
听到季涛的解释，耿丽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耽误你的学业就好，对了，你刚才说找我有事，就是你要开厂的事情吗？”
“嗯。”季涛点了点头，一脸正色的说道：“我想让三叔到我厂子里干。”
“到你厂里？”耿丽闻言一愣，“可是你三叔电焊啥的根本就不会啊。”
而且他现在在方明华爸爸那里干的好好的，工资也不低，这贸然换个地方，地重厂她知道，进厂的时候是要交压金的，而且头几个月还没工资，虽然是进季涛的厂，可是厂子并不是他一个人开的，到时候就算是不要压金，可也不会开工资吧，否则的话会让厂里其他工人觉得厚此薄彼什么的吧，再说厂子又是不季涛一个人开的，他肯定也是要顾念其他两个人的吧。
可是她们一家现在却是全靠季周养活，一旦没有工资也就等于是断食了。
季涛见状笑了笑：“三婶，你的顾虑我都知道，但是我这么跟你说吧，起重这个行业早晚会在我们县遍地开花的，我们的厂也肯定会赚钱的，起重厂的工资学成了之后又高，到时候到厂里上班的村民肯定不少，我呢是想让三叔趁早学，等到学成之后一个月挣的钱肯定会比现在打工多，而且还比在建筑队打工要轻闲很多，再说了，厂子是我跟我哥开的，我三叔进去了我肯定是会优先照顾他的，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希望等三叔学成的时候，让他领个班的。”
听到季涛的话，耿丽有些心动，他知道，在起重厂领班一个月能赚万把块呢，可是，“你三叔的性子你也知道，脾气就跟个炮筒似的，一引就爆，又不会说话，这我怕到时候他再跟工人吵起来，这班能领好吗？”
季涛闻言笑了：“放心吧，三婶，这些我都想好了，我叔最起码得学个两三年，行车上上下下都精通了以后才能领班吧？那个时候小堂弟也大了，可以送学校了，厂子离学你们家也很近，到时候婶完全可以到厂里帮我三叔看着一点吗，要论能力你可比三叔强多了，还有……”
季涛说着，从兜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三婶。
耿丽有些疑惑的接过来一看，结果看到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立马还了回去。
季涛见状又推了回去：“三婶，之所以给你这些钱是有原因的，到时候我三叔到季华上班，压金我肯定是不会让你们拿的，但是学徒前几个月都是没工钱的，而且就算有工钱那也是领班的发而不是我发，你们一家都是我三叔支撑着，如果没工资你们花啥，这一万块钱怎么说也能你们家撑几个月，到时候三叔学成了，工资肯定不低的，要是三婶实在不好意思的话，等将来三叔领班了赚大钱了再还我呗。”
听季涛前几句的时候耿丽还有些为难，不想收，可是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却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接过钱说道：“行，既然小涛你这么说了，这些钱三婶就拿了，不过这只是借，等以后家里缓过来肯定是会还的。”
“那到季华厂上班的事情……”
“等中午你三叔下班的时候，我就跟他说。”
“嗯。”季涛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你跟他说不用那么急着辞职，等厂里开始生产的时候再说辞职的事情。”
“行，不过……”拉着季涛，耿丽问道，“厂的事你跟你爸他们说过了吗？”
“没呢。”
“那还是赶紧跟他们说一声吧，等厂子建成以后他们早晚也会知道，如果不跟你爸说一声，他心里怕是要不舒服的。”
“嗯，其实我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只是这两天没顾上，我等会儿回家的时候给他说一声吧，另外也我也打算让我哥也到那厂里上班呢。”
听到季涛的话，耿丽点点头：“应该的，你哥这几年变了不少，孝顺不说对你也不错，而且脑子也挺灵，工资现在不是都拿到二千多了吗。”
季涛点了点头，又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他走了之后，耿丽在心里感叹到，他们这一枝总算是出一个有本事的了，而且看他的意思是准备拉他们一把的，以后在村里总算是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说话都没一点份量了。
说起来，这个村里他们姓季的，就数他们这一枝混的差了。
季周的爸一共兄弟俩，他叔在外面是做小生意的，两个儿子也混的都不差，就他们家，季周的爸妈已经过世了就不说了，剩下的兄弟三个也一个不如一个，老大整天无所事事，连个媳妇儿也没娶上，剩下的两个也都是个打工的，挣的勉强包住花，都属于穷人。
这下可好了，下一代中总算是出了一个有本事的，而且还不像是季周他叔那一家子，有了钱就不认亲戚。
季涛本来是准备听耿丽的话把开厂的事情跟他爸说一声的，结果回到家里之后才想起来他爸去上班了，家里就剩赵红一个人在，季涛也就没打算跟她说这事，只是跟她说，等他哥季松回家了打电话告诉他一声，到时候跟他哥在电话里说就行了。
在家看了会儿书，到了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季涛就背着书包去找季详了。
到季详家的时候就看到他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到季涛就从床上下来了，笑着道：“来了，你等会儿啊，我去骑摩托车。”
季详去骑摩托车的时候，季涛拿起他看的书瞄了一眼，是一本武侠小说，黄易写的。
“季涛。”
听到外面季详喊自己，季涛应了一声就赶紧出来了。
“赶紧上来吧。”骑在摩托车上，季详对着车把上的后视镜边理自己的刘海边说道，看头发柔顺的样子，应该是早上刚洗的。
季涛离言笑着应了一声，就背着书包坐上去了，不过坐上去之后有些为难，因为他不知道手该往那儿放。
这个时候，季详出声了：“扶住我的腰，我骑的快。”
“哦。”季涛说着就伸出双手，扶住了季详的腰，隔着衣服，季详温热的体传递了过来。
季涛的脸就有些红，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这个人离这么近。
季详坐在前面，自然是不看不到季涛的脸的，感觉到他坐好了之后，就发动了车子。
“那个，季详哥也想看武侠小说啊。”为了掩视自己的不自在，季涛就随口找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嗯，怎么，你这个大学生也喜欢看小说啊。”季详笑着回道。
被季详的话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季涛连忙回道：“我现在才上高中，还不是大学生呢，至于小说，上初中的时候看过几本，现在学习紧就没再看了。”
这次季详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季涛见他这样，也识趣的不再开口，让他专心骑车。
季详嘴上说他骑的快，但其并不是太快，反而很平稳。
不知道是因为而异，还是因为自己曾经对这个男人抱有不一样的感情，他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味，不是那种俗称的男人味，而是一种淡淡的烟草味，很让人着迷。
不过怎么说他两辈子加起来也都四十多了，所以纵使他心里有些异样，但是脸上也没表现出来，把摩托车寄存在镇上一个熟人那里，就去搭车了，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县上。
下了车之后，季涛给方林打了个电话，说他们两到了，现在人在车站，问他中午在哪个酒店吃饭，他们俩个打出租去。
方林听了之后说他现在跟方明华在车上，顺路过来接他们，季涛听了也没拒绝，点了点就答应了。
挂了电话之后，季涛笑着对一旁的季详说道：“我们在这儿等吧，方林说他会开车接我们的。”
季详闻言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飘乎不这定。
两人站在原地等了不到十分钟，方林的车就到了。
拉开车窗，方林笑着说道：“上车吧。”
季涛先是点了点头，然后侧了侧身指着季详说道：“小舅，我给你价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请到的领班，是我们村的，还跟我一个姓呢，叫做季详。”
听到季详这个名字，方林的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过了半晌才一脸复杂的看着季详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比起方林的不自在，季详倒是大大方方的：“是啊，有好几年了吧。”
看到他们这样，季涛更加确定他们之前认识，而且看样子只怕纠葛还不浅。
“媳妇儿，赶紧上车！”方明华突然从车里面露出脑袋冲季涛叫了一句。
方林：“……”
季详：“……”
季涛：“……”
过了半晌，季涛才对着脸色很精彩的方林跟季详小声的解释了一句：“那个，我们班好多同学都是这样叫着玩的。”
说完，逃也似的坐到了车的后排。
只是这样一来，季详就只能坐副驾驶了。
似笑非笑的的看了方林一眼，季详就抬腿走到车的对面，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看着坐在自己身旁，比起以前变了不少的季详，方林动了动嘴，想问一句，你是不是还在恨我，可是念及后面还坐了两个人，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60
方林这次选的吃饭的地方是川菜馆,也是属于宏达旗下的酒店。
不过虽然名字是川菜馆，但是考虑到当地人大部分的人都不太喜吃辣，所以饭店里还是以不辣的菜居多。
而方林之所以选择这里不过是因为他比较喜欢吃这里的蒸米饭、葱油饼这两种主食罢了。
考虑到人数,方林选择的是最小的,可容纳六个人的小包厢，方明华跟季涛这两个人向来形影不离,所以一进包箱就坐到了一起，随后进来的方林则是挨着他外甥方明华坐的。
至于最后进来的季详，则是没有犹豫的就坐到了季涛的旁边，跟方林中间隔了两个位值。
对此，方林心里隐约的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里又有些复杂,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跟季详之间有一天会变成这样，一起吃个饭都不想跟自己坐在一起。
点菜的时候方明华表现的很大方：“随便点啊，反正这家酒店是我外公家的，等会儿吃完之后让小舅签下单就行了。”
跟他中间隔了一个人的季详听了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那既然老板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之后就施施然的拿起餐桌上的菜单毫不客气的点了几道最贵的，然后把菜单递给了季涛：“反正今天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老板你也点几个喜欢的吧。”
“我不用了，季详哥，你点的差不多都够吃了，倒是……”季涛说着向方明华跟方林，“哥，小舅，你们俩要不要再点两个？”
方明华接过菜单，点了两个季涛喜欢吃的，就随手递给了方林。
接过菜单，方林随便看了看，开口：“嗯，一个松仁玉米，再来一个米酒蛋花汤吧。”说完之后把菜单递给一旁站着记菜名的服务员，然后看着季详笑着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每次来都喜欢点这两样。”
季详闻言表情变得玩味：“没想到你竟然还记得，真是荣幸。”
听到他的话，方林的表情变了变，最终只说了一句：“哪有那么容易就忘了。”既然现在两人已经不再相爱，可是在一起相处了三年，对于彼此的了解早就深入骨髓。
“那个……小舅你跟这个咱们厂的领班认识？”察觉到气氛不对，方明华开口问道。
“嗯，我跟季详是高中同学。”方林回道。
“高中学同？”
这一点不仅方明华，就连季涛也有些意外。
“原来咱们的新领班竟然跟小舅是同学呢，对了，新领班你高中毕业之后有没有继续往上考啊？”愣了一下之后，方明华继续问道。
“没。”拿起前面的筷子放手里把玩着，季详回道，“大概是没那福气吧，高考的时候出了些事没能赶去考场。”
季涛看的很清楚，季详说到没能赶去考场的时候，方林眼中很明显的闪过一丝愧疚。
难不成当初季详没能参加高考跟他有关？
还有季详虽然无父无母，但是他的条件在村里绝对算不上差，以他这几年的工资也绝对可以盖一座大五间了，何以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却没娶上媳妇儿呢，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的眼光高？
季涛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蹊跷，越想越觉得他可能会跟方林有一腿，说不定季详就是方林不愿意在家里呆着的原因也不一定。
季涛这边在心里捉摸着方林跟季详的关系，那边方明华还在跟季详聊着天。
“那新领班为什么不复习一年再考啊？”
“哦，因为不想复习，再加上家里的条件也不好，所以就干脆不上了。”季详笑着回答方明华的问题，“对了，老板你也不要老是新领班，新领班的叫，叫我季详就好了，或者跟季涛一起叫我季详哥也成。”
方明华闻言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我还是叫你季详吧，要不然你哥我小舅是同学，我怕叫串辈子。”
季详听了笑了笑说道：“成，随你怎么叫吧，反正你是老板。”
两人正聊着天，突然方林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接通跟手机那边的人聊了几天，方林才看着几人开口道：“等会儿还有一个人要过来吃饭，那人是我重金挖过来的厂长，能力很强，等会儿小涛你跟明华说话都客气一点，还有小详，以后他就是你顶头上司了，趁机打好关系总没错的。”
他的话音一落，季涛就跟方明华点了点头，他们没想到方林会这么有效率，这才跟他说了多长时间啊，厂长这个职位就给搞定了。
就连季详也认真的点了点头，虽然眼前这几个人才是老板，可是听他们的意思，厂里的事情是要交给这位重金挖来的厂长来管的，那跟他搞好关系肯定是有好处的。
之后方林又跟三人大概说了这位厂长的事情，比如这位厂长叫程建，今天三十五岁，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以前在Ｗ起重厂干，但是因为跟老板的表弟不合，所以才被方明华给趁机挖了回来。
再比如，他这个人的能力真的很强，而且人脉也广，认识不少业务员，能力也很强，以前在Ｗ厂干的时候，每年都为给Ｗ厂增加不少销售百分点，没少给Ｗ赚钱。
如果不是他手里没资金早就单干了，不过就这样他一的挣的了不少，一年的年薪加上奖励，还有收的礼，折合起来也有十好几万了。
“我是准备一年给他十万年薪，另外每年的年底再给他百分之五的分红，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具体的决定还是在你俩手里。”看着季涛跟方明华，方林笑着说道。
季涛闻言跟方明华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口道：“就照小舅说的吧，既然小舅这么说，那肯定是说明他值这个价。”
再者说，他们的情况也跟平时的厂不一样，因为他们俩还要上学，方林也有自己的事情，所以等起重厂开工，大部分的事情还是得厂长管着，所以给人这么高的工资其实不亏，至于分红，季涛也不心疼，况且有了分红才有干劲不是吗，季涛觉得如果那个厂长真的有方林说的那么有本事，他一年给厂里挣的肯定是会超过他的那些分红的。
听到季涛这么说，方林点了点头，虽然他嘴上说最后的决定权是在方明华跟季涛手里，可事实上他刚才说的这些条件也就是他挖程建过来的那些条件。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程建就到了，先是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又以自己来晚了为借口自罚了几杯酒，然后才挨着季详坐了下来。
说实话，在几人当中程建长得算是最差的，脸上唯一出彩的也就是他那双桃花眼，可是他那通身的自质，以及脸上的自信硬是让他在几人当中没失了色。
而且他明明三十五岁了，却完全看不出来，倒是跟方林还有季详比较像同龄人。
方林边吩咐服务员上热菜，边给程建价绍：“这位是季涛，方明华，他们俩个就是季华起重的老板，而这一位是季详，是季华双梁班的头。”
听完方林的的话，程建连忙笑着说道：“原来我的两位老板竟然如此年轻，还真是失敬啊，还有季领班，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工人出身，倒像是个大学生。”
…………
……
一场话谈起下来，几个人算是彻底的了解他那令人称赞的口才，说的几个人不知不觉的就跟着他的话题走，而且不止如此，说到行车上的东西还有报价，以及起重行业的前景更是张嘴就来，而且说的也是有理有据，这些都让季涛很是满意。
当然，更让他满意的是他身上不浅的白色光芒，能力有了，人品也不错，季涛吃过饭之后跟方明华稍微商量了一下，就照方林之前说的条件签下了他。
厂长的事情解决了，季涛跟方明华心情都轻松了不少，因为是周日，晚上学校还有晚自习，所以季涛跟方明华吃完饭也没再回家，直接回学校了。
见其他人都离开了，包厢里就剩下自己跟季详两个人，方林才开口：“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季详闻言一笑：“不了，我等会儿回家还有事呢。”
方林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有些低落的开口：“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不是。”季详摇了摇头，“前些年或许怪过，可是现在我也想明白了，当初事情变成那样其实并没有谁的错，真要说的话，只能怪我们当时还太小，也太天真了，不够相信对方，也没有能力面对那一切，现在想想，其实你也没有哪里对不起我，而且我现在过的也挺好，虽然没能考上大学，但在厂里上班的工资也不低，所以，你不用自责。”
听到季详的话，方林内心微沉，他知道季详这么说就是代表，他完完全全的放下自己了，只有爱没了，往日的那些恨啊，怨啊才会跟着消失。
看到他这样，季详不禁挑眉：“你这样的表情，会让我以为你还爱着我。”
方林闻言脸色一骏，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虽然他对季详有愧疚，但是这么多年，早当初的爱情早就泯灭在时间的长河里了，可是对方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初恋，亦是自己喜欢上男人的伊始，所以对他肯定也还是有些特殊的感情的。
“好了。”突然笑着拍了方林肩膀一下，季详开口道：“我刚才开玩笑的，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是更适合做好朋友而不是情人，你说呢？”
方林闻言低头沉默了一下，然后展颜一笑，也回拍了季详一下：“既然要做好朋友，那应该不介意我送你一程吧？”
“当然。”季详挑眉，“有免费的车坐，为什么不呢？”
说完之后就摔先走了出去，没让方林看见他眼里复杂的感情。
他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看出来方林对他已经没有感情的缘故，他季详从来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就像当初在得知对方结婚，所以从此之后不再联系一样，虽然后来得知那一切并非他的本意，但那又如何，他终究是有妻子的人了。
现在得知对方已经对自己没了那方面的感情，他也依旧不会再死缠烂打，其实独自一人也挺好的，反正十来年都这么过来了。
回到学校由于时间还早，季涛跟方明华在宿舍呆了半晌其他成员才陆陆续续的回学校，到了晚饭时间，几个人一起去餐厅吃过饭就回班里了。
结果方明华一回到座位上，就看到课桌上面有一个粉色的信封，他看到了，其他跟他一起回班级的宿舍成员一样也看见了。
赵杰当时就出声了：“哇靠，该不会是情书吧？”
一旁的季涛闻言眼神一暗，随即就恢复了正常，然后就走回坐位看书了。
因为季涛平时就喜欢学习，到班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书本，所以看到他的动作，谁也没感觉奇怪。
倒是方明华感觉出来他好像生气了，而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他桌上的这封情书。
这样想着，方明华拿着情书就要往垃圾桶里扔，却被陆雨抢先一步给夺过去了。
“老大真是好福气，这才几天啊，就又收到情书了，我看看这次又是谁给你的。”陆雨说着就拆开了信封，其他几位见状也赶紧围了过来。
看完之后，要朋抢先说道：“是唐玲诶，他约你放了晚自习之后在操场上见面，看这情况，该不会是想跟你表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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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玲跟季涛还有方明华一样都是宏达学校的新生,只不过跟他们不同班而已,虽然才进入宏达学校不到半年,但是却凭着漂亮的长相,优雅的气质以及那一头飘逸的长发被选为校花。
如果单单只是长的好看也就罢了,偏偏人家学习也好，每次的月考都是前几名，所以虽然学校明令禁止不准早恋，但是跟在她屁股后面显殷勤的追求者依然不少，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位宏达所有男同学心中的女神，有一天居然主动约方明华出去。
“喂。”李朋一脸暧昧的推了推方明华,“把握机会啊老大。”
“对对。”赵杰跟着点头，“这么好的机会,校花都主动约你了，一定要把她给追到手啊。”
“嗯嗯，班长说的对。”陆雨也跟着附和，说完突然叹了一口气，“要说我长得也不差啊，学习也不错，怎么就没有人跟我递情书呢？”
“得了吧。”一巴掌呼他头上，王云开口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那张脸，有哪个女同学肯找个比自己还漂亮的男朋友啊，这不是上赶着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听到王云的话，陆雨仰头长叹了一口气：“原来长得帅也有错。”
“得了，快别耍宝了。”
听到宿舍的哥们在旁边你一句我一句的，方明华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特别是看见季涛连一个眼神也不往这边丢的时候。
“爱谁去谁去，反正是我是不去。”方明华说着就把那封粉红的信件随手一丢。
“别介呀。”赵杰说着连忙把信纸给拾起来，“就算是不答应人家也别这样啊，就算是拒绝呢，也好歹去一下啊，怎么说人家也是校花，就这么驳人家的面子不好。”
方明华听了没吭声，反而是撇头看向季涛：“媳妇儿，你觉得呢，我要不要去一趟。”
季涛听了连头都没抬：“想去就去。”
方明华闻言笑了：“那我不想去，就不去了吧。”
听到方明这华这么说，季涛才抬起头看向他：“你不怕驳了人家校花的面子？”
方明华听了无所谓的回道：“反正是又没准备跟她谈，还不如不去呢，去了搞不好还会让她以为我真看上她了。”
听到他的话，季涛停下看书的动作，看着他很认真的说道：“她长的很好看，学习也不错，你为什么看不上她啊。”
“看不上就看不上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往桌子上一趴，方明华看着季涛，眼里泛滥着不知名的情绪，“而且那些女生都很麻烦，要是谈恋爱了不得陪着她做这做那的，有那时间我还是更原意跟媳妇儿你一起学习，而且这段时间我们不是……忙的要死，哪有时间谈恋爱。”
虽然知道方明华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季涛的心跳的还是飞快，小声的回了一句：“再过几年你还不是要谈女朋友，总不能一直陪着我。”
“为什么不能。”方明华意有所指的说道，“其实我觉得陪着你一辈子挺好。”
这次，季涛的心脏真的是停了一拍，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们本来不就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兄弟吗，用不着特意说。”
方明华闻言皱了皱眉，但是也没多说什么，反正是来日方长。
听着两人的对话，旁边的一干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对话怎么听着那么怪呢，吃醋，安抚神马的。
不过看当事人都是男生，所以人一致想道，刚才那些肯定是错觉。
“那……等下放学操扬还去不去了？”过了好一会儿，赵杰才问道。
“当然不去了。”方明华头也不回的说道。
“切！”听到他的话答，赵杰暗暗的比了个中指，真是浪费。
因为方明华的失约，某个女生在操场等到了熄灯，才咬着牙回宿舍了。
第二天中午，季涛跟方明华照例一起去吃中午饭，结果还没走到餐厅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人，长发飘飘，身材修长，怀里还抱着几本书。
“这个女生真奇怪，去吃饭还拿着书，这是光怕别人不知道她喜欢学习呢。”扒在季涛耳边，方明华小声的说道。
季涛闻言看了他一看，欲言又止，该不该告诉他，这个他嘴里的奇怪的女生就是昨天约他去操场的那位校花呢。
季涛还没犹豫完，那个女生就已经走到他们身边。
“季同学，方同学。”校花同学笑着向他们打招呼，眼中明显带着一抹羞涩。
季涛见状不由得生出一股不喜，留下一句：“你们聊，我先走了。”就大步的朝餐厅走去。
一旁的方明华见状也连忙跟着走了，连跟校花打声招呼都没有。
被留下的唐玲同学脸上立即委屈起来，因为家里条件不错，再加上从小又长相可爱，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捧着他，像是季涛跟方明华这样无视她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看着两人的背影，唐玲在心里暗暗的说道，我一定要追到你，等着看吧。
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季涛看到方明华跟上来了，心里不由得一喜，偏偏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怎么不跟校花多聊几句啊。”
“跟她有什么可聊的。”方明华笑搂住季涛的肩膀，“说吧，媳妇儿，你想吃啥，我给你打。”
随口说了两样，打发方明华去打，季涛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他总觉得方明华最近有些不对劲，话里话外总像是暗示着什么。
随后，季涛苦笑，其实不对劲的又何指他一个，自己也不是吗。
嘴里口口声声的跟方林说不会掰弯方明华，可是在得知有女生跟他告白时心里又忍不住吃醋，在他表示不会理会时，甚至说些暧昧的话时又忍不住心跳加速。
季涛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里警告自己：醒醒吧，季涛，你们是不可能的。
“你刚才在干吗呢。”
听到方明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季涛抬头：“什么？”
“我是说你啊。”把打来的饭菜放在季涛身前，方明华说道，“没事干吗打自己的脸。”
“哦，刚才脸上趴了个蚊子。”季涛淡定的说道。
“蚊子？”方明华一脸疑惑，这个时候都深秋了，哪里来的蚊子？
接下来一个星期，季涛跟方明华再也没有碰到过唐玲，两人也已以为她已经放弃，就把她给抛到脑后了。
又过了两天，他终于接到了季松的电话，并且把自己想让他进到季华厂领班的事情告诉了他。
“让我去领班？”季松很意外，“可是我以前没领过啊。”
“没领过可以学啊，再说只是单梁班，我相信你。”季涛笑着说道，“再不济，你可以请一个副头帮你嘛，我记得你不是说你跟你们厂里一起上班的一个姓郑的很好吗，要不然你们俩一起领，到时候给他开工资开的高一点就行了。”
“可是……”季松还是有些犹豫，他一直以来都是领班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这突然让他领一班子人，他挺没自信的。
“可是什么。”打断季松的话，季涛开口说道，“哥，你别告诉我你没自信啊，你想一想，你上一个月班才多少工资，当一个月的头儿能赚多少。”
听到季涛这么说，季松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我好好干。”
他上一个月班能挣二千，可是领班的话能一个月差不多能挣万把块，就算是活少的时候也能挣五六千，这跟他打工差太多了，所以他愿意赌一把。
“不过，弟，厂里你说话管用吗，招领班这么大的事情方叔叔能听你的吗？”到现在季松还跟季庄的其他人一样认为厂是方林一个人开的。
“当然管用。”季涛笑了笑，然后把厂是他跟方明华合资开的事情告诉了他。
“这是真的？”季松果然如他所料的大吃了一惊，“你哪来那么多钱啊？”
季涛笑了笑，就把跟季详说过的那一套跟他说了一遍。
“弟，你运气真好，不对，是你真有本事。”季松笑呵呵的说道，这下他总算是放心了，就算是他领的不那么好，不是还有他弟罩着他吗。
“还行吧，对了，你可不能因为厂是我的就不给我好好干啊，如果干的不好，我可是不会让你继续领的。”季涛警告似的说道。
“知道了，放心吧弟，我会好好干的，对了，你开厂这件事告诉爸了吗？”
“没呢，你等下跟爸说一声就行了。”
挂了电话，季涛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再过半个小时都上课了，方明华怎么还没回来？
今天中午一放学，方明华的父亲就来学校看他，之后就把他给带走了，说是父子二人一起吃个饭什么的，结果到现在还没来。
算了，反正以方明华的身份，就算是迟到学校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这样想着季涛就回班里了，宿舍的几他几位都去操场打篮球了，宿舍就剩他一个人。
“季涛，外面有人找？”刚回到教室，季涛就听到班里的同学喊自己。
季涛抬头：“谁啊？”
“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是美女哦~”那位同学说着还冲季涛眨了眨眼睛。
美女？季涛一旁在心里疑惑谁会找自己，一旁出了教室，结果出去之后才发现那位所谓的美女就是唐玲。
62
“季同学。”看到季涛出来,唐玲笑着开口。
季涛皱了皱眉：“你是来找我哥的吧，他现在不在教室。”
方明华是季涛干哥这件事,差不多跟他熟悉的人都知道。
“我知道。”唐玲闻言笑着说道：“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季涛一脸意外。
“嗯。”唐玲点了点头。
“说吧,找有什么事。”跟唐玲来到一处比较幽静的地方,季涛有些的冷淡的开口,到不是他故意的，只是一想到这女的可能会喜欢方明华，他怎么都热情不起来。
宏达学校占地很大，想要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还是挺容易的，特别是像现在这会儿，同学们差不多都在教室。
说起来，唐玲找的这个地方还真不错,前面是一个人造的小湖,或者称为大一点的水池更合适，旁边是个小花园，整的来说环境还不错，挺适合来谈恋爱的。
“那个，我是想问一下……”
“我哥的事情？”唐玲话还没说完，季涛就开口接道。
没想到唐玲却摇了摇头：“不是，我来找你不是问方明华的事情。”
“那你是……”
“我是想说……”说到这里，唐玲抬眼看了季涛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双颊浮现出一抹红色，“我想说，我对你挺有好感的，想深入了解一下。”
要说唐玲这副样子真的挺吸引人的，她今年才十五，正青春年少，脸色泛红的对着一个男生表白，是个男生都应该会被打动才对。
可惜她的表白对像不但是个ＧＡＹ，还已经心有所属，所以他此时的表情只有一种，那就是错愕。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唐玲喜欢的竟然是他，他一直以为她喜欢方明华呢，明明她先约的人是他啊。
这反转也太厉害了吧？完全神展开啊。
“对不起，我只想好好学习，不想早恋。”
听到季涛拒绝，唐玲到也没有显得太失望，只是很得体的笑道：“我也没想早恋，就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
听到她的话，季涛不由得在心里寻思，难道自己刚才意会错了，她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只是想通过自己去认识方明华，走曲线救国路线？
看到季涛一直不出声，唐玲不由有得些失望：“做朋友也不行吗？”
美女都说到这个份上儿，季涛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淡淡的点了点头，反正是以后尽量少接触就行了。
看到季涛点头，唐玲终于笑甜甜的笑了，两只眼睛弯弯的，很漂亮。
只是她再漂亮却注定吸引不了季涛。
“快上课了，我们回去吧，要不等下该迟到了。”
看到季涛对自己的笑容视若无睹，唐玲有些泄气，但是想到他能答应跟自己做朋友就是蛮大的收获了，所以她又不怎么生气了，点了点头，就跟季涛一起离开了。
等季涛回教室的时候方明华已经在那儿了，看到他，方明华本来是想过来打招呼的，可无奈上课铃刚好响了，所以他也就只能呆到自已的座位上。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方明华立马就跑到季涛桌前：“你刚才去哪儿了。”
季涛本来是想跟他说唐玲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嘴边的话却成了：“没去哪儿。”
听到他这么说，方明华板着一张脸：“是吗，我怎么听我前桌说你跟一美女出去了啊，不会是背着我谈恋爱了吧。”
“滚吧你，乱猜什么呢！”瞪了方明华一眼，季涛笑骂道，“我现在光厂子跟学习上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谈恋爱，再说了，你不是把我的时间都占着了吗。”
听到季涛这么说，方明华笑了：“也是，你所有的时间都被我占了，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好了，快回座位吧，这都快上课了。”季涛摆着手，就要打发方明华回自己的座位。
“别介，我是正事跟你说。”往季涛脸上凑了捧，方明华说道。
“说。”
“那个，我今天不是跟我爸吃完了吗，你猜怎么着，我爸帮我们厂里拉了单生意。”
季涛闻方不禁抬头：“真的？”
“嗯。”方明华点了点头，“五台，二台单梁，三台双梁。”
季涛闻言抿了抿嘴唇：“可是现在厂子才刚建好，工人还没到齐……”
“没关系，我爸说了，那人跟他很熟，而且也不着急，说是可以等几天。”接过季涛的话，方明华说道。
“那行吧。”想了想，季涛说道，“你等会儿给程建打电话，看他能不能先进一批料，我再问一下季详哥他人找齐了没有，让他尽快开工。”
“行，另外厂里招聘的事情也要尽快，程建不是早就开始招工了吗，听说已经收到不少简历了，这个周末我们学校不是放假吗，干脆就趁这个周末把员工的事情尽快搞定，反正是厂刚办，各个方面都还挺简陋的，员工暂时也不需要招太多，像是会计，采购方面程建都可以一个人先兼着，等以后慢慢再招，不过你哥那里得让他赶紧辞职，反正是单梁需要的人不用太多，四五个人就可以先干了。”
“行，我等下中午放学就跟我哥说。”
“喂！”
两人正说小声的商量着厂里的事情，突然一个声音插进来吓了他们一跳，转头一看才发现是赵杰。
“干吗呢你们俩，神神秘秘的商量什么呢？”
看到是赵杰，季涛才缓过神：“没说什么。”
“真的？”赵杰不信，“我怎么听说上课前咱校的校花找你了。”
听到赵杰的话，季涛就知道要坏，果然，一抬头就看到方明华变黑的脸，还好这个时候放学玲响了，他才逃过一截。
提心吊胆的上了半节课，他才想起来，他干码要心虚啊，先不说他跟方明华只是单纯的兄弟，就算不是，他跟那个校花也没啥啊？
而且，他干码要黑着一张脸啊？
这么一想，季涛吊着的心慢慢的就放心下来，就等着下课之后方明华质问，自己再反问回去呢。
结果下课了，方明华照例来找自己说话，却是提都没提唐玲的事情。
一直到一天都去了，他都没提，最后还是他忍不住了，放晚自习回去的时候，他主动问的方明华。
“你不好奇吗？”
“什么？”
“就唐玲的事情啊？”
听到季涛的话，方明华停下脚步，看着季涛，眼色变得有些深沉：“你说。”
却方明华这样盯着，季涛突然有些说不出话。
“说啊。”看到季涛一直不说话，方明华催促道，“不是你主动问的吗，现在怎么不说了。”
“那个，其实也没啥。”不自在的抿了抿嘴，季涛开口，“她可能是想通过我认识你吧。”
“那你不要理她就是了。”方明华说着就转身走了。
留下季涛一个人在原地发呆，最近方明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前一秒还好好的，突然就莫名奇妙的生气了，就像刚才那样。
“你怎么还不走？”走了几步发现季涛没跟上，方明华不由得回头喊道。
“哦。”应了一声，季涛连忙赶上。
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季涛，方明华的脸色很复杂，他又不由得想到那天不小心听到小舅跟别人讲的电话。
那语气很明显是跟情人讲的，致少也是正处于暧昧阶段，要不然谁会把我想你了之类的挂在嘴边啊。
本来也没什么，小舅妈已经死了那么多年，小舅再找一个也正常，可是他舅挂了电话之后随手就把手机放茶几上了，那会儿自己又没什么事，自己的手机又没带，就想着用他的手机玩会游戏，结果不小心按到通话记录才发现，刚才跟小舅聊了快一个小时的那通记录上，通话人居然是唐兵。
当然方明华还有些不敢相信，还看了一眼地址，Ｚ省Ｃ市。
Ｚ省Ｃ市的，还叫唐兵，也就只有自己认识的那一个人了，可是那个唐兵他是个男的。
那一瞬间，自己的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那一霎那他想起来了很多事情，比如小舅当年闪电般的结婚，比如自己小的时候有意无意听到的一些谣言，还比如为什么小舅没有上大学，明明妈妈不止说过一次，小舅学习很好。
还有，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小舅一直都没有结婚，明明他的条件这么好，就算是眼光高吧，这么多年都是单身也还是有些离谱了。
还有就是，为什么明明外公的产业这么大，他却偏偏自己家的公司不进，非要到外面发展，而且一年都不回来几次。
他觉得答案就在前面，他早手就可以触摸到，可是他却又不敢去碰，因为他害怕一旦去碰了，等待他的可能会是一个完全被推翻的世界。
他既好奇又害怕，然后越是害怕就越是好奇，就像是一个雪球，越滚越大，最后他终于忍不住去查了一下，然后知道了一个全新的词，同性恋。
原来男人跟男人也是可以相爱的。
再然后，他就想到了他跟季涛。
63
季涛一下车，就看到他哥骑着辆摩托车在不远处,不断的往自己这边探头,看到他一脸傻笑。
摩托车是去年用季松的工资买的，因为上班的地方离家里太远,所以季愿就狠了狠心买了一辆,平时都是隔厂里，休假的时候再骑回来。
“弟。”把摩托车停到季涛面前,季松笑着开口，“上车吧。”
季涛点了点头,然后背着书包就坐到了他后面。
“人找齐了没？”路上,季涛问。
虽然他的问题没头没尾，但是季松却听懂了。
“嗯,除了李子,另外还找了三个人，除了一个是学徒，其他两个都是老手。”
季涛听了点了点头，加上季松一共是五个人，做那两台行车足够了。
“昨天程建不是说料子已经进好了吗，行车也已经安装好了，明天就开始上工吧。”
“嗯，对了……”季松说着话，明显有些欲言又上。
“怎么？”
“那个，季华是你跟明华还有他舅几个人合伙开的事情爸已经知道了，他好像挺不高兴的。”
听到季松的话，季涛不禁皱眉，重生以来，他爸已经习惯了自己什么事都不跟他商量，而且按说自己赚了那么多钱，还跟人合作开了厂，就算不以自己为荣吧，最起码也应该开心不是？为什么会生气？
很快，季松就回答了他的疑问：“回到家爸肯定会说你的，你也别还嘴，就让他说两句消消气，我估摸着他可能是因为你挣着钱却没想着给家里盖房子的事情，他才生气的吧。”
说到盖房子，因为这两年季愿跟季松工资都不低，多少也存了些，再加上因为那三间房实在是住不开，季涛他爸叫就想把房子推倒，然后盖个大五间。
但是季涛知道几年以后，因为起重厂的关系，再加上种地不再用缴税，反而还给补贴，所以村民们的日子都殷实了不少，不少人都盖了二层的小楼房，别看现在大五间算是挺好的了，可是再过几年在村里都本就不打眼。
季涛的意思是，反正是现在他哥跟刘楠都不在家住，自己又住大伯家里，所以就跟他爸说不急着盖，等过几年再攒多一点盖个楼房，到时候他哥也好娶媳妇儿，所以他爸才一直都没盖，住的老房子。
他的想法是，房子盖的越好越有门面，到时候季松更好找媳妇儿，到那时候他还会跟刘楠搞到一起吗？
现在听季松这么一说，季涛就差不多能猜出他爸的想法了。
本来嘛，他跟他爸说过等有钱了就给家里盖大房子，结果他先挣着钱了，却不说盖房子的事情反而全都拿去开厂了。
在老一辈人眼里，盖房子那是头等的大事，也怪不得他急了，再加上季松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没房子不好说亲。
这样想着，季涛就打定主意回家的时候，无论他爸说什么，他都不还嘴。
季松骑摩托带着季涛很快就到了家，要是平时听到摩托车响，季愿肯定老早就迎出来了，他这两个儿子，不论是在起重厂上班的季松，还是在宏达上高中的季涛都是他的骄傲，平时没少在村民们面前明里暗里的显摆他有两个有本事的儿子。
可是今天他却没出门，季涛也没在意，背着书包就跟他哥进屋了。
果然，一进屋他就看到他爸黑着脸坐在床沿。
“爸。”季涛笑着叫道。
季愿闻言及其冷淡的嗯了一声，然后就自顾自的吸烟，也没理他。
季涛看到他这样，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把书包找个地方一放，就坐板凳上跟季松聊厂里的事情。
终于，季愿一根烟抽完又去抽第二根的时候，季涛开口了：“爸，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听到他说话，季愿冷笑着开口：“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啊。”
“当然了。”季涛碘着脸笑道：“我总不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
“知道我是你爸开厂那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跟我商量一声吗？”季愿沉着脸发火道，“我怎么说也是你老子，结果到好，你挣着钱了跟人合伙开了厂我竟然是从别人嘴里听说的。”
“爸，我本来也没打算瞒你，这不一忙给忘了吗，不过我叫我哥跟你说了。”季涛说着连忙给一旁的季松使眼色，“对吧，哥？”
“对，对。”季松闻言连忙附和，“我弟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跟我说了，把厂子的事情给你说一声，其实要我说爸，你完全用不着生气，反而应该高兴才对，我弟这么有本事，不但学习好，而且还会挣钱，你老以后光顾着享福就行了。”
“享福？”季愿冷哼，“我享个屁的福啊我，到现在还住在这么个小破房里，我怎么享福。”
季涛闻言笑了：“原来爸你是担心房子的事情啊，你放心爸，最多两年，不，明年，明年我就把房给你盖了，到时候也让你过过住楼房的瘾，你看成不？”
反正他本来也是打算明年盖的，他都算好了，不说厂里挣的，光是他哥一年领头挣的钱，再加上之前存的那些都够盖个二层楼了。
再加上他哥也到了说亲的年龄了，等房子盖好了，他哥的亲事能订下来，他也就安心了。
季愿闻言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好吧，不说盖房子的事情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把钱全都投在那厂里了。”
“嗯。”季涛点了点头。
“那厂里你占了多少……股份，是这个词儿没错吧？”
听到季愿的话，季涛一愣，股份这么‘专业’的名词，他爸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看到季涛沉默，季愿脸一黑，“我当老子的还不能问一下了。”
季涛闻言微微皱了皱眉，不过还是回答了：“差不多……三成吧。”
“那你说话能管用吧？”
“能是能，不过如果是重大的决定，还需要我跟我哥还有小舅商量之后再决定。”
“能是吧，那能不能在厂里找个活让我干？”季愿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找活？”季涛闻言不禁眯了眯眼，“爸你不是在咱村的葫芦厂里干的好好的吗，工资开的也不低，怎么想起来去我那厂干了？”
听到季涛这么一说，季愿的脸又黑了起来：“我儿子都开厂了，我怎么可能还在别人的厂里干，而且我听别人说你不是找了个什么厂长吗，要说不如把他开了，让我做吧，我当爹的帮招呼着不比别人强多了。”
这下，季涛的脸终于沉了下来：“爸，这件事可不是说着玩的，你什么都不懂，怎么当厂长。”
“我是不懂，可是干些日子不就懂了吗？再说了，你都能把你三叔跟你哥弄进厂了，怎么到我就不行了。”
“爸。”看着季愿，季涛耐着性子说道，“厂长这件事情不是说想干就能干好的，再说了，厂子又不是我一个人开的，是我们三个人合伙开的，那个厂长更是小舅重金请来的。”
季愿继续黑着脸：“你的意思是我没本事就对了。”
“爸！”揉了揉眉心，季涛开口，“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想进厂的话，不如做看大门吧，本来我是打算让大伯去的，不过……”
“什么看大门的？”季愿厉声道，“我可是你爸，你就让我去看大门啊，丢不丢人。”
“那你要嫌丢人跟着我哥电焊也行。”季涛的性子也被磨没了，“反正是厂长的位置你是不要想了，要是你实在是嫌累就在家玩吧。”
听他这么说，季愿腾的一下就火了：“你就是这么跟你爸说话的啊。”
看到季愿发火，季涛的火气也跟着上来了：“反正是厂长不可能让你当，其它的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说完头不出回的就出去了。
季愿见状气的手一抖一抖的，话都险些说不出来：“你看看你弟这样。”
看到他这样，一直在做背景的季松连忙开口劝道：“爸，其实我弟说的对，厂长这活确实不好干，要不你就像我弟说的那样，没事呆在家享清福呗，反正是现在我跟我弟都会赚钱了，养活你不成问题。”
“反正是说来说去，你就是嫌弃你爸没本事。”
“哪能啊。”随口敷衍了季愿几句，季松不断往门口望去，“那个爸，我去看看我弟他去哪了儿。”
说完也不等季愿反应，就跑也似的出去了。
废话，不跑难不成还等着当出气桶吗，不过说话回来，爸他怎么突然起了当厂长的念头了？难道他不知道厂子并不是他弟一个人开的，再说厂子占大头的又不是他弟，厂长这个位子是怎么轮都轮不到他爸的，莫非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季松想到的季涛自然也想到了，按照他爸的性子并不像是能说出刚刚那番话的人，就连当初让他到葫芦厂上班也费了他好一番口舌的。
他爸这个人他再了解不过了，那就是个宁愿呆在乌龟壳里也不想出来的人，说好听点是本分，不好听的就是懦弱不知变通，没啥上进心。
这样的人是怎么样也不会生出当厂长的雄心的，再说了，自己跟别人说的都是厂子是他跟方明华还有方林三个人合伙开的，其中方林占大头，他跟方明华占小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厂长轮不到他爸当，可是他爸偏偏那么想了，而且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必然有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