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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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成绩的第二天叶孝言就关了店门跟左谦一块回了古贺县。因为榜单还没放出来，所以就没有给其他任何人讲,只是给封奶奶打了个电话。

封奶奶接到电话开始就乐得合不拢嘴儿,孩子还没到家就先给两人准备了一堆的好吃的。

叶孝言他们到家之后,左谦把行李拎过去放在房间里。封奶奶先叫两人一起吃了饭，然后等着左谦出去找人时才把叶孝言叫聊天。

叶孝言在沙发上坐了没一会儿,就觉出不对劲儿来了。

“封奶奶,有话你就说,不然还弄得我紧张的不行。”

封奶奶往他手里递了杯水，这才说道：“小言啊，小谦这次能考上，说到底还是全靠的你。”

叶孝言忙把水杯放下：“封奶奶,你怎么这样说，我没帮上什么忙，要不是刚好碰上了以前的数学老师，我连左谦参加考试都不知道。”

“考试的事儿，是小谦没让我告诉你，他说想等考完了再给你讲。但是要不晒认识你，他也没有今天了。这么长时间他有空就跟我念叨你，但是就是不敢给你打电话。我知道，之前一段时间你肯定不高兴了，你也别怪他，那段时间他整天整天的做题，休息都休息不好。我本来也没指望这个外孙能有什么大出息，我只盼着他过得好就行了。这孩子爸妈去的早，小时候在别人家遭罪了，我是真不舍得让他离开我身边……”封奶奶红了眼圈，哽着声音继续说道：“但是现在这孩子自己有出息，我不想让他在这个小地方继续待下去，这刚好要拆迁了，我们下个月就得搬走。到时候我还可以到我儿子家去住，但是小谦在这上学就不方便了……”

叶孝言点点头：“那封奶奶，你现在是想怎么办？”

“我们之前就打听过。司老师也说了，如果小谦真的能考上，那就可以提前上初中，就剩下个六年级，不上也可以的。小谦要是爸妈没事儿，合该着在D市上学的，我现在要是能把他送到D市上学，也算了了了个心事。”

叶孝言闻言有些惊讶，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他当时虽然也是提前一年考上的，但是当时他压根没想过提前上初中的事儿，按部就班，稳稳当当，就是他想要的。

“提前上初中……封奶奶，这事儿，我其实不太放心。”叶孝言沉吟片刻，“左谦他能考上，靠的是数学的单科成绩，以后要是跟不上怎么办？培才的学习压力又大，我怕他——”

“言哥，别担心，我肯定能行的！”左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突然出声打断了叶孝言的话。

“你不是出去找你同学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叶孝言问。

“不在家。”左谦坐到两人中间，“言哥，这些我都想过了。但是我问过好多人，说是小学学的东西，能用的上的也就数学了，其他的少学一年也不会跟不上。再说了，你不是还在那边呢，我要是有什么不会，你才不会不管我。”

封奶奶闻言，满脸希冀的看着叶孝言。

叶孝言：“我当然不会不管你。……就是太辛苦了。”

“这都没什么，你相信我。”左谦坚定地说。

其实叶孝言谈不上不相信左谦。光凭着左谦能努力着在这次的竞赛中胜出，他就相信左谦只要想，就一定能学的好。只是，左谦这么长时间以来有多累那是可想而知，培才那个地方，他担心左谦进去之后压力太大。要是整日活在学习压力里，那也太不快乐了。

叶孝言：“你要是想好了，那也行吧，刚好去了还不用住校了。有什么不会的，我在家教你。”

封奶奶激动地拉住叶孝言的手：“那就麻烦你了，等你爸爸有时间，我请他回来，好好跟他说一说。”

叶孝言一笑：“我爸那肯定没事儿，之前在你们家一直住着，我爸正愁没有感谢你们的办法呢。”

晚上叶孝言先洗了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左谦收拾好了进来见了，问道：“怎么还没睡呢？我还以为你早就睡着了。”

“左谦。”

“恩？怎么了？”

叶孝言坐起身，“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想现在去上初中吗？”

左谦在床边坐下：“当然想了，怎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应该还有别的什么，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左谦闻言一愣。

叶孝言微烦躁的扒了扒头发，颓然倒在床上，“行了，睡吧，我不想了。”

左谦钻进被窝里从身后抱住他。叶孝言胳膊肘往后捣了一下，“什么坏毛病，快睡觉。”

“言哥……”

叶孝言睁着眼睛等他的下文，但是过了好久左谦都没说话。久到叶孝言以为他只是随便叫了一声。正当他以为左谦已经睡着了，忽然听见身后飘来低低沉沉的声音。

“舅舅家……地方也不宽敞，我去了怕是就住不开了。但是不带着我，外婆是不会去住的。我不能让她在这租房子陪着我。当时转学就是舅舅帮忙弄得，要是再转一次，太麻烦了。”

叶孝言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片刻，他转过身，反手抱住左谦。

“睡吧。刚好我一个人在那边也无聊，你就当是去陪陪我吧。”

他们回家没几天，考试的榜单就放了出来。叶孝言走的时候专门嘱咐了王家宝去看榜，这天他们正吃饭，就接到了王家宝的电话。

叶孝言一看来电，就知道肯定是因为榜单的事儿。

“喂？看见榜了？”

王家宝从拥挤的人潮里挤出来，然后才顾得上答话：“看到了，刚放出来的榜。哎呦妈呀，快挤死我了这人多的。”

“好了好了，快说，找见左谦没有？”

“能找不到吗，那么大的字儿，红色的喜报，左谦就是第三个。”王家宝喘了口气儿：“真不愧是你教出来的，都是变态。”

叶孝言一挑眉，提醒道“……你也算是我教出来的。”

王家宝这才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我那？我那不算，我那顶多算是友情互助。”

还没等叶孝言说话，王家宝就反应过来了。

“我说，这不对劲儿啊。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啊？我说叶孝言，你不会是早就知道了吧？”

叶孝言轻轻嗯了一声。

王家宝听到那小小的鼻音，顿时暴跳如雷。“叶孝言你耍我呢是吧，你早就知道你还让我来？这么大热的天儿，这么多人，汗味儿都能熏死人，我大老远的跑过来就为了看这么个你早就知道了的破榜？！”

“你别生气了，我发现了一种新的饮品，回去做给你那宝贝弟弟吃还不成嘛。”

王家宝闻言还想再说什么，最后也没说出来，甩下一句“不好吃了我再找你！”就把电话给挂了。

叶孝言长吁一口气儿，这才算是完全放下心。出了榜单才算的上是定了局。

通知书没多久就到了左谦手里。虽然不若叶孝言当时的第一那样惊人，但是这个第三也是金光闪闪，沾满了荣耀。通知书还是司静亲自给送来的。

家里留了司静吃饭，司静推脱不过，只好留了下来。趁着中间封奶奶忙活儿的时间，司静悄悄问了叶孝言几句话。

“左谦他们早就问过我，考上了能不能直接上高中，现在这考上了，他们是准备让左谦直接上初中？”

“恩，这事儿他们都想好了，我也没多说什么。”

司静闻言点头：“这样也好啊，毕竟市里是好一点，能省下一年的时间，倒也挺好的。这样你们还能多个照应。”

封奶奶千恩万谢的送走司静，带着一脸的笑意。提起拆迁也不再愁容满面了。

叶建国赶在封奶奶搬家之前回来了一趟，封奶奶家在这住了大半辈子，东西多，最后两个儿子都来帮着搬家，一天倒也都弄完了。

面对被搬的空落落的院子，封奶奶眼睛酸涩难忍。院子里的几棵苹果树挨个摸了个遍。树上挂着一树树青色的果子，还未成熟。

左谦看着封奶奶一个人难受，就跟过去一起陪着。

封兆吉封兆祥两兄弟见了，走过去问道：“妈，你要是舍不得这树，咱就雇个铲车一起给它挖走吧，反正留在这最后也被推平了。”

封奶奶摆摆手：“我这不是舍不得这树啊……走吧，再不走天黑了。”

刚好也要开学了，左谦这边的情况已经跟培才那边讲清楚了，只不过比起叶孝言，左谦还要参加个入学摸底考试，然后才给他分班。所以开学前的这段时间，左谦就先去叶孝言家让他给讲一讲语文和英语，好应对摸底考试。

封奶奶临上车，忍不住又过来抱了抱外孙：“小谦啊，去小言家了，要听话，可不能惹什么麻烦啊。想外婆了，就给外婆打电话啊。”

左谦抱着封奶奶，重重的点点头。

大白也被送上了车，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样子，大白似乎也知道不会再回来了。车门关上之后，大白见左谦和叶孝言都没有上车，着急的趴在车窗上叫唤，爪子不断的在玻璃窗上磨蹭。

车渐行渐远，左谦奋力的挥着手，“外婆，我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