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短暂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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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这些天，程玲都不让小云到新房子那里玩了。原因是冬天开始变得更加寒冷，家里没有润手霜，小云的手因为经常碰水都生冻疮了。程玲很心疼，让杨伟良去市集上卖甘蔗的时候买回来一瓶“爆拆灵”，每天都叮嘱小云洗过手之后就要抹一下。但是在家里洗手、洗菜、洗碗、洗澡的哪都要碰水，小云的手一直都好不了。
新房子已经盖好了，这时的房子还不流行贴瓷砖，是很简陋的红砖墙平房。杨伟良夫妻打算今年底卖掉的甘蔗和田里的青菜的钱用来置办家具。过几个月，孩子也要出世了，到处都得用钱，夫妻恨不得一分钱当两分钱用。本来已经宽裕一点的家庭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了。
也可能是怀孕之后孕妇的情绪都不太稳定。程玲近来显得很焦躁，坐立不安，有时情绪上来了连小云都不想理的。程玲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好。虽然口上说是没关系，其实她内心很渴望自己第二个宝宝是男孩，这导致她经常情绪不稳定。杨伟良看到自己老婆如此难受，就想着要不要送她回娘家住一段时间，稳定一下情绪。要不这样继续下去，对她，对胎儿，对小云，对大家都没好处。
小云还照旧过着她的小学生生活，继续上学。她近来心情很好，因为再过几天，学校就要考试了。考试之后就可以放寒假了，这让她很期待，她终于可以解放一段时间了，可以自由地做自己的事情了。
这天下午放学回家，小云发现爸爸妈妈今天竟然难得的都在厅里坐着，不去看工人盖房子，也不去农田，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愁苦？
“爸，妈，我放学回来了。”小云打破沉默。
“小云回来了，今天学习难吗？”程玲首先回应。
“不难啊，都在复习了，过几天就考试啦。”
“嗯，那你好好复习好好考试，考得好有奖励。”
“奖什么啊？”
“买一套新衣服给你过年。”
小云想了下，确实现在送玩具给小孩子也太奢侈了，她也没有什么想要的，有新衣服穿也不错啦。
“好啊，等我好消息。”小云想了想，又问，“今天怎么啦？你们都那么早就回家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嘻嘻嘻。”
“哦。”程玲和杨伟良对望了一下，“是这样的，小云啊，妈妈打算明天回外婆家，可能要住一星期才回来。”她试探性地问：“你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为什么要住那么久啊？我会不习惯的。爸爸呢？”小云惊奇地问。照理一个孕妇不是该多呆在家里吗？为什么还要回娘家住？难道和爸爸吵架了？她不由地把小脸转向杨伟良。
夫妻都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小孩就是小孩，真是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了。不过孩子也懂事了，有些事可以直接跟她说清楚。
程玲跟小云说：“因为妈妈近来心情不是很好，不但自己照顾不好自己，而且还照顾不了小云。现在妈妈精神不好，要回外婆家休息，外婆照顾妈妈。”这时的人还不知道世界上有种病叫抑郁症。只要表现异于常人或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病，世人都统称为精神病。还好程玲知道自己心理不好了，还懂得找亲人求救。不然这样发展下去会变得很严重。
程玲是要回娘家休养，可是作为母亲，她又搞到很内疚，因为自己无法照顾小云。她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小云，小云还小，杨伟良又早出晚归的，她担心程伟良一个大老粗照顾不好小云。这样想着，程玲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了，于是她忍不住就抽泣起来。
“妈妈，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啊？你哭什么？”小云吓了一跳，连忙问。她没有做过母亲，不知道做母亲的为难，尤其是爱孩子却无法照顾孩子的痛苦。在未来，男女之间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接触和感情，等成年之后，每个人都有义务繁衍后代。这时，国家会根据每个人的成熟度和基因，自动配搭。这对男女在指定的时间段内到医院各自捐赠生殖细胞，医院会将细胞放到试管培养，等发育稳定下来后就转移到人工子宫里。接下来胎儿就是顺其自然地发育，最后成为婴儿，整整待够十个月就可以转移到婴儿中心。完全不需要所谓的两个男女负责，如果有兴趣，也可以去看看自己的制造品。父母跟孩子完全没有情感联系。小云完全理解不了这种感情。所以她也不知道程玲到底伤心什么？不是说好了回外婆家就有人照顾吗？
“妈妈对不起你，没办法照顾你。”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妈妈，你放心吧，我都能照顾好自己。我自己会做饭，会炒菜，还会自己洗衣服了。”小云安慰程玲。“实在没饭吃，我就去找奶奶，奶奶会做饭给我吃的。”她经常帮谭老婆子做手工，已经博得谭老婆子的不少好感，对她也没以前那么冷漠了。
程玲还是不大放心，她也舍不得孩子。不过想到确实有心无力，她只好狠狠心，决定回娘家住一段时间。
“小云你乖啊，好好准备考试，等过几天考完试了，爸爸就带你到外婆家和妈妈住。”程玲决定。
“好的，等我考完试就去外婆家找你。”小云说：”妈妈你就乖乖到外婆家住吧，照顾好我的弟弟啊。我一定能好好照顾自己，还能照顾好爸爸。”
“这孩子。”程玲听了小云说的话，眼睛都红了，她轻轻抚摸着已经隆起的肚子，跟肚子说，“宝宝，你的姐姐真是个乖孩子，以后你要好好听姐姐话。”
当晚，程玲就收拾好衣物，一家三口一夜无语。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程玲和杨伟良一前一后骑着自行车，快速离开杨家村，直奔程玲的娘家——大石塘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