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姑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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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学对小云来说完全没有困难，每天上课她就难受，天天一本正经地假装在认真学习。还好现在的学习并不是很多，有体育课、音乐课和美术课消遣，不然真是闷坏小云了。
上学两个多星期就到了中秋节，这可是一个大节日，全村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氛。村里的陌生人也多起来了，很多人走亲戚。古代人就是喜欢这些形式主义，礼尚往来是节日特点。
不止大人忙着招呼亲朋好友，还有孩子们。因为中秋节能吃上月饼，还有很多好吃的和水果，是一年里打牙祭最好的节日。还有一个星期才到中秋节呢，孩子们就已经伸长脖子盼着中秋节的到来。
这天小云下午放学了，回到家里。她发现桌子上放着两包红纸包起来的东西，上面扎着红绳子，旁边还有两袋苹果。哎呀，有好吃的了，小云高兴地想。却看见妈妈有点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
她奇怪地问：“妈妈，你怎么啦？桌子上包着的是什么？能吃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程玲无奈地笑着说。“这是你两个姑姑送的，是中秋节的礼。”
原来农村有这样的传统：每逢节假日，外嫁女都会提前几天带着礼物回娘家探亲。探亲肯定少不了送礼，而送礼有送礼的规矩：出嫁女需送给父母、兄弟、姐姐每人一份礼物。收礼的回个红包意思一下，再请来客吃顿饭，这就是走亲戚的一种，维持感情。需要送礼的三大传统节日有：春节、端午节、中秋节。再穷也要过好这三个节日，如果这三大节没有做足礼数，会被人瞧不起。
像程玲这样家里位于第四，中秋送礼需要给父母一份、前面三个姐姐各一份，下面两个弟弟各一份，需要准备六份礼物。当然程玲也会收到老公两个姐姐的两份和她妹妹的一份共三份礼。这时程玲再添钱买三份，凑够六份才够送。中秋的礼物月饼是必备的，另外加袋水果，经济好点的还能送点糖果给孩子吃。后来随意人们生活越来越好，就有了养生、茶叶、酒这些礼物。
这时的月饼包装还不完美，人们一般在饼铺买十元一个的月饼，月饼也只有两种，主要是豆沙馅和五仁馅。四个一份，把它们叠起来了，然后用红纸包裹好，用红绳系上提着就可以了。送水果也是有讲究的，要买双数，像四个、六个、八个……寓意好事成双。
中秋节当天还要拜祭，祭品一般有月饼、田螺、柚子、苹果等，大家都想办法置办好点的祭品，表示对神灵的诚心。拜祭完毕，一家人就可以边赏月边吃美食，开开心心。
“姑姑们来了！”小云有点意外。她来到这里都没见过姑姑们，但是因为父母平时没怎么提到两个姑姑，就知道他们也不经常走动。
“嗯，等下我们去大伯家，和姑姑奶奶他们一起吃饭。到时别失礼了。”程玲叮嘱。
“好，我保证乖乖的。”小云说。她知道，虽然父母看着和奶奶不合，但是爸爸妈妈都是很孝顺的人，也很传统，礼数一点也不会少。
小云放下书包没多久，程玲就带她出门。大伯一家就在村中间的池塘边上。
小云自从来到这时代，都没有进过大伯家，自然非常新奇了。
大伯家的房子新盖好不久，也是一个小平房，但是相比小云家就显得宽敞多了，至少有八十多平方。一进去左边放着凳子和圆桌，许是两个姑姑一家都来了，特意拿出来给大家坐的。再往前进一个房间，就是厨房，厨房很宽敞，左边是农村人必备的大灶台，旁边还砌了一个石桌，上面是煤气灶，下面放着煤气瓶。尽头右手边有个小门，里面是卫生间了。“有煤气炉啊，看起来过得不错。“小云想着：“这房子可比我家的强多了。”
大厅里有三个房间。厅里摆着一套红木家具，显得很气派。现在厅里坐满了人，正在看电视，注意，是彩色电视机，还是21寸的！两兄弟的生活也差得太远了吧。
“大伯也是个农民啊，不是两个堂哥上学不够钱交学杂费吗？还要问爸爸借钱。”小云暗地里想着。“老婆子这也真奇怪。”
“来，小云叫人。这是大姑姑，这是小姑姑。”程玲示意小云跟两个坐在长凳上的妇女打招呼。
小云一边口上叫着：“大姑姑好，小姑姑好。”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两个姑姑。
其中一个看着年纪是较大一点的，就是谭老婆子二女儿（最大的女儿金花夭折了），叫银花。杨银花四十多岁了，生有两个儿子，一个读高中了，另外一个在读初中。年轻未嫁的时候在村里也算是村花了，上门的媒婆也不少。挑来挑去，挑了镇上的一户家境不错的人家。那户人家做小买卖，因为镇上来往人多，生意这些年越来越好。因为不用干农活的缘故，大姑姑保养得很不错，穿着也比较富态。谭老婆子每次提起大姑姑都觉得非常骄傲，女儿嫁得好就是她脸面。大姑姑听了小云的问好，只是不咸不淡有点地回了句：“哎，好啊。“
旁边一个穿得较为鲜艳，也很年轻的人就是小姑姑美花，长得人如其名。实话说，谭老婆子很会生孩子，生的女儿都颇有姿色。这个小姑姑嫁嫁到县城去了。听起来像是嫁的很不错，但是小云一看小姑姑旁边的姑丈，脑海里浮着一句话：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小姑丈长得还不如小姑姑高，外表平凡无比，听说在县城一家工厂里工作。他对这个小姑姑可是宠得很，小姑姑也帮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比小云大一岁，一个才三岁。大儿子长得像小姑姑，眉清目秀很有小正太的感觉。小儿子却长得像小姑丈，反应迟钝的样子。
小姑姑长得是漂亮，但是农村出身的，没什么文化。一张嘴就被人看出来了。
“小云，听说你被雷劈了就好了。这下就好了，不用拖累父母。”小姑姑一开口，全家的注意力就被她的大嗓门吸引过来。
“嫂子啊，你年纪也不小了，现在小云好了。赶紧再生个儿子，不然我弟弟可就没儿子养老了。”小姑姑美花如此一说，程玲敢怒不敢言。
小云感到妈妈用力抓她的手，在压抑着愤怒。她也很生气，忍不住说：“我妈妈肯定还会给我生个弟弟的，而且我以后会賺很多钱给爸爸妈妈。”
“小云真的好啦！看她这么会说话”小姑美花没想到小云会这样维护自己的妈妈，惊奇道。
“再好就是个女的，有什么用，以后还是要嫁人。”谭老婆子撇撇嘴。
“是啊！”小云故意大声说：“两个姑姑也是女的，嫁人也没什么用啦！”
“你这蠢丫头！”谭老婆子面子过不去，喊到：“谁教你这样说话的？”
“还有谁教啊，有其母必有其女，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小姑姑美花搭话说。
“吵什么吵？”银花开口责备美花：“都怪你，乱说话。”
“关我什么事？”美花不服气地说：“都是这个女人，搞得我们家庭不和睦，真是家门不幸，扫帚星。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好了，一人少一句。”杨伟良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妻子：“阿玲哪里不好？又勤快又能干，我们一家过得很好。没儿子不关她事，是缘分没到。”
“你就是娶了媳妇忘了妈。难为我把你养那么大，说一句也不行。”谭老婆子用力戳着杨伟良的肩膀。
“妈！”杨伟良很头痛地说：“过节就别吵了，行吗？”
小云有点后悔自己多嘴了，因为自己冲动，搞得程玲成为众矢之的。她看见程玲气的满脸通红，却强忍着不反驳。“妈，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顶嘴。”小云小声说。
“你没错。”程玲回头看着小玲。然后冷冷地对着众人说到：“既然如此不欢迎我，那我就不讨人嫌了。我和小云回家去，阿良，你就孝顺一下你的妈妈。”说完，程玲拉着小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玲，你别走啊！”在厨房准备做饭的大伯娘追出来说：“过节要一家人整整齐齐吃饭才对。”
“是有人不当我一家人。”程玲说完，不理后面的叫声，和小云回家去了。
“为她好还发脾气，说两句都不行，没有家教！”谭老婆子不高兴地说。
“妈，我也回去了。姐，你们慢慢聊。”杨伟良看见老婆和孩子都走了，感到很内疚，让自己老婆孩子受委屈，是自己不好。
“你别走啊，平时没什么好吃的，你就留下来吃顿好饭吧。看你结婚后瘦了多少。跟程玲一起过日子真是难为你了。”谭老婆子叫住儿子。
“她真的很好，很勤快。不要再说她坏话了。”杨伟良没理会自己母亲和姐姐的劝说，径直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