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奶奶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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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一家刚吃完饭，准备吃红豆沙。小云刚尝了一口，不是很甜，却很香，红豆沙非常粉糯，好吃，但是不够味道。小云想，可能是因为糖放少了。她可不知道，糖在这个时候也是不便宜的，程玲放得少，所以不够味道。
“呦！”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人，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是敞着门的。三人抬头一看，原来是谭老婆子。
“妈，你有什么事吗？”小云爸赶紧站起来。
“没事就不能来吗？我可是你们的妈呀。”
“妈，你坐。”程玲搬着凳子到婆婆面前。
谭老婆子，也就是小云的奶奶坐下来。“小云的脑袋好了啊，以后你们就不用发愁啦。幸亏是我，小云才好了。”程玲气结，她都不敢想象如果小云没好却丢了小命呢。这婆婆还真好意思啊。
“是啊，小云好了，以后我们就少操点心了。”杨伟良毕竟是在自己妈身边养了将近三十年，非常孝顺。
“这样就好了，可以省点钱罗。你看你大哥，大儿子读初中，这小儿子也准备读初中了，连学费都不够。这该怎么办呢？你能不能帮着点啊，你家的花费也不大。”
“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程玲忍不住问了。
“没什么意思啊，这不下个月初中要开学了，你大伯的儿子学费还没凑齐。”
“妈，小云好了，我们下个月也要给她报名上小学了。”
“哦哦，是吗？今年就要读小学吗？但小学也没需要多少钱啊。就交些学杂费吧。两个侄子初中的书本费校服费加起来要好几百。阿良，你能不能暂时资助你侄子一点，就一百块。”
“什么！妈，我们手上连一百块都没有，只有几十块。”程玲“蹭”地站起来。
“你想想啊，要不是我，小云能好吗？我帮你省了好多医药费啊，做人要有点良心。”
谭老婆子有点不开心了，媳妇说话也太大声了吧，她又不是来抢钱，这不是在商量嘛。
她转头看自己的儿子：“阿良，你哥两个儿子，今年开学要花那么多钱，家里实在没那么多钱了。你就帮帮忙。你家负担小。”
“妈，我们实在也很紧张了。小云上学要也好几十。真拿不出来。”杨伟良小声说。
“哈。”谭老婆子看了看饭桌上的几个碟子，“你们家里就三个人，就三个菜，还有糖水吃，这伙食也太好了吧。我跟你哥一家四口一共六个人，才三个菜。你们没钱谁信啊？”
她又说：“阿良，你就一个兄弟，你不帮他谁帮他啊。兄弟之间要相亲相爱，不要被外人挑拨感情。我看你现在越来越不关心家人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谭老婆子用衣襟擦擦眼角。
“妈，你别伤心了。现在大家都好好的，哭什么呢。我尽量给点。”
看到自己母亲都红眼了，杨伟良马上手足无措。他站起来就往房间里走去。
程玲想阻止，但自己的男人是怎么样的，她不知道吗，反正家里没几个钱，他也变不出来。
没一会儿，杨伟良手里拿着一叠钱出来了。
谭老婆子眼睛都直了，不过当她看清都是些一块十块就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全部钱都数了一遍，八十六块，连一百块都不够。
“就只有这些吗？”谭老婆子有点不甘心，“你老婆不是还有点钱吗？”
“妈，你不要打阿玲的主意，那些钱是她的嫁妆，是她辛苦赚来的，那些钱由她作主，跟我没关系。”杨伟良认真地说。
小云心想：没想到这个爸爸不算太愚孝，对妈妈也算可以。难怪妈妈愿意跟他熬日子呢。未来的日子还算是有奔头。
谭老婆子似乎终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或者是恼羞成怒，她耳朵浮起一抹肉眼难以察觉的红。
她“哼”了一声，伸手就抢过那叠钱，数了数，拿了最大的五张十元钱。
“好了，就借个五十吧，以后有钱了再还你。就不打搅你们吃饭了。”说完，眼睛却盯着小云那碗红豆沙，一动不动的。
“妈，你先别走，吃碗糖水再走。”杨伟良也不算笨，赶紧说道。
程玲起身有去帮谭老婆子盛糖水了。虽然不高兴，老人还是要孝顺的，这是家里教下的规矩。
明明婆婆偏心大伯，她却无法抗拒，自己老公真的太孝顺了。况且自家也没到过不下去的境况，就忍忍吧。
“好好，我也好久没吃过糖水啦。”谭老婆子满意地坐下来，心满意足地吃起红豆沙。
“煮得刚刚好，”她心想：“这小媳妇比大媳妇的厨艺确实好多啦，就是性子太犟，不肯服软。还要多打磨打磨。”
“怎么不够味道啊，没放糖啊。”谭老婆子故意挑剔说：“算了，下次要记得多放糖。”
程玲气得翻白眼：“妈，我家也穷得揭不开锅了，你手上那五十块我本来打算给小云抓药的呢。”
“小云这不好了吗？我帮你省下来的，又不是不还。”谭老婆子吃完红豆沙就赶紧走了。
“妈真是太偏心了。你每次都纵容她，我们怎么办？”等婆婆离开，程玲马上就向老公发火。
“没事没事，我们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小云都好了。大哥家也确实不容易嘛。”杨伟良安慰她。“我等下就出门捉田鸡去，明天给小云改善下伙食。”
看在他勤快的份上，程玲总算放过他了。
没多久，小云爸爸就提着几个竹笼子，将早上从集市鱼摊上免费拿的几副鱼肠分别挂在笼子里。
小云奇怪地问：“爸爸，这是干什么？”
“捉田鸡啊。”爸爸解释：“田鸡闻到腥味，会钻进笼子里的，它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原来这笼子入口是漏斗形，容易进，却难出。
“你等着吧，明天就有好几只大田鸡啦，到时煲田鸡粥给你吃。”然后，杨伟良就提着笼子出去田里了。
这时七点多了，天也开始黑了。小云父母平时都是在地里忙到天黑才回家做饭，吃完饭才开始做家务搞卫生，然后大家看一会儿电视就睡觉了。有时程玲都是带着小云去别人家串门看电视的。这样会比较省电。
今天程玲高兴，早点回来做饭。所以吃完饭，时间还早，程玲就开始跟小云说说话：“小云，妈妈下个月送你去读书，好吗？”
“好啊！”小云毫不犹豫地说。不读书怎么在这个时代立足呢。她可是知道要时刻保持学习的重要性。古人云：“活到老，学到老。”
程玲很欣慰，之前小云脑袋有点不清楚，学校不是不收，但是她不放心放小云去读书，所以连学前班都没报名。现在好了，可以直接报名读一年级了，她女儿也终于正常了。一切都会越来越好的，如果再生个儿子就更好了，她有点期盼地想着。
没多久，小云就敌不过这具身体的生理需求，才八点多，她就开始困了。厅里的小床是特意装给她的。最让小云尴尬的是，妈妈要给她洗澡，小云连忙摇手，说要自己洗。程玲一脸欣慰：女儿真的懂事了。
天啊，这家也太穷了吧，连卫生间都没有，小云得在天井里洗澡，好丢人，太没隐私了。幸好爸爸出去了，不然小云真的死活不洗啊。为了自己的清白和幸福，一定要富起来，小云暗暗发誓。
程玲看到小云遮遮掩掩的样子，笑了：“你是我女儿，我哪里没看过。”停了一下，她又笑了：“你也长大了，我们应该要换个房子住了。这破房子住了好几年了。小云，你放心，明年我们就能住新房子了。”
原来程玲夫妻已经在村里领了块八十多平方的住宅地。程玲用自己的钱和这些年辛苦存起来的钱准备盖新房子了，加上问娘家借一点，盖个三房二厅的平房不成问题。只是之前太忙，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到时请工人买材料，很快就可以建好了，况且自己的弟弟还是做建筑的呢。
“嗯，我们以后住新房子。”小云乖乖地应道，很快她就在自己的小床上睡着了，这小身子睡得可香甜了。就算半夜从其他暗处传来的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也没能把她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