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且听龙吟》仙女下凡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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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晚在时装展始半小时之后, 才姗姗来迟。
好几个助理护她，来到私人化妆间补了妆、换了衣服, 在瞩目的灯光之下，闪亮登场。
她一场，便抓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即便一直在聊天、对时装兴趣大的大佬们，也由得停下了说话，望向了展台上的林晚晚。
她身上的这套衣服，款式图案，非常抓人眼球, 因为衣服上晕染的那一条浓墨重彩的中国龙, 气场实在是有够震撼人心。
林晚晚的模样，属于典型的网红脸美女，看算大气, 但这套衣服...却非常完美地遮掩了她的瑕疵。
每一次模特来亮相，背景音都会介绍时装的设计理念。
“这套春秋款时装，设计理念来于中国风的水墨丹青, 用的是印染的工艺，将中国传统的龙纹饰最为主要设计亮点, 打造一款水墨国『潮』风的服饰。”
“值得一提的是，这套服饰的主设计师，便是林晚晚小姐, 可以说，这是她为己量身打造的一款时装，相当难得。”
众人惊讶地看台上光鲜亮丽的林晚晚, 没想到她作为明星模特，居然还会设计衣裙，真是厉害啊。
网络直播间, 林晚晚粉丝的弹幕也热热闹闹地刷了起来——
“请把牛『逼』打在屏上！”
“晚晚太厉害了，集美貌与才华于一身的女子。”
“晚晚我爱你！啊啊啊啊你见了吗！”
......
后来私人换衣室，沈思思看直播间的粉丝留言，直接掀桌，怒可遏：“要脸！太要脸了，穿仿冒算了，她还有脸说是她己设计的！”
陆呦头都没抬，正在一针一线地改制时装的尺码：“她的确漂亮，但是娱乐圈从来缺漂亮的女人，所以她在营销的人设，是美貌与智慧并存。”
“真的太恶心了，啊啊啊！我要气死了。”
陆呦咬断了线头。
她知道，如今晚这件衣服无法登上莫莎展秀的舞台，那么她永远失去了发声的机会。
因为人们永远会倾一个名见经传的小人的声音，哪怕道理在她上，但她的声音，永远会淹没在林晚晚粉丝的溢美之词中。
这是林晚晚和许沉舟有恃无恐的原因。
因为她陆呦，是个普通人。
而且泥泞缠身、身都难保。
沈思思看陆呦慌忙地穿针引线，急切地推了推她：“陆呦，这会儿了你还修改什么呀？”
“云染青的体型和我一样，我要把这件衣服改小一个号。”
“你的思是...你要穿这件衣服...去、去走秀？”
沈思思惊呆了。
“嗯，模特重要，今天晚上的时装展品才是主角，因为结束之后会有拍卖会。”
“可是...可是你会走秀吗？”
“会，但我看过。”
“这......你还真以为吃了猪肉，可以学猪跑啦！”
陆呦淡淡地笑了：“试试呗，反正我是明星，谁都认识我，算丢脸也没人在。”
“啊，真是疯了疯了！”
沈思思在房子焦虑地踱步子，也的确想到好的办法了，只好说道：“行，那我去想办法，将你安排在最后一个上，给你多争取一些时间。”
“谢了姐妹！”
沈思思离了没多久，设计师乔穆也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完了完了完了！今晚肯定上了了。这云染青到底怎么回事啊！哎！”
他看到陆呦还在改裙子，说道：“这会儿了，你还改什么啊？”
陆呦淡淡道：“蒋三爷的钱都付了，衣服也做了，管谁穿这件衣服，今晚它必须登台亮相。”
“可是没有云染青，别人穿它...谁看啊！”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便落到了陆呦脸上。
女孩脂粉未施，透淡淡的远山风致，睫『毛』卷翘，眼尾细长，唇透淡淡的粉。
虽然，她似云染青的成熟古典韵味那么浓烈，但细细品来，也是明艳动人，别有一番味道，属于越看越容易人沦陷的长相。
“也许...真的可以！”
乔穆激动地拉陆呦，坐到了梳妆台边，便要给她上妆。
陆呦的衣服差多也改制好了，便配合地任由乔穆在她脸上拾掇了起来。
乔穆仅是知名的设计师，是一流的化妆师。
他花了半个小时，给陆呦上了一个风格浓烈的模特妆。
妆容刚刚落成，沈思思便走进来，催促道：“可以准备了，这边尽快上场...”
话音刚落，她便看到了上妆完成之后的陆呦。
惊呆了。
“我的...妈呀！这还是我闺蜜吗？这也太好看了吧，丝毫输场外任何一位明星啊！”
乔穆骄傲地说：“那当然，作为一个被时装设计耽误的化妆师，哥的技术...一流的。”
陆呦笑了笑，拿起了那套中国龙时装，去衣室换了装。
沈思思和乔穆看到换装来的她，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这件衣服，陆呦穿来的效，甚至比云染青还要好一些！
云染青这些年娱乐圈浮沉，是极有经验的老艺人了，所以无论是走秀、还是造型摆拍，都会下识地用很多技巧。
但是陆呦是纯新人，带一份天然的质朴和生涩，反而得到了无心『插』柳、与众同的效。
沈思思拉陆呦来到了后台准备。
因为是最后一个登场，所以后台几乎没什么人了。
“等上一个模特下来，你便场，我会给你配合适的bgm，你配合音乐的节奏走步子行了，随你怎么走，都没关系，千万别紧张！默念三遍：重点是衣服！重点是衣服！重点是衣服！”
“嗯！”
陆呦虽然点头，但事到临头，紧张是可的。
她断地深呼吸，缓解血『液』的加速飞跑。
妈耶...
虽然刚刚一鼓作气、毅然决定亲上，但陆呦终究是娱乐圈的人，从来没有在这种媒体、大佬环伺的高光场合登台亮相过。
她甚至打起了退堂鼓：“我、我想上厕所，我等会儿来啊思思。”
沈思思一眼看穿了这小丫头退缩的心思，揪住了她：“别想溜，都到这会儿了，你上也得上了。”
“可是...好吓人啊！外面好多媒体记者。”
“想想许沉舟和林晚晚，你甘心让林晚晚拿你的设计招摇撞骗、最后还卖个好价格，让你的设计顶她的名头，成为当季爆款吗。”
陆呦摇头：“甘心。”
“甘心对了！上！”
“可是...”
“别怕，虽然有很多记者，但是你蒋哥哥也在啊。”
这句话，一下子给陆呦打了针强心剂。
是啊，只要想到蒋铎也在下面看她，她好像也没那么紧张了。
很快，上一位模特从展台退了下来。
当她经过陆呦身边的时候，视线禁住在她身上驻足停留了很久，带几分惊艳的神情。
陆呦深呼吸，鼓起勇气，走上了t字形站台。
一路走过去，她感觉脑子嗡嗡的。
音乐bgm、介绍词、还有周围的喧嚣......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远去了，整个人轻飘飘地走到了聚光灯前。
渐渐的...周围的喧嚣声，慢慢静了下来，人们的聊天社交，也全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凝注在了舞台上这个足无措的女孩。
看得来，她是真的紧张，紧张生涩。
有人低声在莫莎夫人耳畔道：“她这套衣服，刚刚是是展示过了？”
“，一样，这套衣服...”
莫莎夫人远远地望台上的女孩，皱眉道：“这套衣服无与伦比，无论是品质还是设计...都比刚刚那套，好太多了，她的烫金东龙，是一针一线绣上去的。”
“竟、竟然是绣上去的！”
这年头，已经很少见到如此繁复而精湛的工艺了！
莫莎夫人笑说：“是模特太紧张了，够信。”
陆呦是真的紧张，服装展示时间是三分钟，伴随设计理念和工艺的介绍，她站在台上都知道该如何是好。
三分钟怎么这么漫长啊啊啊啊！
林晚晚远远地看她，眼底升起了几分怨毒。
但是看到她这样紧张，由得觉得好笑，抱臂看好戏。
蒋思迪看陆呦，嘴角扬了扬，低声对蒋铎道：“这损招，也只有你想来了，让她这样大咧咧地上去和明星打擂台？也怕这小姑娘紧张得当场哭给你看。”
蒋铎失神地看陆呦，心都揪紧了：“我没有让她己上。”
他给她请了最贵、最好的明星，帮她赢......
谁让这蠢货己上了！
蒋思迪感叹道：“衣服是真的惊艳，今晚应该拍好价格。但是...总感觉还差点什么啊。”
蒋铎已经顾得什么，推了前排的记者，来到了t台的最前端，对她扬了扬——
“这他妈也太乖了吧！仙女下凡过如此了。”
这一声声的彩虹屁吹来，连身边的记者，都忍住频频朝蒋铎侧目。
大佬真『舔』！
陆呦一看到蒋铎，莫名紧张的情绪，便消散了少。
她想到了小学有一次文艺晚会表演，陆呦被身边几个塑料小姐妹忽悠上台唱歌。
所有小姐妹都夸她唱歌好，所以她真的以为己唱歌很好，信满满地上了台。
却没想到，一口调子便跑了十万八千。
礼堂顿时哄堂大笑，甚至有小朋友都笑到了座位底下去了。
陆呦孤零零地站在聚光灯前，眼睛跟红了，嗓音也颤抖了起来，越发知道在唱什么鬼了。
丢脸至极。
便是这时，最后排，全场唯一没有笑的少年，缓缓站起身，始鼓掌。
虽然他的掌声，悄无声息地淹没在了众人的讪笑声。
但陆呦看到了他，他在头顶竖起了大拇指，住地对她比嘴型：“好好，也好乖，仙女下凡过如此！”
陆呦忍住被他逗笑了，于是鼓起勇气，用跑调的嗓音唱完了整首歌。
后来礼堂嘲笑声渐渐停了下来，因为小姑娘唱得很认真。
认真的人，是应该被嘲笑的。
所以他们再也笑来了。
那一次，陆呦的歌唱表演拿了奖，最佳勇气奖。
她大概永远会会忘记，少年站在人群中，冲她说的那一句：“仙女下凡也过如此。”
.......
陆呦深呼吸，对灯光台的沈思思点了点头。
沈思思按下了灯光调控按钮，霎时间，全场陷入一片黑暗中。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怎么黑了？”
......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一束追光忽然打到了陆呦身上。
众人惊愕地发，她身上原本闭眼沉睡的那条烫金东龙，忽然睁了紧闭的眼睛，整条龙仿佛整个鲜活了起来，有了生命！
所有人可思议地看陆呦，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工艺，简直跟特效一样！
连一直见惯大场面莫莎夫人，此时都忍住惊叹了起来：“竟然运用刺绣工艺和灯光搭配，给人们造成视觉上的误差。这件衣服的设计者，天才啊，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效！真的是天才！”
东龙的觉醒，也让陆呦的内心恢复了平静的秩序，再像刚刚那样足无措，跟bgm的节奏，踩点在t台上展示她身上的这一套时装。
而沈思思也激动地一把夺走了主持人的话筒，直接掉丢了之前准备的介绍稿，始由发挥——
“这套衣服的设计者，是来于青扶大学在读研究生陆呦的毕业设计，延续了曾经的陆氏集团最引以为傲的精湛刺绣工艺，东龙的每一针每一线，都是设计者的人工绣。”
“而这套时装的灵感，来于我闺蜜毕业那年去场看了国庆阅兵典礼，百年屈辱，且龙『吟』，强烈的民族豪感驱她绘下了这张龙醒图。”
陆呦望向了沈思思，知道她为什么要随发挥这些介绍辞。
是想要工作了吗！
沈思思也是抱背水一战的决心，想要让大了解这套时装设计背后的故事，让他们知道，陆呦这件衣服，才是真正的原创。
所以她完全无视了陆呦的眼神，冒丢掉工作的风险，继续说道：“中国风元素想要做大做强，首先便对仿冒伪造零容忍，做真正的东国『潮』风。”
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之后，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到了林晚晚身上。
她还穿那件与台上女孩的时装七分像的衣服，连龙的形状样式，都一模一样。
但她的东龙却是印染上去的，和原版的烫金刺绣，根本可同日而语，显东施效颦的可笑。
然应了沈思思的那句话：谁丑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