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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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
恰在这时, 一道声音于百里衍开口前率先于殿中响起，随即便见边泽上前一步。
程丰觉一股无形的压迫力紧随而来。
一个练气九层，一个练气七层, 程丰根本抵抗不了，偏偏边泽做得极为隐蔽，泄出一丝气息, 须臾便自发收敛了。
程丰咬牙看向上首。
但见沐远真君似浑然不觉，正饶有兴致盯视边泽, 而长渊真君……
百里衍微阖了下眼。
可真是大胆啊……
在他面前敢这么做。
边泽的动作确细微，但似乎了什么秘法，故而柳无絮毫无所觉，然在百里衍看来却是无所遁形。
甚至于，他想, 若是换个地方, 有他们人, 边泽怕是当场能压着程丰狠揍一顿。
百里衍轻易便捕捉到前者眼中一闪即逝的那抹凶光，继而见边泽转头直直看向了他。
边泽眉『毛』微扬，下颚抬起一些, 透出十足的锋锐，他勾唇偏头扫了眼程丰, 『露』出了点攻击『性』, 唇瓣张合间, 听他道：“师尊不会再收其他人。”
开口时，边泽慢慢回头，是对着程丰说的，可眼神却灼灼注视着百里衍。
末了，他低笑一声, “徒没说错吧。”
百里衍回视他，从边泽口中听出了分咬牙切齿，似乎如果是他的回答与之相反，后者会呲着牙一口咬上来般。
百里衍挑了下眉。
下一瞬，许是因为他的引起了另两人的共鸣，顾琏易与温淮也都齐刷刷望向他，两人的眸光都不自觉流『露』出希冀的神『色』。
百里衍微顿。
还未等他开口，听旁边柳无絮‘啪嗒’一声合上了折扇，接着一边口中啧啧，一边摇头晃脑道：“长渊师弟。”
说着，柳无絮看了看那师兄弟三人，“你这个徒弟、”
到一半，柳无絮猛地止住，对着百里衍便是一阵挤眉弄眼。
从方才程丰的发问以及这师兄弟三人的态度来看，人对长渊师弟的占有欲倒是不小，竟不想他们师尊收徒，柳无絮笑得极富深意。
反观百里衍，闻见柳无絮出声后睨他一眼，并不在意他还未说完的后。
紧接着，于众人的瞩目下，百里衍淡声开口，音不疾不徐钻入殿内所有人的耳中。
“本座今后不会再收徒弟。”
最终百里衍还是将玩心暂时按捺住了。
许是因为三人看向他的目光，亦或者是其他……
·
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程丰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说是松了口气也不尽然。
可还没等他想出个结果来，柳无絮那边已然将玉简送到、准备去一趟青砚峰，程丰得同他一道离开了止峰。
时刻，殿中剩师徒人。
“师尊真的不再收徒？”待旁人一走，温淮首个同他确认，语气间仿似还带着些迫不及待的意味。
顾琏易闻言一顿，接着抬首去看百里衍。
百里衍眉梢一挑。
他方才应当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见，温淮终于展『露』出殿来的第一个笑容，顾琏易亦是唇边勾起浅笑。
边泽扯了扯嘴角，显然也高兴了，“师尊说可要算。”
百里衍未同他计较，思及柳无絮来时交到他手的玉简时，他侧目看了看人，“宗门大比在即，你们可准备了。”
半月后的宗门大比算是人入玄清宗来的第场考教，小星云秘境是为测试众弟子的水平，其中虽然危险重重，却同时伴随着数不尽的宝物，全凭本事取之。
而宗门大比则是两两对决，分别为练气期、筑基期、金丹期间的弟子决斗，各决出前三甲，宗门会给予相应的奖励。
从本质上来看，两者相差不。
不过一个是同妖兽对战，一个则是人。
相比于那些低阶妖兽而言，与人对战的变数则要更一些。
低等妖兽不具有灵智，不知变通，两者间的变数出在处。
各峰所修习的功法都有不同，所修的道途亦然。
而顾琏易、温淮、边泽三人修的皆是剑道，一般情况下，剑修是同阶中最强。
可若是对上其他道的修者、自己却对其一无所知，那么胜率则要另算。
比如，倘若你对于符道一窍不通，遇上符修出手将你关在阵中，然你却不通，仅凭蛮力破局，这一点是极难做到的。
除非修为远超对方，否则同阶之中，饶是号称道法中最强的剑修也难以破开符修设下的阵法。
更不提还有音修、法修、体修等等。
百里衍给人的功法中，也有关于这类修者的描述，更甚者还简单注释了如何截音、如何出阵、如何破体的法门。
因而听到他的问时，三人面上的笑意不减。
“师尊放心，弟子们定当竭尽全力，为师尊争光。”这是师兄弟三人的想法。
***
转眼到了宗门大比这日。
大比的场地设立在主峰青砚峰上，各峰弟子纷纷于今日前往主峰。
玄清宗弟子众，比赛的规则也十分简单。
最初是以抽签决定，一路决出前三算完。
顾琏易人一早便去了主峰，赶在大比开始前抽签。
至于百里衍则是留在止峰、并未离开。
他需在最后那日去一趟主峰即可，不过碍于那三个徒弟，百里衍倒是会在人比斗时到场，待他们抽签回来告知场次时再去。
宗门大比后便是仙门大会，百里衍去了也可看看邱臻言还有无其他事情、省得柳无絮有事无事还往止峰跑。
仙门大会……百里衍稍微有了点兴趣，等着大会那日到来。
正当时，他望向殿外。
“啊，我竟是第一个回来。”边泽晃晃悠悠入内殿，指尖夹着一蓝签，上书‘36’。
他排在第三十六位，与红签的三十六对战。
于蓝签下端还刻录着一个黑『色』记号，这是抽完签后有的、为保证大比的公正『性』，防止弟子间交换签号做的记录。
百里衍看了眼他手中的蓝签。
顾琏易和温淮应是落后于他，因而有他一人到，百里衍旋即收回视线。
但在他收回视线的前一刻，边泽朝云床走去，“弟子是故意快他们一步的。”
去时人约定拿到签后一道回来，估『摸』着这会顾琏易、温淮还在等他。
思及，边泽眼眸微闪，“师尊不想知道，弟子为何要先过来？”
百里衍掀起眼朝他看去，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清，是藏在这副冷清的皮相下不为人知了。
边泽深深望向他，却仿佛始终隔着一层，叫人止不住地想要探寻。
探寻掩在这层表象下的，究竟是什么……
如同什么催促着，边泽继续迈步向前。
与同时，止峰外禁制触动，久等边泽不到的顾琏易和温淮一并回了止峰，往主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