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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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衍望向外殿的方向。
不多时, 边泽了进来，步态平稳姿态闲适，正眉眼弯弯看着他。
“怎么？”百里衍看他一眼, 淡开口。
边泽笑意缓缓收敛，眸子跟着眯了眯。
怎么？
还能怎么。
他只是想来找找原。
看看究竟是不是这人自己下了蛊，才叫他如不受控。
若真是这样……
边泽伸出舌尖『舔』了『舔』牙尖, 眸中流『露』出来的满是恣意，一时整个人都透着股肆意的邪气。
他也想看看, 如果人角『色』互换，又是个什么样。
百里衍挑眉，看清边泽的神『色』后嗤笑一，但他并未将自己的情绪外泄，“不去抓紧时练功, 可是有什么地方不懂。”
他的语气自然, 与待顾琏易和温淮二人时没什么差别。
边泽微扯唇角, 比起个人的角『色』调换、想看看方为自己不受控制，他现在似乎更想冲上去，一口把那张总是说出不顺自己心意的话的嘴给咬碎。
仿似察觉到他眼底的凶光, 百里衍笑起来。
“师尊笑什么？”边泽近他，一直靠到了云床边, 视线微仰, 将这人的面貌映入眼中, 完完整整只看着他。
边泽的眸光掠过百里衍眉，那里是一抹莹蓝暗纹，颜『色』有些深，又仿佛生着神韵引人注目。
初百里衍带他离开西洛村之时，就是这抹亮『色』率先被他纳入眼底, 好像也在不知不觉，印刻入了心底。
边泽看着，喉结耸了耸，有那么一瞬，他想伸出舌，一寸一寸将那个地方『舔』.舐过去。
察觉到自己这一想，边泽怔住。
他是疯了吗。
在边泽出神时，百里衍反他：“笑什么，你不知道？”
还在他面前装，分明时时刻刻都想着暴『露』自己。
一边想着把另一面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可又还不忘时而装模样，百里衍失笑，眸中划过兴味。
边泽回过神，继续看他，唇瓣微动，讷讷回了一句，“不知道。”
接着，他很快又道出一句：“师尊想知道，我回来做什么吗？”
说完这话，边泽目光灼灼的看着百里衍，呼吸舒缓下来，然一呼一吸却出奇的沉重。
这个人应该猜不到吧。
毕竟……他想干的可不是什么尊师重道的好事，而是……
欺师灭祖的勾。
思及，边泽扯起嘴角笑。
.
百里衍从来都知道，边泽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心肝早在上辈子便无无息的黑透了，但是没办，谁让他便是看中人这一。
顾琏易有他的坚持、有他的风骨，虽说平日里温润如玉，却独有一份傲骨，百里衍是极为欣赏的。
温淮亦然，他正直、无畏，同样有自己的骄傲，看似爽朗豪放，但心思其实比谁都细腻，做事认真且面面俱到。
百里衍同样看好。
然只有边泽。
这个人的骨子里是叛逆的，甚至黑暗，百里衍又何尝不是如。
从某些方面，边泽想做的，亦是他想做的。
比如颠覆一下世道则，搅『乱』整个大陆。
这些都是百里衍曾做过的事。
纵然他现在被拴在这么一个为名门正派的壳子里，但本质上，他还是那个疯子。
从骨子里就透着恶劣。
边泽也是同理，他在想什么，百里衍都能从某种方面猜到。
就好比刻……
百里衍笑了起来，“你想欺师灭祖？”
他直言不讳。
边泽一顿。
百里衍是第一次在这个与他有着十分相似的经历、原剧情中同样会成为魔尊的边泽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看着边泽，仿似在看自己的另一面，那是被自己隐藏了三年有余的另一面。
“欺师灭祖？”边泽喃喃着，重复他的话，一瞬后头，“。”
百里衍笑意不减。
遂又听边泽道：“就是欺师灭祖。”
“师尊看出来了，”边泽上前，语气压得极低，“那您要怎么做？”
没有给百里衍回答的机会，边泽的话语不停，他继续说着，“会先把我这个孽徒杀了吗……还是……”
边泽笑了笑，笑音中隐含几分蛊『惑』的意味，“还是说，师尊会放过徒儿。”
百里衍饶有兴致的看他表演，如同一只还未长成的幼兽，在心试探过后，慢慢地亮出自己的利爪。
这个人纵容了自己三年，边泽一一把自己的恶念展『露』，刻算是不打算再忍。
“为师不杀你。”百里衍道。
杀了，那未免太没意思。
百里衍暗想。
或许，他更想看看，边泽会如何欺师灭祖。
百里衍倏然莞尔。
这一笑，把边泽弄懵了，他面上勾起的那抹弧度跟着散去，开始看不懂这人。
他试探到的方的底线，似乎根本没有。
他竟不打算杀他。
也是，不然方又怎会在三年前把他带出来。
既然不杀……那他准备做什么。
边泽眼中展现几丝疑『惑』。
下一秒，百里衍同他解『惑』。
“为师很想看看，泽儿是想如何欺师灭祖的。”百里衍缓说着。
欺师灭祖，至少以边泽现在的修为，那是远远不够的。
边泽自己也知晓这一。
之所以敢于暴『露』自己，说是近一步的试探或许不尽然。
他好像是……不打算再隐瞒了。
他就是要让这人知道。
他是从根就坏了的，没得治。
倘若上辈子有人能及时将自己带离西洛村，而不是等到现在、再把重生而来的他带，边泽想，如果是这样，他也有可能会变好。
但这一切都只是个假设而已。
假的就是假的，不可能成真。
·
闻言的边泽一顿，抬眸定定凝视百里衍，听到他的那句想看看他是如欺师灭祖时，视线不经意撇过方眉，他启唇，“好。”
边泽回答。
“那泽儿就让师尊看看，”边泽一字一句缓开口，“泽儿是如何欺师灭祖。”
百里衍颔首，似拭目以待。
边泽眸『色』一深。
这一刻，他迫切的想要进阶。
只有实力提升，甚至远远超过这人，他才能够为所欲为。
有那么一瞬，边泽想转修魔道。
那是他熟悉的功，他自有一套修炼方式，许能尽快提升修为。
届时，人就只能任他摆布。
边泽呼吸加重，最终还是没决定入魔。
入魔，那怎么。
这样的话是会被逐出师门的吧。
玄清宗乃名门正派，又是第一仙门，长渊真君是一峰之主，岂会容门下弟子是一介魔修。
如果修魔被逐出师门，那他又怎么能叫欺师灭祖。
边泽想明了。
百里衍十分满意的看到边泽眸中一闪即逝的野心，同样想看看，边泽能做到什么程度，他道：“那为师便等着了。”
边泽喉头攒动了下，眼中漾起波光，“好啊。”
他看着百里衍，郑重答道。
到那时，他欺师灭祖的第一件事。
就是要把这人眉宇的这道暗纹仔仔细细『舔』.舐个够。
边泽越想越觉兴奋。
他似乎找到了自己的情绪受方摆布的原。
原来是这样……
一个自诩勘破真相。
只等着来日方长。
一个兴味十足
百里衍看着边泽离去的背影，同样感到一阵快意。
什么师徒情谊，三年下来，早就无聊透顶。
便是这样最好。
他等着看边泽如何欺师灭祖。
浑然不知二人所认为的‘欺师灭祖’之意天差地别。
个人都是各怀心思。
***
除去那日边泽彻底不想掩饰，在之后完全暴『露』了本『性』，不再装模样、全然展『露』了自己的恣意张扬。
顾琏易只略微诧异他的改变，然温淮就有些习以为常了。
只是习以为常之余，温淮又开始担忧。
这般『性』情大变的边泽，是否真的会有成为未来魔尊的可能。
这一想令温淮颇感在意。
以至于修炼上，温淮变得没有那么专心，甚至在面百里衍时，都带着几分出神。
和以往一样，师兄弟三人岔开时来到主殿。
百里衍一眼就看穿温淮的神，“可有心事？”
温淮怔了怔，连忙拱手，“弟子、有。”
原本是想说没有，但他转念一想，这是他的师尊，自己有何好隐瞒的，而温淮直接便承认了下来。
百里衍意外他的诚实，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温淮犹豫看他。
有没有心事，他可以回答。
但真要把心事道出，温淮就不确定了。
他要怎么说。
说最近的边泽实在反常，想看他是否修了魔道，还可能成为未来魔尊吗。
温淮光是想想这个回答就否认了下去。
修没修魔只是他的猜测，再者边泽最近这么大的变，师尊不应视而不才。
思及处，温淮试探『性』地开口，“师尊……”
百里衍看他，“嗯？”
状，温淮继续说：“师尊有没有发现，最近三师弟……”
言至一半，他又停顿，“三师弟他、”
正他准备接着往下说去，就百里衍手臂一扬，与同时，殿外传来顾琏易的音。
“进来。”听到他求，百里衍回道。
待顾琏易进来，温淮是彻底把话咽回了肚子里，继而去看顾琏易，准备听听他是来做什么。
向来是克制守礼的主角，应该不会没事过来打扰，为他知道，今天会是他过来。
顾琏易自是知晓今天是温淮来主殿师尊的日子，但他确实有事而来，“弟子过师尊。”
百里衍头，“何事。”
说话时，他的嗓音带着几分倦意。
玄清宗，他待得太久了。
仙门大会亦还有许多时日，百里衍只觉愈发无趣。
纵然边泽最近开始不加掩饰自己，时常整出些幺蛾子叫他生起些许兴趣应付，但这些还是不够。
远远不够。
百里衍生『性』为魔，挑事是本能，现在还愿意本本分分留在玄清宗，已是他的极限。
好在目前还有这几个尚算有趣的徒弟、以及一个应该不会太过无趣的仙门大会，百里衍才会暂时按捺住自己。
若没有这些，别说是天道为了补全将他带来、就算是要他进约束强制『性』完剩下的既定路线，百里衍亦不介意将这天捅出个窟窿来。
顾琏易先是听出师尊的音不，滞了滞，率先起：“师尊怎么了，可有不适？”
以百里衍如今的修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不适的，是顾琏易关心则『乱』了。
然温淮闻后却也跟他一样，紧张看向百里衍。
百里衍摆手，“说吧，何事。”
顾琏易定定看他，待确认真的无事后，方才继续道：“弟子来是为了三师弟。”
“他怎么了？”
百里衍。
顾琏易一顿，半晌才道：“他把程丰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