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花前投梭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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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令嘉突然这样说, 使殷宸和景非桐都是一怔。

殷宸问道：“什么意思？”

说间，他和景非桐也都已经走到了舒令嘉的身边，舒令嘉着地上指了指, 示意道：“看。”

地面上不知道被谁掉了一张符篆, 辨认上面模糊的符文，是平日里他们所用最常见的一种驱祟除鬼的黄符。

整张符纸是完整的，说明没被使用, 但原本的姜黄的底『色』却变成了一种苍白的灰, 上面的朱砂外散开,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融化了一样。

——这是被阴气腐蚀的表现。

景非桐将它从地上捡起来, 屈指轻弹了一下, 说道：“这张符纸上所写的咒文一共九行, 画它的人显然法力不弱。整张符纸能模糊褪『色』到这种地步，非是地府那种程度的阴气吧。”

舒令嘉道：“是啊，你们看，这里的人明明是刚死，身体上了尸斑, 魂魄也变成了死灵体, 这也样是身在阳间但是接触了大量阴气的表现吧。”

“之前怀疑过这种可能『性』，毕竟如果在正常情况下，活人不可能接触到这样浓这样多的阴气。”

舒令嘉说：“不过那时只是猜测, 会不会是这些人去过了什么不该去的地。但现在看见这黄符, 想, 那还是这片地压根问题。”

景非桐道：“你说的对, 他们组成的这个法阵是防御的姿势，也说明当时被这户人家请来的修士们应该是察觉到了危险，因而布阵抵挡, 但是这阵，最终只能留了他们一个全尸，还是没能保全『性』命。”

而之前那些失踪的人，实也不是失踪，而是连着肉身和魂魄，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匾被大量的阴气给瞬间吞噬了。

“等等。”

殷宸一直在沉默地听着两人说，此时总算忍不住了，匪夷所思地说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片地问题？舒师兄，才你还说，‘作祟之物杀了人会消失’对吧？”

他将两人的总结在一起：“所以也是说，这里，曾经在短时间之内，爆发出大量的阴气，把人都杀了，然后阴气消失，甚至不留痕迹到让人半点都察觉不出来？那么之前那些，也是样？”

舒令嘉道：“对，你可别忘了，这里是阳间。阴阳失衡的状态不可能长期延续，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阴气必然会大量吞噬阳气，行平衡。”

当这些突然出现的阴气夺走了活人身上的阳气之后，整片空间便又会恢复成阳间本该保持的状态，他们自然察觉不了了。

殷宸一开始觉荒谬，但顺着舒令嘉的思路想下去，种种的怪异现象和推测却又确实可以对的上。

“怪不……那日见大正宫前面的龙首双眼泛出血『色』，知道应是国出现邪器的表现，当时便派出不少人前往各地寻找搜查，至今还杳无音讯。”

殷宸道：“现在看来，那样找还是些盲目了。魏圮城一定存在着某样东西，携带大量阴气，积蓄多年之后封存不住了，因而便会四处漫溢。吞噬足够的阳气之后便消失，以维持自身的阴阳平衡。”

而什么时候失衡，在什么地失衡，是随机的了。

当正常情况下，天然的阳气循环压不住阴气时，一些体质较差的人们阳气不够旺盛，便会逐渐感到难以适应，恶心呕吐，身体上长出尸斑等等。

直到活人被吞噬之后，阴气重新被阳气抵消，幸存者的不适也会消失。

舒令嘉道：“目前看来好像是这样，不管那件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肯定沾染了不少无辜之人的冤魂鲜血……你本来是修行之人，要是意了你们皇上的恳求，成为国君，这份杀孽等于被人担在了身上，怕是要被雷劈死。”

他说这番的口气非常复杂，景非桐立刻明白了言外之意，看了舒令嘉一眼。

殷宸却未察觉，点了点，道：“确实是这样，够险的，这多谢你们了。现在立刻叫人做张图纸出来，将最近发意外的地统统标明，大致的心，应该是那件邪物所藏的地。”

他一边说着，一边外走去，舒令嘉道：“等到东西找到了，凌霄山去，也你一块找一找师尊的下落……”

殷宸说到这里，音忽然停住了，慢慢转过，与舒令嘉对视，忽地问道：“你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舒令嘉看着他：“从你离开试剑大会，门派发那么多事情，一直到今天，你不觉所的事情都丝丝入扣，非常巧合吗？”

跟他与洛宵不，洛宵是从入门派的第一天起在提防着何子濯，舒令嘉则是一点点死透了心。

殷宸的脾气虽然差了些，但『性』实十分纯良，虽然知道何子濯做出了那么多错事，但没亲眼见到，脑子里始终点转不过弯来。

此时他猛地想明白了舒令嘉刚才是什么意思，再想想何子濯在此之前的诸般举动，如遭雷亟。

舒令嘉没再多说，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摇摇，和景非桐一起走了。

走出一段之后，景非桐了下，看殷宸一个人在夕阳的余晖下面站着，半晌没动弹，便问道：“你不劝说他句吗？”

舒令嘉道：“殷宸这个人，脾气很倔，但不是傻，他的事情要他自己想明白了才肯认，别人说没用的。而且他既然已经听明白了要说什么，心里是数了，只是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他一顿，笑了笑，说道：“不过倒是十分想知道，闹出这么大动静的邪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景非桐笑了：“你能说出这句，不是心里也数了吗？”

舒令嘉一挑眉，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

殷宸大概需要静静，以及还忙于布置殷国的事情，两人没再宫打扰他，找了家客栈要了间房，暂时在殷国住下了。

景非桐说点事要办，便离开了客栈，舒令嘉也没多问，自己坐下来，分别给魔族、狐族，以及平日里他信过的个修仙门派写了信过去。

给个修仙门派的信，他没提及具体经过，只说在殷国发了一些极为诡异的事情，因为出现的时机很巧，不知道会不会对目前的紧张形势什么影响，建议他们派些人过来一起调查。

等到迦玄和明绮那边，舒令嘉说的比较清楚了，他怀疑在殷国即将发现的东西，正是莲纹紫金钵。

根据阎禹死前对迦玄的说法，莲纹紫金钵是佛圣当初杀戮大批魔魇的法器，但在后来使用它的时候，佛圣已经失去了纯净佛心，本来不能及时地净化法器，莲纹紫金钵又吞噬了太多的魔魇，早已不堪重负。

这种情况下，法器自身已经无法压制住被吞噬的魔魇，因而阴阳失衡，又早已杀戮成『性』，不不通过吞噬活人身上的阳气而维持稳定，是完全可以和殷国的情况对上的。

如果此事确实，那么这样东西的发现，势必引起一场新的动『乱』，绝对要小心谨慎地对待。

舒令嘉将传讯符送出去之后，又用朱砂画了一叠黄符备用，但总是觉心神不宁。

他稍一分神，笔尖的朱砂已经滴落了下去，在黄『色』的纸面上溅出了一滴红痕，这样乍一看去，像是血『色』一样。

舒令嘉一顿，将笔掷在了笔架上，只觉一阵气燥，顺手将黄符撕开，团起来扔了。

景非桐恰好推门来，看见他的举动，怔了怔，屋关上门，笑问道：“这是怎么了，一会不在，你气成这样？下次早些来是了。”

舒令嘉抱怨发火的刚到了嘴边，没想到景非桐先来了这么一句，倒没忍住笑了，说道：“可不是么，气死了，谁让你出去的！看一个人做了多少事！”

景非桐看了桌上那摞黄符一眼，走到舒令嘉身后，给他捏着肩膀，说道：“记你最不耐烦捣弄这些东西，怎么画了这么多？还需要多少？你去歇歇，来。”

景非桐的力道正好，舒令嘉将身子后仰，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说道：“实也用不着，只是心烦，想静一静。”

“师兄……”他顿了顿，问，“你觉那样东西是莲纹紫金钵的可能『性』多少？”

景非桐不意外他这样说，轻描淡写地说：“八成罢。”

舒令嘉失笑道：“你比还敢想啊！”

景非桐道：“除了各种情况对的上之外，还是怀疑何子濯的态度，他收殷宸为徒，放殷宸国，应该都是目的导『性』的。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你不觉，他似乎跟咱们师尊之间，好像着某种莫名的联系吗？”

舒令嘉默了默，叹气道：“是啊，但他自己又好像不知道似的，很奇怪。”

比如说入魔，比如说收他为徒，而后发现他竟然是应劫之子，比如说莲纹紫金钵居然在殷国当……这些事，何子濯一开始好像做的没那么刻意，但最终兜兜转转，都合上了他的局。

不可能人提前预料的这么准，像是冥冥之命运的安排，又像是潜意识里的微妙预感。

景非桐捏着舒令嘉的肩膀，低看了看他，这个角度可以看见舒令嘉垂下的后颈，那皮肤雪白，脖颈上一块淡淡的红痕，那是他前天晚上忘情时，曾经用力亲吻过的。

景非桐心一『荡』，脸上微微发热，但感觉到手下突出的骨，又觉些心疼，总想要变着花样哄他开心才好。

他笑了笑，拍拍舒令嘉的肩膀，将按摩的动作停下来，左手一摊，掌顿时多出来了一样东西。

景非桐递到舒令嘉跟前，笑着说道：“喏，看看这是什么？”

舒令嘉抬的时候还显些意兴阑珊，看了一眼眼睛睁大了，道：“威猛？”

他一把从景非桐手里拿过来，高兴道：“你把它修好了？怎么修的！”

景非桐道：“你不在这天，闲的无聊，找了名巧匠，研究了一下修复剑的技术。你这剑普通人灵力不足，还难以将断成的两截完全融在一起，在他们的指点下试了试，好歹是接上了。”

他指着剑身给舒令嘉示意：“只是你看这里，当时还是留下了断痕，不太好看，没给你。听闻殷国的锻造技术独步天下，这正好来了，才找了一家铺子，让他们用融化的银水在这里勾出花纹，现在是不是丝毫看不出来痕迹了？”

舒令嘉看一眼知道，那花纹肯定是景非桐勾出来的图样，银『色』的藤蔓花叶缠在水蓝『色』的剑身上，非常漂亮，而仔细看去，纹路的正又组成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安”字。

仿佛从小到大，景非桐都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了解他所的喜好和开心，可以随时随地将任何他想要的东西送到他的眼前。

唯一一次见到他慌张，是天塌地陷时两人分离开来的那一瞬。

舒令嘉上下端详着那柄剑：“嗯。”

景非桐从身后抱住他，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段瑟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但是剑已经修好了，剑灵在里面，没消散，总会来的。”

舒令嘉默了一默，而后笑起来，说道：“好。”

他侧过去，在景非桐的脸上亲了一下，又说：“谢谢师兄。”

景非桐没说什么，环抱着他的肩，将他按在自己怀里，静静地揽了舒令嘉一会，房间里一时无，能够听见外面下雨了，雨一点一滴地敲在窗上，周围的光线慢慢暗下去。

“不用谢。”景非桐吻了吻舒令嘉的嘴唇，音很轻，点像是梦呓，“只要你高兴，让做什么都可以。”

舒令嘉看着他，昏暗，他那双眼睛却是灿然如星，整张面孔望之若烟霞辉，种肆意又畅快的美丽。

他说：“也没什么别的，你别离开。”

景非桐心酸软，说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抱着舒令嘉晃了晃，像是在安慰一个小孩子：“这辈子，可能做过很多错事，但很少后悔。唯一一点是，当初西天崩毁的时候，没能握紧你的手，让你一个人吃了很多苦，而自己兜兜转转下来，也走了很多冤枉路才重新找到你。”

舒令嘉笑了笑，说：“没，没事，觉咱们现在都挺好的。”

景非桐笑着说：“是，现在好才是最重要的，你去歇歇吧，把这些符纸画完。”

舒令嘉本来也只是想静心才做这件事，正要让景非桐放着，客栈的门被敲响了，是殷宸那边送了消息过来。

殷宸目前的心情大概不怎么样，但算再不高兴，他也知道事关重大，很快将该调查的事情弄了个清楚。

被殷宸派来的侍卫给舒令嘉和景非桐送了一张殷国都城的地形图，上面已经清晰地标出了没一起失踪事件发的地点。

之前他们没注意过，如今这样标注出来，便可以清晰地看到，如果将这些地点连起来，正好可以圈出一片封闭的空间范围来，而那所谓的邪器，很可能在这片范围当。

殷宸已经令人拿了专门检测阴气的法器一点点搜查了，既然阴阳失衡，必然不能见光，多半是埋在地下的，更以坟地、水域、荒谷这等容易聚集阴气的地作为首选。

了这样一个寻找，想必很快能出结果了。

舒令嘉和景非桐这都没再放纵，知道第二天还说不定什么事在等着，两人彻夜打坐了一晚，养精蓄锐。

第二日早上，收到消息的他人已经都纷纷来到了魏圮，聚集在殷国的皇宫。

舒令嘉宫之后，见到迦玄和明绮都在，还十分惊讶，道：“爹，娘，你们的事情处理好了吗？怎么这都亲自过来了？”

明绮『摸』『摸』他的脸，笑着说：“娘可没比你更大的事了，宝贝儿子在这里，当然要来啦。”

迦玄这则带了承鸿和『潮』机，还一些魔族兵将，也道：“爹娘来给你撑场子，开不开心？”

舒令嘉一笑。

此地人多眼杂，两人表现的都很轻松，但舒令嘉已经感觉到，明绮和迦玄也对这次的情况十分重视，显然应该是比较赞他的猜测。

他修仙门派也各派了不少人来，东西尚未找到，殷宸便招待众人到了一出大殿之，上茶之后，简单讲了一下具体的情况，以及他们个人的一些推测。

“多谢殷道友及时见告，大体的情况们已经听明白了。”

这次代表归一派来的人是林越，此时听完了殷宸的，他第一个开口说道：“但尚一个疑问想要请教，不知道位是因何判断这件事与何掌门之间的关系呢？可否说的稍微详细一些？”

殷宸的脸『色』些难看，沉『吟』未语，舒令嘉和景非桐对视了一眼。

心宗那边这也来了人，见状道：“位师兄，相信所的人都不希望当年魔魇之祸重现，既然大家来到了这里，是都希望能够出一份力的。如果害怕秘密泄『露』，们可以每人都立下誓言，约好协力除魔，维护安定。”

舒令嘉摇了摇，苦笑道：“晋师弟言重了，不是信不过大家，但你们也看见了，连自己的师父如今都成了这幅样子，又怎能让人不谨慎呢？是担心还人心存着什么魔障缺憾，一不小心被利用了。”

不能过分信任别人这个道理，再没人能比舒令嘉说的更信服力了，那人微点了点，沉『吟』不语。

这时迦玄却道：“办法。”

他抽出自己的佩剑，才了桌面上，说道：“这是当年仙魔大战那柄除魔之剑，如遇上心志不坚，存魔障之人，会立斩之，若是各位不怕受伤，都可以过来触碰一下剑刃，它没反应，便是可以了。”

所人：“……”

最后，还是『潮』机小心地说了一句：“父王，咱们不是……魔吗？”

迦玄道：“是啊，当初这柄剑是为了杀而锻造出来的，后来它重伤了，便将它夺来驯服，收为己用。谁你说魔不能使用除魔之剑了？那都是偏见。”

『潮』机：“……儿子受教了。”

明绮若所思地道：“这个不错，果然不愧是帝王风范。”

迦玄难被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夸了一句，心里点美，端着脸“嗯”了一。

明绮道：“下也打一把剑，叫‘杀狐之剑’，以后人对战时拿出剑先报个名字，哼哼，还谁能听不出是个狠人？是个好主意。”

迦玄把剑往她面前一递，道：“……你先『摸』吧。”

明绮瞟他一眼，笑『吟』『吟』地将手搭在迦玄的手上，顺着往剑刃下面一抹，什么事都没发。

明绮收手道：“看来是个好人。”

她旁边是靖海派的高长老，见明绮收手之后，便也着她的样子要去『摸』，迦玄皱了下眉，把剑放下了。

高长老茫然道：“那不『摸』不着手了吗？”

明绮差点笑死，『潮』机坐在迦玄另一边，使劲拧自己的大腿，忍的五官扭曲。

他的弟子连忙小说道：“师尊，不用『摸』手，『摸』剑，只『摸』剑行了。”

周围的人试了一圈，还个人的手刚刚搭上去，除魔之剑便发出嗡鸣，倒不是说他们已经入魔了，但心一定着极深的心结，很容易被挑动情绪。

这人被各自的师长遣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