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077. 孟青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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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众人再次齐聚一堂,商议碰头的日期和地点。在沈岩拿到的那封真正的信笺背后有一副简略的地图，标明了天玄宫的所在。那处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虽然离得中原武林并不太远，却处在越朝与魏国的交界之处,两国微妙的敌对气氛,令得整个边境线都几乎渺无人烟。
沈岩假借着浅雨阁之名,向各门各派都说明了天玄宫的具体所在,约好在腊月十五,齐集那附近的一个小镇。众人汇合之后再一块上山。
众人商议一定，就起身纷纷告辞。不少人原本以为这次可以拿到那旷世珍宝“桃花酿”,却谁知不但好处分毫未得，有不少门派还在那个**阵中折损了一些低位弟子，颇有点入不敷出的味道。许多门派都打算回去之后细细打算，多带些门内精英子弟，以期腊月之征能够找回场子。更何况，人多些，到时候分“桃花酿”的时候也能多得些不是。
余浩等有被毒医门放回子弟的门派，更是着急回去，那几百两金子还在等着他们回去接收呢。
不到半日，武林门派就走了个精光，只剩下沈岩带来的浣剑宗诸人与小刀的毒人手下们。
“沈大哥，我也在此告辞了。”等众人都走了，白林才出面向沈岩告辞，“我回去像爹爹禀明实情，请他老人家出山。”
“小白，不用惊动白老爷子了，他老人家都已经几乎隐退了，这些事情我们应付得来。”沈岩受宠若惊，白老爷子几近花甲之年，如果因为自己的这点私心，惊动白老爷子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沈大哥，如果我爹不出来，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怕他会不放我出来帮你……”白林哭丧着脸，他是真的想助沈岩一臂之力。
“这……小白……你的心意我心领了，你也说着这事情很危险，还是不必了。”沈岩笑着安慰，白林是他这两世交到的唯一一个至交好友，其实他也并不愿白林卷进这件事里，诸多冒险。
听见沈岩这么说，白林越加沮丧了：“要不，我不回去了，就直接跟着沈大哥！”
沈岩还未发话，何涛凉飕飕地在白林身后说道：“美人，你爹爹似乎催你回去成亲啊，难道你敢抗命？”
白林脸色一僵，他可没忘记昨天何涛得知家里给他定了一门亲事等他回去成亲时候，那副凶狠的模样。昨晚可是被折腾了整整一夜啊，白林不由得伸手摸上了后腰，那里现在还酸痛不已！
“呵，小白要成亲了？”沈岩忽然笑了，随即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白林身后臭着一张脸的何涛。有这位在，白林这亲怎么可能能成！
“沈大哥！我回去退婚！退婚的！”白林急了，冲着沈岩大声分辩。
何涛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所以你一定要回去，不然你爹的传信，可是下月初一，不管你人到不到，都是直接成亲的。”
白林左右为难，张张嘴想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何涛见状轻轻揽住白林肩头，低声说道：“放心吧，有我在，你爹绝对关不住你。别的没有，带你走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小刀此时正好进门，他展开手里的一件丝绒披风，体贴地替沈岩披上，挑挑眉说道：“这江湖里能单凭武艺拦下蝴蝶刀的人的确不多。”
何涛看着小刀的动作，冲着小刀身后的孟青意味不明地一笑，伸手一抱白林的腰：“哈哈哈，小刀兄说得不错。所以，我们告辞了。沈掌门，腊月十五再见！”话音未落，人已经从窗外翻了出去，声音渐渐变小。
“何涛！你，你放开！沈大哥……我一定会来的！”白林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渐渐变小，几不可闻。
沈岩哑然失笑地看着被撞得大开的窗门，无奈地摇摇头。这两人，太闹腾了，也不知道这回白家庄会被闹成什么样。回头看见静静站在身后的小刀，心忽然定了。白林与何涛再如何，那都是旁人的事了，他只需看着小刀就好。
“哥哥，时近午时了，我们也即刻启程吧。”小刀看见沈岩望过来的眼神，微微一笑，说道。
“你不回毒医门了？”沈岩有些诧异，原本他以为小刀也定会先回毒医门整顿人手。
“不必，百荣和三元昨夜就已经回去了，他们会替我挑出合适的人手。”小刀脸上笑容不减，“我还是跟着哥哥才是正理。”
孟青愣愣地看着小刀脸上的笑容，心里闷闷地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他昨晚被何涛的话刺激之后，浑浑噩噩地回去想了一宿。早上起来的时候他还很有信心，孟青可以肯定小刀与自己的相处时间绝对比与沈岩要来得长，十多年的朝夕相伴不是假的。
就算沈岩是他的亲兄弟，那又如何，亲兄弟不是应该受到伦理的束缚吗，与他比起来更无优势吗？小刀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这情分如何能丢。更何况小刀对他也并非全然无情，小刀这次能饶过他恨之入骨的孟峰就是铁证。
可孟青虽然想得信心满满，可费心构建的所有希望都在看见小刀笑容的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相处多年那又如何，孟青从来没有见过小刀的笑容。多年以来，小刀一直冰冷着一张脸，孟青只有在他努力抵抗毒性的侵蚀，才能看到小刀脸上不同的表情。
可就在方才，小刀对着沈岩，发自内心笑得如此温柔，这人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小刀吗？
小刀与沈岩走出客栈，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沈岩差点脱口而出问小刀雇马车作何，隐秘部位传来的疼痛忽然提醒他小刀的用意，当下脸色一僵，什么话也不说，木然地上了车。
孟青跟在后面看着小刀在沈岩上车时，不着痕迹地扶着沈岩后腰的手，心下一片苦涩，他不得不承认，也许他真的输了。就算他比邵阳幸运，不用到死都未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意，可结局没有什么不同，得不到的就是得不到。
孟青的眼眶发红，手也微微颤抖，眼看着小刀就要跟着沈岩钻进车门，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忽然高声喊道：“门主！”
小刀诧异地回过头，这才像忽然发现孟青似的，冲他点点头：“我都忘了，师兄你不会武功，也一起过来坐马车吧。”
孟青猛地握紧双拳，手指甲狠狠地□肉里。忘记了！他居然说忘了！有了沈岩，他连一直跟在身边的自己都看不见了！
“门主，孟青有事禀报！”孟青顿了顿，绝望地从小刀眼底发现了一丝不耐烦，只得加上了一句话，“有关天玄宫之事，是邵阳临死前说的。”
小刀皱了皱眉：“师兄，车里的是我的兄长，凡事无需避讳。上车再说吧。”
孟青摇摇头，坚持道：“我觉得还是单独禀报为好。”
小刀把已经转过身的身子又转了回来，脸上已经不带一丝笑容：“师兄，除了天玄宫的事，其他你想要说的话，我看就不必说了。昨晚你也看见了，所以……我的事从不避讳兄长，任何事都不会！”
孟青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刀。他真是太傻了，他还想这孤注一掷，把自己的心意全然告知，试试自己在小刀心中的份量，可如今，小刀居然连说出口的机会都不给他！他知道自己昨晚在门外，却毫不在意，他连隐瞒的心思都没有。
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刀的心里那是真真正正连一丝一毫都没有留给他！亏得自己还一直害怕小刀反感男男之事，从不敢试探，却没想到他以往的所有排斥仅仅只是因为人不对！
人不对，则一切都枉然！
“小刀？”沈岩不明白小刀与孟青打什么哑谜，诧异地问道。
小刀却只是冲他点了点头：“我陪哥哥坐马车。”随即掀开帘子，冲着外面平静地说道，“师兄，上车吧。”
沈岩见上车的孟青脸色死灰，一副万念俱灰的模样，有些忧心地看向小刀，却发觉小刀只是含笑地看着自己。几次三番下来，沈岩索性不再关注，兀自闭目养神。
马车很小，对面两人却靠得极近，空出了一大块空间留给自己。沈岩放松身体闭目养神，小刀却坐得笔挺，只为了沈岩能靠得舒服一些。孟青只觉这副画面刺眼无比，他无数次地忍住不去看他们，却又无数次地控制不住把目光转了回去。
孟青终于忍不下去，开口打破了这个狭小的车厢里弥漫的暧昧情愫。
“沈掌门，门主。方才所说的有关天玄宫一事，是关于天玄宫宫主的。”
果然，话一出口，沈岩就张开眼睛，坐直了身体，眼中闪现出一股热切：“哦？是何事情，说来听听。”
“邵阳临死前说，宫主修习的奇怪神功已经快要大功告成。这回宅子里没有其他人也是因为此事被宫主召回去了。”孟青一边说一边关注着沈岩的脸色，他总觉得眼前的这个第一剑派掌门对天玄宫有些在意过头了。果然，沈岩的脸色的变化告诉孟青，他的猜测是对的。这沈岩也许与这天玄宫主人有些不可告人的渊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封竹的地雷。你的评到现在还没吐出来，jj太坏了！么么乃，幸好我看到了~~
感谢匣匣的地雷，m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