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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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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喻!”是皇帝的表字,当年皇帝被先帝流放到淮南才十五岁,自然是没有表字的。第一次见到了还是世子的淮南王就被齐元的相貌迷了一眼。

    因为齐元的字叫子正,于是,淮南王为皇帝取字为子喻,不知道是借古喻今还是借物喻人。反正齐元开始喊他:“子喻!”

    多年未听到有人这样喊他了,因为是淮南王取的字,所以先帝一般是不叫的,先帝不喜,自然无人提及,这也成了淮南王对皇帝独一无二的称呼。

    皇帝心中激荡,不过这么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学的最精的就是装腔作势,掌握自己的表情。所以不管心中再怎么的地动山摇,面上却是分毫不露的。

    淮南王一时见了故人,失态了。可也是一瞬间的事,他平复了心情,给皇帝行了个拱手礼。

    皇帝心乱乱的,也没多计较,开口问道:“淮南王远道而来,一路车马劳累,怎么不在寝宫好好休息,如果有事禀报,也不差这一晚的时间。”

    淮南王笑着说道:“皇上,你的盛情款待,我心中感动,特意来道谢的。还有释儿来京城多年,多亏了皇上你的照顾,作为释儿的父王,自然要来感谢皇上的。”

    皇帝和淮南王打圈子,打的累了,也知道眼前这个人性子比他好,耐性比他强,想着:朕难道越活越活去了,和他比什么耐性,不是自讨苦吃吗。

    于是开口说道:“秦大海,你带着宫人全都退下吧,朕有些私事要和淮南王密谈。”

    秦总管腿脚利索的带着宫人下去了,还体贴的把门关好。

    没了外人,淮南王就比较放的开了,心中有着事,直接的就问:“齐子喻,当年你和那个姓乔的贱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心中有些疑惑,可是他气淮南王这样理直气壮的质问,明明有错的是对方,竟然还敢这么对他,于是他脸色一挂,开口说道:“齐元,你这是在质问朕?你凭什么质问朕?你有何资格质问朕?”

    淮南王被皇帝三个反问弄出了火,说话也不客气:“就凭我为你终身未娶,孤苦半生;就凭你有四子娇妾无数,我膝下只有过继一子;就凭你当年负了我的一片真心。”

    皇帝听了心中不服气回道:“我是有四子,可前三子,是你先负我再先,我回朝廷才娶妻生子,美妾是有,可我多年不进后宫,当年我就是对谁多笑了笑,你不是就在背后下后手。至于你的一片真心?哼!我是真心的一片衣角也没看到。”皇帝说的急了,连敬语“朕”都说了直接说“我”了。

    淮南王听了又急又气,说道:“你说我没真心,我看我是拿真心喂了狗,就是给狗吃了,它还能给我摇摇尾巴表忠心,而不是像你齐子喻一样,狼心狗肺,铁石心肠。你现在这样说我,难道是我和乔家那个贱人勾勾搭搭,难道又是我一边山盟海誓在前,一边背信弃义?“

    皇帝觉着自己是鸡同鸭讲了,也懒的回了,于是灰心道:“既然你这样说,就当是朕当年有负与你,现在都过去十几年了,你我也都是要做祖父的人了,再去争说谁是谁非又有何意义?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淮南王见了这样的皇帝心中慌张,他感到现在的齐子喻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想放下,他们的过往,不再纠结于过去,可要是那样,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去报复,没了齐子喻这些报复又有什么作用。

    淮南王心急如焚,想解释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突然想到他先前的猜测,觉得这是个机会,即使这样的事听上去光怪陆离,不可思议,可只要能打破现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他还是愿意去问的,大不了就被笑话胡言乱语呗。

    于是,淮南王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像你确认一个事情的,赵天鸣当年的四皇子,是不是你我的孩子?”

    皇帝先前心灰意冷,听了这句话,心中翻江倒海,脱口而出:“你听谁说的,鸣儿是我一个人的孩子,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别痴心妄想。”

    淮南王一听就知道皇帝他在紧张,甚至于一般男人被这样问不应该是先发怒于自己被当做女人一样,太侮辱他男人的尊严了?

    淮南王原先虽然有猜测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但是现在看着皇帝这样虚张声势的样子,心里只有一分的相信,先下却有了□分,淮南王兴奋了,他想要是真这样,让他立马死了,也无憾了。

    于是淮南王稳住自己发抖的声音问道:“赵天鸣真的是我们的孩子,你为我生的孩子?你从来没负过我,是不是?”

    皇帝刚刚话一出口就知道要糟,淮南王有多了解他,他就有多知道淮南王,他脾气傲气,如果被问刚刚的问题,不是真的,应该会暴跳如雷,不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那句话,不过,他也不是个能被人拿住的人。

    既然失了先机,皇帝不紧不慢的说道:“淮南王难道是年纪大了,得了失心疯?怎么会这样的胡言乱语。鸣儿当然是朕和乔家表妹的孩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不知道淮南王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跑到朕这来要孩子。”

    皇帝知道淮南王对乔氏心中记恨,故意提起乔氏,混淆视听,激起淮南王的愤怒,自然不会在纠缠于赵天鸣身份的问题。皇帝现在是真的不想把儿子分出去了,好不容易,才把文竺夫妇的影子从赵天鸣心中扫去了一些,现在走了养父母,来了真父亲,那还不得把他气死啊。

    淮南王早才齐释那里得知赵天鸣的母亲另有他人,现在听皇帝故意提起乔氏那个贱人,他头一次不发热的分析到皇帝在顾左右而言他,这个发现令淮南王振奋了。淮南王心中欢喜道:难道赵天鸣真的是我的孩子!

    淮南王知道皇帝的狡猾,不愿意被绕了进去,想了想直接的釜底抽薪,对着皇帝说道:“我们在这谁也说服不了谁,我这次来就带了验亲石,我和赵天鸣验一次亲,如果不是,我也就从此死心了,不再说半句。”

    淮南王看着皇帝想找借口推了,神色不大情愿,说道:“其实,我可以自己去验一次,毕竟,以我的手段,一点血还是很容易弄到的,子喻,你说是吗?”

    皇帝早就知道淮南王是他的克星,可现在只想把眼前那张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脸揍的认不出来,以解心头之恨。

    看样子是推脱不过去了,皇帝大方的承认:“是,又怎样?难道你淮南王贵人多忘事,忘了鸣儿是谁偷龙转凤,让我们父子骨肉分离,又是谁冷眼旁观,不闻不问,正好,我们也说说清楚。”

    淮南王看着气定神闲,有十分把握,可手心中不断冒出的汗水似乎诉说了主人的紧张和激动。

    听的肯定答应的那一瞬间,淮南王只觉身在仙境,兴奋的不知所以,他最喜爱的的人,以男子之身为他诞下麟儿,这是不是说明。其实他的子喻心中一样是深爱着自己,他的爱人从来没有背叛他,从来都是爱着他的。

    淮南王一时被这个消息震住了,人到中年,已经做好了孑然一身的准备,可现在他有了孩子,这个孩子还是他倾心爱慕的人替他生的,多年来,淮南王怨气冲天,头一次觉得或许,他受了这么多的苦,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喜悦,有了这个孩子,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兴奋过后,皇帝的话传来,淮南王一听一个机灵,想起自己做过的蠢事,心中顿时一阵后悔,有苦说不出,只能苦着脸说道:“我,我那不是不知道吗?我以为你和乔氏……”贱人两字没敢说出来,咬着牙把话缩了回去,接着道:“我怒火冲天,自然想给你们一些颜色看看。”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淮南王说道:“哦!今个倒是奇了,从不犯错的淮南王殿下怎么今个也会说这样的话?你的意思还是怪朕了?”

    淮南王现在觉得自己就是如履薄冰,稍有不慎,眼前的爱人孩子就能像煮熟的鸭子飞了,他心中知道自己理亏,不敢犟嘴,不过还是给自己稍稍的辩白了一下:“那个不知者不怪罪,我要是知道有了鸣儿的存在,还做什么淮南王,早来陪着你了,也不用一个人在淮南独自的暗恨了十五年,没开心过一天。”

    皇帝心中一软,接着就更生气了,说道:“朕当年给你连发了十二封的急件,让你务必来京一趟,有要事相商。可你却聊无音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淮南王听了一头雾水,他从来没收到什么消息,于是忙问道:“你给我发过急件?可当年我一封也没收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皇帝想着既然说了,就扯个明白,于是说道:“当年你留下的人马,说道要有急事,可让他们传急件给你,父皇原先大好的身体,不知怎么就眼见着不好了,荣王步步紧逼,朕当时极不方便,孩子的去留也成了问题,于是朕连写了十二封急件过去,虽然没言明孩子的事,可用次也极为的急切,可等了三个月,你音信全无,要不是乔家表妹,肯能孩子最后还是保不住。”

    皇帝就是现在想起那时候的孤单无助,想起无法保全的孩子的绝望,也是一阵心伤,这才发怒之下,不再写信给淮南王,既然人家不理,他也不会再去低声下气的求和。

    淮南王冤枉了,他说道:“我是半封信的影子也没看见,当时我妹妹明珠,你是知道的。她从小性子野,长大了更好,跑出了淮南,和朝廷的武赵文王官萧的萧家庶子相遇,结果两人就私定终身。幸好明珠身边有大批人马,我为着淮南王名声着想,悄悄的给明珠置办了一个官家小姐的身份,给了大批的嫁妆,把她嫁给了萧家庶子,然后在淮南假意的办了场婚事,说是明珠在家招赘了夫婿。”

    皇帝虽然听的来了兴趣,可他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于是说道:“你嫁妹子与朕何干?好好的提这些干嘛,说你是个好哥哥,要朕说,你这样做落不到好。”

    淮南王问道:“子喻,为何你会这样说?”

    皇帝白了白眼,一副大发慈悲的说道:“萧家既是被称为官萧,就是因为他家每代都有官员出仕,不管是小官小吏,还是一品大员,所以朝廷中要算谁家会做官,那就是萧家了,所以才有了官萧的名头。做官的人汲汲于名利,萧家更是个中翘楚,为人处世都透着一股世俗劲,而萧家上代的当家夫人是个极其厉害的人。”

    皇帝见淮南王听的入迷,心中得意,接着说:“明珠,朕是知道的,娇艳似花,性烈如火,是个极有主见的女子,你在淮南给她找户人家,凭着淮南王的威名和强势,明珠的日子不会难过,可她偏偏嫁到了朝廷,你为她正名身份,萧家碍于淮南王,也好敬着她,可你给了她大批的嫁妆,却又是个娘家不在身边不得力的依靠。庶子的媳妇本就难做,明珠那样性子更不会到嫡母那里伏低做小,殷勤小意,自然不会讨婆婆喜欢,没了娘家依靠,又不得婆婆喜欢,你说这样的日子能好的了吗?”

    “当然如果碰到个好丈夫,也许日子还能有些盼头,可在皇室我们从小见到了多少红颜未老恩先断的事情,寄托于丈夫的宠爱,也如无根浮萍啊!”

    淮南王哀叹道:“我不如子喻明白啊,害了明珠,也误了你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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