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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chapter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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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天一不太赞成她俩借着家里的名头为虎作伥:“你俩消停吧,这要是没出事儿好,出了事,谁担当?”

    周可乐整个一墙头草,见谁说得在理马上偏向另一方:“是呀是呀,这消息靠谱吗?”

    宋嘉木从小是个倔脾气,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很难容别人反驳,所以是又拍胸脯又做担保地:“放一百个心,我亲耳听见我爸说的,难道我还会害你们吗?”

    周可乐立马又觉得她对,赶紧地站在这个战线:“倒也是。”

    天一懒得理会她的性子,兀自沉着。

    其实按照她的性格,不该铤而走险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这点倒和顾南方很相像。但彼时,天家的公司遇见危机,天一她爸每天都是早出晚归,回到家里也是不停的打电话然后叹气。饭桌上,几句话就能挑起与母亲的骂战,两人大吵,搞得家无宁日,天一连家都不想回,身心疲惫。

    所以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天一还是没有禁住诱惑,铤而走险,选择了她预感最不保险的路。

    而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对的。宋嘉木将商政看得太简单了,以为没有任何风险,以为获得一点小秘密去和朋友分享,是一种变相的帮助和锦上添花,没成想,最后是雪上加霜,惹出的大祸,足以毁了两个家庭。

    当时,周可乐和天一回到家里一说,自家人都深信不疑,从知道她们和周可乐是朋友开始,大人们都很有些心思地要她们对宋嘉木捧着惯着,周可乐倒无所谓,她原本就和宋嘉木投缘,天一却总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心里有异议。不是对宋嘉木有意见,这感觉就像是,你只想和一个人单纯的做朋友,有人却非要你各种得寸进尺抛脸抛皮地讨好,放在任何人身上,尤其是天一的性格,都会致使叛逆情绪攀升。比如宋嘉木第一次去顾家造访,天一有些反讽的说出那句:“她家圣上会操家伙拆了这里。”

    至于宋嘉木透露的那家公司,股票的确是连着红了,连涨停三天,天一她爸是孤注一掷,将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上面,看见连续三天涨停时,直夸女儿有本事起死回生。

    而第四天的时候,老宋被双规的消息立时名震t市。

    报道声明,上面注意老宋已经很久了,终于找到契机,发现老宋收受贿赂,越矩将推荐能源的公司名单私自定下,妨碍竞争公正。因为老宋身在高位,所以一时闹得沸沸扬扬,立时逮捕,没有丝毫余地。而受到这次消息影响,那家能源公司股票从当日开始便无人再买进,周家前两天尝到甜头,套了一大笔钱在里边,资金周转不过来,董事会将他父亲除名。

    老宋被带走的那天,宋嘉木冲到厨房去,歇斯底里拿了菜刀挡在父亲面前,禁止其他执法人员靠近。

    那大概是她这一辈子最癫狂的时刻,因为他们即将带走的,是一个从小到大给她优渥生活,处处保护她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她血脉相连的至亲,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虽然她的能力那么渺小……

    那是宋嘉木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她感叹命运的强悍,上帝翻云覆手,他要你开心,你就会开心,他要你伤心,你就是案板上的肉,得乖乖躺着,任人宰割。顾南方说得好,风水轮流转,终于,也轮到她尝尝在轮子底端的味道。

    她首次失了章法,她不知如何是好。

    是宋妈妈哭着将宋嘉木手里的菜刀给拿下来的,她的妆容依然精致,却仿佛在一夜间苍老,眼窝深深陷下去,丝毫没有了从前别人羡慕无比的贵气。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她必须亲手送走自己的丈夫,但她不能容忍自己,再亲眼看着唯一的宝贝女儿走进那道大门,她别无选择。

    最终,宋嘉木盯着父亲戴着手铐不断回头的样子,转身抱着母亲,痛哭失声。

    那一天,宋嘉木以为自己将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直到天一用那么淡漠却深藏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她触手一摸,脸庞一片冰凉。

    周可乐的堕落也是从那时开始,宋嘉木一直心存愧疚,尽管周可乐言语上并没有过多的指责,但正是因为如此,宋嘉木更觉得一辈子都亏欠对方。她以为自己能做到如当初那般,好好保护周可乐,却亲手做了将她往深渊里推下去的哪一个。

    无法直视,血肉模糊。

    所以为了周可乐做任何事,宋嘉木都是愿意的,包括之后与顾南方不要尊严的纠缠,她心甘情愿。

    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建立王国要很多的努力和苦心经营,但毁掉王国,只需要走错一步,便全盘皆输。

    那段时间,宋嘉木心力交瘁,顾南方在部队,很少有机会能打电话回来。

    部队里很多的官宦子弟备了手机,但是顾南方不要,他不想让任何人给自己扣上过多的光环和非议,觉得是因为出身好就有特殊待遇。他一直很努力的做许多自己喜欢的事,包括他不喜欢却必须去做的事,都一定要拔得头筹,包括参加那次训练后的成绩和表现。

    顾南方和宋嘉木两人一周一个电话是惯例,偶尔顾南方训练太累倒床就睡着,宋嘉木便总会想方设法地找到其他人带信儿,问东问西,就是不让他安稳。

    在部队的时候,顾南方经常会觉得宋嘉木小孩子气,但是他并不像平常那么有办法。换做之前人在身边的时候,她一不老实他就有专门的办法让她闭嘴,通常只有强没有软,收拾到她最后彻底软化为止……但是去了部队以后,他完全拿宋嘉木没有办法。每次想说点狠话,她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在电话里服软撒娇,让他即使不乐意,最后听见她的软哝娇语,也就彻底蜕变为了乐意和享受,能完全抚平他那颗已经毛躁渐起的心。

    不过那一次,宋嘉木一连消失了大半月,顾南方这才发现了不对劲。

    自从受贿事件东窗事发,电视上不停轮播老宋被审的新闻,顾南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部队选在特别北的山区里,四周抬眼就是岩壁,训练营被重重困在其中。那地儿常年温度都在10°c以下,动不动就鹅毛大雪,即便同一时刻,t市正是炎炎烈日。

    当天训练完毕,顾南方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外套也视为无物,连夜便跑到队里请假。似乎是上天想为此增加戏剧性,当夜便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不一会儿就冰封三尺。

    顾南方在冰天雪地里站在特训班主任门口等待对方晚饭归来,冻得整张脸都泛青紫。

    虽然因为顾元,他能受到一些特殊待遇,但部队纪律却是无比严,没有特别紧急的情况,是绝不允许回家的。主任当晚就给顾元打了电话请示,得到指令无论如何都不转让顾南方离开,当即挂断电话,便驳回了请假离队申请。

    事实上,顾南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此次来不过是走走过场试一下,如果不行,他有他的想法。

    平常部队里的几个好友已经在候着,就等着一声招呼,大家都是不怕事的,即便被抓住,以他们的身份也不能奈他们如何,最多一个警告处分以儆效尤。

    一招制敌是训练的首要,晚上在门口站岗的侍卫,在没有防御心的情况下,被当场给手刀砍了脖子晕过去。

    顾南方在暗夜里,挥别致谢同伴,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路。

    正因没有经过同意,所以无法用车,他便用手电筒仅余的光亮维持前行,在雪地里一踩一个深深的脚印。周围传来深山野林独有的呼啸声,脚下是湿滑的地面,前方不远处是断崖,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四周没有灯,只余下他手上唯一的芒,与他好看的轮廓在雪地里辉映上。

    那时候的顾南方在想什么,心里靠什么在支撑,大概这一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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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白回来已经是三个星期以后的事儿,宋嘉木纳闷着,不是说好一星期回来,结果却不见人影,连电话也提示无法接通,直到当天杜白起飞之前恨恨地发了一条心情:“不除地主,誓不为人。”宋嘉木便知道,估计又被顾南方这幺蛾子用什么方法多留了半月。

    在起飞前杜白给宋嘉木打电话,要她去接风,没成想,结果把自己接疯了。

    刚下飞机,杜白顶着一身被晒得黝黑的皮肤,中规中矩的短袖t,跟以往的出场相比,有些不修边幅地出现在了宋嘉木面前。一看见那张熟悉的模子,杜白几乎是欲语泪先流。他扔掉手里的行李包,张开手要给宋嘉木一个拥抱,不料,还没有走近,自己就被忽然出现的另外一个人抱个满怀。

    杜白丝毫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冲击得退了好几步。

    “小白你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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