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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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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娶钰瑶过门的时候,胤禩心里对这样一个性子泼辣,目无尊长的女子是很不喜欢的,不过是碍于她母家的地位处处忍让罢了,自然是讲不上什么感情的,后来良妃看不过眼出面调停才好了些,日子隔得久了,原话是记不得多少了,然而那大致的意思却是牢牢地嵌进心里忘不掉了。

    她说两个人在一起,讲究的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情爱,说到底不过是习惯罢了,日子处得久了,那习惯就化作了缠骨的情丝,溶血的情意,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等哪日离了对方才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只有这样的情分才能长长久久一辈子。

    他和钰瑶之间那么多年数下来,甚至是她为了自己惨死胤禛手中,他也不曾对她是没生出这样好的情意,然而一年不见却叫自己意识到,他在那最不该惹的人身上有了这样的心思。

    明明知道他对胤祉不过是舔犊之情,却一日三次的在这样的再正常不过的父子情意之间慌了神。不仅最初想说的话没说成,还落得自己这样的下场,当真是魔怔了。

    一连数日胤禩告病躲在毓庆宫里,连康熙探望都被忠心耿耿的高明挡在了门外,也不请太医,只叫他们配了降火的药方送来,就再没了其他的声音,然而牵挂着胤禩的人不少,且总是一批一批来的,极有规律,往往一整日下来高明都没有个空闲。

    早膳前后是离得最近的太子妃钰瑶,依着她的性子至少闹腾个半个时辰,再过一个时辰良妃惠妃也要来劝个一刻钟的,几个贝勒爷没有定数,来了也不多说,常常只是带了家中做的吃食点心,放下东西就走。再往后就是皇上了,说起来皇上对自家主子是真的好,每日来看望不说,就算是被挡在了门外也不恼,任着主子闹脾气。说起来所有人里最不好说话的还是太子妃了。

    “太子爷还是不见人吗?这都已经有五六日的光景了。”钰瑶虽是满人,身子比起男人还是纤小些,滚圆的眼睛瞅着门就想找个机会钻进去,嘴上却说道:“那日休沐的时候你跟着太子爷都听到了什么,瞅见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

    “回娘娘的话,只是见过了裕亲王,四贝勒,九贝勒和十贝勒,和往日没什么两样。”高明杵在门口,因得了胤禩的吩咐,该说的不该说的说话的清楚很,又兼钰瑶这样的话问过好几遍了,答得极快,“在去四贝勒府上还遇见了诚郡王,但只是说了几句话罢了。”

    “那诚郡王说了什么?”钰瑶继续盯着门。

    “只说了要进宫陪皇上下棋。”高明实话实说。

    几日下来都没能问出个由头,高明平常不大出声,老老实实挺好欺负的样子,偏这个时候硬气,竟是半句多余的话也撬不出来,钰瑶无果,只能恨恨地回房。

    算着时辰,高明在门口的坐着准备等下一批人,谁想的刚坐下,便见得明晃晃的一人,竟是康熙,后头跟着一大批人,梁九功侍奉在侧,大概是直接下了早朝就来了。

    “皇上,这个时辰……”这会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高明就僵着,倒还是记得胤禩吩咐,连忙说道:“皇上,太子爷这边儿病着不见人的。”

    “你倒是忠心,只是这样的愚忠,便要叫你家主子受了无妄之灾。”康熙不知是不是在早朝受了气,说话不如平常,倒是带了怒气,“梁九功,将这不伶俐的奴才拉下去,杖毙。”

    “皇阿玛又何必和一个奴才过不去,儿臣出来便是。”这么闷了几日,胤禩想得差不多,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开了门出来,人不见憔悴,只见是清瘦了不少,“这宫里身边能有个称心如意的奴才,也算是难得的。”

    高明只晓得自己死里逃生,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哪里还听得出话里头剑拔弩张的意味,幸而梁九功省得事儿,拉了人一块儿离了,留得各自的主子说话。

    “皇阿玛这样兴师动众的来,又是警告,又是杖毙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儿?”几日里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胤禩没别的主意,只能如同原来那样躲着,“儿臣这儿药味儿苦得狠,恐无故伤及龙体。”

    “你既闻得出这屋子里药苦,怎么就不知道朕心中之苦。”康熙自知老底儿都被人翻过遍儿了,这样矫情的话说出来倒也不害臊,一把抓住胤禩的手说道:“朕这般纵着你……”

    “儿臣贪恋,不过皇阿玛的舔犊之情,哪怕是分割成几十份里的小小一份,儿臣也心满意足。”胤禩挣脱不能,嗫喏着说道:“今日盼得皇阿玛这样的专情,却是害伦理乱纲常的……父子情爱,儿臣惶恐。”

    这的确是胤禩会说的话,却绝对不是他会对康熙说的话,对待康熙他一向是恭敬不足而嘲讽有余,且尤其是在这样的问题上,他刻薄得像是要在康熙的心上生生挖一道口子出来,这也就是康熙不愿意把这种情爱之事拿出来说的主要原因之一。

    他一心维系胤禩,恐怕这冷暖也要比胤禩自个儿知晓得早点儿,自他成为储君以来,暑天里的冰一向是宫里最早用的,寒冬里更是将屋子每个角落都用炭烧得跟春天一般,四海奇珍,天下至宝,连乾清宫都没有的好东西,只要胤禩看得上就统统都送到毓庆宫,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胤禩一心求功名做大事,他便让他视察河工,行军打仗,让他受百姓赞誉,臣工信服,即便是这一次雅克萨之战犯了他的大忌,他也只是略施薄惩,那惩罚堪称雷声大雨点小的典范,罚俸半年于他胤禩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自己隔三差五的赏赐,再加上胤禟这么个会打点的弟弟,他根本用不上什么俸禄,再说革职,每日乾清宫中议事,有什么话就直接提了,六部事宜无一不知,无非是少了个明面上的头衔罢了。

    他自问对胤禩,已经是极尽疼宠之能事,只差直接把心挖出来给他了。

    “在明白自己心意之后,朕自认并没有苛待过你,也从未强求过你接受朕的情意。”康熙几乎想要在自己这样的卑微之前笑出声来了,“只不过朕在你胤禩面前,事事都是错的。”

    “我曾发誓,在我几乎死去的时候发誓。”比起康熙,胤禩显得镇定得多,只当自己手不在康熙的掌握下,“我若重生,便要活得对得起自己。”

    说起发誓是严重了,不过胤禩是的确这么做的,在他还未成为太子的最初,在他斩钉截铁地认为胤禛将成为未来皇帝的时候,他见过胤禛从未讨好过一次,若不是胤禛当年难得的坚持,恐怕他们如今还是比陌生人还不如的亲兄弟。

    “那八年,的确是朕忽视你了。”康熙只当那重生二字说的是胤禩幼年死里逃生事情,并不深究,“朕一直在补偿你。”

    “补偿?怎么补偿?”胤禩听得这两个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眼眶微红,“奴才的轻视都不能阻止的屈辱,濒死之时却无一亲人在旁的绝望,皇阿玛你不曾经历过,那你又怎么补偿?”

    “我与你之间相隔的远不止这世间的伦理纲常,而是我对你的怨恨,一生无法消弭。”泪水几乎就是在胤禩吼出那句话的时候,一同流了下来,他终究是没有忍得住。

    “为什么你没有早点这样待我呢?”胤禩挣脱了康熙抬起袖子胡乱地抹着眼泪,喃喃道:“什么都无法改变了。”

    “错了。”两人的角色一下子就颠倒过来,换成康熙镇定,而胤禩无法自控,“你只是不能接受,你所立下的誓言什么都不是了。”

    “皇阿玛未免太过自傲了,儿臣从未违背过自己的心意。”胤禩下意识地就去否定。

    “你为很多人哭过,却独独没有为朕哭过。”康熙执拗地握住胤禩的手,不同于那练字时的旖旎,如今只剩脉脉温情,“此刻你若是为了朕哭,便说明了你心中有朕,若不是为朕而哭,那就是为了你自己而哭。”

    “儿臣没有什么要为自己哭的。”

    “你哭自己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违背了坚守了那么久的誓言……不要急着否认。”康熙轻轻地捂住了胤禩欲言的嘴,说道:“无论你为了谁而流泪,都是因为你心中有朕。”

    在这样自信得近乎霸道的定论面前,胤禩突然发现自己所能说的竟然这样的少,且没有一句能灭了男人嚣张的气焰,一时之间竟是半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康熙看着胤禩不可置信的模样就知道自己今天是逼得太紧了,想想再说下去也没有多大意思,就拾了帕子递给胤禩,说道:“既然已经说了生病,你就好好再休息两日,等想通了再来参与朝事也不不迟,朕先走了,晚些再来看你。”

    出了门回头又说了一句,“你身边的奴才忠心是忠心,只是人不大聪明,让他去找梁九功好好学学,免得连怎样伺候主子也不懂。”

    彼时胤禩脑子里正糊着,哪里听得进这些,只是不当事儿的随意点点头,谁能想到这样小的粗心能在未来成了祸事。

    作者有话要说:高明不是叛徒,只是一个小小的铺垫而已~

    码字的时候听了筷子兄弟的父亲,可能因为写的是父子文,心有感触瞬间飙泪,文来得晚了,等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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