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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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人的规矩，皇子成亲的第二天必携新婚之妻回宫给长辈请安，像胤禛这般守规矩的，不过卯时刚过，他就带着可怜的乌拉那拉氏先去了永和宫给德妃乌雅氏请安。
一进门，就是一张圆桌六个判官，六人各自操着意义不同但诡异的笑容，眼冒精光地盯着新婚燕尔的夫妇二人，那热乎程度让昨夜里委屈不已的乌拉那拉氏愈发惊恐。
胤禛这才想起来，今儿个是休沐，他这几个好弟弟都不用上课。看他们那副兴奋之中带着几分疲色的样子，都是昨晚喝高了玩疯了笑傻了，今天没了其他气力，才乖巧的待在永和宫里，等着他来“请安”啊。
——为什么会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胤禛这样想着，忽觉得心中一寒，连忙拉着不明所以的乌拉那拉氏跪下给德妃请安，正色道：“胤禛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
那乌拉那拉氏也娇羞羞地说道：“瑾茜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
“都快起来吧。”德妃赶忙上前搀扶，细细地瞧着那乌拉那拉氏的模样，口中说道：“皇上果然圣明，这选的竟是这么一个妙人儿，确实是我们远远比不上的。”
“额娘说笑了。”乌拉那拉氏毕竟是大家之女，先前那一瞬惊恐转眼就变成了平日里的端庄大方，“能嫁给四爷，是瑾茜的福气。”
“我们俩还是进里屋谈吧。”德妃说道：“留这些没眼色的自己玩去吧！”
“瑾茜遵旨。”那乌拉那拉氏福了福身，说道。
婆媳二人进了里屋，外面瞬间冷了下来。
倒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要说的话太多了，一时之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五双眼睛，哦，应该是四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瞪着胤禛。
这般的仪仗架势，怎么看都不是轻易逃得了的，胤禛的目光飘到胤禩身上寻求帮助，奈何胤禩悠悠闲闲地斟茶，愣是瞧都不瞧他一眼。
原因，自然是昨晚那惊天一吻了。
老四醉得不省人事，多半是把昨天那桩荒唐事情给忘了，可自己滴酒未沾，却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胤禩整夜整夜的没有睡着，心里头是拼命地说服自己那只不过是酒后的胡言乱语，抑或者是那老四压抑地时间久了，见着件红衣裳的，就当他是乌拉那拉氏。
可饶是如此想了一夜，他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那抹明明白白的真情，那声清清楚楚的胤禩，怎么假的了。
怎么忘得了。
故而，咱演技惊人的八贤王也尴尬了，一双黑玉般波光流转的眼睛数次掠过胤禛，却仿佛视若无物，眼哞一转，又笑意盈盈地朝着那几个小的说笑。
胤禛着实郁闷。
刚开始倒没怎么注意，几次三番以后，这才想到了昨夜那个真实到疼痛的——
春。梦。
……
具体内容不记得了，要不是今早起来是嘴里那血腥气和膝盖骨附近一大团乌青，他都要忘记了。
那血腥气和乌青代表了什么呢？
代表着他那个春梦是真的。
真实的春梦再加上加上今日老八的表现……
等于。
——完蛋了。
昨天被自己压在身下的那个人不会就是老八吧！
胤禛兀自在心里打着小锣鼓，变了脸色也不自知，小九小十小十三小十四只当他是羞了，心里颇为得意，等他们四哥变脸可不容易，乐呵呵地说了一个胤禛胤禩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四哥呀，真没看出来四嫂真是热情，”胤禟作出艳羡的事情，极为暧昧地说道：“瞧你的嘴角，可不都被咬出印子来了。”
“可不是嘛，咱四哥冷如冰山，嫂子当得热情如火，这才叫般配。”昨日里灌酒灌得心情舒畅的小九嗤笑一声，“这便是天作之合。”
无意之间，胤禛胤禩两人就被说成了牛郎织女般的人物。（小九，不要后悔啊）
“小九小十，这话儿莫再说了，不合规矩的。”胤禩放下了茶杯，淡淡说道：“你四哥以后都不能随意进入皇宫了，你们这儿还是好好聊着吧！”
“八哥这是要去哪儿了。”胤祥胤祯异口同声地问道。
“昨夜闹得很，整夜没睡好，先去补一会儿。”胤禩的脸色的确是几人里倦意最盛，淡淡的青黑色的黑眼群漫了开来，面色也比平常更苍白一写，只一双眼眸藏不住八贤王的风华，倒不让人觉得虚弱。
“小八可愿意陪着四哥去乾清宫给皇阿玛请安。”胤禛急于证明一些事情，又见胤禩似乎还不算太疲累，便提了那么一个并不体贴的要求。
“四哥何必那么着急回自己府上，我看四嫂和德妃娘娘聊得正是在兴头上，不方便叨扰。”小八一边安抚着小九他们，一边冷淡地说道：“我这就先告辞了。”
胤禩毫无留念地离开了永和宫，徒留了个心慌慌的老四占在原地，作望夫石状。
“你说四哥是不是欺负八哥了，我从来没见过八哥这种冷冰冰样子。”胤祯小声地问道。
“谁知道呢！”胤禟心情颇好地笑了笑，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我敢肯定的是，老四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的。”
说罢，留下了三个不太清楚情况的娃娃和一块石头似的胤禛，离开了永和宫。
胤禩并没有像他所说的回承乾宫里补眠，而是转道去了乾清宫。
事情，就是昨日他想的那件，治理现在还是“无定河”的“永定河”
“麻烦粱公公，请给皇阿玛通报一声，胤禩有事求见。”
“八阿哥稍等片刻，咱家这就去。”粱九功丝毫不敢怠慢，连忙应承道。
这几年八阿哥受万岁爷宠爱的事情人尽皆知，却鲜少有人知道这八阿哥有多么不待见万岁爷，就甭说八阿哥“放□段”来乾清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了，就连皇上亲自去承乾宫，八阿哥也绝对不冷不热，恭敬有加，守规守距，保证不给皇上半点好脸色啊。
也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事情了？梁九功好奇地想着，请了胤禩进去。
“胤禩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沿袭八年来的习惯，胤禩还是低头敛目，冷冷淡淡地说。
总有一天，眼前的帝王会厌的。
会在自己再也装不下去之前，在自己彻底陷下去之前……
被厌弃。
“说了几次了，只有我们父子两人的时候就不用管这些虚礼了。”康熙放下了笔，对着梁九功说道：“还不快给八阿哥看座。”
“嗻。”梁九功早早得就做好来了准备，让两个小太监把椅子搬了上去。
胤禩没有阻止，也没有坐下，仍就是跪在地上，说道：“胤禩此番前来，是想向请一个差事。”
“那你是想要请什么差事？”听到这话，康熙却是不准备让胤禩起来了。
的确，他是贪恋了胤禩的真性情，他是可以放□段数次到承乾宫碰壁，他可以用他可以使用的权利给胤禩最好的。
唯独，皇位不行。
他知道胤禩自小聪慧，论人品学识，待人处事在他所有的儿子里都是个中翘楚，目光毒辣而手段灵活，既受朝中老臣的一致赞扬，也受新人的尊重爱戴，他那几个儿子，也多半是支持着胤禩。
胤礽那孩子，便是输在了这儿。
然而，胤礽始终是太子，始终是自己最中意的继承人，不是这些人能够改变的。
故而这几年，他把胤禩当做满洲姑奶奶般养着，极少让他碰到朝事，否则……
方才还满是慈色的眼眸里突然迸发出一股杀意。
为了这满清的太平天下，他必须要舍弃。
——他。
“回皇阿玛的话，胤禩”胤禩怎么也不会忽略那一股杀意，毕竟那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在两代帝王身上都觉着过，“儿臣想要去治理无定河。”
“你可知道这治理河道绝不是容易的事情。”但一旦治理成功了，必将受到当地百姓的一致爱戴。
后半句康熙没有说，只是自己心里琢磨着。
他相信胤禩的能力与为民之心，相信他能为民除忧，却害怕百姓的爱戴让胤礽的太子之位愈发岌岌可危。
为民，或者为子。
这不是一道容易做的选择题。
作者有话要说：青衣明天要大修bug，更新的几率很小很小，大家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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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不行了，青衣要睡觉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