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祖龙镇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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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行无常，生灭为性。
有生必有灭，其静乃是安乐。
出家人四大皆空，以求苦集灭道四谛。
生老病死，俱为虚妄。
更何况。
空相禅师乃是灵山大势至菩萨的业身转世。
如今业满涅槃，脱离阎浮苦海，原是一桩好事。
所以，对于空相禅师的猝然圆寂，全寺上下，同样不悲不喜。
依照空相禅师的遗言，后事一切从简。
但不少香客信众，听闻空相禅师圆寂涅槃，纷纷前来祭拜。
在达摩的主持之下，众僧还是为空相禅师做了一场简单的法事。
为期不过三日。
至于空相禅师的其他弟子，虽然派人通知，但禅师遗言，不必亲至祭拜。
不过，最后一天，法海不请自来。
如今的法海，已证罗汉果位。
出入凡尘，却仍是以前那般装束模样。
袈裟，锡杖，金钵，念珠。
全然没有一个灵山罗汉该有的威严。
师兄弟二人，将空相禅师的舍利，供奉于后山塔林。
“生在人间有散场，死归地府又何妨？人间地府俱相似，只当漂泊在异乡！”
望着空相禅师的舍利塔，达摩合掌低语。
一切事宜皆已安排妥善。
法海并未急着赶回灵山大雷音寺。
而是与达摩并肩，漫步于后山林荫间。
鸟语花香，清风送爽。
法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仿佛有些醺醺然了。
“还是山下自在啊！”
法海情不自禁，感叹道。
“山上不自在么？”
达摩笑道。
闻言，法海愣了一下，旋即笑了笑。
又过了好一会儿。
法海这才又道：“师尊并未归位灵山！”
“为何？”
达摩怔了怔。
身为大势至菩萨的业身转世，空相禅师圆寂之后，理应回到灵山，继承果位。
可法海却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这让达摩有点费解。
“师尊已入六道轮回，投身南赡部洲去了！”
“南赡部洲？”
达摩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若非苦于业身羁绊，空相禅师或许早就去了南赡部洲。
如今业满，竟入轮回，也是偿还夙愿。
“师弟，你也要去南赡部洲？”
“是！”
达摩点了点头。
“南赡部洲，贪淫乐祸，人心鬼蜮，妖魔丛生，不啻于阿鼻炼狱，曾有我佛门大僧沉沦于此，师弟你可想好了？”
法海看着达摩，略显担忧。
虽说达摩天赋异禀，但毕竟修行日浅。
再加上年纪轻轻，恐怕难以经受住红尘万般诱惑。
作为师兄，不免为他担心。
谁知，达摩淡然一笑。
“心有所住，皆为非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言下之意，非常简单。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法海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师弟境界，高于为兄，师尊果然没有看错人！”
顿了顿。
犹豫片刻，法海又道：“此去南赡部洲，沿途妖魔甚多，临别之际，为兄无物以赠，便将大威天龙真功传授于你！”
一听这话，达摩略微错愕。
要知道，大威天龙真功乃是法海的本命神通。
地藏王菩萨以此神通，镇压幽冥地狱。
号称佛门十大神通之一！
始料未及的是，法海竟然舍得慷慨相赠。
达摩大喜，躬身道：“多谢师兄！”
“大威天龙真功乃是我佛门至刚至强的无上神通，拥有降龙镇狱之力，能够领悟几分，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说着。
法海骈指一点。
一缕法力，射入达摩的眉心。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嘛空！”
宏大的佛音梵唱，如雷霆般响彻。
达摩的脑海里，登时浮现出一尊尊姿势各异的佛陀法相印势。
或结跏趺坐，或单腿独立，或面目狰狞，或宝相庄严……
无数道法相印势，交相辉映，不断地快速演化。
仿佛星辰交替。
“叮，恭喜宿主获得佛门神通《大威天龙真功》，系统已自动推演至圆满境界。”
便在此时。
突然。
“嗷！”
恐怖的龙吟声冲天而起。
万丈金龙的巨大虚影，横空出现。
一股无穷无尽的镇狱威势，汹涌席卷，充斥寰宇。
达摩整个身子，为之剧烈一震。
“师弟，只要你能降服这条天龙……”
法海的话还没说完。
脸色突然一变。
“不对！”
“这不仅仅是大威天龙！”
一抹震惊之色，笼罩着法海的脸庞。
法海倒吸了口冷气，满脸难以置信地紧盯着达摩。
“这竟然是……祖龙镇狱劲？！”
法海目瞪口呆。
地藏王菩萨曾经说过，大威天龙真功原是祖龙镇狱劲，鸿蒙祖龙镇压龙族气运的无上神通。
但龙汉初劫之时，三族争天，祖龙陨落，祖龙镇狱劲随之残缺。
流传下来，便成了大威天龙真功。
“达摩师弟仅以大威天龙真功，便领悟出了祖龙镇狱劲……这、这怎么可能呢？”
法海心下震惊不已。
与此同时。
达摩双手结印，跏趺而坐，身体浮空九丈。
金色佛光，笼罩方圆，化作金刚射界。
世间一切妖魔邪祟，皆无法突破。
“阿弥陀佛！”
达摩闭眼，瞬间入定。
神识浩瀚无边，仿佛混沌宇宙。
万丈金龙，盘踞虚空，神威如潮，涤荡而出。
巨大的金瞳之中，燃烧着狂暴业火，嘴里更是吞吐着恐怖的龙息。
足以摧毁世间万物！
在如此庞然大物的面前，达摩如尘埃版渺小。
然而，达摩面无惧色。
“在我的神识里，还能容你放肆！”
达摩低哼一声。
骤然间。
佛光万道，法力涤荡。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灭，大罗法印！”
苍穹浩荡，风起云涌。
一张巨大无比的金色手掌，突然出现在了天心深处。
携裹着滚滚法力，以磅礴恐怖的威势，强悍无匹地镇压了下来。
虚空中。
金龙那万丈身躯竟然为之一沉。
“嗷！”
感受到亿万伟力镇压而来，金龙登时激怒，狂声咆哮。
狂暴气息，肆意横流。
一股强横凶悍的荒古力量陡然冲天而起，金龙挥舞着利爪，几欲撕裂金色巨掌。
见状，达摩略微皱眉，“还不降服？”
心念微动，身形一闪。
瞬间便已飞凌金龙的头顶上方。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涅槃寂灭，不动明王！”
话音未落。
亿万道浩瀚佛光，骤然暴涨，映耀玄都。
达摩结跏趺坐，手持不动根本印，身化明王法相。
犹如须弥大山一般，以亿兆钧无上伟力，镇压在了金龙身躯之上。
任凭金龙如何奋力反抗挣扎，莫想动弹半分。
“孽龙，还不降服，更待何时！”
达摩暴喝道。
虚空中旋即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万丈金龙，陡然崩散。
化作无数法相印势，烙印在了达摩的神识之中。
磅礴力量，涌灌入体。
“这便是祖龙镇狱劲么？”
达摩心下一喜。
当下更无半点懈怠，反而更加静心凝神，禅定炼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