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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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最终还是没能顺利进行。
纪常升被双规。来得突然,纪恋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纪常升与境外贩毒组织有关,并谋取巨额利润。所有的家产全部被封,连纪恋都没能有个归宿。
由于案情巨大,这个经济发达市的市委书记涉案,影响极为恶劣。所以消息是对外封锁的。纪恋甚至想见纪常升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没过多久,就传来纪常升在监护所自杀的消息。一句遗言也未曾对她交代。
纪恋从云端跌至了谷底,甚至连顾楠佩,都不再见她。原本安排好的婚期也因为这件事被取消,甚至还连累了马沐和季楠竹。她已经无家可归。她试图去寻找过顾楠佩,可每次都被挡在了总裁室外面。顾楠佩不愿意见她,她不知道原因。几次三番,她也心灰意冷。
如今,陪在她身边的,只有马沐。马沐只是安静的在她身边照顾她,她静着马沐也不说话。纪恋只觉得自己如今的状态仿佛是一具行尸走肉。她麻木的处理了纪常升的后事。每天只是那么呆呆地,也不说话,精神状态极不好。
顾楠佩如今这样决绝对她,在纪恋心里未免不是一种好事。这样也好,免得连累了他。她不恨的,她不怪他在她如今这么落魄的状况抛弃她。她甚至害怕,如果没断,这件事会连累了顾楠佩。
真正的朋友,在最困难的时候,只是陪伴,就算彼此不说话,也能感觉到对方内心的所思所想。马沐反倒没有纪恋这么洒脱,对顾楠佩这种态度内心腹诽,而且还与季楠竹为了此事争吵很多次。季楠竹,似乎知道什么,却也没有对马沐说明。马沐就算再迟钝,也看得出来季楠竹的隐瞒。再加上为了陪伴纪恋,索性,搬出来和纪恋一同租住了一间小屋,算是对彼此的冷静。
只是,一则娱乐消息,最终摧毁了纪恋最后一丝精神防线。
——“鼎盛主席顾楠佩与玉女新星林晨订婚”
马沐暗恨自己没有收好这张报纸,进一步刺激了纪恋。
纪恋整日拿着这张报纸,仿若痴傻,也不哭,只是整日整日的发呆。不思饮食。人也迅速消瘦。
马沐每日变着法子想让她进食一点。而纪恋只是一口饭,都会让她呕吐不止。
终于,马沐也崩溃了。她抱着纪恋放声大哭。
纪恋仍由马沐抱着自己,表情呆愣。仿佛这世界上,一切事物都与她无关。
“小恋,你想哭就哭出来。好吗?你没做错什么,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纪恋仿若听不见,眼神空洞望着马沐。
马沐气急,抓过报纸,三下五除二的撕扯成了碎片。
“你想清楚,这种男人不值得!”
“你痴心一片,我来告诉你。为什么你父亲会被双规。这全是顾楠佩一步一步精心设计,我为什么和季楠竹闹成这样,也是我替你不值得。”
真相撕开来,鲜血淋漓。马沐回想着当时她无意中听到的顾楠佩和季楠竹地对话。当时纪常升双规后,顾楠佩找到季楠竹,告知了顾家和纪常升的一切仇恨,马沐听到,也是震惊。
纪恋呆傻的表情,终于一丝丝瓦解,崩塌。她想像一只刺猬一样逃避真相,她不是没感觉到顾楠佩的异常,只是她不愿意面对。当真相从马沐嘴中说出时,她终于无处可逃。
“为什么!为什么!”纪恋喃喃地反复问着为什么。
“上一辈的恩怨我们不懂,既然顾楠佩大仇得报,你就成全他吧。放过自己,重新生活。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不!值!得!”马沐抱着纪恋,一丝不苟地认真说。
“放过!你让我怎么放过自己。”纪恋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可是,我有了他的孩子。”
“我做错了什么,会得到如此的报应。小沐,我知道我父亲犯下的过错,他已经拿生命来弥补,就算,就算他负了天下人,可他任然是生我养我的父亲。”
“我懂,我都懂。我懂你的苦。”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马沐苦笑。“小恋,你还记得我们共同的愿望吗?”
“如果,你想生下这个孩子,我们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远离这里,谁都不会知道这个孩子是顾楠佩的。不管你去哪里,做什么决定,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我相信是你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怎样都不能放弃。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崩溃……马沐太清楚纪恋目前的情况了,她也害怕,害怕一眨眼,纪恋就会放弃自己。
没有谁是谁的救赎,唯一能做到的只能自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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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天,没有和那个丫头联系过了。季楠竹很抓狂。他清楚,纪恋是马沐最好的朋友。这件事,自始至终,他都瞒着马沐。他不是不知情。他承认,他自私了,为了替自己母亲报仇。他和顾楠佩联手,终于收集了纪常升所有的罪证,亲手把他送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方。
他自认做得问心无愧。只是牺牲了纪恋的幸福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纪恋是纪常升的女儿。马沐却是一根筋,只是认为自己俩兄弟欺负了纪恋,甚至无数次的当着大哥的面就指责大哥的不对。
大哥任由马沐责骂,终于季楠竹忍不了,和马沐大吵一架。最终导致马沐搬离出去,和纪恋居住。
他也是怄气的,没有谁非谁不可,他认为是马沐的错,所以一直希望马沐能低个头,服个软,自己也就坡下驴和好就是。哪知道,直到得到她俩不见的消息,他还是没能等到她的回头。如果知道会有后来马沐的一些磨难,打死他,他也不会这样傲娇着。
可,人非圣贤,哪能预知的到以后的事。
恰好大哥最近的心情也不好,季楠竹在马沐搬离出去的时候,也搬回旧屋,陪伴顾楠佩。
虽然解决了纪常升的旧仇,可顾楠佩为什么感觉自己开心不起来。他整夜整夜的失眠,闭上眼,就是那个女孩的明朗微笑。他努力不去想,可她如影而行,顾楠佩现在,只能靠大把的安眠药才能睡上一觉。
和林晨的订婚,他知道纪恋如果看到新闻,会怎样。但是,他不想和纪恋再有任何瓜葛,他最终把她的父亲推上绝路。他怎么可能和她还有然后。索性,他借着林晨,想让纪恋彻底死心。这次能一举颠覆纪常升这老狐狸,林晨也功不可没。
他知道林晨想要什么,你要就拿去罢。一切兼是虚妄。
他不见纪恋,是不敢,怕自己无法对视那双清澈的眼眸。他知道,自己怯懦了。怎样能面对她,他根本不敢想。既然做得这么绝,不如,就彻底堕入阿鼻。永世不得救赎。他努力拼命重新投入了工作,疯狂犹如机器人一样不知劳累。他甚至害怕静下来,就会想到纪恋。顾楠佩知道,自己这一次,是亲手把自己最后的幸福彻底断送。
最初几次纪恋来公司寻自己的时候,每当听到她来的消息,他内心都无法抑制的苦楚。近在咫尺,转瞬天涯。如若没有家仇,我想,我会与你好好相爱,白首到老。只是我顾楠佩这一生注定受到诅咒。造化弄人,如若你不是纪常升的女儿,那该多好。
最后,纪恋再也没来寻自己。顾楠佩反倒觉得内心更沉重更矛盾,一方面他想彻底与她断了,另一方面,他却舍不得失去她的消息。总是不自觉,从季楠竹口里判断出她的一丝丝状态。
直到最后她失踪,他再也没能见她一面。
“大哥,如果想她就去找她。上一辈的恩怨已了,何必折磨彼此。”季楠竹如是说。
弟弟说得很轻巧,可是他知道纪恋,她那个性子,是再也不会接纳自己。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他甚至可耻的想用钱来解决这一切。他知道纪常升被双规了,家产全部没收,纪恋的生活很快就会捉襟见肘。所以,他暗地里开的几张支票,找人给她送过去,最后,还是被马沐给退了回来。
马沐说:“不要用钱来侮辱她了。她已经够可怜了。”
那时,他的心被无数利刃呼啸插入,深不见底。他觉得,他侮辱的不是她,而是自己。那是仇人的女儿啊,为什么会对她有了真感情,顾楠佩逃避着无法承认。他做事,一直算计精良,所有的事都一丝不苟按照他的轨道进行着,可唯一出得意外就是纪恋,他爱她,还爱的那么深刻。可最终,伤了她的却是自己。
他不悔,就算重复100次,他还是会替自己母亲复仇,放弃纪恋。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不是自私,只是把她也算计进来,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自私甚至无耻。他爱的人永远在自己的彼岸,再也无法触及。而他的世界,从此黯然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