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124:护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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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柏气得面色涨红,说完便一连咳了好几下,他都能明显感觉到喉间的一股铁锈味。
但眼下盛屿晨他们都在,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他努力的把那股铁锈味压了下去,挺直了腰杆,摆着一直精神头满满的姿态。
李叔就站在他的旁边,感受到了他搭在自己胳膊肘上的手,在微微的收力。
盛屿晨听到他剧烈的咳嗽,心跟着揪起,视线转向他,关心道:“爷爷您别气着身子了,交给我就行。”
盛柏紧抿着泛白的唇瓣,颔首坐下。
顾意听到盛柏前面的一番话,还是蛮意外的。
意外的是爷爷竟然会帮她澄清,会帮着她说话。
顾意刚才留意到二伯要二审,突然就想起来那天无意间听见,盛屿晨的通话里,提到过二审……
盛悦此番前来,肯定不只是要谩骂一通这么简单。
她前面一一指出他们家的那些事,想来也是先前就做好了准备的。
他们一家虽和盛屿晨他们同姓是亲戚关系,可个个都不是善茬。
他们一直都对于集团的管理耿耿于怀,这些年都落到了盛屿晨他们家手里。
好不容易他们能服气一个人——盛达。结果却招惹上了祸事,年后就要二审了。
盛悦今天来就是为了夺走管理权。
其实早在之前,盛屿晨就有考虑到盛悦他们一家。但一番查找,他还没找到可以处置的办法。
可哪料到,这女人的胆子还挺大,直接上老宅来了。
盛悦冷笑:“什么沈家千金?我看就是一个村姑吧!”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媳妇不过就是一个乡下出来的野女人,能干净到哪里去?
还有你看看你那个废物大伯,整日坐在轮椅上,除了养一堆没用的花草,还会做些什么?!”
顾意站在原地,眸中暗淡无光,沉着一张脸,唇线抿平。
村姑,野女人。
这些话她以前听到过,也不止一遍。
不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可但凡别人知道她是农村出来的,就会对着她各种内涵。
即便她是名校出来,他们也会说,选什么职业不好,非得选一个和死人打交道的晦气工作。
这种话听多了,她自然而然也就不是那么的在意了。
毕竟人生苦短,何必要因为他人言语目光,就限制了自己的自由和快乐呢?
只是顾意不明白,她和盛悦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把脏水全泼向她?
直到盛屿晨发话:“盛悦,随意诋毁他人,可是要判刑的。”
“我媳妇儿的确是从农村出来的不错,可农村出来的怎么了?我们的祖上不也是农村出生么?
况且我媳妇儿也没有勾搭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她眼里明明只有我。”
说着,盛屿晨一把揽过顾意的腰枝,低下头看着她,眼神宠溺:“你说是吧媳妇儿?”
顾意无意闯入他的眉眼间,被他眸中的深情温柔打动,脸颊晕染开两抹浅粉色,鼻音浅浅地应了一个“嗯”。
盛悦趁机想要插话,却被盛屿晨用音量压了下去。
“我大伯身体力行,养一些花花草草怎么了?是偷了你家肥料,还是撬了你家的地皮?
盛悦我叫你一声大姑,是我敬你三分。可你若非要撕破脸,那就休怪我日后手下不留情了。”
最后的这句话,被盛屿晨咬得很重,含有威胁的意思。
他盛屿晨虽然喜欢说玩笑话,却也能说翻脸就翻脸,护短总不讲理,更何况这次他有理。
盛悦不是傻子,她今天来的确是没事找事,就是想要让他们羞愧下脸来,夺走管理权。
盛屿晨敛起嘴角最后一抹笑意:“你自己才能不精,不能让客户与你合作,就将这火气无端撒到我们家来。
你都多大了盛悦,二叔公在天上都要为你感到心寒啊!”
六年前二叔公妻子离世,二叔公后脚郁郁而终,跟着离开了。
像是被触动到了什么开关,盛悦身上的气焰被浇灭了一半,垂在两边的手也逐渐攥拳。
她咬了咬牙,而后道:“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也就不与你绕弯子了。”
“我要你们把管理权让出来!”
“不可能!”坐在椅子上的盛柏想也没想,就直接喊了出来。
“我们家又不是没人了,我大儿子不行,还有我孙子,我孙媳妇在。
只要有他们在,你们就休想得到管理权!”
盛悦生出耐心:“大伯,您都已经年过花甲了,就别操心公司的事了不行吗?
你就不能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多享受享受天伦之乐,非要这样吗?”
“盛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盛屿晨突然上前一步,指着盛悦怒吼。
盛悦也丝毫不示弱,瞪着眼睛看他:“难道我说错了吗?”
“你爷爷那个身体每况愈下,谁不知道他时间不多了——”
盛悦的这番话还没说完,脸颊便传来一道力,接着耳边响起一个清脆的耳光声。
顾意怒目圆睁地瞪着她,声音有几分颤抖:“你的嘴是吃了香菇吗?那么臭。”
“你说出这种话,就不怕遭雷劈吗?!”
顾意会突然给了盛悦一巴掌,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可顾意却不觉得。
这种话她也听到过,是从她的“好父亲”嘴里说出来的。
盛悦转过头看顾意,眼神里有些许吃惊,但更多的是愤怒。
“你个村姑居然敢打我??”
话音一落,盛悦扬起手就要打回来。
却被盛屿晨稳稳的截胡了,他掰过盛悦的手腕,逼得她倒吸冷气,连带着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这场闹剧是在盛泽出现才落下帷幕的。
盛悦没讨到什么好便宜,手还疼得不行,走到大门处还愤愤不平的回头看了一眼。
盛泽操控着轮椅来到盛柏面前,笑着开口:“爸。”
或许是因为太久未听到有人这么唤自己,又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得面孔。
盛柏的眼眶蓦地就泛红,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用布满皱纹的手擦去,抬手间都在颤抖。
“小泽……”话刚出口,泪水也跟着滑落。
自从盛泽车祸了之后,他上次和盛柏见面,还是在两年前。
这期间盛泽一直都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也从不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