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奴隶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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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江程离一团浓眉拧紧,显然是对这场突发事件有所不满。
他声音清冷却饱含气势,那保镖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因着长时间的加速奔跑,猛然间减缓速度使得此人有些狼狈,原地踉跄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算是喘过了气。
江程息扭头望向背后,目光追随着刚刚那团黑影。
“回大少爷,我们正在追李家送过来的德国黑背。”虽然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保镖却依旧不敢不回江程离的话。
此话一出,事情算是明白了,江程离紧蹙的眉头却依然没有放松的趋势,他转头,跟着弟弟的目光往远处望去。
那罪魁祸首正坐在花盆旁边,吐着舌头甩着尾巴,一双乌黑圆滚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众人。
江程息觉得有趣,吹了声口哨,然后伸手招了招,那黑背甩甩尾巴,竟是站了起来。
“程息。”江程离眉头紧皱,这狗高大威猛,也不知道野性有没有被驯服,这样子被放出来,看上去也是个不好调/教的狗,若是伤了弟弟那可不好。
江程息却无半点害怕,他虽然很少养狗,但却在看到这只黑背的一瞬间对其产生了好感。这只狗毛色光亮,身形好看,显然是只纯种并且品质优良的黑背。
江程息嘴上一边唤着,手指也勾着,那黑背甩着尾巴踱着步子走了过来,江程息弯下腰,摸摸那狗的脖子,狗尾巴立刻摇得更欢,看样子已是认了主人。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直把那追着狗跑了八百里路的保镖看傻了眼,他张着嘴瞪着眼睛,一副没回过神的样子。
江程息又逗弄了那只狗好一会儿后,才回过头来,江程离神经已不像刚刚那样紧绷,此时的他表情柔和,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见到江程息回头,更是勾着嘴角走了过去。
“程息,看来你挺讨这东西的喜欢的。”
江程息笑了,低头看着正不停甩着尾巴的黑背:“这狗挺合我眼缘的,就养着吧。”说完后,他才想起还有一人正尴尬地站着呢,于是回头便道:“你怎么会追着一只狗跑?”
在江程息看来,这狗虽然身形巨大,但性格却颇为温顺,他实在想不通自家的这位保镖先生为何会因为一只狗而上气不接下气。
保镖眼神有些躲闪,显然是不好意思了,江程息抬眼,示意他实话实说,不用不好意思。
那保镖得了指令,也不好再支支吾吾,此时他手摸着后脑勺,讪笑道:“这是李家送给二少爷的生日礼物,关在笼子里,看上去挺温顺的,不吵不闹的,我瞧着也觉得挺好玩儿,我这人平时就喜欢狗,看他在笼子里面闷,就琢磨着牵着绳子带它出去走走,可谁知道这狗力气大速度快,我还没反应过来,这这狗就跑没影儿了。”
保镖是个大老粗,皮肤黝黑,这时候面上却泛起一股可疑的红晕来,那样子颇为搞笑,显然是因为自己斗不过一条狗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江程息觉得好笑,眼睛眯起来,嘴唇上翘,之前因为杨宇和他干爹而产生的那点不快也消失殆尽,显然是副好心情的样子。
江程离站在边上,虽然一言不发,却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弟弟的举动,这时候瞧见那人脸上露了笑意,他心情也颇为愉快了。
满脸的冰碴子已经找不着了,江程离笑得温和,他捉起弟弟的手,道:“狗我让人牵下去,你随时都可以到后院去看看它,现在跟着我去看你的生日礼物吧。”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角眉梢都弯了起来,带着掩饰不住地快乐:“哥哥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哥哥的礼物吗?
一时间江程息有些怔忪,十八岁的时候哥哥从国外给自己定制了一辆车,十六岁,十三岁的时候呢?每年自己的生日哥哥都会给自己送些价值不菲的东西,自己喜欢,却也只是因为那是哥哥送的才喜欢,要是问他到底爱不爱这些昂贵的车或者手表,他还倒真是不太明白。
跟在哥哥后面,江程息心跳得居然有些快,不得不承认,他对这次的礼物真的是有所期待的。
那是哥哥给自己的礼物啊,那是自己二十岁时的礼物啊。
江程离走得不快,却也不慢,没过多久,他就带着自己的弟弟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屋子面前。门被锁着,江程离停在门口,转身,看着自己弟弟。
“嗯?”江程息有些疑惑,哥哥现在正带着笑意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前所未有的光芒,他前世的时候从未在哥哥眼里看到这样的神色,此时倒有些手足无措了。
看出了弟弟的紧张,江程离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来,他摸摸弟弟毛茸茸的脑袋:“进去看看吧。”
锁孔被转动,门打开了。
白色的光芒突然传了过来,屋子里很亮堂,江程息眯起眼睛,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突然传来的亮光,他往前看去,窗户上的帘子被清风吹起,一荡一荡的,屋子里很是空旷,没有多余的东西,只有......
心里似乎有什么莫名的东西喷薄而出,江程息的眼神驻留在屋子中间那架黑色的钢琴上面,那架钢琴是多么的漂亮啊,在日光的照耀下黑色的光泽流动,它的周身似乎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江程息只觉得自己快要眩晕了,记忆里的东西和眼前的真实重合,曾经遗忘的回忆像潮水般涌来,那样的势不可挡。
他就那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程息,喜欢吗?”耳边传来哥哥的声音。
江程息眨眨眼,好久之后才道:“喜欢。”他扯出一个笑来,但这笑却更像哭,他走上前去,坐到椅子上,手放到琴键上,指尖轻轻敲着,却只传出一串破碎的琴音。
钢琴,曾是他凄苦童年时的梦想,然而生活好了之后,他却从来没能如愿碰到那些灰暗岁月里日思夜想的东西。
因为哥哥曾告诉他,江家的人将来是要在道上走的,面对的是腥风血雨,是人心叵测,容不得半点风花雪月。
然而现在哥哥却把他都快要遗忘的东西放到了自己面前,江程息转头,看着自己哥哥,嘴巴动了动,最终却还是勾起了唇角:“谢谢,我很喜欢。”
尽管他根本不会谈钢琴,尽管他早已将那些可笑的愿望埋葬在自己内心的最深处了,他却依旧要笑着说“喜欢”,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为那是哥哥的礼物。
当他还在想着事情的时候,手背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暖意,江程息抬头,对上自己哥哥带着丝关切的眼睛。
江程离的手覆在江程息手背上,他不笨,也记得自己曾经和这孩子说过什么,只是现在,他早已明白,生命里还有许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打打杀杀,斗个你死我活并不是生活的全部,现在的他,只希望弟弟能获得快乐,他已经不需要这孩子跟着自己在那随时都可能丧命的世界里拼搏了。
“哥哥以前不明白,现在却懂了,你喜欢做什么的话,就去做吧。”江程离笑了,他比江程息大七岁,现在行为处事已经很老练了,笑起来的样子不像个做哥哥的,倒像是个长辈,“放手去做你喜欢做的事吧,江家的事情就交给哥哥。”
江程息眨眨眼,他想起来了,自己现在才二十岁,而不是那个经历了许多的二十七岁青年。依稀记得,二十岁的自己曾经不停地给哥哥打国际长途,抱怨着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麻烦事儿,总结一下,就是年少轻狂的自己不愿意在道上混,而是想要去做什么音乐家,想要在金色大厅弹钢琴。
果然是小孩子的愿望啊,江程息现在想想,只觉得当初的自己幼稚得可笑。
他站起来,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哥哥,一字一句却又带着孩童般的笑意说道:“哥哥,我只要跟着你走就可以了,哥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生活就是这样,不是每个梦想都能实现,有时候,你必须为了一些东西,而放弃自己的梦想。有些人不愿意,他要为梦想而拼搏,这样的人是有胆量的,是值得敬佩的;而有些人,他们为了家人,为了朋友,或者又是为了其他什么,甘愿放弃那些追逐着想念着的梦想,这样的人,也同样值得理解。
江程息明白这一点,他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活了二十七年了,他清清楚楚地明白哥哥需要自己,他们两兄弟只有联起手来才能保证不在这诡谲的黑色世界里倒下,不管哥哥是因着什么原因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江程息都不能抛弃哥哥,独自与这黑道世界分离。
他睁大眼睛,瞧着江程离,声音软软糯糯的,那样子就像是在撒娇,江程离的心几乎是瞬时间软了下来,刚刚决定好的一切都在弟弟的眼神里化为了一滩秋水。
江程离的手覆上弟弟的脸颊,就这么摩挲着,现在的江程息全心全意信任着自己的哥哥,根本想不到其他地方去。
而江程离却是眸色渐深,声音带着丝沙哑:“程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如果这是弟弟的决定,江程离便不会再放手。
江程息想不到那么多,他猛地点了点头,这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就是哥哥,他不和哥哥相依为命,还能去找谁呢?
他不想结婚,不想成家,只想留在哥哥身边,就算是以后有了嫂子,他也想在远处照应着哥哥,毕竟,前世的自己欠了哥哥太多,这一世必须要补偿,否则,午夜梦回,江程息将永远难以心安。
兄弟俩在屋子站了好一会儿,江程息最终决定收下这个礼物,却也表明自己要一直跟着哥哥一起在道上走。
他不想一个人离开这里,往后的事无需多想,两个人一起面对,没有过不去的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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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飞过来的时候,兄弟俩正坐在一起说着儿时的事,江程息捂着嘴,一双眼睛笑眯了,那是从未有过的快乐放松样子。
而江程离则是坐在边上,宠溺地看着自己弟弟。清晨的太阳早已爬上了枝头,窗外的阳光透了进来,为两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形成一幅兄友弟恭的和睦画卷。
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的季飞只好安静地站在门边上,低头垂目,十分恭敬。他这人有个神奇的本事,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他就能把自己的存在抹去,让人一点都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
而这一点,也是江程息欣赏此人的原因,只是江少爷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种本事也会用到他自己身上。
兄弟俩终于交流完感情出来的时候,江程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上的季飞,同样的,江程离也发现了这人。
他知道这是弟弟的心腹,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和江程息又说了点话,然后才走了,毕竟江家大少爷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不可能一直跟在弟弟身边。
“怎么了?”江程息看着季飞。
那人一如既往的恭敬:“傅老爷子请您去地下赌场一趟。”
地下赌场?
江程息了然,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哥哥已经开始给自己放权了,这个所谓的赌场,便是自己和别人合资的产业,只是自己当年一门心思扑在王平身上,倒也没怎么留意这间场子。
“找我去干什么?”江程息从来不会毫无准备。
“只是请您去玩玩,顺便视察一下赌场的运作情况。”
这话听上去倒是不错,虽说合资,但大头却是江家的,姓傅的也不过就是挂个名字。江程息明白此时江家在道上的地位,也确信没人敢对自己动歪心思,但纵使这样,他还是挑了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跟着自己走了。
黑色的轿车在马路上行驶着,没过多久一间三层的房子便出现在了眼前,这是一家ktv。
当然,ktv只是表象,里面却是赌场。
江程息在来人的带领下,走到了后面的屋子里,里面有间大厅,大厅里摆满了牌桌,到处都是赌红了眼的人,这小小的地方看来生意还不错。
这赌场说起来还是违规的,但里面什么都能赌,无拘无束,赚头也大,所以总有些同样不能上到明面上的人会到这里来玩上几局。
但哥哥最近似乎有把这家赌场洗白的趋势,钱赚够了,貌似是要拿着这笔资金到澳门去开家正规的赌场,但姓傅的似乎颇有怨言。
江程息轻轻一笑,这时候就该自己为哥哥排忧解难了。
黑道上的混的人,有不合法的生意,却也有合法的生意,最近哥哥似乎是有洗白江家的意思,尽管江程息不太明白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既然他去做了,那自己这个弟弟也没有不帮忙的道理。
身后跟着一群保镖,身前又是几个领路的人,江程息的排场够大,但这里都是嗜赌成性的人,这时候一门心思埋在赌局里,根本无暇留意其他人。
所以江程息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
坐到椅子上的时候,才有个人过来,那人弯着腰,脸上赔笑:“对不起啊,江少爷,那个,傅老板刚好有事,奴隶卖场里面来了几个大人物,老板要去镇镇场子。”
“奴隶卖场?”早听说姓傅的做着卖人的行当,却没想到居然就在这附近,江程息喝了口水,“卖场在哪里,我能去看看吗?”
那人先是一愣,接着立马点头:“就在赌场后面,好多大人物呢,您要去看,那当然是可以的,小的领着您去。”
他点头哈腰,做出一副谄媚的样子,江程息也不理他,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去一睹那传闻中的卖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