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能失去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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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降临。
天边尽头仍然是一片黑暗, 特意建立在偏远地带实验基地像是被黑暗与世隔绝，孤立而危险。
临近十月天气开始变冷。
夏晨曦脚腕与手臂本身就有伤，冷风吹进屋时仿佛能透过皮肤钻入骨子里, 顿时感觉又冷又痒。
恰好值警李哥觉得有点冷，再加看到夏晨曦脸『色』有些苍白, 立刻起身窗户关好，转身又给夏晨曦端了一杯热水。
“喝点热水暖一暖。”
夏晨曦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连喝了口后这才感觉身体暖和了许多，额头甚至冒细汗。
晚九点半。
实验基地人渐渐变少，只有少数个人仍在忙碌着，保卫员开始在楼内进行巡逻, 尤其是关押危险物品地方，更是安排了两个特警负责守卫。
九点半。
夏晨曦又一次登陆游戏。
水墨般画卷徐徐展开, 熟悉房间再次现在手机屏幕。
借着昏黄灯光, 可以看见小人正抱着小怪物睡得正香。
四周静悄悄。
夏晨曦右手移动了一下游戏视角，正准备收走碗筷时，余光瞥到屏幕角落卧室门, 不由得微微皱眉。
说起来，那个总是在下午现神经病，似乎已经消失了整整两天时间。
不知道这种异常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夏晨曦一边想着，一边桌子碗筷都收起来。
随后，他点开虚拟厨房, 焖好米饭盛在碗里，期间又特意饭勺压了压。
这样可以多盛一点米饭在碗里。
今天他做西红柿炒鸡蛋，比往常多放了点水，这样小人可以拿汤汁泡饭吃。
不过他没有多放水，以免影响菜肴味道。
约十分钟。
游戏屏幕快弹一条提示。
【它要醒来了。】
夏晨曦立刻早准备好饭菜, 还有放了白砂糖牛『奶』，都拿来摆放在桌子。
当然还有筷子与汤匙。
紧接着。
小人动了动。
*
它缓缓睁开，残留睡意在嗅到空气中弥漫着香味时，立刻被驱逐干净。
那双漆黑沉郁眸子陡然亮了起来，像是注入了一丝人类该有气息。
它照旧推开不知何时又跑到怀中小怪物，没有像之前那样掐小怪物，而是等坐起来后才小怪物拿来放在一旁。
整个动作熟稔仿佛做了千百次。
小怪物仍然四仰八叉躺在那里，『露』着『奶』呼呼牙齿做凶残表情。
小人忍不住捏了捏小怪物肚子。
虽然一整天都在睡觉，但小人此时丝毫不觉得昏昏沉沉，反而觉得身体与精神比之前要好许多。
空气中弥漫香味更加浓郁。
这日虽然受伤，却享受到了从未有过快乐，譬如一觉醒来可以吃到美味佳肴。
这种生活让它有些沉『迷』。
只是，与神秘人交易还未进行。
小人不想让神秘人看它此刻迫不及待想吃饭心情，按捺住急切，不紧不慢下床来到餐桌前。
它飞快扫了桌美味佳肴。
摆放在最前面，则是被压实米饭，白『色』颗粒饱满，看不见半点杂质。
除了主食之。
另一道则是由金黄『色』与红『色』交融美味，口感酸酸甜甜又格香。
小人想起这道菜汤汁泡饭味道，悄悄咽了下口水。
赶紧又看另一个汤碗，里面盛着香醇而浓郁水。
——又是它最爱吃。
小人心中欢喜，却故作冷静坐下来，拿起筷子刚要夹菜肴，却又像是想到什么般忽然顿住，转而拿起汤匙，似乎比以往要多汤汁一勺一勺浇进米饭里。
白『色』颗粒饱满米饭立刻被红『色』汤汁染红。
虽然与鲜血同样都是红『色』，却让它感受不到半点与血腥和杀戮相关气息。
它心此时此刻正在跳动着。
——为这道哪怕已经吃过许多次却仍然觉得不腻菜肴而感到愉悦。
小人汤匙搅拌了一下米饭，让汤汁更加融入米饭中。
随后，它汤泡饭送入嘴中，浓郁而酸甜味道，混合着主食特有米香立刻迸发在口腔。
它乎呆住。
怎么会……比从前更好吃？
这道菜似乎比从前要更加浓郁，更有层次味道不断迭进，带来新而更加美妙味觉盛宴。
它咽下食物，仍未从这种极致享受中缓过神。
这不是错觉。
它惊奇而带着谨慎来回打量着这道菜肴，快察觉与以往细节不同之处。
今日这道菜肴似乎更加鲜嫩，不知是什么原材料制作黄『色』菜肴，咬下去乎能感受到汤汁酸甜与特有醇香。
比起以往要更加入味。
小人捏紧勺柄，惊喜之下又有些纠结。
惊喜是能够吃到这般美妙菜肴，乎可以比今日吃排骨汤要胜一筹。
小人甚至暗搓搓原本排在第一名排骨汤，忍痛放在了第二位。
而原本被冷落菜，再次回归第一名宝座。
若是能一直吃到今日这种美味，它甚至愉悦到心跳都开始加快，越发期待下一次吃饭时刻。
只是。
它快又冷静下来，为何今日这道菜会变得如此好吃？
乎可以惊艳来形容。
它知道这些菜有概率是由神秘人亲手制作，那为何前次却没有这般惊艳过？
难道……
它心中隐隐浮现一个猜想。
许想要制作美味佳肴，需要复杂步骤和技术『操』作。
哪怕是神秘人，不是生来就能做最顶级美味佳肴，需要某种契机或者是练习，才能做比从前更加惊艳味道。
那么……本就不善厨艺它。
若是以后拿到这些原材料时，真能做同样好吃美味吗。
它沉默了秒。
有些迟疑。
回想起久以前，它都有认真去处理‘食物’，没有忽略每一个步骤。
但做来菜肴连‘尚可入口’都达不到。
为每一顿都难吃。
时间久了，它便习惯了这种味道，到后来，甚至可以面无表情整道菜都吃得干干净净。
美味与好吃。
这些词汇早已从它世界消失，它不会去追求这些，只要能饱腹而不会身体产生负作，它来说便是一道合格菜肴。
但随着这段时间，神秘人一次又一次送来美味，每一道菜肴都各有特点和独特味道，让它真切意识到从前食物究竟有多难吃。
如今，它早已无法面不改『色』吃下去。
那些美味，似乎勾起它心中贪婪，甚至让它变得娇气起来。
不仅如此，这些美食似乎拥有着神奇力量，可以它抚平心中汹涌而扭曲黑雾。
——它不能失去这些美味。
它垂下眸。
为了能日日都吃到这些美味佳肴，厨艺显然更胜一筹神秘人在它心中变得更加重要起来。
它想。
从前计划或许需要更改了。
*
夏晨曦看着小人又一次吃呆表情，差点又忍不住笑声。
显然，这意味着被游戏评价为三星半西红柿炒鸡蛋，显然比前次要更加好吃。
不仅如此。
小人这一次吃东西时，速度甚至比前次要更加慢。
每一口都格珍惜而重视。
——还能有什么比辛辛苦苦做来菜肴，被食客珍重而惊喜反应要让人觉得心满意足呢。
夏晨曦感觉自己像是在夏天喝到一口冰水，从头到脚都爽到淋漓尽致。
*
小人认认真真品尝着每一口，直到这道菜肴与米饭都吃一干二净时，脸『露』有些不舍与回味表情。
它喜欢今日这道菜。
想到神秘人可能仍在房间内，小人放下勺柄，第一次主动开口说道：“好吃。”
四周仍然静悄悄。
小人心情仍然是愉悦，那碗香醇浓郁水一点点喝光，挺着有些圆滚滚肚子，碗筷拿到厨房洗干净。
只是可能吃太撑了，小人动作比起以往要显得有些迟缓。
它第一次这样放纵自己吃到如此撑程度。
实在是……太好吃了。
它强撑着镇定神『色』，心里却悄悄有些羞耻懊恼起来。
它当时不该神秘人说这道菜好吃。
不知道。
神秘人会不会利这道菜作为诱饵，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目。
它洗碗动作微微一顿，心中纠结了秒。
若是能每次都能吃到这般美味佳肴，那……它就允许神秘人利自己一次。
——只能一次。
小人面无表情想着，再次恢复平静继续洗刷最后一个汤碗，然后碗筷放回桌子，又去了一趟卫生间。
它要准备刷牙洗脸了。
小人目光落到牙杯牙刷三件套。
牙杯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拿起来时有些沉重而厚实，牙刷晃动之间会发好听叮当声。
小人眸一暗，拿起牙刷，指尖轻轻『摸』了『摸』面牙刷『毛』，柔软却又带着些许硬度，能够想象这个东西使时有多么舒适。
神秘人……到底是谁。
为何能拿这些神奇东西。
它心情复杂放下牙刷，把牙膏盖子拧开，试着散发着清凉味道牙膏挤在牙刷。
它张开嘴开始刷牙，轻柔牙刷并不会刮疼牙印，反而带着舒适柔软力度，让刷牙都变成了一种享受。
清凉到脑都变得清醒一震味道弥漫在口腔，甚至让肺部充斥着这种怪异却又瘾般清凉舒爽。
它微微瞪，看着镜子里自己。
凌『乱』头发配有些呆呆表情，仿佛再看不见从前阴郁到化不开黑雾感觉。
它吐掉牙膏沫，又忍不住看了镜子自己，有些不太习惯这样自己。
脸呆呆表情快消失，转而又恢复面无表情模样，漆黑沉寂眸子仿佛凝聚着汹涌黑雾。
这才是它。
一个可怕而又危险疯子怪物。
镜子里它，脸慢慢『露』一丝冰冷笑容，然后又带着慌张擦掉嘴边牙膏沫。